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絕對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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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運氣是種玄學,好運和壞運的交替仿若手掌翻覆。 一件事的開端太過順利,確實會讓人對接下來的發展擁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正如換完海軍士兵裝扮正準備偷偷混入戰場的夢夢,剛踏出居民樓就被現實當頭棒喝。 邁出的腳步已來不及收回,拐過街角的男人已經將目光投向了貴族小姐。 夢夢一口氣頓在胸口,等等!赤犬為什么在這里??? 說來也巧,遵循戰國元帥的計謀,赤犬暗中對白胡子的兒子斯庫亞德使用了離間計,返程的路上卻撞上了逃兵,本想給對方一個機會,但那副被戰爭嚇破膽的樣子實在令人厭惡。 沒想到才處決一個,拐個彎的時間又碰上了另一個。 “喂!你!給老夫回到戰場上去!” 嘴上說著規勸的話,巖漿卻已經在手心沸騰。心情糟糕的赤犬打定主意,只要這個家伙做出一點逃跑的勢頭,他就立刻下手。 戰場無逃兵,懦弱的家伙不配做海軍。 結果快步而行的赤犬看清帽檐下的面孔時,手中沸騰的巖漿倒是冷卻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板正的面孔上緊蹙的眉頭。 “怎么是你???……而且你這身裝扮是要干什么?” 赤犬的問話讓夢夢胸膛梗住的那口氣瞬間落了下去。 還好還好,并不是專門來抓她的,只是碰巧遇到。 “我要到戰場上去!” 小姑娘正了正帽檐,回答得無比磊落。 “胡鬧!”赤犬的眉頭蹙得更緊,“你把戰爭當做什么!波魯薩利諾那家伙,還沒把事情的嚴重性給你說清楚嗎?你以為就憑你…!” 話到此處薩卡斯基突然頓住,他想起剛剛他間離斯庫亞德的畫面,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中形成。 “不死鳥讓你做什么?!” 猛然伸出的手掌緊緊抓住夢夢的左臂,那力道大到夢夢瞬間吃痛短促了一聲。 男人氣勢洶洶,本就嚴肅的面龐顯得更加嚇人,他似乎有些焦躁,卻又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焦躁。 “不管他讓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去做??!你現在給我立刻回去!我可以當做沒有看到你跑到這里來…聽到沒有???” 夢夢眨了眨眼睛,她一瞬間就領悟到了赤犬在說什么。海軍策反了白胡子的兒子,于是他懷疑她也被白胡子策反…真是奇怪,赤犬似乎總是對她有諸多自以為是的想法。 但這個念頭實在糟糕,她必須到戰場上去,所以她務必要擺脫嫌疑。 抬起的右手握住赤犬抓著自己的手腕,但夢夢并沒有試圖掙脫束縛。她抬頭注視著薩卡斯基,用一種嚴肅的表情開了口。 “赤犬大將……你難道認為波魯是個任由我和白胡子勢力聯絡的笨蛋嗎?他留我在島內是為了方便我營救艾斯?” “……” 比起熾熱的巖漿,少女略顯冰涼的手指讓薩卡斯基的肌膚生出微妙觸感,那股若隱若現的焦躁感突然消失不見。 仔細一想,波魯薩利諾行事雖然隨意,但他并不是個愚蠢的家伙。放任自己與不死鳥有染的女人留在馬林梵多,他考慮的應該比他更多…… “你想做什么?我不信你這副打扮也是波魯薩利諾的授意?!?/br> 薩卡斯基松開了手,他緊盯著夢夢,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一個答案。 “赤犬大將,你覺得這場戰爭海軍必勝嗎?” 夢夢沒有回答大將的問題,反而拋出了反問。 赤犬冷哼一聲,“那是自然。不管從哪方面來說,白胡子大勢已去,海軍必勝。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夢夢搖了搖頭,“我沒有…我也認為海軍會是最終獲勝的那一方,波魯給我看了很多從前的戰事…無論是從戰力儲備…還是戰場優勢,甚至信息差距…他們成功救走艾斯的可能性實在太小太小…” 說話的時候,少女漂亮的綠眼睛泛起霧氣,她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大將堅毅的面龐,“而且你所貫徹的…絕對的正義…赤犬大將…以我對你們的了解,就算出現什么意外情況,波魯和庫贊可能會放任自流……但你…你一定會保證艾斯的行刑執行完畢…對嗎?” “……” 面對那雙潮濕的眼睛,赤犬沉默了兩秒,然后用一種毋容置疑的聲音回復了夢夢的疑問。 “是的。如果有必要,老夫會親手殺死火拳。他必須死,這場戰爭的意義就在此處。不止火拳,白胡子也是一樣。海軍需要這場勝利,老夫會窮盡一切確保勝利。正義必勝?!?/br> 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夢夢快速把頭撇開了,但赤犬看到有淚滴從少女的臉頰滑落。 “…雖然我一直在說服自己接受艾斯死亡的既定事實,但親耳聽到…還是太殘忍了…他是我的朋友…我想到戰場上去,不是為了不切實際地和海軍做對…如果他死了…我想帶走他…起碼…有個體面的葬禮……” “……” 這個理由在赤犬聽來實在太過于離奇又消極無比,火拳還活生生綁在行刑臺上,眼前的小姑娘卻已經想著去給他收尸。 但這一切…對于善良又單純的她來說又那么合理。 “你何必冒著風險現在就跑上戰場,等一切結束……” 薩卡斯基的話未說完,夢夢猛然抬起了頭,濕漉漉的眼睛含著一絲怒氣,“你們難不成還會給他辦個葬禮不成???他的父親是怎么死去的!他只會像他父親一樣!甚至更糟糕!艾斯他…!我……” 淚水又涌了出來,滿臉脆弱的小姑娘卻倔強地瞪著大將。 赤犬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真是奇怪,他很多時候面對她總是開不了口。 遠處是戰爭的喧囂,帶著火藥氣息的風無聲拂動大將的披風,上面繡著的「正義」二字忽隱忽現。 薩卡斯基的手指動了動,但他最終沒有抬起手來。 “不管你想做什么,老夫會告訴波魯薩利諾你在這里。只要你還是他的「養女」,他就應當為你的行為負責?!?/br> 說完赤犬轉身離開,他還有更重要的職責在身,不能在此逗留太久。這絕對不是放她一馬,只是這樣一個小姑娘投入戰場,無論她想做什么,不過如同一滴淚落入大海,縱有漣漪,不過剎那。 夢夢目送大將離去,她嗅了嗅風中的火藥味,平靜地擦干了臉上的淚水。 從魔法空間取出閃著微光的便攜傳送陣,有一張細長的紙條落進手中—— 「我和香克斯在趕來的路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現在也應該告訴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