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番外:非必要插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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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云書對夏真言的討厭源于夏真言對齊云書的喜歡。 這一點,齊云書確信無疑。 他可以在其他方面照顧她,因為這就是自然道理,但這不是他可以接受的感情,所以他逃了十年。 在這十年的最后幾年,也就是他和夏真言都在國內工作的時候,他茫然過。 齊云書已經開始感到一種似有似無的焦慮,跟明確的工作目標不同,他似乎應該做點什么可又不知從何開始。 當然夏真言回來后一直沒有表露過再找他的意愿,他就以為他們就會這么相安無事地相處下去。 直到夏真言打算結婚。 齊云丞告訴他時,他們正在酒吧喝酒。 齊云書愣了那么一瞬而已,然后說很好,恭喜她。 然后他開始整晚睡不好覺。 一種很輕微的緊繃情緒困擾著他,他會半睡半醒之間想到她,真正驚醒過來卻什么都不清楚,只記得剛剛是思考到她。 白天時候,他越發控制不住自己拼命出現在她周圍,非常遲來地想要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影不斷在夏真言的眼里流失。 他感覺他在逐漸失去她,明明他根本沒有擁有過。 夏真言忙工作,忙結婚,不會再看他。 他心里堵得難受,又不知所措,看到她試婚紗,他什么客套話都說不出來,覺得刺眼得很。陪她去取畫,看到那副側臉的油畫,他恨不得一把火燒掉,但同時又不得不承認畫面動人,只是怎么都差真人半分。 婚禮的日子終將來臨。 他費了些心思才給自己騰出這么多天,用來觀賞她和別人結為夫妻。 他的心情如坐過山車如墜深淵,又急轉直上。 那個時候他已經掌握謝原參與交易的證據,卻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告知夏真言。 不過說到底就算夏真言當面問他,他也不打算講。 講了夏真言想幫謝原彌補隱瞞下來怎么辦——他都已經恨不得謝原立馬消失了。 謝原憑什么跟夏真言躺在一張床上,到底哪一點配了。 連他齊云書都配不上,一個自以為藝術家的老騙子哪里配得上。 他現在是在幫夏真言,就算夏真言過后難過但她的生活也不會受到影響。 他一定會把這事兒處理妥當。 畢竟幫公主清理掉不干凈的東西,是一個自大的卑賤者應該也是唯一能做的。 正式舉辦婚禮那天。 齊云書一個人睡在房間,徹夜未眠。 他的信息素出現輕微的紊亂,他去島上醫院掛了個急診。 “可能是壓力過大的表現,也可能是易感期的前兆?!?/br> 醫生沒給出肯定的結論,給他開了點穩定信息素的常用藥。 婚禮結束后,他知道夏真言沒走,所以他也退掉定好的機票。 他原本沒想過要勾引她。 至少在下雨之前,他想的只是找個機會,安靜地跟她相處一個小時。 而夏真言突發結合熱,又沒帶抑制劑,說明這不在她固有周期里,屬于不太正常的現象,大概也正是受到了他不正常的信息素影響。 這恰好給了他機會。 一個精明的生意人又怎可能放過一個唾手可得、無法錯過的機會。 隔絕了雨夜的房間,他掩蓋了他的生澀和緊張,觸碰到她溫熱的皮膚,心都在顫抖。 看到謝原打來的電話,他再度失態,而夏真言選擇的是那邊。 哪怕他們剛親近過,她也已經不要他了。 他只能用信息素將她全部包裹,還要哄騙她很淡。 在他從背后伸手觸到她漂亮的脖頸那一刻,他想到為什么公主會住在陰森的高塔里。 是有人對她產生過于陰暗的欲望。 而他只有膽怯的理智。 他悄悄留下了那晚上夏真言戴的珍珠耳環,對他來說是唯一能證明他們曾經親密過的紀念品。 這是齊云書長大以后頭一回和人肌膚相貼。 他學習討人喜歡,但不喜歡任何人。 這種長久以來的厭倦超越了生理的欲望。 人們便傳言他眼光過高。 齊云書只覺得可笑。 他從來不是個什么高級玩意兒,不過是受過夏真言的垂青,就誰都瞧不上了。 在夏真言開始察覺到不對勁時,正是警方準備收網之際。 