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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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魔尊瞬恒恢復命髓,重新現世以來,魔界就失去了一切線人的回信。 此時魔界就像一個黑匣子,誰也不知道里面具體發生了什么。 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濃烈的不安彌漫在五界至尊大能的心頭。 天帝與其他天將總覺得瞬恒雖然殘暴,卻也不會無緣無故讓魔界枉死那么多人。 畢竟她一人之力總是有限,需要魔界持續不斷為她提供資源,若是真的毫不顧惜魔族百姓的性命,反而于她自身有傷。 天帝頻頻下達聯系線人,打探魔界的任務。 到了瞬恒出世的次月月底,魔宮中恨瞬恒入骨的血魔遺孤千辛萬苦總算傳來消息,讓五界駭然! 原來瞬恒竟是大抓魔族百姓,用其魂魄生生削磨囚天大陣! 由于之前瞬恒大抓五界百姓碎魂破陣,現下這些年五界至尊都已做好準備,魔界小卒幾乎一出陣便被剿滅。 瞬恒出世時因著囚天大陣,五界眾并不驚慌,現下卻如坐針氈。 天帝端坐,眉頭皺起。 下坐的眾五界至尊頻頻交頭接耳。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瞬恒居然如此殘酷無情,為了出陣連自己人都大肆屠殺! 而這確實是可行的,只要是生靈魂魄便能削磨大陣,囚天大陣雖不能破除,卻會虛弱到一定程度。 以瞬恒的實力,恐怕到了那個程度,就是天罰加身,也能六界自在橫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 壞女人現世后不久,蘭云云便見到天界八方軍部厲兵秣馬,其他四界義士云集。 拉著宣翎一問,蘭云云才知道壞女人做了典型的瞬恒會做的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看似是發尸瘟實際上是大肆抓捕魔族百姓以命獻祭,削弱囚天大陣! 好家伙! 這太狠人了吧! 蘭云云哽咽了。 聽聞壞女人這般事跡,蘭云云越發不想面對壞女人… 壞女人對自己魔都這么狠,對她這個板上釘釘的小叛徒…小騙子… 蘭云云簡直不敢想自己被抓到后的下場! 噠咩噠咩! 她雙手合十,瘋狂祈禱囚天大陣堅挺點,再撐十個月只要圣墟按原著劇情走,她就能等來玄霄出關了。 現在壞女人恢復巔峰狀態,有了神玉甚至不破不立,實力境界比以往還要再進一步,現下五界真的沒有能匹敵的對手了。 她太難了。 蘭云云控制不住渾身發抖,腦海里回想到冷烏鉗著自己的胳膊脫身魔界,壞女人陰翳瘋狂至極的模樣來。 救命啊救命??! 不要再想了! 一定不會發生的! 囚天大陣非常堅挺! 蘭云云反復在心里給自己洗腦:“我現在是天妃,壞老頭天帝和圣女怎么也會保下我的嗚嗚嗚?!?/br> * 冥河黑紅的河水現在一絲也看不到了,密密麻麻浮滿了魔族的尸體。 他們身軀腐爛浮腫,面目猙獰,相貼間不乏老弱婦孺。 李懷衿屹立懸崖邊,冷笑望著五界天兵。 噗通。 她隨意的甩手。 剛剛纏斗的鬼王,尸體像垃圾一樣摔入冥河。 “王!” 鬼界族人滿臉恨意,目眥盡裂:“我王!” “嘖。就這個實力啊?!?