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賭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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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琺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自己郊外的小別墅里打牌,德州撲克。 這位同時兼任共和國國立大學經濟決策科學院教授的教宗雖然貪婪卻是位虔誠的教徒,據說前兩年參加國際經濟學峰會時候恰好是妥斯教宥免節,這位教宗硬是要全場人員等他禱告完再開會。 別墅內裝潢豪華高雅,古羅馬立柱搭配玉黃色大理石,仿佛置身尼祿的寢宮。牌桌上哈琺居于首位,在他左邊是穿休閑裝的卡勒,右邊則是一個女人,她穿著樸素的深綠色教袍和滿屋奢華格格不入,尤其她的眼睛惹人注目,異色瞳,一只是普遍的深棕色,另一只則是和烏德蘭一樣極稀有的灰眸,只是她的灰顯得暗淡而渾濁,左臉上燒傷的大塊疤痕更顯猙獰。 哈琺享受靠在椅背上,盯著手中的梅花A和K,這個牌不小,通??梢约幼?。但撲克不只是概率,更需要讀懂場上氣氛。他立體眉骨下深藏的綠色眸子往兩邊的對手臉上掃了一圈,卡勒今晚反常地激進,就連那往常謹慎保守的夏琳都下注異???,顯然她有好牌。 "嘖,今晚好像主不在我身后?!惫m輕嘆,將AK推進棄牌區,"夏琳,你陪卡勒首領玩吧?!?/br> 夏琳手握黑桃QJ10,一手標準的同花聽牌。而公共牌是黑桃872,這讓她的勝率大幅提升。還差一張黑桃,她就能湊成堅果同花!她默默計算:還剩9張黑桃,2張暗牌,減去5張明牌和她的3張暗牌...44張未知牌中藏著9張救命黑桃。 "1000K。"卡勒懶洋洋的,不想等夏琳算來算去,直接推出去砝碼。 夏琳快速心算出概率,約20.5%的同花成牌率,加上高牌給她帶來的大約15%的其他獲勝可能,底池賠率2:1...概率上這把可以跟。 但...卡勒手里什么牌?一個人的下注模式往往能暴露其底牌,他這樣輕易壓上,是否拿著絕殺牌? "3000K。"夏琳再下一城,要對方露出馬腳,看你是真有,還是在詐。 卡勒卻只是笑了笑,露出他潔白健康的牙齒,“有意思,你叫夏琳?聽說你是教宗的財務管家。但如果你一局就輸3000K,這可是教宗一年的講座薪水啊,這樣看來,你也不是很會管家痲?!?/br> 哈琺但笑不語,讓人捉摸不透他想什么。 夏琳臉色變了,她哪有這么多錢,她輸贏都是哈琺的錢,只是她心算了得,所以贏多輸少,哈琺也很滿意,但如果今天一局輸這么多... 看夏琳臉蒼白下去,卡勒將轉牌亮出,“如果我轉牌全下,你跟嗎?” 轉牌是黑桃3。 夏琳臉色更差,不但沒有補花,還出現了一張高花牌!增加了卡勒暗拿同花的可能。 她該怎么辦?還下注嗎?不下注就是輸3000K,要跑嗎?可是她玩牌這么多年了,她的直覺告訴她,他可能在詐。不過就3000K,她有工作和一些投資,大不了給哈琺補上,夏琳一咬牙,直接將全剩下的砝碼推出去:"5000K!” 夏琳緊緊盯著卡勒反應,這么大的籌碼,卡勒應該猜到她手上牌很好了吧,如果他是詐,那他就該跑了,如果他還敢跟,那可能就不是詐... “有趣!拿數學算命啊你?!笨ɡ彰偷刈鄙眢w,懶洋洋的眼睛都睜開了,“夏琳,你在數黑桃對嗎?