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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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里的餃子涼透了,加熱一遍后蒸汽騰騰,縷縷白煙飄在空中。 湯不小心灑在手背,燙出個水泡,蘇融摁著紅了的地方。 她想戳破卻突然發覺手腕空蕩蕩的,那根常年栓腕上的繩鏈,不見了。 像什么維持了很久的東西突然倒塌,她著急忙慌的翻遍了包和口袋,搜凈了房間里每個地方,都一無所獲。 她呆杵在玄關,目光空洞。 枯站良久,才想起可能是掉在都華世紀城的廊角了,她胸腔熬得發沸,胡亂套了件棉衣跑出了門。 出租車停下,她卻遲疑了,沒有上。 “神經,不坐車,你還揮什么手?找罵呢!”司機不耐煩的吼道,絕塵而去。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br> 蘇融喃道,她的臉被風刮得生疼,身體畏寒,她將脖子縮進毛絨絨的衣領,抬起一雙僵冷的腳,沒有目的往前瞎走,途經一家24小時便利店,她進去買了兩瓶烈酒。 老板娘麻利地找給她零錢:“姑娘,這酒度數高,很燒胃,你記得一次性不要喝太多?!?/br> “好?!?/br> 沙沙的風聲吹在耳邊,她走下臺階,伸出手心,接住那片冰凌。 抬首,夜空中漫天雪花迎風亂舞,似絮如綿的降落,浪漫極了。 “天吶,我們大濱茂今年出息了,是十年里第一次下雪哎!啊,臭男人,快親我一口,我要拍照發朋友圈!” “遵命,小祖宗?!?/br> 蘇融愣愣的看著前面的一對情侶。 不知走了多久,深夜的公園里, 她獨自坐在一顆不起眼的香樟樹下,靠在公共坐椅上悶悶的喝酒,有濕潤的東西滾落,隨酒入喉。 —— 公園旁停著輛灰色的SUV,車窗降了一半,男人巴在唇邊的煙快燃到盡頭,黑眸中映著幽邃的光影,他取下煙,吐出一圈縹緲白霧,兩指夾住抿得濕潤的煙蒂,往外頭撣了撣灰。 等女孩醉得暈頭轉向,起來又跌倒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他才摁滅煙頭,推開車門,朝人走去。 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她軟成泥的躺靠在椅子上,細眸微綻,歪頭愣愣地望著眼前人。 “唔……怎么又做夢了呢?!?/br> 說完,酒瓶便滑出手心,閉上了酸疼的眼睛。 那人在對面站了很久,隨著雪越下越大,他俯腰輕易地將她抱起。 像是淋過一場漫長的雨,他身上籠著層層氤氳,潮濕而冰涼。 —— 床上的女孩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 “你醒了?”戴著口罩的護士眼里亮亮的。 “這是哪?” “在醫院,你重感冒,睡了兩天,燒可算是退了,差點沒把我們暴脾氣的李大醫生給急死?!?/br> “哎,這手背又扎紫了,你血管細,針偏一點就會變腫?!弊o士撕了暖寶寶放進她手心。 蘇融不自覺握了握暖手貼,沙著嗓子,“我不記得自己有來醫院看病呀?” 她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自己是出門去找手鏈了,當時腦子又亂又痛,走得累了中途就買了酒坐在長椅上喝,灌得東倒西歪老想睡,之后的記憶就斷片了,什么也想不起來。 護士林霞一怔:“你不認識李醫生嗎?” “他是誰?”蘇融迷茫,坐起身。 “李漠陽啊,他是你的主治醫生,我們內科的黃金單身漢,醫術精湛又風流倜儻,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那么緊張一個病人呢?!?nbsp; 林霞小心翼翼給她拆針,笑道。 蘇融搖頭,壓住棉花,“是他送我來醫院的嗎?” “不是,是個穿著西服的帥哥?!?/br> 蘇融心一震,手里握緊的暖寶寶忽然掉在地上。 “他姓什么?”問出這四個字時,她的聲音都在抖。 “嚴,好像叫嚴濤,不過他只來過一次,后來再也沒出現過?!?/br> 蘇融靈魂一下落回了身體,瘋狂跳動的胸口漸漸變得平穩。 “那就好?!?nbsp; 她安慰自己道。 “???” “沒什么,謝謝你幫我拆針?!?/br> “當然不用謝,那是我的工作嘛?!绷窒夹Φ?,她匆匆提著垃圾袋出去,心想要通知下李醫生,他特別關照的病人醒了。 —— 街上的風極大,攤販的棚子都差點給掀翻了,瀝青路上鋪了一地的枯枝落葉。 一輛公交車停在繁忙路口的站臺旁,即將啟動時,一個身穿薄棉服的女孩跑了進去。 車廂里比外面高幾度,擋住了冽冷的風,空氣卻稀薄又渾濁。 “對不起,我沒帶零錢?!碧K融摸遍了口袋發現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手機也因為耗盡電量自動關機了。 她面頰通紅,十分尷尬地攏緊了衣服,打算下車。 “我幫jiejie付!” 下一秒,響起清脆的投幣聲,蘇融扭頭看見一張分外稚嫩的小臉。 “我請你哦,漂亮jiejie?!贝┲7男∨⒛搪暷虤獾恼f。 “謝謝你啊?!碧K融抿了抿唇,啞著喉嚨道謝。 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甩了甩俏麗的雙馬尾,笑得很甜。 蘇融和她一同坐在最后一排,車緩緩行駛,外頭的風景一幀幀的變換。 “jiejie?”小女孩扯了扯蘇融的袖子。 “嗯?”她疑惑轉頭。 “你吃不吃糖?” 沒等蘇融同意,小女孩就塞了顆軟糖進她嘴里。 “jiejie,不開心就要吃糖喔?!?/br> “好……”她牽起唇。 側首,一片瑩白鵝毛落在車窗玻璃上,慢慢的,外面下起了滿天玉絨,六邊形的雪花簌簌而落,如夢似幻,她看得有些癡了,五指貼在窗玻上。 小女孩也攀上了窗戶,隔著屏障虛摸著菱形雪花:“太美了,我想堆雪人!” 她卻被小女孩系在手腕的那根紅色手鏈上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這一眼恍惚極了,仿若穿透了悠長的時間,蘇融陷入怔忡,眼中忽地浮現一副久遠而朦朧的畫面。 那年也是個冷到呼氣成煙的冬天。 彼時的女孩正伏在書桌上對著一道復雜的地理題皺著一張嫩白的臉,滿面寫著生無可戀。 一旁翻看雜志的青年摘了耳機,握拳假裝輕咳了聲:“不會?” “哼……”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笨?!”她咬著筆,惱怒地抓著頭上哥哥給她扎的歪七扭八的辮子,“可我就是不會做!你不準嫌我笨!” 男生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干燥的手捏住她下巴,強行抽出那根沾滿了晶亮水液的圓珠筆,“沒有?!?/br> “下次,你不準再咬這個進嘴?!?/br> “為什么?我習慣了?!彼蛄颂虼?,側頭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偏不聽!” “臟,病從口入?!彼怪?,睫毛遮住了一大片瞳仁。 “那下次我咬的時候用肥皂洗一洗不就行了?”她古靈精怪的狡黠一笑。 “不行,聽話?!?/br> “為什么?咬東西我心理減壓!反正我吃筆的時候不被你發現就是了,要經過你允許做什么?”后面那句話她用特別小的聲音嘀咕著,還表露出幾分得意,小盤算打的叮當響。 年長的男孩注視著一個勁兒作他的小女孩,哭笑不得,很是無奈道:“融融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別鉆空子,盡早改掉這個壞習慣?!?/br> 她沉默不語,轉身專注研究奇怪又討厭的地理題。 “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你乖乖聽話,成嗎?”他妥協一步。 “幫你編一根手串,怎么樣?” 學校里最近流行做手工,用紅繩子編手鏈更是風靡一時,小姑娘都愛漂亮飾品,尤其自己親手做的,意義非同凡響,可那玩意兒她編了一個禮拜也沒編成功,她一直氣得不行。 少女耳朵豎起,扭頭看向他,狐疑的問:“真的嗎?” 他大笑,用雜志拍她的頭:“當然是煮的?!?/br> “哼!你個騙子!我以后再也不會聽你的了!”小女孩一聽他這么說,居然越想越難過,“啊……”忽然一下哇哇的哭,跟被人刨了祖墳似的委屈。 “呃,別…別哭…寶貝,哥哥開玩笑的,真的真的,給你編,編十根好不好?”男生一看逗過頭了,急得不停給小姑娘擦眼淚。 安撫了好久,小女孩才停了哭聲。 “臭哥哥,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她下了凳子,就要跑,男生一把捉住她,“那你讓哥哥怎么做才能滿意?” 小姑娘盯著他帥氣的臉,安靜了會兒,忽然嘟著嘴驚人道,指了指臉:“親我!一口消氣!” “什……什么?”男孩一愣 “不親,就不聽你的話了!” “哼,我知道了,你根本不疼我!”她推開他。 可還沒等邁出步,臉頰落下一抹很短暫的涼。 “滿意了么,寶貝?” 女孩頓時笑成一朵花兒,“嗯!” 后來手鏈格外俘獲少女心意,因為還附贈了一顆十分別致好看的小鈴鐺,里頭刻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