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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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出的紅光齊平海平面的時候,男人轉頭看向躺在臂彎里的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低下頭來,輕吻在她發頂。 這一夜,她的體力耗盡到了極限。 游艇出海,燭光晚餐,夜空煙花。 古惑倫這小子的主意雖然土,但是意外的管用。 天知道最初他聽到這些建議的時候,是何等的嫌棄。 還是古惑倫的最后一句話打動了他:阿嫂系個頂聰慧的女人,大佬你做了乜嘢其實都唔緊要,重要的,讓她感受到你的真心。 當愛已經埋藏于心底,那么無論是什么驚喜,都會變成心意相通的契機。 其實,講到底,他本沒有一定要將她拐上床的想法,只是他天生不是一個紳士,那樣的氛圍下,實在沒辦法不對她做些什么。 如果面對這般的煽情,都沒感覺的話,他是真的該去看看男科了。 逼近中午,黎式才慢慢清醒過來,烏鴉哥難得的陪她睡了個懶覺。一睜眼,又能看到那張放大的臉,下巴上冒出了一些青色的短茬,但看起來,氣色還不錯。 但她就沒那么幸運了,全身酸軟得幾乎動都動不了。 盯著天花板等意識回籠,無數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在腦海中閃回,黎式突然就臉紅了,抓起被子捂住悶住自己的腦袋。 她...她怎么就那么就接受他了呢? 雖說他們本就是未婚夫妻,但是...她總覺得有那里怪怪的。 那男人早就醒了,靜靜地看著懷里的女人翻來覆去,一下子捂被子,一下子又臉紅嘆氣的,怎么會不知道她腦袋里在想什么。要不是她動來動去,差點蹭得他再次起立,倒也是樂于看她這種小女兒情態的,畢竟,難得一見不是嗎。 “昨晚,我們...”黎式欲言又止,看到他也醒了,臉上控制不了地開始泛紅,但眼睛里藏著幸福與滿足不是假的——她在失去記憶的時候,愛上了她的仇人。 “阿式”,烏鴉望住她,深情擁抱,再無芥蒂,“我講過,你是我老婆,這一世都是?!?/br> 古惑仔早就被眼前的如意沖昏了頭腦,忘記了在這份美滿之下,藏著巨大的定時炸彈。 該還的債,沒有還完。 該贖的罪,還沒有贖完。 故事還沒翻到最后一篇,平生作孽這諸多的人,又怎會那么輕易得到人間的幸福? 這個初夏,黎式就像是泡在蜜罐子里一樣,住在花園洋房,好好體會一次了什么是“被愛”。 烏鴉哥明明是賀老爺子的保鏢,現如今,像是長在這個花園里一樣,不論是誰來找黎式,總能看到那個大哥在院里或者屋中立著。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的保鏢。 熱戀期,小兩口也確實膩歪的很,只有賀新的調令下來,才能拆開二人。 烏鴉受令去了橫琴,需要離開幾日。比起那男人的千不舍萬不舍,黎式倒是不寂寞的,因為有了新的客人光臨花園洋房。 上次和賀老爺子在葡京簽約的那位新加坡名媛Ella,最近成了賀家的???,也成了洋房的???。據Ella說,最近和賀氏產業多有生意上的往來,便來得勤一些。 瑪格麗特修女端了兩杯咖啡送去花園的涼亭里,黎式和Ella曬著太陽閑聊,享受午后時光。 Ella的年紀雖然比黎式大了幾歲,但心態上還是十分年輕,二人完全沒有什么代溝,加之她本身的知性優雅仿佛與生俱來,是個有十足性格魅力的女性。 端起咖啡杯,西裝套穿的袖子便微微往后縮了一小截,黎式看到Ella手腕上有傷痕,想問,開口卻又怕冒犯。 Ella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眼神,微微一笑,反倒把袖子往上提了提,道,“你想問這個?” 她那么坦蕩,反倒讓黎式覺得抱歉,“對唔住,我沒有冒犯的意思?!?/br> “這有什么?”Ella大方地將舊傷給她看,疤痕是肌膚自我修復與重生的憑證,雖然幾乎與周圍皮膚融為一體,但還是殘留下凹凸不平的痕跡。 “看著,像是燒傷?” “系啊?!盓lla點頭,“有次我生病住院,醫院不慎起了大火,我雖被救出來,但手上都留咗個傷口?!?/br> “醫院起火?”黎式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澳門養傷的時候,也是面臨一場大火,她在絕望中,被賀新所救。 “系啊,多虧得新加坡的火警來得快,不然,都不知我有無今天,坐在這里同你飲茶啊?!?/br> 黎式親身經歷過大火中的無助,也自然能感同身受,由于共有這份相似的經歷,她們交談起來也愈發親厚。 Ella又同她問起賀家大少,“你對賀家大少,知道多少?” “點解突然間講起他?”雖然不解,但黎式也實話實說,“我同他不熟識,但是一定要講的話,我不太鐘意他,覺得他這個人,不大敞亮?!?/br> Ella有點意外,“我仲以為,你會夸他幾句,畢竟他是賀家的獨子?!?