巴爾希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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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去釋放奴隸的時候,那些奴隸聽到我們的說法,開始激烈的反抗。 一直默不作聲的幾個奴隸中,一個高個子的中年男人跳了起來:“不,不要這么做!” 他說話磕磕絆絆,我能感覺到他身體很虛弱。 “會……會被奪走的?!彼f,“沒用的…土地……我們保護不了土地……求求了,讓我跟著大人您吧?!?/br> 說著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和哀求。 我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一旁的安登使了個眼色,立馬有衛兵上來掐住那奴隸的胳膊。 “喂,大人好心施恩,不要給臉不要臉?!蔽衣牭侥切l兵小聲威脅。 那奴隸抬頭看我,一臉復雜,完了飛快的掠過一絲譏諷和一絲絕望。 我心頭一跳,忍不住揪住阿利克西歐斯的袖子。 阿利克西歐斯立刻開口:“放開他?!?/br> 安登努了努嘴,奴隸被放開。 “你有些見識?你是什么出身?”阿利克西歐斯問。 那男子聞言頓了頓:“……我,我原來也是小有財產的,大人……” 我沉默片刻,開口:“……我希望幫你們,不是為了得到感謝,只是我自己不喜歡看別人受罪。我不知道怎樣做才是最好的,但我不希望只是表面功夫?!?/br> “夫人,”中年男子欲言又止,神情動容。 我知道安登在嘲笑我的幼稚,的確,毫無實際意義的善心只是一種虛偽的自我滿足。 “……謝謝你提醒我,”我倒是忘記了土地兼并才是造成他們境況的原因,毫無關系和勢力的幾個人會成為欺壓的對象,“但我真的不能帶任何人?!?/br> 奴隸的問題還是一時半會沒有解法,一開始雀躍的心情也逐漸低落下來。 阿利克西歐斯一直摸我的肩膀安慰我,而我則是覺得很低落。 “之前在家的時候,看不到這種情況,我就不會這樣,”我說,“……我不想看清這個世界?!?/br> “活下去,蘇西,”他說,“你只要努力的活下去,就會看到一切都會變好的?!?/br> “我到底該怎么辦?”我轉身看他。 阿利克西歐斯抬頭望著帳篷頂,露出思索的表情。 “其實,妄圖一下子徹底解決問題是不可能的,”半晌,他說道,“你給了他們幫助,但更多的還是要靠他們自己。你總不能把天災人禍都給他們算盡一手包辦吧?如果他們遇到的當地地主不會那么殘忍呢?雖然可能性不大?!?/br> “那……那我們做的事到底有沒有意義呢?”我迷茫的看著一個方向,“花了錢卻和沒花錢的結果一樣。實際上安登販賣他們也是做這樣的事啊?!?/br> “那讓他們去我們的土地耕種?!卑⒗宋鳉W斯說,“蘇西,我們協助阿塞提斯奪取阿卡德,在這里擁有自己的土地,你就可以讓他們不受欺壓了。不過,我覺得管理奴隸這事還是阿塞提斯比較擅長?!?/br> “我覺得,我只是試圖幻想一個理想國,”我說,“如果我是主人,很可能最終會變得和所有殘忍的奴隸主一樣?!?/br> 第二天我跟阿利克西歐斯說還是要按照之前的想法對待那些奴隸。沖動帶來的愛心泛濫經過一番現實的毒打已經冷卻,但我想,哪怕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希望也比沒有要好。 安登看我的眼神有了改變,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樂呵呵的開口:“夫人倒是看的開?!?/br> “幫不了所有人,能幫一個是一個,解決不了所有事,盡力就得了?!蔽覍λ蛱斓男袨楦泄購碗s,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讓我看到的,還是無意的。 安登眨了眨眼,說:“……這樣吧。我有個提議。我對阿卡德諸地也算了解,我可以把他們送到名聲更好的領主那里。如何?” 我聞言心下一動,忍不住看向他。 “啊…當然,近些年,我也在各地建立我們的據點和驛站,”安登神態神秘,“也是會需要些人手。不過要加入我們,必須放棄曾經自己的所有出身,通過考驗,完成一個儀式才可以。我倒是樂意給他們一個機會,只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受了?!?/br> 我大為感動,不知所措的張了張嘴。 “您……您比我了解的要多,我想聽您的意見?!比缃裎铱闯鏊鞘且粋€身份不一般的商人,這位對阿利克西歐斯畢恭畢敬的猶太人,有著比我認為更多的智慧。 “唉,這回就當是給您一個面子,”安登笑了起來,“您的言行倒是和我一開始認為的有所不同呢,我對您很有好感。不愧是尊敬的哈拉卡瓦的妻子?!?/br> 我面色一曬。 “夫人,善良絕不是一種錯,”安登意味深長的說,“但是不要以單方面損害一人為基礎的,才是真正的善良?!?/br> 他的話讓我深思許久。 我想,安登可能是認為阿利克西歐斯為了討好我的一時大發善心而花了大量無意義的金錢,所以安登嘴上不說,但心底里一定是對我很輕視的。 其實想想他也說的沒錯。我這種行為,不就是在解決不了問題的情況下,讓阿利克西歐斯花了許多錢只為了讓我一時開心嗎? 我甚至不是自己掙得錢。