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舅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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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兵之類的時間什么的都是改編成符合小說情節而設定的?!?/br> 葉弘盛逃般的離開了家,小區內暗黃的路燈,微弱的照射著地面。周邊樹影重重,朔風凜冽的撲面而來。 寒意從穿著棉拖的腳心向上攀沿,瞬間打了個冷顫,撲熄了殘留在身上的熾熱情意。 找了個避風的石條凳坐下,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機香煙。一點星火閃爍幾下,青白的煙霧重重吐出,消散在冷風中。 小區內所有的喧囂都被隔絕于耳外,少女如烈火般熾熱的情感又浮現在眼前。該如何面對這個從小養到大的孩子呢?她是什么時候對自己產生這種禁忌的情感呢? 回想起娃娃模樣的林鹿,吃飯、洗澡、換衣服都是自己一手解決。就連初潮來了也是自己第一個知道,并教她如何使用衛生巾。眼前閃過她經常穿著清涼在面前晃過的鏡頭,難道是那個時候? 思緒如同徘徊在身上的濃霧,沉重的沁濕了衣衫,讓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倦怠無力。 煙蒂一個、兩個、三個……零亂的丟棄在腳下,向來抽煙克制的人,如今卻失控的抽了半包煙。 送她離開這里是最好的選擇?為什么不說要出國讀書呢?還是她覺得軍營能禁錮住自己的情感? 凍到臉、手指發白發麻,小區內已經寂靜無聲,長嘆一口氣。起身時,膝蓋凍僵到站都站不直。撣了撣外套上的煙灰,衣服褶皺處用力繃直拉平。 丹鳳眼眼尾下垂,恢復成以往風度翩翩卻又老成持重的模樣,邁著堅定的步伐朝家走去。 密碼鎖開鎖“嘀”的一聲響過,葉弘盛脫掉了拖鞋,整齊的碼放在門口,光著腳走了進來。 林鹿穿著清涼,蜷縮著身體躺在沙發上。紅撲撲的臉蛋上還有未干的淚漬,懷里抱著一件他曾經換下來的灰色襯衫。 呢喃地發出破碎的聲音:“小舅舅……” 一滴清亮的淚珠又從眼尾滑落,沁入烏黑的發絲,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又心痛又心碎,這是自己如珠如寶捧在手心的侄女呀!如今他們之間卻如同窮途末路。 彎腰抱起了她,她似乎感應到什么,緊蹙的眉頭倏的放松了。下垂的眼尾平和上挑,蹭了蹭葉弘盛的臂膀,雜亂的呼吸開始平穩。 將她放到一張與臥室家具風格完全不一致的歐式公主床上,輕輕扯過粉紅色的被子蓋到她身體上,怔怔地看了很久,轉身關燈、關門離開。 臥室內光線暗淡,一雙明亮發光的眼珠亮起。唇角微勾,一動不動的保持著被他放下來的姿勢。 作為一個學生,再不情愿也要爬起床??蛷d餐桌上保溫箱內裝著他做好的早餐,只是空蕩的房間沒有牧清的身影。 校內第二節課后,老師辦公室內,林鹿捂著肚子,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駝著背正和班主任請假。 班主任李老頭摸了摸自己半禿的頭頂,習慣性拉長著音調說道:“嗯…身體不舒服啊…行…早點回家吃藥休息…成績很重要…身體更重要…去吧!” “好的李老師,那我就回家去了?!?/br> 林鹿捂著肚子慢吞吞的走回教室,并沒有拿書包,只是掏走了手機放進口袋里走了出去。 同學們看到她臉色不對,紛紛關心的問道:“林鹿,怎么了?” “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病了?” “請假回家呀!” …… 林鹿擺出一副虛弱的表情回答道:“請假了,肚子疼,你懂的?!?