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沒人會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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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傾斜而入,把領子里面灌滿了,像包圍著脖頸的一圈濕毛,稍微一動,皮膚又癢又難受。 亞瑟抬頭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 英格蘭人從小到大生活在這里,早就習慣了突如襲擊的傾盆大雨或者是綿綿不絕,如冰絲一般的小雨。 他豎起衣領。 這件衣服防水性很不錯,雨注沒有滲入到織物里面,光滑的表面積攢了很多扁平面水珠在上面滾過來滾過去。 對阿爾弗雷德雷厲風行的動作,青年沒有意外。 或者說,阿爾弗雷德主動跑到這里,就是為了找亞瑟。 如果亞瑟在大家面前不帶頭簽第一個字,整個會議根本無法進行下去。 這和他們之前簽過的文件,議案有很大的差別,那些紙張決定了國家對內的事務,對外政策的改變和實行,甚至會影響大到了全世界的地步。 亞瑟早在他剛成年的瞬間,就明白一件事情:意識體在政治上就是一個吉祥物的代表。他們雖然可以向上推薦人才,實際上發揮的作用十分渺小。 只需要簽字就可以了。說同意或者不同意,說開戰或者放棄抵抗。 無論如何,國家政策是不會因為他一個人發生改變的。 這場會議只圍繞著她展開的,看上去非常隆重,要讓這么多意識體千里迢迢跑到英格蘭,對那些人來說,是一件很是遭罪的事。 隆重,莊嚴,卻大題小用,阿爾弗雷德還說了可以民主表達意見,他格外嚴肅的表情,一般來說,是決定美/利/堅的國內,關于國際關系方面的大型會議上才會看到的。 亞瑟抬腿,找了一個屋檐下躲雨。 為什么要讓亞瑟簽第一個?排第一位? 他當然清楚,馬修的不在場,不一定證明了阿爾弗雷德的所言極是。 馬修…… 居然也會躲避參加會議。 他竟然暗地里讓阿爾弗雷德簽下他的名字!帶到這里來,強迫他同樣拿起筆。 馬修不會是做出這樣行為的人,亞瑟自我安慰。 論年齡,論資格,論和她關系最不一般的青年,除了王耀,就是亞瑟。 王耀先別提了,他直接被排斥在了這場會議之外。 那么…… 亞瑟想,他為什么是第一個。 拿筆的時候,不覺得排在第一是這么好的一件事。 雙手抱著肩,青年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試圖回到過去。 一開始,亞瑟是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不到大腿的金發炸毛小豆丁抬頭,他小心翼翼的說,“我叫亞瑟?!?/br> “亞瑟?好啊,你沒有姓嗎?” “唔……”兄弟們不承認他是柯克蘭的一員,他并沒有被冠以這個姓。 “好啦好啦,”少女彎腰,朝他伸手,“亞瑟是吧?” “嗯?!毙喩粮蓛羰?,這才鄭重的把手交給她。 好小好軟,沒有傷痕的?握著就像一團棉花。 他擔心他的手過于粗糙,刮花嬌嫩的皮膚,會叫她不舒服。 “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可以是可以,”隨即他被抱了起來,還被掂了下重量,“噢——你好小一只哦?!?/br> 少女并沒有抱過孩子的樣子,有些手忙腳亂,亞瑟趴在她懷里,“沒抱起過其他小朋友嗎?” 阿桃搖搖頭,“沒有噢,我是家里的獨生子,我沒有小孩子可以抱,而且……遇到過的表兄弟姐妹過于吵鬧,大人也不允許我去抱起來?!?/br> “獨生?” “就是家里只有我一個孩子!” 那她一定是收獲了專屬于她的愛。 她身上好暖和,小亞瑟差點昏睡過去,下一秒就要叫她放下來,這不應該是他能貪戀的溫暖。 “說起來……”阿桃疑惑,“你說的語言我不會,但是我能懂是什么意思?” 