讓我猜猜...QJ逃頂同花聽牌?還是說...JT組合等A?啊,都是很大的牌??!“ “既然猜到了,你還敢跟嗎?”夏琳冷冷看著他,實際手心都是冷汗。 卡勒搖搖頭,在夏琳剛要欣喜時候,他招手叫來衛兵,道:“拿我的支票過來?!?/br> 夏琳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要干什么。哈琺卻只是眼睛一眨,看熱鬧的樣子。 卡勒從衛兵手里取來支票,隨手簽下10WK,夏琳不敢置信跟著他的筆畫數著零,這人瘋子? “一個億,國家中央儲備銀行,匯款今日就可提取,現金預約也不過七天?!笨ɡ諏⒅眽涸谧郎?。 輕飄飄一張紙卻力抵千鈞?;蛘卟辉撨@么說,夏琳摸過太多錢了,幫哈琺處理灰色資產、在宗教裁判所收繳罰款、處理破產公司清算,一沓錢她過手就知道多少張,所以她知道這輕飄飄的一張紙換成現金足足有叁千斤! 什么力抵千鈞,是叁千鈞??!夏琳苦笑。她忍不住看向哈琺,他什么態度?這是他的錢,她不敢做主。 哈琺也微微坐直了身體,目光閃爍不定。一個億,對卡勒也不是個隨便玩玩的數字,莫非他真有大牌? 卡勒點上一支雪茄,陰柔俊美的臉在煙霧后模糊,看不清猜不透。 冷汗一滴滴從夏琳臉上滑落,她不斷摩擦著自己手上很不錯的牌,手指上不該屬于這個豪華房間的老繭擦在光潔的牌面上甚至發出刺耳的細微聲音。 最終,這幾張反復摩擦的牌被丟進了棄牌區。 “哈哈哈?!笨ɡ账市Τ雎?,吮口雪茄,將自己底牌翻開,“不過就是個對子而已,夏琳小姐?!?/br> 詐我!夏琳咬牙抬頭,但短暫的憤怒過后,她沒有發作,沉默無言。 卡勒淡淡抽著雪茄,"不是牌的大小,而是怎么讓對手相信你的故事。我給了你一個完美的數學理由去棄牌,因為我知道你會選擇相信數字而不是直覺?!?/br> "你就不怕我真跟了?"夏琳有些惱怒。 "你不會跟?!笨ɡ照f得輕描淡寫而篤定,“夏琳小姐,你對金錢沒有掌控感?!彼剖锹唤浶奶а?,道:“這可不適合做首領啊?!?/br> 夏琳如同被針扎了一下,所有的驕傲如同氣球被刺中,蕩然無存,只有自尊在隱隱作痛。貧窮就如同饑餓,藏不住,騙不了人,就算有一天能吃飽飯了,看到剩飯剩菜還是會舍不得扔。 可是…可是他最后一句話什么意思?莫非他知道她的秘密?可在夏琳看過去時候,卡勒又恢復了玩世不恭樣子,好像只是隨便說說。 卡勒看著眼前女孩慘白卻堅持不落淚的臉,揉了揉眉骨,道:“我不喜歡看女孩子崩潰,尤其為一點錢。求我,我把贏下的籌碼都給你?!?/br> 夏琳先是震驚,這人是在逗她還是說真的?但下一刻卻感覺到巨大的屈辱,她咬緊了牙關,微低著頭不想暴露自己眼底的憤怒和恨意。 哈琺這才說話,陰沉著臉,道:“卡勒首領心疼女人,還不趕緊求他?” 老吝嗇鬼!夏琳心底升起怒火,這些年她給他贏了多少了?就5000K,這老吝嗇鬼就讓她去求人,但她怎么敢反駁。 就在夏琳壓下屈辱要求人時候,哈琺突然抬手示意大家別說話,他接了電話。 “宗教裁判所?”哈琺面色大變,道:“我這就過去?!?/br> “快,給我換教袍!”哈琺起身趕忙吩咐仆從拿教袍來,宗教所裁判所進入必須穿教袍是硬性規定。 “怎么了?宗教裁判所這個月不是依佩當值么?”卡勒抬眼,半開玩笑道:“上次沒殺成他,難不成他真心臟病犯了走了?” “上次?”哈琺愕然,“你殺過依佩?!?/br> 老狐貍你就演吧!卡勒心里罵。成功了他連帶受益,不成功他也沒損失,失敗了跟他無關。反正不粘鍋只享福就對了。