/br> “哦!” 懂的自然懂,各自散開回到了座位上。 鞠著腰,捂著肚子慢吞吞地走出了校門。離開學校十幾米的距離后,立刻挺直了腰身,大步朝前走去。 來到一間裝修風格頗有年代感的咖啡廳走了進去,室內溫暖如春。老式留聲機擺在墻邊,黑膠唱片掛滿了墻壁,六七、八十年代的掛歷、海報、雜志等這類東西裝滿了整架書柜。 脫掉白色的羽絨服,走到二樓靠窗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服務員跟隨在后,沒等她把菜單遞過去就聽到點單。 “一杯卡布基諾。謝謝” 拿出手機點開飛信,建了一個群把他們四個都拉了進來。 :在? 唰啦啦一排秒回在。 :我查過現在是春招時間,招兵結束還要軍訓一段時間,大約在五、六月送到地方部隊里。但是我不可能正常渠道去報名,年紀不夠。所以你們必須能入伍,必須分開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入伍明白嗎? 唰啦啦又是一排秒回知道。 :小鹿,年齡問題怎么解決? 程安歌首先發問。他們之間都很默契,不該問的絕對不會問。就像她昨晚突然發來的信息,就代表她有絕對的確定,才會發出指令。 :不太好解決,但是已經有方案,在行動。 :一人一個???還要查下春招具體哪些部隊要兵,再發動關系看看武裝部有沒有門路。 葉弘盛原世界就是軍人,對征兵流程還是清楚的。 服務員端著咖啡送了過來,林鹿迅速把手機翻個面放到桌子上。面露微笑對服務員說:“謝謝?!笨粗铝藰翘莶拍闷鹗謾C繼續看。 李嘉良做事嚴謹,有條有理,得到消息后就開始在圈子里打聽。 :大學生參軍,招兵的絕對歡迎,我已經打聽過這里春招的地點和驗兵的時間。 :就我這里最麻煩,港城去內陸參軍很有難度呀!只能找家里關系問問看有沒有門路。 白堰最糾結,身處港城,想參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林鹿琢磨了一下,想了個法子。 :能不能先轉學到內陸,通過內陸大學報名,其他人有關系可以使把勁。 :我家關系都在滬市,我找我爸問問看,再去學校問問看。 程安歌迅速想到家里都是公務員,官雖不大但有實權。上門求辦事的人多,交友也廣闊。 :不要把雞蛋放到同一個籃子里,葉弘盛和李嘉良也去學校問問。 :ok。 :好。 :還有問題嗎?沒有就散了。 一排的回復沒有。 林鹿解散了群聊,端起了快冷掉的咖啡一口喝下去。 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窗外是車水馬龍的繁榮景象。接近中午的陽光并不熱烈,卻還是帶來了春的預告。 遠處的楊柳樹,柳枝垂蕩,幾片鮮嫩的綠芽怯生生的爬上了枝條。吹了一個冬季的北風也累了,疲倦地吹出最后的庫存,給春風騰位置。 牧清在會議室里聽下季度工作安排報告,雙眼發虛,一直看著玻璃杯里被泡開的綠茶茶葉,直到秘書微側身體壓低音量喊道:“牧關長?” 他恍然回過神來,居然在開會的時候走神? 副關長王良平關心地問道:“牧關,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會議要不先散了?” 今天的會議是海關內部工作會議,解散也沒什么關系。最主要是牧清的狀態與平時完全不同,七分的劉海垂在金絲鏡框前,眼底是rou眼可見的黑眼圈,臉色發黃憔悴。 他揉了揉太陽xue。 “散會吧!” 率先起身推開會議室大門,朝辦公室走去。他走后,這些公職人員才敢議論紛紛,三三兩兩的離開。 秘書江列手腳麻利的趕緊重新泡了杯熱茶,放到牧清的辦公桌上,捏了把熱毛巾送給他。 “牧關,擦把臉吧!”聲音輕柔又帶著恭敬,作為秘書,他對領導的喜好了如指掌。 