小豆丁撲騰撲騰四肢,“我也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阿桃:“這里是哪里?” 亞瑟說了點什么,她突然聽不懂。 阿桃想了想,“我是東邊來的!” 亞瑟又講了一個地名,神奇的是,腦海里浮現出這個地名對應的是波斯王國的某地。 “不啦不啦,比這個更東邊!” “啊……?更東邊我不知道哎……不是說到了最東邊就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懸崖嗎?你從懸崖里面爬出來的?” “夏朝知道嗎?” 亞瑟迷惘。 “不是,你知道波斯,不知道夏?” 亞瑟沮喪的說,“你說話我聽不懂哎?!?/br> 就和收音機頻率突然變了一樣,還能好好交流的兩個人,一下子牛頭不對馬嘴了。 她的黑頭發真的好漂亮,好神秘。 亞瑟發現她什么也不會,例如這里的人不分性別都要會蓋房子,她只是瞪著眼發呆。 摘果子蘑菇什么的不會,亞瑟開始深深對她擔憂,那怎么能才填飽肚子呢,她一般吃什么?還要喝干凈的流動的水,太冷了會拉肚子,真嬌弱。 打獵連弓都拉不開。更別提宰殺動物了,他那天拎了只剝好皮的兔子過來,小姑娘尖叫一聲就暈了。 烤火也不會。 而且脆弱的很,被風吹多了還得他把她放到山洞里避風,找毛皮把她老老實實裹好,不然很容易生病。 “往東走?!?/br> 阿桃站在原地,東是右邊,可是她得先找到這里的北邊是哪里,于是她哼哧哼哧,趴到一個樹樁上去看年輪。 亞瑟:“你不會連方向也分不清吧?” 她尷尬的笑了笑,“還好有你哦,我很放心的?!?/br> 原來也不只有他被人說什么也不會,亞瑟高興起來,這樣的話,她肯定會依賴他的。 根據亞瑟的猜測,她什么也不會做,身上也沒有風吹日曬雨淋所導致的勞損,可能是某個地位很高的存在吧? 他聽說南邊有個國家是信仰多神教的,里面的女祭司權力很高,被看做是可以溝通的神明的人,是神明在大地上的代言者,每天在神廟里面被人供奉,地位甚至可以高過國王。 但是這個女祭司,是要終身和男人保持距離,不結婚的。 亞瑟看了她半天,試圖問她一個專有名詞。 阿桃啃著rou,小家伙的弓術很厲害,一箭從頭顱穿過,把那頭野豬射殺在地上,她好不容易找了香料,“這個……”好腥的。 腥到她無法下咽,惡臭味撲鼻,比在垃圾場發酵過的垃圾還要惡心,明明她還用了點香料涂了涂…… 她無法呼吸,吐了出來,“亞瑟……你們這邊吃rou,不放血嗎?” 亞瑟:“???為什么要放血?!?/br> “這……這很腥的呀!比血腸還要……”她欲哭無淚,又指了指,“那個,還得閹割……” “閹割?” “就是……嗯……”小姑娘難以開口,閉著眼睛指指豬那里,“把那個蛋割了?!?/br> “你等等!我沒有犯錯,我也不是奴隸,為什么要割我!”雙腿一涼的亞瑟寒毛起了一身,他連滾帶爬,要遠離這個人,他對她這么好,她卻想著割了他! 還要吃了他! 他的下場和那頭豬一模一樣。 “我沒……沒說割你,是雄性動物要割了,放血才……不腥,” “你你你!”委屈到渾身發抖的小亞瑟放聲大哭,他不理解,“你要把我割了?。?!” 他哭到走不動路,雙手下意識成拳,因為交流不暢把阿桃嚇了一大跳,她咬著嘴唇,輕輕抱了抱亞瑟,“對……對不起……” “嗯?”為什么有冰涼的液體掉下來了。 他抬頭,瞬間被震驚,這家伙……看上去軟綿綿的,沒有攻擊力的,會因為著急或者是無措,也可能是單純看到別人哭淚腺跟著動,無論那種,她哭泣的臉。 像搖曳的白色花蕊,或者是天上掛著的銀盤月亮。 純潔無瑕。 她本人也是。 小豆丁安靜下來,問她,“為了我?” 阿桃沒有聽見,“我……那個……嘴巴……” 亞瑟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第一次有人為了他哭泣。 “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噢……” 亞瑟伸手把她黏在臉頰上的頭發捻了捻,“你低頭?!?/br> “嗯?” 他有些強硬的,把她額頭和自己額頭抵在一起。 “你看我?!?/br> “???” 