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您有恨就沖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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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私人病房內,護士正小心翼翼給發低燒的溫婉茹扎點滴針。 一身休閑西服的石瑯讓開位置,他捏了捏眼皮,此刻才終于得空坐在沙發上批閱一份秘書剛剛緊急送來的文件。 簽完名,西褲中的手機震了震,他神情陰翳的接通,與門口風塵仆仆而來的賀戍擦肩而過。 “阿戍!” “怎么樣?融融有消息了嗎?”面容憔悴的溫婉茹掙扎著起身,激動地抓住兒子手臂,帶著滿滿希冀的問。 賀戍反按住母親快跑針的手,“我會找到她的,您先配合治療?!?/br> 溫婉茹耷下眸,慘牽著唇,六神無主道:“失蹤了這么久,融融會不會已經遭遇不測了?是不是mama對她不夠好,她才會出走?融融要是沒了的話,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我以后該怎么向泉下的知椿交代?” “啊——”她手腕被掐得銳疼。 賀戍眉頭緊蹙,“她不會出事!” 不過片刻,他便很快松開失力的手,柔聲安撫道:“媽,不要瞎想?!?/br> “針移位腫起來了,讓護士給你重新扎一遍?” 溫婉茹顫著肩,勉強平靜下來。 “夫人,我們換只手打吧?!?/br> 賀戍挪開一步,看著護士擼起母親的袖子,將橡皮筋綁在她手腕上充盈靜脈血管。 而卷動衣服時,露出了一部分小臂內側,有幾道淡粉色的痕跡從視線里一閃而過,然極快的又被遮住了。 賀戍眼中并無波瀾,他站在床邊屹然不動,一句話也沒說,微垂著眼睛,盯完了全程,像是什么也沒注意到。 溫婉茹握緊手,看向他消瘦的身軀,輕輕喘氣:“阿戍,身上的傷好了么?” 賀戍側身,“差不多了,我沒事?!?/br> 溫婉茹卻是悔嘆道:“是媽的錯,非讓你接觸這個項目,我沒想到言仲森會如此目無王法!他是想要你的命啊!” “你石叔會讓言氏付出代價的!” 咔嚓—— 石瑯推門進來,又是滿面的溫和,仿佛之前擦身時,賀戍在他目中看見的浮滾陰云是一場幻覺。 “媽,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辟R戍大步流星的離開。 “阿戍?” 石瑯向他喊了聲,賀戍腳步一頓,回過身,朝人看去。 “要不要再多調些人給你?” “好?!辟R戍扯唇。 “麻煩石叔了?!?/br> 醫院大門口,劉琎倚靠在布加迪車身抽煙,他跟賀戍本來是要去追查機場附近的馬路監控被別人做了手腳的問題,因為這直接導致他們對蘇融的尋找變成了大海撈針,他們初步懷疑是有人幫助了蘇融離開,但溫伯母忽如其來的病倒,使得他們又中途臨時掉頭到了醫院。 等第叁支煙燃到盡頭,他也等到了面無表情卻渾身冷氣颼颼的賀戍。 “沒事兒吧?”他扔了煙,抬起下巴。 “還行?!?/br> 劉琎點頭,這么快就出來,想必伯母的病情是沒什么大問題的。他也不多言,利索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啟動車子。 賀戍坐在副駕,一言未置,幽邃如深湖的雙目靜靜望著窗外一掠一過的風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琎,停車?!彼鋈坏?。 “恩?”車子突然一剎。 “車鑰匙給我,你下去?!?/br> “什么玩意兒?”劉琎眼珠子都驚出來了,他覺得自己聽錯了。 “你幫我繼續查機場附近的監控,我要臨時回趟賀宅,確認一件事?!彼凵裢赋鲆还闪栀?。 后來,劉琎站在馬路邊上,想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趕下來的。 賀戍一路疾馳到小區,車門都沒關,直接沖進賀宅。 當時為了找人,他情緒太不穩定,似乎忽略了很多細節。 那幾個小時,蘇融在賀家做了什么?為什么沒有留下一丁點痕跡,干凈的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樣。 他一直知道,她很害怕兩個人的事被外人發現,她會做夢他們被千夫所指,他們被千千萬萬的人當成茶余飯后令人作嘔的談資,他們被親朋好友橫眉冷目戳著脊梁骨罵,然后她每次都會在他懷里哭醒,但又從來不說,而他也只能憑借稀碎的夢話來猜測她的夢境。 可他也很清楚,哪怕再難,meimei終究是舍不得自己的,meimei離不開他,畢竟他成功故意的把她養成了一個依賴型人格的meimei,并且只依賴他。 所以這么多天,他一直在思索,被葉灝翔發現——這件事的威力真的能大到讓她下定決心離開自己嗎? 賀戍從玄關到一二樓,甚至兩個人的房間都一點點的仔細搜索遍了。 “咔嚓——” 推開書房的門,他緩步走進去,站在木桌前,看到桌上的那枚耳骨夾時神色一愣。 他坐在椅子上,把它捏在手心,神情有些怔忡,模糊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他依稀記得這東西似乎是他咬下來的。那是一個多月前了,當時她穿著校服爬到他腿上溫存,女孩青澀的身體情動得不行,攀在胸口一句又一句喊著哥哥,把他大腿都浸濕了一大塊,他實在被勾得眼熱,扯了領帶將小姑娘跪綁在皮椅上,從后咬著她耳朵直喇喇的沒做一點前戲就撞入裙下。 這物件大概是他在她身體里沖刺的時候咬掉的。 從旖旎中抽離,賀戍捏了捏眉角,把它放進襯衣口袋。 他垂著眼皮,拉開了第一層抽屜,雪白整齊的文件迭在一起,他目光微斂,接著是第二層,依舊是一堆文件。 可拉到第叁層時,他的眼神卻倏然巨變,冷沉的瞳孔中翻滾起巨大的波濤,他的視線緊緊黏住那透明袋里的東西。 他一身肅殺地闖進物業辦公區,凜著臉踢開門。 “賀……賀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工作人員聲音顫抖。 “我問幾個問題,你們如實回答,否則你們今天出不去這個門?!?/br> 賀戍燃起一根煙,坐在桌上。 半個小時后,他面色蒼白如紙的出來,黑色風衣下的手鮮血連成線,一滴接一滴落在地上。 …… 溫婉茹退燒出了院,保姆攙扶著她坐進加長林肯。 “夫人,咖啡加糖嗎?” 她揮了揮手,端著杯沿,湊到唇邊:“苦些才好喝?!?/br> 手機響了響,她劃開接聽,眼神溫柔道:“阿戍?” “您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溫婉茹勾起唇角,笑得很美,“兒子,你在說什么?mama有些聽不懂?!?/br> “媽,開門見山吧,不用裝了?!?/br> “裝?裝什么?兒子,你肯定是太累了,先別找了,回來休息好嗎?” 賀戍閉著眼,靠在水泥墻邊上,克制不住情緒道:“您有恨,就沖我來!我求你,別為難她?!?/br> 溫婉茹咖啡杯一歪,弄濕了真絲裙。 “天吶,夫人,您沒燙到吧?” 她拂開保姆的手,脖子下的青筋不停抽搐,攥著手機放在耳邊,紅著眼眶,手微微抖著,笑中帶淚:“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