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她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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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樂游急得直蹬腿,作勢就要去追。 “先吃飯吧?!边厺深^也不抬,語氣沒有任何波動,一時間分不清他是喜是怒。 顏風禾身上的那股子剛直的正義感和倔勁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本就是個愛管閑事的人,束縛著她被她記恨還不如放她去闖,總歸她也是有分寸的。 想到這兒,邊澤忽然皺起了眉頭,自己何時如此了解她了? 而顏風禾這邊,來到平州城后的壓抑之感憋屈著身上的每一個細胞?,F下出現‘流螢’這個關鍵人物,她便更是想一探究竟。 如若真是當地官府施暴于民,她也好給如今的王爺——沅珩去信一封,趁著圣寵光環加身能幫則幫。 面具下的流螢沒想到身后的女人武功修為遠在自己之上,一路窮追不舍,何況她懷中還帶著一人,行動更加遲緩。 她咬牙切齒收緊手中利劍,已經開始做戰斗準備。誰料那女人卻腳尖一轉,大喊一聲“哪里逃!”,而后轉身朝相反方向躍去。 眼見隨聲而來的官兵隨著女子走遠,流螢不由感到困惑:這女子為何要幫她? 顏風禾在小巷的屋頂上穿來竄去,算著時間差不多才落地。她裝作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直跺腳:“可惡,沒想到那流螢輕功如此了得!竟讓我跟丟了!” 帶隊的大胡子卻不信她,眼神一橫粗聲道:“我看你不是跟丟了,而是有意迷惑我們好放走她!你們根本就是一伙的!來人吶,把這女人綁起來給老子帶走!” “你們敢???”顏風禾眼神一凜,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我乃當朝關內侯邊正的義女,與兄長邊澤在酒樓用膳之時瞧見諸位力追流螢,才想著同是朝廷中人自應出手相助。 然,小女子武義不精,只跟到半路便不見了流螢蹤影。如今,沒抓到她,難不成您諸位想要以假亂真押我回去抵罪?” 邊家之名,滿朝文武無一不知,更何況是距離寧安如此之近的平州更是耳熟能詳。 見顏風禾眼神鋒利、無懼無畏站得筆直,大胡子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但他仍硬氣道:“若人人都說是邊侯爺的義女,難道我們就得認?你有何證據?” “我就是她的證據?!?/br> 說話的人還未現其身,洪亮的聲音就已先行而至。聞者皆向后探去,唯獨顏風禾一人沒有回頭,畢竟這聲音的主人她再熟悉不過——是她的‘兄長’邊澤。 這是邊澤第幾次給她解圍了?忘了,但他似乎總是在顏風禾即將與他人起紛爭的時候站出來幫她。倒也不說有多感動,只是…剛剛自己不說一聲就跑了,他竟然沒有生氣嗎? “你是…?”大胡子狐疑地盯著邊澤看了又看。 “混賬東西,竟敢對我家小姐無禮?!?nbsp; 樂游一腳踹上大胡子的心窩,將那枚象征著邊澤身份的令牌貼到他臉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們是誰!” 大胡子見對方氣勢洶洶,吃了一腳也不敢說什么,只得湊上前去,直到瞧見令牌上大寫的‘御’字后,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邊、邊將軍,屬下無意冒犯將軍、小姐,還望將軍、小姐恕罪!” 其他人見情況不妙,紛紛跟著下跪。顏風禾見此場景,心中不明是何滋味。只覺得權力真是把萬能鑰匙,能讓人少很多麻煩。 不過她也不是仗勢欺人之輩,這些小兵敢如此蠻橫想必也是上頭授意,欺負他們沒有意義,還不如賣個人情。 于是她思索片刻后柔聲道:“兄長,我想他們也是有苦衷的。興許我與那流螢穿著十分相似,將我判定為同伙也不是沒有道理。放過他們吧?!?/br> 說完,還特意走到邊澤身邊像親兄妹那樣挽住他的手臂,輕輕晃了晃,“好不好,哥哥?” 邊澤:……“好?!?/br> 樂游無意中偷瞄到邊澤微微抖動的耳朵,和不易察覺的泛紅臉頰,以為是錯覺,趕忙揉了揉眼睛:……這、這這這、將軍與小姐這莫名其妙的登對感是怎么回事? 隨后趕來的沅華芙則急剎在原地:……jiejie這是在撒嬌嗎?好可愛。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又都默契地低下了頭。 “兄長,午飯用過了吧?” 邊澤掃過依舊搭在自己右臂上的玉手,淡淡地應了句:“嗯?!?/br> “那我們繼續趕路回京吧?!?/br> “嗯?!闭f著,邊澤空著的那只左手對樂游一揮,就見一袋熱乎乎的包子奉了上來。 “小姐,將軍怕您餓著,特意吩咐店家做的。那家范氏大包子可是皇上吃了都稱贊不絕的!快來嘗嘗!” 顏風禾詫異地接過還熱乎的大包子,心頭有如春風拂過,是撓癢癢般的感動。難以置信邊澤竟然沒有生氣還…給她買了吃的。 “謝…兄長?!?/br> “嗯?!?