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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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宗執劍大婚,數十里的紅裝幾乎鋪滿了半個濟明山巔,叫芳菲的四月春光都失了顏色。 蘭云云半夜就被小侍喚醒了,由于對這衣服咋穿一竅不通,她很是乖巧的任由她們為自己換上如同天邊彩霞緋紅的嫁衣,為自己蓋上掛滿啞色珍珠的蓋頭,細瘦的腰肢也被束上流云紗點綴,暈冼浮光錦繡鳳纏凰的腰帶。 少女玲瓏的身材被恰到好處的勾勒,她小心翼翼的踱步行走,火紅艷麗的裙擺隨著微風搖曳起伏。 蘭云云現在啥也看不到,兩眼一摸紅的她由小侍攙扶著,就這么一點點走,也能看一點點的特殊景色:紅繡鞋邊落滿了漂亮花瓣和古樸長滿青苔的云紋石板路。 耳邊喜樂聲不斷,還夾雜著人們的歡呼和祝福,蘭云云卻緊張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很奇怪,這一刻她真的在想李懷衿。 她不自覺的想,現在穿著紅衣的她,又是怎樣的模樣呢? 她想到了合契那天的玄霄。 會有玄霄那么好看嗎?還是說會更好看呢? 短暫的失神,蘭云云忍不住晃了晃小腦袋瓜強迫自己清醒一點。 她知道,反而這個時候,她永遠也見不到李懷衿了。 再不久,她倆就徹底的橋歸橋,路歸路。 新娘的隊伍剛行至婆娑林,蘭云云便感覺周遭環境倏的一變。 不一會兒,驚執便一臉緊張嚴肅的出來,一把掀了她的蓋頭:“走!五雷令拿全了!” “怎么了?其他人呢?” 蘭云云東張西望,她察覺驚執狀態不對,也沒有看到其他潛伏接應的同僚,頓時心里毛毛的。 “…都死了?!?/br> 想到這幾個月落網的同僚和嚴查到離譜的刑堂,驚執一臉沉痛,恨的咬牙切齒:“該死的仙門!” 蘭云云的腦海里瞬間浮現幾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臉,不免抿緊了唇,心里無言的難受。 * 五雷令合并,引天雷地火,頓時天翻地覆,道道仙霞噴涌地殼,漸漸顯現九條龍脊地脈蜿蜒曲折,行拱衛中央,藏龍隱鳳的天象地勢! 不過,由于完整且被激活的五雷令如同一把橫插龍心的利劍,令人驚恐的地勢被打破,大地崩裂,好似燭龍撕吼,可怕陰冷的血光蔓延,這片空間支離破碎的裂開,朦朧詭譎的“域”點點滴滴的蔓延。 驚執強做鎮定,但眼睛卻一瞬也不眨的盯著懸于天空的五雷令。待到尋了幾百年的域現身,她這才恍然大悟,痛心疾首:“竟是九龍地脈!好大的手筆!怪不得一萬年了咱們知道在仙門就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一條龍脈足已支起叁百年的人間王朝,護千萬黎民十幾代的太平,不知何人竟移來九條龍脈,在此地搭建幾乎自成一域的九龍拱日衛中央的地勢! 如此完美無缺,又幾乎無處可尋藏于大地的人造脈引,若無五雷令作為匙孔,恐怕再找十萬年也找不到! 是誰做的蘭云云大概猜的八九不離十,她還很清楚現在真的處境危險。 隨時噶命的緊張恐懼下,她越發冷靜:“咱們還是趕緊進去吧,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那人的后手…現在最要緊的是爭分奪秒打破封鎖,逃出生天?!?/br> 驚執雖然害怕徘徊,但想了想確也只能如此,便強打起精神點點頭:“你說得對,雖不知是何人如此了知堪輿陣法,竟能引大地龍脈做陣引,但恐怕里面不會輕松了?!?