這個英短貓要干嘛??? 不過他眼睛好好看,好像寶石。 亞瑟哼了下,他想把他的想法告訴她,也想搞明白她要想什么。 狠狠按按,“說點什么?!?/br> “???” “你反應好慢的!”亞瑟這個樣子,不像是和她玩游戲,是腦電波交流? 阿桃沒有覺得這個有成功的可能性。 于是等著不耐煩的亞瑟干脆去摸了摸她的心臟。 心,轉心之術? 他想當然去找,隔著皮膚摸到跳動的心臟時,意外發現……這個……滑膩膩的,還有小尖端的,紅艷艷的,???! 小亞瑟驚慌失措,他一上來就摸人家乳rou。 阿桃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巴掌,還扭曲臉,把他掛在樹頂上幾天幾夜。 亞瑟對她退避叁舍。 就摸了一把,他怎么就不受控制了,還……總是回憶顫巍巍的奶尖,要是,能抿在嘴里…… 不會撮破吧。 性格火爆的二哥一腳把他踹了出去,“你要這么扭扭捏捏,”斯科特遮著臉,“把人嚇跑了!” “哦……”等亞瑟揉揉屁股,拉著她衣角后,新情況發生了,他從來也不會想到,和善的家伙很是警惕的打掉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哎,等等,”少女眼神里全是陌生和害怕。 小豆丁問,“你不認識我了?” “你誰啊,莫名其妙出來當我親戚?” 怎么一回事呢? 為什么有時候認識他,有時候對他漠然置之,有時候突然消失,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人,這個人就馬上跑走了。 連見面也很艱難。 不是一個人么? 不可能啊。平和安靜的氣息是改變不了的。 他琢磨了很長時間,總不可能是記憶不好吧,還跑過去神秘側,一頭犀牛告訴他,“噢,她啊?!?/br> “是時間控制不住的,空間也是?!?/br> 什么意思呢? 就當記憶不好吧。 “我是亞瑟?!?/br> “我叫亞瑟?!?/br> 沒關系,記憶不好,多重復就好了。 在她面前,亞瑟總要做一番自我介紹。 他不甘心。 鍥而不舍的結果是,有記憶的那位,非常好奇的問他,你怎么上來就自我介紹啊,我不是知道你名字嗎? 沒有記憶的那位也會說啊,有點耳熟,在哪聽過你。 直到后來,阿桃不會說我不認識你了,反而還會喊他名字。 “亞瑟——我來找你玩啦!” 亞瑟想說他在忙,叫她等等。 但是溝通不及時,怕她無聊,就叫小動物先去陪她玩。 一開始只是普通的小貓小狗小鳥,到了后來他干脆派了一些魔法生物。 “哎……什么東西亮晶晶的???” 亞瑟跑過來看到她摸著獨角獸的尖角,那個獨角獸性格很爆,已經開始刨蹄子了。 亞瑟:“住手!” 阿桃:“啊我嗎?我覺得這里有東西,但是……” 她握握手,“觸感也有,但是我看不見?!?/br> “獨角獸啦?!?/br> “你不會法術嗎?” 她迷茫,“什么是法術?” 亞瑟解釋了半天,阿桃一個詞也沒聽懂,什么地表,什么魔力,什么因子。 于是亞瑟說,“算了,可能你還需要更精深的修為?!?/br> 她歡快的跳跳,“那我也能做到呼風喚雨嗎?” 亞瑟:“不太行,你有天賦,但是不多?!?/br> “噢……” 亞瑟:“不過比普通人相比很強了?!?/br> 她點點頭,“我就是普通人呀!” 亞瑟干脆直接給了她一朵魔法花。 這朵花沒什么神奇的,就是在普通人眼里,看起來是透明色。 “給你!” “給我的!哇!” 于是下一次見面,阿桃送了他一個貝殼項鏈。 “哪里來的?你又沒有貨幣?!?/br> 她說,“交換來的呀,我拿叁條魚換來的!沒有貨幣也沒關系,交換永遠是萬能的!” 亞瑟收好項鏈,“不過那個叁條魚是我搶別人搶來的,應該沒關系吧……他在海面上站著,還差點走光……話說起來,那家伙應該是個男孩子,為什么要穿裙子?還嘲笑我土里土氣的是什么小雞,我就看他籃子里有剩條魚,我就把魚搶了?!?/br> 亞瑟稱贊:“干的漂亮!” 好感度到了一定程度,阿桃就帶著亞瑟去了柯克蘭家。 亞瑟一直沒有一個固定的住處,飄蕩不定的,和普通人的關系處的很糟糕,就別提那叁個兄弟了。 