他心情復雜,已經預感這會成為他和夏真言未來關系的一個轉折點,只不過是好是壞難以預料。 在飯局開始前的下午,他忍不住幻想了一番,如果夏真言拋棄了謝原,那他到底該如何誘哄她。讓她明白自己愚蠢又遲到的心意。 但在飯桌上看到她滿心記掛著自己的丈夫,他如墜冰窖。 夏真言應該可能真的愛上謝原了。 他只是一個過期品。 準備的花也應該讓它在后備箱過期。 可惜他爆發的易感期來得太不是時候。 其實這件壞事也能預料得到。 他一直處于夏真言因為愛上其他人會厭惡他的恐慌之中,在過度的重重思慮之后,如一顆終會落在的巨石,將他所有的偽裝和防備砸得稀巴爛。 還留有冷靜時,他用了不到二十分鐘趕到常去的私立醫院,額上全是冷汗,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在抖,他要求醫生先給他打抑制劑。 信息素被暫時壓制住,他應該休息。 但他想去見夏真言。 見面本來不是那么著急的事。 他們都還年輕,以后會有很多見面的日子。 但都沒有今天夜晚這么關鍵。 謝原被抓后,她是否會遷怒到他身上。 一想到夏真言可能會討厭他,他整顆心臟緊縮到發疼,他越想越覺得恐慌。 在過去十年,他不止一次向她表達過討厭,夏真言曾經又是作何感想。 無法控制的思想愈加狂妄,讓他做出不理智的行為,在心上人面前胡言亂語,重度失態,可悲又可笑。 他哀求夏真言留下印記,帶著牙印回到醫院,臉上掛著滿足又詭異的微笑。 但這滿足何等空虛。 這個夜晚過去之后,他都不敢見她一面。 他害怕她投來責怪或質疑的眼神。 他瞧不起自己這副打點滴、注射抑制劑的狼狽樣。 他更恐懼自己發瘋會直接把她帶走,那就真的無可挽回。 齊云書白天在公司埋頭工作,晚上留在醫院治療。 幾天過后,他實在沒忍住,問了下齊云丞她在哪。他一絲不茍地接受針劑,服用藥片,內心才放心下來,在門口等了三個小時,制造了短暫的偶遇。 夏真言一開口就是關心他的身體,但也僅限于關心。 他目送夏真言離開,回了醫院。 感覺不對勁的齊云丞正在等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你身體都這樣了,還瞞著所有人!你以為夏真言知道了心里不會難過嗎!” “那她就不用知道?!?/br> 齊云書這話不是在賭氣。 他的自尊心讓他不允許對夏真言搖尾乞憐,一次失態就夠了。 他只想漂亮地出現在她面前,就像她稱贊過的那樣。 夏真言以前見識過他真實丑陋的部分難道還不夠多嗎,她對他的偏愛又不是光靠可憐支撐起來的,那是他最痛恨最想要剝離的部分。 所以齊云丞打了電話就被他搶過手機。 他盡量客氣地請他們出去,承諾自己一定盡快恢復身體,不會影響公司運轉。 齊云丞聽到公司運轉四個字,直接罵他腦子有病,氣沖沖地走了。 齊云書躺在封閉的房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然后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夏真言,以為在夢中,又像回到十一年前。 她有蜂蜜色的瞳孔,平展略窄的顴骨和精巧的下巴,她總是很愛對著他笑,兩邊嘴角上揚弧度如此一致。 她看重自己的家人,安心享受他們對她的愛的同時她也對他們保留無條件的信任,并樂意為他們付出很多。 三十歲的她仍保留一些少女的習氣,活潑又溫文爾雅,不擅長應對人群,心底很有自己的主意。 他記得關于她的一切。 就像記得兒時看過無數遍的童話故事,早已成為最深刻的記憶。 他的人生沒有夏真言,就是徹頭徹尾的一攤爛泥。 如果世界上本來只有他們兩個人就好了,他想。 那么說不定她可能會勉為其難地原諒他的愚蠢,任她在未來幾十年如何報復折磨他,他都只會感到由衷的幸福??伤仓老恼嫜圆皇悄欠N人。 她對待他只會有兩種可能,一是無條件地偏愛,二是不失禮貌地無視。 齊云書愛夏真言。 從一開始討厭的齒輪轉動之際,就是為了掩蓋心動的響聲。 外表光鮮的內心如幽暗沼澤,揭掉名為討厭的腐爛外殼,里面全是深不見底的早已變質的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