/br> 李懷衿茶色的眼眸冰冷徹骨,俊美漂亮的面色陰翳,她惋惜似的似笑非笑:“可惜玄霄已身死荒墟,不然本座倒真想知道她的尸身墜入冥河,可有天泣?!?/br> “瞬恒!” “瞬恒小兒!” “瞬恒匹夫!” “典黎”以及五界一眾至尊怒發沖冠。 酆都鬼王的尸身!帝君的生死!豈容瞬恒如此侮辱! “去!” “去!” 剎那各色仙器大道鳴響,化作一道道好似彗星隕石的鋒利輝芒劃破暗沉天際,引得無邊無際的冥河波濤洶涌!勢不可擋! 李懷衿瞇了瞇眼。 望著漫天向她飛來的恢宏仙器,她竟一步也沒有挪動過。 “有點意思?!?/br> 李懷衿拔出戮仙劍。 “當!” 一聲聲仿佛金鐵撞擊的轟響后,好幾名至尊面色巨變,慘白的嚇人,竟仰天狂吐了一大口血后暈厥過去。 在最前首的幾件仙器已經崩裂開來,無數羽色碎片飛向四面八方! “噗!” 收回裂紋滿身的仙劍利锏象塔寶印,其他至尊大口噴血,身影晃蕩的幾乎立不住。 “咳咳…走!” 回過神來他們果斷接過暈厥的同僚迅速撤回后方。 “嘖?!?/br> 望著迅速鳴金收兵的五界一眾至尊,李懷衿一襲漆黑輕甲,大氅隨風烈烈。 她神色陰冷輕蔑,玄甲的手指微動。 這群老不死竟然跑的這般快。 “瞬恒!你要殺便殺了!我告訴你!六界只要存在一天,殺你的人便無窮無盡!” 逃跑不及被她抓住的妖族至尊面色蒼白,卻難掩眼中的骨氣。 “哦?你們也配?!?/br> 李懷衿漫不經心,只是溫柔輕輕撫了撫胸口那一縷被她溫養的好似剛剪下,油光水亮還帶著蘭花馨香的結發。 “??!” 老者凄厲的痛喊。 李懷衿跨過他,隨意的一腳踩碎了他枯槁的手,再手指微勾生生挖出他的道骨來。 “扔下去?!?/br> 李懷衿面色陰郁,她只覺得吵鬧。 “是,尊上?!?/br> 紅鸮托起這至尊的身子,便要扔下冥河。 妖尊奄奄一息。 他道骨被挖,還將被扔下冥河,此生注定不入輪回,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瞬恒小兒…帝君會為…我…我…報…報…” 他的聲音越發如風中將息的燭火。 “是嗎?” 李懷衿聞言挑了挑眉,輕蔑嗤笑。 圣體大成,荒墟出境,哪一個都是初代天帝以來沒有人完成過的事情。 她倒真不知道這些老不死的蠢貨哪里來的信心。 女人的嗤笑回響在這片死寂殘酷血?;璩恋奶祀H。 老者憎恨的望著李懷衿越發遠去的漆黑背影,咳血中斷斷續續虛弱低語:“帝君有…明堯算過命數…大婚賜?!斓犁姁邸貙⒋蟪蓺w來…瞬恒…你…你必死…” “大婚?” 李懷衿面露譏諷:“六界稱頌的帝君玄霄就這德性?竟糟蹋起了別人,在世間徒留未亡人?!?/br> 要斷氣的老頭氣的蒼白的臉泛起赤紅:“云夫人福壽安康…豈容你這小兒放肆…” 云夫人? 李懷衿心下一動,譏諷的臉色頓了頓變得難看。 會是她嗎? 不可能。 她想。 可她太想她了。 少女被燒掉的儲物袋,栩栩如生,還特意被點了金色眼眸的玄霄畫作突兀的顯現在她的面前。 她心里無法言說的酸澀和妒忌像毒蛇一樣纏緊了她。 她黑漆一般屹立,沒有動靜。 卻在老者即將摔入冥河水中時轉瞬接住他,手指用力的生生掐斷了那人的胳膊! “??!” 昏沉的只剩一口氣的妖尊痛的嘶喊起來。 李懷衿茶色的眼眸幽深,她高高在上的開口問道:“云夫人?” “她叫什么名字?” “與…咳咳…與你何干!” 妖尊奄奄一息,生命之火從他被取走道骨那一刻飛速流失。 “??!” 幽冥煉獄火入骨,又被注入續命魔氣,如此折磨妖尊痛苦凄厲的喊叫起來,李懷衿神色淡漠:“什么時候說,本座什么時候放你好死?!?