她面無表情的坐好,叫亞瑟過來給她當玩偶抱,然后大聲說,“我想了這么多年!如果你們不接受他!我就帶著他離家出走!你們去找一個新的意識體當亞瑟吧!” 威廉噴了。 他肩膀上的那條龍跟著噴了口龍息。 “而且我總該要收點利息吧!”小姑娘把那條暗中嘲笑她的臭龍拿過來扭來扭去。 “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叁個連起手來欺負一個人算什么呀!” 斯科特:“你等等,不是我們不接納他,” 亞瑟小聲道,“如果大家都不接納我,他們肯定不會接納我的?!?/br> “?????” “我不管!就是你們欺負他!” 威廉咳嗽:“是這樣,我們不能和他走得太近,因為……” “哪里有什么因為了!”阿桃氣呼呼的,“你們沒有個人意愿是不是!人云即云??!” “嗯,走的太近不利于保護他?!?/br> 亞瑟跳起來,拉著她走,“那不是保護!” “如果不是我們攔著,他就上了好幾次祭壇了?!彼箍铺卣f。 “可是也不能那樣!很過分的!” “我一個人認可他,和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贊同,保護,認可。 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詞語。 下一次見面,亞瑟驕傲的說,“亞瑟·柯克蘭?!?/br> “哎呀,是不是把他們打了好幾頓,讓他們終于認可你了!” 她抱著他轉圈圈,“是不是稍微……長高了點?” 亞瑟吐槽她:“你倒是一點也沒長高過!” “胡說八道!” “但是我感覺你很有潛力的!” 亞瑟踢著石子,“我想代表一個國家……” 他的競爭對手有很多。 “可以的!” 接受了他的真實名字之后,這家伙終于不會出現短暫式失憶了。 甚至情感波動太大時,他有感覺。 “亞瑟!對面那個穿裙子的好討厭!” “亞瑟!我最近認識了很多有趣的家伙!” “亞瑟……” 那頭犀牛冒出來,“亞瑟,其實你錯了,論魔法的精進程度,你比不上威廉,論奧秘,比不上她?!?/br> “哼!” 犀牛扒拉著他頭頂的草:“她早就來過這里了,是你不知道而已?!?/br> “???” 直到后來的宮廷魔術師梅林的確明白的告訴他,“你進不去的那片湖,她進去過?!?/br> “哼!” “所以呢,在我的幫助下,稍微把錨扎到了這里,這樣就不會發生記憶混亂的情況。她的出現也會比較穩定?!?/br> 什么嘛。 扮豬吃老虎的家伙,他長的很慢,她更慢。 直到亞瑟能低著頭看她,阿桃這才意識到她很矮。 “你低頭啦!我這樣不適應!” “不要?!?/br> 等到亞瑟王變成不列顛的國王,亞瑟的名氣一下子起來了。 當然很大原因上是因為重名的緣故。而且他并沒有實權,他只是代表英格蘭而已,那個時候的英格蘭連國家都不算,英格蘭首先是一個文化概念,指的是生活在如今英格蘭土地上的英格蘭民族(其主體是盎格魯撒克遜人)及其宗教、語言、傳統習俗。當然在英格蘭人建立英格蘭王國后,英格蘭一詞也有了政治含義。 也簡單掛名了一下不列顛意識體稱號。 不列顛是不列顛群島中最大的島,也是今日英國的主體,其包含叁部分:英格蘭、蘇格蘭、威爾士。 英格蘭最為強大,自十世紀開始逐漸威逼利誘其他兩個王國和自己聯合,最終在18世紀組成大不列顛王國。 簡單描述一下,英格蘭真實建國是在927年,英格蘭和威爾士在1536年,聯合變成英格蘭王國。 英格蘭王國和蘇格蘭王國在1701年聯合變成大不列顛王國。 又在1801年,合并愛爾蘭王國,他的名字就變成了大不列顛及其愛爾蘭聯合王國。 但是愛爾蘭自由邦1922年宣布脫離,變成了現在的名字,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 不列顛首先是一個地理概念,指的是不列顛這個島嶼,其包括英格蘭、蘇格蘭、威爾士叁片土地。而在叁片土地聯合并建立大不列顛王國后,不列顛一詞也有了政治含義。 