雖然在這個時代女人靠自己掙錢很難。借助別人的財產慷慨,只是為了滿足自己是私欲… 我對安登更感興趣,經常與他聊天。這位猶太商人見多識廣,眼界開闊,和我聊天時我完全感覺不到他因為我是女人而有所輕蔑。這并不只是因為阿利克西歐斯。 之后的半個月,我和他說了許多我在現代的所見所聞,安登表現出十分的興趣,也和我交流了一些這片地區的情況。 我意識到想要這些奴隸有個好去處,討好他們現任主人也就是安登更重要。同時我也想證明,在一時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情況下也想盡力解決眼前的問題。 安登絕不是那種道德意義上的好人,他放高利貸,也游走在國家間成為戰爭販子,大發戰爭財。他對自己的族人非常關照,對外族人則相對冷漠和殘忍。 我無法說我討厭他,也說不上喜歡。 可能是出于和阿利克西歐斯的關系,也可能真的是對我有好感,那幾個奴隸都在安登的安排下有了還算好的去處。 后面他再買奴隸,我就不好意思再大發善心了。我想著,要是有一天我自己有資本了,我再去發善心吧…… 安登開口道:“夫人,運氣有時候也很重要。還有,別把一切都歸咎于自身。跟在別人身后收拾爛攤子永遠沒有結束的那一天,不如從源頭解決問題?!?/br> 安登有時候說的話讓我醍醐灌頂,我感慨于他的處事周全和自己的幼稚,總是忍不住問更多。 結果一時忽視了阿利克西歐斯,整的他對此大為不滿。 我也挺愧疚的,畢竟阿利克西歐斯也是因為喜歡我,才主動做了這么多事,我這么無視他……確實不太地道。 夜晚,我跑到他床上和他擠成一團。沒辦法了,我也沒什么能給的,就主動獻個身吧……希望他別嫌棄…… …… 我沉浸在夢中,眼前浮現出自己奔跑的雙腳,和紅褐色的地面。 我聽到有人在我前面走,這個人步子很大,走的很急,我踉踉蹌蹌的跟在后面,幾乎要摔倒。 四面墻壁上畫著古老又陌生的圖案,每隔幾步就能看見一盞幽藍色的燈。 突然視野晃了起來,地動山搖,我慌不擇路的向前…… “……蘇西?” 阿利克西歐斯推開門,一身清爽的走了進來。 “早上好?!蔽胰嗔巳嘌劬?。 “不早了,太陽已經到正午了?!卑⒗宋鳉W斯瞇著眼就笑。 我見他手里拿著食物,立刻朝他伸手:“餓了~” 我們現在是在著名的巴爾希尼亞城的一座旅店里,經過一個半月的跋涉,我們順利的抵達了目的地巴爾希尼亞。 那位素未謀面的醫師潘泰亞在我們剛到時便派人迎接,當時正是傍晚,她讓我們在安排好的旅店稍作休息,第二日再去宮里見她。 巴爾希尼亞,是米亞恩索尼爾平原上的一顆明珠。它的城墻是朱紅色與黃褐色結合,遠遠的便能看見坐立在山丘之間的那氣勢宏偉的高大建筑,和造型獨特又顯示出高超技藝的雕像。水渠環繞著巴爾希尼亞流動,水波被下方的藍色磚面襯出澄澈的光澤,城內的綠植點綴在特地建造的花壇,被修剪成各種造型,完美的裝飾著整座城市。 我被它絲毫不遜于羅馬的美所震撼。這座城市毫無疑問是偉大的,不可思議的,它是人類文明值得稱贊的杰出作品。 城市東北部的最高處聳立著一高兩矮三座塔,我猜測那便是神廟中的神塔,事實證明果然沒錯。 在旅店里,因為是久違的二人獨處,我使出了渾身解數纏著阿利克西歐斯一整晚,表示務必要讓大爺開心! 昨天鬧太晚,我直接睡了個懶覺。 “現在那個,去見潘泰亞醫師不要緊嗎?”我一邊吃東西一邊探頭看窗戶外面。 太陽很明亮,巴爾希尼亞的街道上有些冷清,曬得白色的石頭地面閃著刺目的冷光。 “不要緊。阿卡德宮廷的人有晚起的習慣?!卑⒗宋鳉W斯說。 “真不勤勉啊?!蔽艺f。 古代受制于技術限制,夜晚亮火燭都是十分昂貴且不方便的,所以人們的作息和現代完全不同,睡到大中午什么的相當于能干活的時間直接少了一半。 阿利克西歐斯聳了聳肩。 我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下來去簡單洗漱。 見到潘泰亞的時候意外的又見到一個身影。 遠遠的看到身著藏藍色華麗衣袍的挺拔背影,十分眼熟,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那是伊丹嗎?他怎么在這? 男人正在和旁邊的女人說話,那女人站在周圍兩名護衛和兩名侍女樣的人中間,一看便是重要人物。 那女子看起來不到四十歲,面容不顯衰老,但亦不年輕。她有一雙明亮動人的褐色眼睛,皮膚是健康的麥色,豎著非常整齊的阿卡德婦女發型,衣著乍一看樸素,仔細一看卻是做工精美,別出心裁,襯托出她通身的高貴氣質。 她沒有佩戴過多的飾品,我注意到她亦沒有打耳洞,手指上只有兩個玉鐲,顯得十分簡譜。 “潘泰亞”的意思是“極為貌美的女人”,而她很顯然與這名字十分相配。 她看見我們由人引領而來,嘴角浮現笑容。 “尊貴的客人,歡迎來到巴爾希尼亞?!迸松锨耙徊?。 伊丹站在她身后。他穿著華美的衣袍,腰間配著長刀,胡須剃的干凈,只剩下淺淺的一層。他額間佩戴著象征身份高貴的配飾,瑪瑙一樣的綠眼睛幽幽的盯著前方。一段時間不見,他似乎變了很多。 大概是打扮的緣故,眼前的伊丹沒有表現出野性與那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感,反而給人感覺既儒雅又尊貴。 我訝異的看了他好一會,直到接收到他那種陰冷的目光我才確認,嗯這是伊丹本人沒錯了。 ——— 伊丹要搞事了 和阿利克西歐斯的rou以后再寫成番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