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養一只龍很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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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上人類居多,大多都以手工業為生,每天將做好的手工制品賣去附近的城鎮換取一些微薄的收入,所以在各種手工店鋪里,阿萊的到來顯得尤其特殊,因為她帶來了唯一一個草藥小店。 為了攢下更多的金幣,阿萊在草藥的基礎上開始跟著一些巫師學做藥劑,巫師們行蹤不明,常常學到一半就不告而別,為此阿萊的學習進度總是被一拖再拖。 最近的一個巫師甚至還一聲不吭地卷走了阿萊預付給他的學費——整整三塊銀幣。 “下次再讓我碰見那個巫師,”阿萊被氣得牙癢癢,握緊了拳頭說:“我一定要朝他臉上給一拳,讓他吃吃苦頭?!?/br> 初春的天氣依舊十分寒冷,阿萊沒有停止給屋內的壁爐生火,溫暖的火焰跟外面大雪初化的景象相得益彰,如果沒有巫師這個插曲,阿萊相信她一定會好好享受這些安靜的夜晚。 火焰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聽話的燃燒著,照亮了她氣鼓鼓的側臉和壁爐旁趴著的伊森。 伊森每次洗完澡后都會趴在壁爐旁烘干頭發,有時候還會把尾巴變出來烤一烤,讓白色的鱗片變得更加堅硬。 比如此刻,他正趴在阿萊的腳邊,尾巴若即若離地在火焰上方擺動,像是隨時都能把尾尖伸進去。 “為什么要等下次?” 面對臉色煩躁的阿萊,靜靜聽完她抱怨的伊森突然提問。 “當然是我現在沒辦法找到他啊,”阿萊在氣頭上,沒有理會伊森問了個不太聰明的問題。 聽見這話的伊森并沒有什么反應,而是翻了個身把尾巴壓在身下,看了一眼窗外。 明月高懸,是個抓人的好機會。 那晚阿萊睡得不算好,腦子里全是斷斷續續的夢境,半夢半醒中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下床打開門,以為是半夜睡不著的伊森,沒想到第一眼卻看見了一張鼻青臉腫的大臉直愣愣地立在她面前……往后看還有第二張,第三張…… 饒是見慣各種暴力場面的阿萊也被嚇了一跳,等她回過神來才注意到這些臉都有些面熟,怎么看都像是以前被她拜托過的巫師們。 巫師們一個個都被綁的十分嚴實,像被串在木棍上的蟲子一樣被串在了一根繩子上,繩子的盡頭是打著哈欠的伊森。 他拎著一個小袋子,慢慢走到阿萊跟前說:“銀幣被他花光了,所以我額外幫你補了三拳,這里是五十個金幣……從他們身上搜的?!?/br> 阿萊捧著那袋沉甸甸的金幣,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巫師們,又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伊森,心下一動,忽然覺得養一只龍也不錯。 至少能隨機掉落五十個金幣,十分劃算。 / 這個春天阿萊的草藥小店成為了小鎮上的特色店鋪,在小孩子心目中樹立起了偉大的形象。 阿萊的藥劑跟隔壁鎮的藥店不一樣,無論再苦的藥水她都能用自己改進的秘方把它給變甜,所以她搖身一變成為了孩子們心中的“救世主”。 孩子們常常跟在阿萊屁股后面用她的名字命名跟藥店有關的一切,比如:阿萊的小店,阿萊的木門,阿萊的金銀花,阿萊門口的掃把,還有……阿萊的龍。 “阿萊的龍,你怎么天天都蹲在這里?”一個小孩好奇地看著正在幫忙晾曬草藥的伊森,她第一次跟一只龍說話,mama警告過她,讓她離龍遠一點。 他們太危險了,mama這樣說,但她不覺得,畢竟這是阿萊的龍,阿萊連藥水都能變甜,她的龍自然也沒有危險。 伊森不喜歡這群吵吵鬧鬧的小孩,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小女孩,然后默默地轉過身背對她。 小女孩沒有因為伊森的反應而感到沮喪,而是悄悄地湊到他身邊問:“阿萊的龍,你知道什么是國王嗎?” 伊森對這個詞語感到陌生,他在很久之前好像聽過其它龍說過什么國王,但國王在千里之外的王都,跟他沒什么關系。 “不知道?!币辽t疑了幾秒,還是決定回答她。 “我也不知道,”小女孩仿佛在說一個她珍藏的秘密,“但我mama說,我們以后再也沒有國王了?!?/br> 伊森停頓了一瞬,扭過頭看著小女孩問:“沒有國王會怎么樣?” “沒有國王就是……沒有國王?!毙∨⒅苯恿水數慕忉尩?,想結束這場無趣的對話。 她想,mama說錯了,龍一點也不危險,但阿萊的龍有點無聊,比不上阿萊有趣,連曬草藥都要擺成正方形。 春天臨近尾聲的時候,伊森終于知道了那個問題的答案。 戰爭仿佛是沉寂已久的火山,在快要被人遺忘的午后地動山搖地出現,帶來了數不清的尸體和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