英國首先是一個政治概念,廣義來說可以指代英國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政權,但現在只指代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 反正阿桃就是一通亂喊,叫英格蘭(England)也行,不列顛(Britain)也行,英國(UK)也行,亞瑟就會冒出來。 就好像叫阿爾弗雷德,美利堅(America)可以,U.S可以,USA也可以。 亞瑟覺得他是最特殊的。其他人無法超越那種。 他的倔強、口是心非,殘暴,高傲和不善于表達的性格…… 做錯了很多事。 也導致不被原諒,直到現在,亞瑟也沒有被她原諒。 亞瑟縮了縮脖子。 天空還在下雨。 “被困住了嗎?進來喝杯咖啡?”店員邀請他。 亞瑟擺擺手,“不用了?!?/br> “等人來接你?” 他想了想,“沒人會來找我?!?/br> 亞瑟一腳踩進大雨里,就著雨水,眼淚混入其中,大雨是可以肆無忌憚的,哭泣的場所。 “啊,哈湫!” 阿桃打了好幾個噴嚏,停不下來那種。 安東尼奧摸摸她的額頭,“感冒了?” “不,感覺是誰想我咯……”她嗡聲嗡氣,“排骨年糕……” “回來給你吃!” “好吧……那我先去吃點餛飩?!?/br> “不能吃太飽噢?” “太飽我會一下子吐出來的,” 餛飩的皮子,呈薄薄的半透明狀,可以看到里面裹著的緋紅色rou糜。 兩個人找了一家小鋪子坐下來。 老板格外注意這個外國人,“給你格外分出來一碗?!?/br> 安東尼奧幫她吃掉一半。 “嘿嘿,感覺rou燕和這個好像,”rou燕皮是由豬rou加番薯粉手工打制而成的。 吹了吹餛飩,阿桃晃著腿,“我們那邊,餃子就是扁食,不管干餃水餃,都是扁食,不過在其他地方,扁食則屬于餛飩的范疇?!?/br> “一個北方人是不可以把餃子和餛飩弄混的?!?/br> 老板見她口音一聽就是北方人,和她絮叨了好久。 大概就是問北平和上海有什么區別,東北那邊現在怎么樣這類。 他笑呵呵的,說他一輩子沒有出去過上海。 “年輕時是公共租界巡捕房的一個巡捕頭啦!” 還和安東尼講了幾句洋涇浜英語。 “來是康姆去是谷,念四塊洋鈿吞的福,是叫也司勿叫拿——” 安東尼奧眼睛放光,“哇——” 他夸贊,“你們真聰明??!” 于是大悅的老板又叫他們看了好多東西,什么巡捕用的小哨子,珍藏的年畫啦,調味過的筷子啦,“不過呢……現在洋人來我們這里,” 阿桃翻譯:“問你干嘛的!” 到了年紀有還是當年巡捕的精氣神,看見行動不對的,就要被盤問一番。 他無辜臉,“過來找女朋友玩的呀!” “阿拉,”老板又講了一堆。 “謝謝老板,”安東尼奧找了個機會切入話題,“我們還有事情要做?!?/br> 阿桃擦擦嘴,幫他重新拿了一塊手巾,“改天去舞廳!” 安東尼奧好脾氣道,“可以,帶上我?!?/br> “回來吃排骨年糕,你要是去餐館也行,就在附近找一家就好?!?/br> 安東尼奧帶著她,開到華懋飯店。 “我就在下面大廳?!?/br> “噢……”扯扯她的裙子,阿桃問,“不會人很多吧?” 安東尼奧認真道,“相信我,沒有多少人要在這個時間去東京?!?/br> “我也不是法學生?” “或許法學生不需要,需要的只是一個翻譯員?” “也是噢?!?/br> “去吧去吧,排骨年糕!”他拿排骨年糕誘惑她。 “好——排骨年糕!” 作者俺:這條線,前部分是亞瑟的回憶,就是原時空,后面吃飯是這個時空線。 還是不理解……夢里在歐洲吃的的rou有時候很腥……就不放血,也不割,怎么會好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講個笑話,英國的風衣質量最好……反正他們的軍隊大衣就是按風衣的質量來搞的,防水效果杠杠的。 洋涇浜,原是上海的一條河浜,位于從前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之間,后來被填成一條馬路,即現代的延安東路。所謂“洋涇浜英語”,是指不講英語語法,按中文語言邏輯地轉成的英語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