/br> 蘭云云覺得頭痛,相比魔界,五界有太多的后手了,更有玄霄這個六邊形掛逼,可如今她們已經退無可退,無論如何破陣這事都要干成,魔界已經沒有下個一萬年來耗了。 “云云,你拿好,還有,一定要跟準我的腳步,這里生路非常詭異,我看一旦走錯便會被天地之力同戮?!?/br> 驚執神色嚴肅,揣摩如此詭譎復雜的脈引搞的她額角冷汗直流。 她先往蘭云云手上塞了一把利刃護身,隨后再從懷里取出一塊龜甲羅盤,開始演算天機。 * 李懷衿長身玉立,頭頂便是灼灼桃夭的千年古樹,四月落花紛飛,粉色的花瓣一點點落滿她的肩頭。 這一刻她度日如年,又感覺美妙無比。 她目望云磚古路的盡頭,等待愛人到來。 耳邊喜樂動聽,各大仙門長老都衣冠整整,在玉階殿庭上或含笑或了然看著她。 李懷衿不禁嘴角微微勾起,怎么壓都壓不下心中噴涌的愉悅。 太陽一點點的從東邊去西邊,逐漸從赤紅變成暗紅,等的眾賓客都竊竊私語了,新娘的喜轎與送親的隊伍仍然沒來。 不安一點點攀上李懷衿的心頭,她仍然沉穩,直到她見到有人不顧禮節飛馳而來,撲到師傅的腳邊一邊喘氣一邊說著什么。 “?!” 山明子臉色驟變,但很快他顧忌的掃視了一圈嬉笑喧鬧的眾賓客,幾乎立刻平息了情緒,站出來開口道:“今日新娘抱恙,婚期擇日再議,本宗招待不周,煩請眾同仁移駕別山?!?/br> “川澤,好好招待這些師叔伯…懷衿!你過來?!?/br> … “我要去尋她!” 得知如今宗門驚天變動,暗處歹毒魔人現身,李懷衿幾乎下意識開口。 “李懷衿!你別忘了你的職責!” 凌陽子聞言幾乎控制不住猛的一掌拍碎了桌子,怒目圓睜,語氣也冷到了極點:“你別忘了你是誰!是你一人的妻子重要!還是這天下萬萬黎民,四洲安穩重要!” 其他長老亦是或不悅或不解的看著她。 李懷衿行動的身形一頓,眸色暗沉。往昔堅守天下人的道心與思戀憂慮纏斗,歸真堂長老們商議之聲鼎沸,獨她面色隱忍,一言不發。 “哼!” 見李懷衿不語,凌陽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 “方才破岳那邊來人回話,五雷令已全部丟失。如今送親隊伍亦完全了無蹤影,恐怕魔人早已布下陣法,就是等來今日。它們的目的一定是封鎖魔界的仙器?!?/br> 山明子唇角抖動,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闔目,語氣嚴肅沉重:“…五雷令已丟,恐怕域界已經現世,重器危在旦夕。魔人布置的魔影陣,繁奧巧奪天工,善借他力打他力,青蘿她們已經先行摸底。我會安排青雀她們去搜查失蹤人員,但是懷衿,我們必須要親自動身,處理魔人?!?/br> 李懷衿離歸真堂的殿門很近很近,她內心兩股力量瘋了一樣的撕扯,責任和感情壓得她喘不過氣,眾長老目光凝視,她只得面向歸真堂殿首,啞聲問道:“非得我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懷衿這樣的猶豫徘徊,他又何嘗不憂心自己的徒弟呢? 身形一點點的佝僂,好似支撐的脊柱被抽走,他很想許肯,可他不能。 他是掌門,就要負起掌門的責任,如今第一要緊的事便是召集仙門精銳護住仙器。 他聲色沉緩,卻透著難言的疲憊:“…誰都可以,唯獨仙門受天下人之敬,之愛,之托,之祿,決不能辜負天下人…懷衿,我們決不能用半分可能去賭四海黎民的傾覆?!?/br>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李懷衿聽,還是自己。 李懷衿沉默不語。她還穿著一身與會格格不入的紅袍,身形高大修長,烏黑劍眉下琥珀色的眼眸卻滿是晦澀的情緒。 好一會兒,她才垂下眼簾:“是?!?/br> * 時間緊張焦灼,便是驚執這樣的精通旁門左道的老油條魔君,對如此繁妙莫測的域界,演算天機推測生路依然是大量耗時耗心的工程。 