/br> 賀家獨子,僅幾個字,就已經代表了他身后的錢財萬貫的權勢和地位,很少有人會這種權位說不。 “那些東西,我不太感興趣?!睋Q而言之,她不會因為身外之物,去追捧一個從自己本心出發,就不喜歡的人。 Ella輕快地笑了笑,道,“黎小姐同我見到的其他人,不大一樣哦?!?/br>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灑在繁花似錦的花園里,咖啡冒著絲絲熱香,與周遭花香交織,讓人感到難以言喻的愜意。 黎式輕抿了一口咖啡,另換了話題,“前幾日,契爺往我這里調了個新廚師,本是做粵菜出名的,但沒想到做法式甜品亦是一絕。我今日特登讓他做了幾樣,一定要畀你試下?!?/br> Ella聞言,眼睛一亮,也不同她客氣,身體微微前傾,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哦?真的嗎?咁我今日可真是來對了,賀爺對你啊,是真的好?!?/br> 黎式準備回洋房去,起身卻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襲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雙腿微微顫抖,差點站不住。 Ella眼疾手快,立刻伸手穩穩地扶住了她,關切地問,“怎么了?系咪不舒服?” 黎式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想要搖頭說沒事,但突如其來的強烈暈眩感讓她不得不依靠在Ella肩上,只能有氣無力地道,“可能...可能坐太久咗,有啲頭暈?!?/br> Ella早就聽人說過,黎式是大傷初愈,猜測許是身體還未恢復完全的原因,不敢有絲毫耽擱,攙扶著她緩緩向屋內走去。 瑪格麗特修女在屋內打掃衛生,看到Ella攙著人進來,立馬迎了上來,有點焦急地問,“這是怎么了?” “我先扶她返房間,你去搵醫生?!盓lla遇事冷靜,做什么事都十分有條理。 瑪格麗特修女應聲去了。 Ella扶著人上了二樓,快速鋪好床,讓黎式平躺下來,替她理了理散在臉頰邊的碎發,安慰道,“你休息下先,修女已經去叫醫生,我就在這里陪你?!?/br> 黎式暈倒又找醫生的事情,很快傳到了賀新的耳朵里。夜色未落時,便看見賀老爺子肩披風衣,拄著拐杖,匆匆趕來。 病人已經睡著了,賀新便在洋房的客廳里,與坐在那的Ella和醫生說話。 “之前,阿式身體已經大好,而家,又系乜事?” 賀新自問已經將所有的最好都送到黎式面前,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護士,最最好的用藥,好的養護環境,他不理解為什么她的身體還會出問題。老爺子雖然沒有發火,但只是坐在那,便使人畏懼。 對于這樣的壓迫感,醫生多少有些懼怕,戰戰兢兢地說出自己的診斷結果,但他的話讓賀新和Ella都略感意外。 房間內沉寂了許久,賀家家主不發話,其他人也不敢言語。 “好了,我知咗”,賀新淡淡開口,面上沒什么表情,“今日嘅事,唔準向外話半個字。不然,都知我手段?!?/br> 醫護團隊背著醫藥箱,陸陸續續又退出這座洋房,Ella上樓去陪著病人,賀新杵著龍頭拐,站在客廳里,獨身一人思考了良久,才喊人進來。 韓屋站在身后恭敬應聲,“大佬?!?/br> “你細佬(弟弟)跟烏鴉去了橫琴?” “系啊,去有五日了?!?/br> 賀新轉過身來下命令,“你而家就同他們聯系,阿式病了,叫烏鴉即刻返來見我,橫琴的嘢(事情),先留畀阿企?!?/br> “而家?”韓屋有點意外,“而家都十點鐘?!?/br> 賀新坐回沙發上,語氣堅定道,“如果十二點前,他仲冇出現在這間屋的書房,你們誰都唔使返來見我了?!?/br> 賀老爺子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韓屋哪里還敢有任何拖延。 消息如野火般快速蔓延,立刻飄到海灣的另一邊。從駕車換到駕船,又換到駕車,烏鴉冒著夜中的風露,行色匆匆地邁入賀家大宅。 一步邁上叁個臺階,一頭撞進門,烏鴉看到人就逮住問,連那副兇神惡煞都忘記收返回去,“阿式呢?阿式呢???” 韓屋扯開被那個男人拎起的領子,稍稍撫平了褶皺,往書房方向看了眼,淡淡道,“大佬要見你?!?/br> 烏鴉著急找黎式,不管他阻攔,執意要上二樓,“我先去看我老婆,再去見賀爺?!?/br> 韓屋伸出手橫攔面前,全身肌rou調動,作預備戰斗狀態,冷冷重申,“大佬要見你?!?/br> 書房的門沒關,從里面透出米黃色的光。烏鴉向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攔在自己面前的人,不解賀新為何如此。 但思慮再叁,他還是低頭,跟著韓屋去見人。面對賀新,比起他澳門地下世界之王的身份,他更在意的,是黎式娘家人的這個立場。 二人走到門口,韓屋先在前面喊人,“大佬,烏鴉到咗?!?/br> 作者的話:2025年,新年快樂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