隨手接過熱毛巾朝自己臉上一蓋,熱燙的濕氣灸得皮膚一麻,隨后就是熱熱的刺痛感,讓他精神一震。 擺擺手示意秘書離開,關門聲響起,他才扯下臉上的毛巾。 昨晚牧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失眠,直到天微微亮就立刻起床。晨跑比平時多跑了半小時,早餐做好后立刻放進保溫箱里,然后離開了家。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林鹿,只能暫時避著她。 一整天,他狀態都不對。海關上下私下議論領導是不是失戀了?高嶺之花憔悴得像被人甩了。 下班時間到了,之前請客吃飯的電話被他一一拒絕。也不想買菜回家做飯,坐在真皮座椅上幾次欲起身又停下,呆呆地坐著。 避開她,又怕她更會胡思亂想?;丶??還能用平常心對待?腦海中又回想起林鹿梨花帶雨般看自己的眼神,聲聲悲切的哀求。難道真的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其實他只是被先入為主的思維困住,再加上大腦集中不了精神,誤導了思路。送她離開的出路很多,并非只有參軍這一條路。 部隊給人的感覺就是紀律嚴明、作風嚴謹、生活嚴格,有一層天然的濾鏡讓人信服。給了牧清一種錯覺,軍營就是最好的出路。 食指不斷敲擊扶手上的鉚釘,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大概是自己真的把她寵壞了吧!是該讓她獨立了! 為了不讓自己反悔,立刻掏出手機就撥打了好幾個電話,得到確定的回復之后噓了一口氣。雙手垂在扶手兩側,輕微顫動。 白堰用本色出演自己,港城這個紙醉金迷的城市讓他如魚得水。 運氣好出身在一個大家族,大媽、小媽、兄弟姐妹一大堆。這也意味著他能過上花花公子的生活,卻做不了接班人。 驟然得知必須要當兵,對他來說難度系數真的很大。因為征兵工作是當地的武裝部和部隊接兵干部共同完成的 , 一來港城沒有武裝部這種組織,二來內陸沒有命令 , 也不會要求部隊到港城征兵 , 所以港城公民想以港城的名義入伍是不可能的。 出路也有,對于他來說晚了。必須報考內陸軍校,白堰都已經是大三學生,再過一年就畢業。 轉學不失為一條出路,再加上他成績優異又有錢,cao作得當的話問題不大。 他定下心神,回家后直接去找家里的掌舵人。白振剛到家,才換好家居服打算下樓,小兒子白堰就過來了。 “阿爸,我有嘢同你講?!?/br> “咩事呀?冇錢使咗?”自己的孩子自個清楚,白堰喜歡跑車,經常找他拿錢買車。 “唔系,阿爸。我想去當兵啦?!?/br> “當兵?又搞乜嘢花頭” “唔系,依家港城與內陸咁緊密,我想在內陸結交朋友,以后去內陸發展?!?/br> “去內陸發展?”白振捋了捋思路,花白的頭發彰顯出老態,但家長的威嚴盡刻那雙深沉的眸中。 家大業大、老婆兒女多,資源自然不可能公平。手指都有長短,更何況老婆孩子?不受寵的想著法撈資產,受寵的就如同白堰,從沒cao心過錢的問題。再加上讀書又用功,交友也廣闊,深得白振的喜愛。 大環境下,港城這個國中國資源也有限,去內陸發展不失為一條出路。 “我考慮下?!?/br> 這個老謀深算的大家長思索著小兒子的目的,琢磨著他為什么不等到畢業后去內陸混商圈,居然想要去當兵? 當兵?之后可以混軍界,有大把的鈔票開路,不愁混不出名堂。問題是港城是沒有征兵,必須去內陸,這就要看他舍不舍得為小兒子豁出臉面,去找那些高官運作了。 白堰深知父親說的考慮是絕對會認真對待,上前擁抱了下白振說道:“謝謝阿爸?!?/br> “傻仔,食飯去?!卑渍翊葠鄣嘏呐乃募绨颍骸白凶虚L大了,知為自己嘅將嚟做打算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