所幸有限時間里,靠玄武龜甲羅盤與驚執的能力,二人還是穩當的來到了封鎖魔界的仙器面前。 鎮淵塔,這座一萬年前橫空出世,又立刻銷聲匿跡的仙器,就這樣出現在二人的眼前。 通天般龐大高不可及,塔基深深埋入地底,色若晦日,輝若金星,無數符文首位連接,化為鎖鏈層層纏繞。 背景卻是死一樣濃稠的墨黑,襯的它的光芒很是刺眼。 它的周邊全是殘垣斷壁,無數碎瓦和干涸的泥塊,見證上萬年時光的流逝。 土地焦褐,冰涼陰森的黑色魔氣幾乎噴涌著向上冒,卻不過半尺距離就原地打轉,像被束縛一樣,鎖死在這片方寸之間。 這里沒有任何溫度,緊緊握著唯一護身的武器,蘭云云毛骨悚然。 無風自動,哀嚎呼喊忽遠忽近,刀割一般刮過蘭云云單薄漂亮的烈烈嫁衣。 很遠很遠的地方,靠著鎮淵塔的光輝,蘭云云還看見渾身長毛的活尸,面貌模糊恐怖的妖鬼一閃而過。 目睹真·水猴子amp;貞子的蘭云云:… 家人們,我真的佛了。 她錯了,她真的不該睡前看仙俠玄幻言情文!這都什么跟什么??? 驚執在最初的震撼后很快冷靜下來,時間緊迫,她擦汗都來不及就馬不停蹄的從乾坤袋里掏出專門解決這類仙寶重器的隕仙釘。 默念法決,驚執猛的割破手指,血詭異的流滿墨黑的長釘。 蘭云云小心翼翼的躲在驚執身后,手里的那把冰涼透骨殺人如麻的魔刃都被她緊捂的發熱guntang了。 “當!” 吸滿了鮮血和養料,隕仙釘勢如破竹,砍瓜切菜般劈開層層鎖鏈撞向鎮淵塔! 大地震動,如同日蝕,半落山雞子暗紅色的太陽被遮天的黑霧遮擋,飛沙走石,天翻地覆! 不好!鎮淵塔! 還在忙著拆解魔影陣,被大地震動的渾身發抖,山明子與已經聯系趕來的他宗長老同時大驚! 整個仙山眾宗人亦察覺到詭異的變化。 幾乎同一時間,凡界四洲百姓驚異的看著頭頂漫天的詭譎黑霧。 “罪人??!” 眼看魔影陣還只拆解不到小部分,卻已經天象異變,黑霧遮天。 鵲老猛的暴起,他大喝一聲,衰老的面容枯槁,額骨卻透光,神芒迸發,如同烈火烹油,力量增長了好似十倍,再一掌打入巧奪天工機關精巧的魔影陣,竟有一力降十會之感! 其他太上長老亦猛的醒悟過來,紛紛或燒起命髓或取出壓箱底的法寶,天底下最難抵擋的法術和力量瘋狂的砸向魔影陣! 可這一切垂死掙扎卻只帶來沙包大的拳頭打進棉花的無力感。 魔影陣,當年大成魔體魔尊所織無上叁千術之一,專以一衍萬,精巧繁奧聞名于世。 “卑鄙的魔族!這些賤種!” “真見鬼了,那里來的這種陣法!” 凌旭也在拆解之列,由于魔影陣虛虛實實,拆解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眼看自己幾乎丟洋相的一遍遍回到起點,他一邊怒罵一邊行動的越發毛躁。 在這時,他引以為傲百年前就掌握的業火竟燒不穿魔影陣,又或者說,根本碰不到魔影陣! 李懷衿在另一側,她眸中絲絲縷縷的“線”在編織,演化,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她這邊拆起陣法來速度極快,與其他人相比,她幾乎每個呼吸身體就前進幾格。 但此刻這種速度如滴水解不了即將渴死的干涸,眼看天象越來越糟,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沒有叁五天恐怕根本奈何不了這個耗資巨大又提前布局的陣法。 而別說叁天,恐怕半天后黃花菜就涼了,魔人早跑了不說,恐怕神器傾覆,蒼生劫難的鍋全要蓋在他們頭上。 大廈將塌,絕望重壓之下,已經有長老放棄了動作,目色赤紅殺意騰騰:“罷了罷了!魔人便是出來,老夫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