/br> “呃啊…” 那老者被灼燒的漸漸只剩骨頭架子,血淋淋皮rou冒著猩紅熱氣,卻還被續著魔氣維持生命。 凄慘的饒是紅鸮也面色不忍的轉頭過去。 骨頭都燒裂了,髓汁橫流,老者終于受不住,可他也有自己的骨氣。 碰! 他竟生生崩掉了自己的下頜! 沒用的老廢物… 李懷衿面色不顯喜怒,指間煉獄火卻猛然化成赤蛇,頃刻將老者燒成一撮黑灰。 她靜立在原地。 眉眼漂亮俊美卻陰鷙的教人害怕。 紅鸮絲毫不敢打擾她,只站在一邊靜候。 良久,她才聽尊上開口:“紅鸮,你去五界查探一番?!?/br> ? 紅鸮一怔。 現下只需抓人獻祭的關鍵時刻,尊上竟遣她前往五界。 “尊、尊上,查探什么?” 她吶吶問道。 李懷衿抬眸望著天界:“去查探天界的天妃來。找她的畫像?!?/br> ? 紅鸮心咯噔一下。 不會天妃就是云夫人吧! 怎么可能! 可尊上… 聯想老者的話,她又心生疑竇。 李懷衿冷看天際:“再去查探五界其他叫授云的人,帶她們的畫像來?!?/br> “快去?!?/br> 李懷衿的聲音辨不清喜怒,面色也如往常。 可偏偏莫名壓抑的紅鸮不寒而栗,她急忙行了禮閃身:“是,尊上!” * 五界聯軍幾乎屢戰屢敗,若非有囚天大陣,恐怕早已全軍覆沒。 人心惶惶,天界的氣氛越發壓抑。 通明殿。 天帝穩重的面容肅穆,他道:“是瞬恒的回信來了?” 這一個月五界損兵折將甚劇,卻也拖延夠了時間。 魔尊抓自己人獻祭的消息傳遍魔界,大量魔族逃的逃跑的跑躲的躲,便是抓魔族都不夠了。 魔尊削弱大陣的速度急劇下降。 “帝尊…這是瞬恒的停戰回信?!?/br> “典黎”面色猶豫蒼白,雙手捧著黑龍纏繞的信旨。 “怎么了?!?/br> 平靜凝視“典黎”的躲閃,天帝蹙眉:“她要什么?” “她…她…” “典黎”面色愈發猶豫。 其他至尊疑惑的望向典黎,開始竊竊私語。 “說?!?/br> 天帝不悅。 “典黎”抿了抿唇:“瞬恒說…她說…” 心一橫,“典黎”咬牙道:“她說向天道宣誓停戰可以,但條件是…” “是什么?” 鳳凰族族長忍不住了:“你說!” 典黎深吸一口氣:“條件是…把帝君的天妃送給她!” “??!” “嘶!” 一眾至尊大驚。 天帝的面色也瞬間變得陰沉。 典黎手捧信旨,猶豫道:“瞬恒說,若把天妃送給她…她愿以天道起誓,八百年不侵五界?!?/br> “這…這瞬恒何時對天妃起了這般心思!” 有的至尊暴怒,橫眉豎眼。 有的至尊猶豫徘徊。 “帝君現下已去圣墟,尚且不知何時出來。瞬恒如今六界無敵…若她愿對天道起誓,八百年不侵五界,便能以不變應萬變,五界立于不敗之地…” 下方嘈雜成一團。 天帝端坐,天威難測。 良久也爭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典黎”很猶豫。 若可以他想獻出天妃,讓這八百年生靈免遭涂炭。 可帝君天妃是何等身份,豈容如此羞辱,這般婦孺和親不僅帝君顏面無存,帝尊也將聲名掃地,勢必淪為五界笑柄。 “帝尊…您看…” 下方眾至尊面色糾結,不自覺的分成兩派,勢力旗鼓相當。 天帝靜默良久,才道:“帝君天妃絕不可委身他人。此事不容再議?!?/br> “典黎?!?/br> “典黎”上前來,心里卻不知道是意料之中的淡定還是意料之外的失落:“臣在?!?/br> “你告訴瞬恒,其他的事都可以商量,唯帝族內帷不可商委?!?/br> “諾?!?/br> “典黎”領了旨。 即刻掐訣前往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