但沒必要撕破臉,卡勒笑著點了頭,道:“這與教宗無關,你當然不知道?!?/br> 哈琺笑意加深。 卡勒接著問:“不過,不是依佩,那今晚宗教裁判所什么事呢?” 你來我往,互相給面子。哈琺換教袍邊道:“大半夜大人親自下命令,還能什么事?”說著他看卡勒一眼,道:“你魅力倒是真大,下午帶走絲瑪一趟,晚上大人就送她去宗教裁判所?!?/br> 卡勒一直帶著懶洋洋笑意的臉僵住了一瞬,進宗教裁判所了,這么嚴重? 捕捉到卡勒表情,哈琺眉尖不易察覺一挑,莫非絲瑪真與卡勒有什么?他問:“你和絲瑪今天到底干什么了?我好決定一會怎么處理她。要是真睡了,我估摸著她這個人,大人應該不會再要了。 卡勒手里夾著雪茄輕輕轉動,不知道在想什么,淺棕色的眼如同一片琉璃世界,光在其中折射扭曲。 哈琺說的沒錯,烏德蘭那樣愛潔的人,真睡了,哪怕只是懷疑睡了,這個女孩他多半也不會要了。 一旦烏德蘭不要她,那宗教裁判所一般會判流放,里序兩大流放地,一個在最北邊極地寒區圣喬治灣,一個在最南邊沙漠旱區布列農,而布列農緊挨著他的地盤。 “當然是什么都干了?!笨ɡ沾藭r出聲,眨眼一笑,“味道很不錯?!?/br> 哈琺眼睛一瞇,臉色鐵青,道:“這絲瑪是不想要命了!大人對她還不夠好?跑出去找別的男人真是貪得無厭?!?/br> 卡勒無所謂聳肩,一派輕松,道:“你知道的,唔...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大人呢比較禁欲。女人么也有那方面的需求,我剛好精于此道?!?/br> “找死,真的是找死!”哈琺焦急朝外走去。 “教宗?!笨ɡ粘雎暳?,道:“圣喬治灣這幾年流放人數太多,而布列農地區又開采出了稀有金屬急需勞動力,不如判流放時候,教宗考慮一下布列農?” “哦?”稀有金屬礦缺少開采工人,確實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哈琺只是眉尖輕挑,不答。 “只是定下流放地而已,規則內cao作。畢竟流放哪里不是流放呢?”卡勒又吮了口雪茄,看著哈琺,道:“如果她到了布列農,教宗轉移不到境外的資產,我全部補給你,分文不少只會更多!” 哈琺轉移不去境外的資產是很大的一筆數額。 哈琺深陷在眼眶的眸子讓人猜不清他的想法,不陰不陽笑道:“為個女人,你倒是大方??!我盡量吧?!闭f罷,快步下樓。 “教宗,等等!”一直陷入沉思的夏琳,此時反應過來,快速追去,“您帶我去,絲瑪是我高中同學,帶上我有用處!” “夏琳小姐?!痹谙牧找芟聵菚r候,卡勒起身,將支票遞給她,“幫我給她水喝?!?/br> 夏琳震驚看向他,一個正常人不會給這么一大筆錢就為了喂水給另一個人,卡勒這么做了,所以得出結論:卡勒不是正常人。 怪不得她輸了,不是她菜,是對面瘋。 但,有錢不要是蠢蛋。夏琳接過支票,道:“一定,卡勒首領?!闭f罷,如風一樣沖下樓。 棋牌室里只剩下卡勒,他的衛兵走過來,道:“首領,就這么給她?這可是一個億…” 即便對于卡勒,這筆錢隨手也不少。 “別總玩槍玩炮,動動你的腦子!她是女子互助會的兩大頭目之一?!笨ɡ諔袘型铝藗€煙圈,道:“這點錢就當贊助女子互助會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br> ——— 德撲對戰是一位得過老白男城市市賽第一的朋友幫忙參考給寫的,可以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