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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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幽州百里之外的軍營,云奕在大帳里和幾個將領、軍師商討晚上的攻匪大計,見云二進來滿臉憂色、欲言又止地望他,他停下,問:“怎么了?” 云二攥緊袖中府上飛鴿傳來的急信,逡巡一圈正認真討論的眾人,盡力平聲道:“府中有些許小事,屬下待會兒再來稟報?!?/br> 云奕從早起一直心神不寧,上午有片刻心臟無端刺痛,不知舊傷復發還是什么原因。這會兒聽云二提到家里有事,頭頂仿佛籠上一層陰云,隨時會閃出道雷電霹靂,將他劈倒。 匆忙簡扼地定下今晚的計劃,他揮退眾人,詢問云二:“是不是夫人……” 云二遲疑地掏出書信,呈上,目含悲痛,“世子……” 云奕似乎預感到什么,那一封輕飄飄的信封如有千斤重,壓得他的心不斷下沉、下沉…… 他接過,展開,管家規整的字體出現眼前:‘夫人出府,意外小產,孩子沒了,大人尚且平安’。 短短十八字,如塊巨石,徹底將他祈盼期待已久的心砸得稀巴爛。 他深吁出口氣,一手扶案,一手捂上胸口。 “世子,節哀……” 云二想要扶他,被他揮手拂開,他像戰后脫了力般癱坐椅上,下頜高仰,雙眼眨動間,隱約有晶瑩的水花。 云二黯然,退到一旁候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上回見世子這樣悲痛,是夫人在宮宴上被慶王打得受傷。 明明在戰場上削rou斷骨眼都不會眨一下的將軍,在情場上,跟普通兒郎一樣,為心愛的人悲喜哭笑。 不得不嘆,溫柔鄉,英雄冢。 良久,他出聲問:“世子,今晚攻匪……” “照常出兵?!痹妻绕椒€心緒,交代,“晚上打完,我先回去,你跟幾個將領收拾殘局?!?/br> “是?!?/br> 云奕過去常和各地節度使的軍隊打仗,這些土匪看似兇悍,實則是些半路出家的散沙。 他先命探子接頭匪窩里安插的內應,兩波人從內襲擊,等對方自亂陣腳,再派大軍,一隊長驅深入,一隊圍繞包抄,打得土匪措手不及、一敗涂地。 這個匪窩是幽州及周邊一帶聲名最盛的,暫且打下“地頭蛇”后,他帶幾個親衛,返回幽州。 騎馬小半夜,清晨天空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的潔白覆蓋整個城鎮,肅穆的府邸似掛上一層喪幡。 想起那個不知男女的小小孩子,如今已魂歸天上,走時他還隔著娘親的肚皮親它,轉眼陰陽兩隔。 “公子……” 管家開門迎接,引他到正堂,幾個府醫戰戰兢兢等待問話。 一個年長的府醫舉著一張蓋著白布的托盤,跪下,將東西呈過頭頂,聲音顫抖:“世子,這是小公子,您看看……怎么處置?” 云奕看著托盤里白布下的一坨凸起,它小小的,像只剛出生的貓咪,只有他半個手掌大,可惜再不會呼吸、不會長大、不會喊“爹爹娘親”。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托盤,如抱著新生嬰兒,輕輕搖了搖,恍惚想起孩子是死胎,掀開一點白布。 滿目猩紅中,一個肢體孱弱得近乎透明的胎兒躺在其中,看不清五官,想來他們的孩子,容貌會生得極好的。 眼睛像被人用刀戳了兩下,不知想涌血涌淚,那刀長長彎彎,一直能捅進心臟似的,胸腔沉痛得無法呼吸。 眾人面前,他不能失態,把胎兒遞還府醫,仰頭深吁兩口氣,低聲哽咽:“置棺木,設靈堂,請高僧過來超度,誦經七天!” “是?!?/br> 他稍稍平復心情,去寢房看李允寧。 可近鄉情怯般,站在門外,遲遲不敢進去。 李曄死了,孩子沒了,他不知道,如果她要走,他拿什么挽留她。 再用小侄子的性命威脅,只會把她越推越遠,或者逼得她和孩子一樣,與他陰陽兩隔。 直到身上落了一層雪,軀體凍得僵硬麻木,他解下外衣,推門進去。 李允寧躺在床上,沒有睡著,這一天一夜在水火里滾了一遭似的,皇兄和孩子沒有了,她還尚在人世。 真希望房梁倒塌,砸死她算了。 這樣就可以和逝去的一個個親人團聚,連同她從未謀面、甚至不敢說喜歡的寶寶。 雖是被強迫懷上,可它陪伴她幾個月,臨走前還在肚子動了下,和她告別。 那是第一次胎動,也是它死亡前的掙扎。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希望它下輩子能投胎找個好人家。 “寧寧……” 李允寧聽到一聲熟悉的輕喚,她閉上眼睛,佯裝昏睡。 她早知道他回來了,院子里的下人向他問禮,聲音輕,但能辨別。 云奕抓住她放在外面的手,輕輕填進被子里。 李允寧心里壓抑的恨意,像浪潮一波一波拍打著腦中理智的堤岸,直到他冰涼的手指碰到她,潮水涌來,瞬間將她整個人淹沒。 她騰地坐起,狠狠一把甩開他的手,“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