/br> 顏風禾一口下去,面皮中獨特的甜帶著花椒與茴香的微麻,內餡兒看似只有rou和粉條,但下嘴后炸過的蔥姜,香味濃厚,與豬rou相得益彰,饞得她大吞口水。 “味道如何?” 顏風禾顧不上回話,只能頻頻點頭:“好好吃!謝謝兄長!” “那就好?!边厺傻淖爝咃w快劃過一絲微笑。 沅華芙在后面與樂游并肩走著,她擠眉弄眼地問樂游:這莫名的和諧是…? 樂游同樣無知地聳聳肩,表示:毫無頭緒。 圍觀的群眾慢慢散開,不時傳來叁叁兩兩的討論,其中幾個神色異常的女子互相對視兩眼,便各自走開,不會兒就消失無影。 眼看著邊澤的馬車駛出平州城,那些派去監視他們的人都紛紛歸位。監門官終于松了口氣,慶幸道:“還好邊將軍識大體,并非好管閑事、刨根問底之輩?!?/br> 顏風禾在車里若無其事地哼著曲,剛剛在那些人面前只是為了營造與邊澤之間的和諧氛圍,好讓所有人知道:她、動不得。 沒想到,邊澤竟出乎意料的配合。思及此,她瞄了眼看書的邊澤,感嘆道:最近脾氣好了不少,連帶著那張臉也更加順眼了,果真帥帥的歐巴一枚。 不過顏風禾不知道的是,邊澤舉著書是半個字也沒看進去。滿腦子都是當時她湊過來時剛剛好的發香、纏在右臂的柔軟,以及那雙望向自己溫柔的眸… 明明知道她在演戲,但心中道不明的某處卻躁動不止。 該死,邊澤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排除雜念。 入夜后,在平州城外的一處破廟的二里外,月光映出地面上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前面那個個頭嬌小、溜得極快,似乎想要甩掉后面那個;而后面那個身形高大,不費吹灰之力地跟著。 “兄長,我其實不用人陪的?!?/br> “嗯?!?/br> “那你要不先跟著樂游他們去休息,一個時辰內我就能回來,保證不惹禍!” “嗯?!?/br> 顏風禾皮笑rou不笑:嗯你個鬼呀!那你還跟著我干嘛?!讓我怎么跟啾啾說話! 身后的邊澤也搞不懂自己。明明派樂游跟著就好,但他總覺得不放心,于是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平州有鬼,萬一你出事,我不好交代?!?/br> “哦,我就知道?!?/br> 顏風禾云淡風輕的一句“我就知道”,卻讓他情不自禁地心生煩躁。 “有人來了!” 顏風禾一個急剎直接蹲在草叢里。邊澤還在走神,沒注意已經停下的顏風禾,于是……他沒來得及收起的大腳就這么踢了上去。 既踢翻了草叢里的顏風禾,也不意外地絆倒了自己。 結果便是邊澤那一米八九的大個子直接將顏風禾壓在了身下。 “我去、唔!”顏風禾剛想爆粗口,就被邊澤捂住了嘴巴,“噓?!?/br> 她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在前面不遠的四下走動,霎時間噤了聲,只能就這么被他壓在身下。 月光下的邊澤褪去了白日里的高傲,五官也顯得柔和了不少,剛毅的嘴唇輪廓分明。他的目光在夜里越發深沉,引得顏風禾一時挪不開眼睛。 邊澤的手心仍貼著顏風禾的唇瓣,沒有拿開的打算。他剛開始的確在認真地觀察破廟地形,但現在…身下的柔軟以及顏風禾那雙盯著著自己的星眸,讓他越發心不在焉。 他低下頭凝視回去,卻在與顏風禾對視的那一刻,聽到了心臟處傳來“咚咚、咚咚、咚咚咚”的聲音,在靜夜中震耳欲聾。 活到叁十而立之年,邊澤一直盡著作為邊家長子的義務,包括娶妻生子通通為父母之命,所以對顏風禾的這份悸動著實讓他不知所措。 他想要抑制,也試著去這么做了??汕楦幸坏┟妊?,似乎就變成了野蠻生長的雜草,除不盡剪不完,半點不由人。 比如此刻,內心的聲音告訴他:去品一品顏風禾口中的甘甜,只有她才能解得你身上狂熱的渴。 陰影一點點下沉,像保護罩般籠了下來,緊緊包圍住顏風禾。 身上的人終于把覆在嘴上的手拿了開,但那張面容卻越湊越近,近到臉上的毛孔能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吐息,近到她能清楚地聞到邊澤身上不同于沅珩的白芷香味。 顏風禾的心跳一次快過一次,大腦像電腦卡頓一樣無法處理當前的情況。 直到……邊澤近在咫尺的唇瓣與她相印,如蜻蜓點水般不停地觸碰著;直到邊澤的舌尖輕輕挑開她半閉的牙關,伸進去輕輕吮吸她的口腔;直到身上的人那處發燙的堅硬無聲崛起,頂到了她的腰身…… “嘭!” 顏風禾終于從呆愣和震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她用力推開邊澤,一躍而起,磕磕巴巴道:“兄長,請自重!我、我我我、我去去就來?!?/br> 說完又是不等邊澤回復,便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月光下,是邊澤回味又略微苦澀的笑。 顏風禾不停地跑到老遠后,連著大口呼吸十幾遍才平復下復雜的心情。她甩了甩頭,將不應有的悸動甩出腦袋,警告自己萬萬不可亂了心智。又稍做幾分準備后,這才孤身進入破廟。 顏風禾按照啾啾的指示,站在佛像旁邊連敲叁下后,低聲喚道: “流螢,出來談談可好?我是邊風禾?!?/br> —————— 下一章十一點半左右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