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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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身在一處廢棄的地窖里,地窖上下大約三四米的深度。雖不多深,但地窖四周光滑沒有借力的東西。想上去多少有些困難,至少她做不到。 文思齊自己想嘗試著起來,結果起到一半兒就倒了下去。試了幾次之后,終于放棄,“不行,我好像受傷了!” 江黎見他神情不似作假,便走近了他一些,“傷哪兒了?” “后腰這里好像被什么東西硌了一下?!彼は聛頃r他只來得及抱著她不被傷著,哪里顧得上其他。好在這是地窖,若是一口井,他就真的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掉下去了。 江黎費了點兒力氣將他扶著靠在地窖的墻壁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過去一點,我看看傷的如何?” “你說說你,沒事瞎跑什么,萬一沒遇上我,你眼下可怎么辦?”嘴里這般抱怨著,身體卻撐著轉了過去。 他自是早就知曉她今日會來,原本早就想來尋她,卻被舅舅拉著去待客。剛有空閑溜出來,就在園中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潘湛英。姓潘的身邊一個人都沒帶,又一副鬼鬼祟祟的的樣子。想著今日江黎也在,他怕出事兒便悄悄跟了過來。 然后就看到了躲在暗處的她,還以為潘湛英那廝是沖著她來的。正想怎么收拾他時,就見那廝看都沒看她直接進了那院子。 本想跟進去看看他要做什么,卻見她被潘湛英嚇得不輕,連身上掉了東西都顧不上去撿,只知狼狽的逃跑。 他看得有趣,便將潘湛英丟給董成,獨自跟了過來。結果沒走多遠就發現事情不妙,正欲出聲提醒,就見她一腳已經踩空了。 他是想都沒想,便直接沖了過去將她抱住,落地時更是給她當了rou墊子。 雖受了點傷,卻也算彌補了上次別苑的事情。他總算不用因為覺得愧疚,而心里時不時的便想起她了! 江黎沒理他,只動手掀開他的衣衫去看他指的傷處。 文思齊略有些不自在,剛剛還放松的神情瞬間便有些緊繃,扭頭朝她看了一眼。 江黎頭也沒抬,一手拍著他的肩膀,“轉過去別亂動?!?/br> 她語氣兇巴巴的,到似真的有用,文思齊果真扭頭不再亂動。 見他轉了過去,江黎便去看那傷,但因為光線問題,她看得也不甚清楚。多半是石頭剛好硌到的地方,她想用手試著摸一下看看有沒有事,結果她還未碰到他便啊的慘叫一聲。 “我都沒碰到,你瞎叫什么!”江黎想著問題應該不是很嚴重,心下略松的同時便開始翻找藥,想找藥來給他上。 她平日里帶了不少傷藥,地窖里又光線不足,一時沒有找到,反而不小心又碰到了他的傷處。 “姑奶奶,您手上能輕點兒嗎!”文思齊說著再次扭頭,卻不防她正好抬頭,然后他的鼻尖正好擦過她的額頭。 突發的狀況讓江黎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下,卻忘記她手里還扯著他的衣衫。而文思齊先前是靠在土墻上,但因為要方便她查看傷勢,便改變了坐姿,整個人此刻有大半的重量都在她抵在肩膀的那只手上。 她這輕輕的一退,他猛然失去重心,整個人便壓著她倒了下去。 下一刻,兩人視線直接對上。 文思齊眨巴了兩下眼睛,吶吶道:“很疼的……” 彼此的鼻尖抵著鼻尖,溫熱的氣息襲來的同時,江黎才反應過來兩人此刻的曖昧姿勢,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手上下意識的推了他一下,“你……起來!” 文思齊看著她小鹿般忽閃著的眼睛,以及霎時紅透的臉頰,心下微微觸動。欲起來的身體停住,伸手捻著她臉頰邊的一縷發絲,將其別在她耳邊,嘴里輕聲道:“我受傷了!” 言下之意就是起不來了。 他手指不小心觸到的地方癢癢的難受,讓江黎有種想伸手撓上一下的沖動。江黎微微側過臉同時,伸手用力的將他推開了一些。 文思齊順著她的力自她身上翻下。他雖沒在整個壓在她身上,但他一手撐在她的身側,將她困住的同時,兩人間仍舊保持著一種近乎親昵的姿勢。 雖是無意間的巧合,但這場景多少有些尷尬,江黎避開他的視線便掙扎著要起。 見她要起,文思齊卻也不為難她,便順勢先她一步拿開了撐在她身側的手臂,他人也跟著慢慢坐了起來靠在土墻上看她略顯慌亂的跑開,假裝無事發生一般的開始整理起自己。 她青色的衣衫因為剛剛落下時沾染了不少的泥土。平日里梳得整齊的如瀑黑發,此刻有些凌亂,散落了幾縷發絲在她臉側及脖頸間。發絲兒隨著她的動作,在那片白膩到晃眼的肌膚上來回的搔來搔去……那樣子,卻似直接搔到了他心里一般,竟讓他有種提前看到春天的感覺! 文思齊靠在土墻上,眼神一直粘在她身上,嘴角微微上揚,心里有種無法形容的愉悅。 自認識她之后,他一直不自覺的便想靠近她。 她比一般人聰慧,卻從不主動以此去算計人。她也狡詐,對于那些算計她的人也絕不手軟的招呼回去。她處境艱難,卻還是活的坦蕩明白。 最初他以為,就是她的這份與眾不同吸引了他。而跟她在一起,也總能碰到這樣那樣的有趣事情,仿佛永遠都不會覺得膩一般。 可剛剛她對著自己撲閃著那雙有些懵的眼睛時,他整個人忽然就腦袋開竅一般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來竟是這樣! 他到此時才突然明白過來,他不是因為在韓家別苑沒能救下她,而對她愧疚才會時時的想起她。而是早在不知什么時候,就已對她生了情愫。 事情就是這么奇怪。 他跟她相處快一年,卻從未想過自己會對她有這樣的心思。困擾他多日的疑惑被解開,文思齊此刻面上看著還算平靜,心里卻早已開始翻騰起來了。 想著自己在她眼里一貫的形象,文思齊多少有些擔心。也不知他此時解釋一下,或者做點什么才能挽回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