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圖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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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段時日,高云衢又見了幾個御史,這些都是可留用的那一批,談話的重心也放在鼓勵和引導上。她曾任職過御史臺,最是知道言官的意義,現今的御史臺上不得陛下信重,下受黨爭之禍,在外無稽奏事引得人心惶惶,在內則無所用心忐忑度日,處處都是需要整改的地方,也事事都需她來調度。好不容易得了個休息的空隙,高圓進來見她。 “何事?” “大人,國子監那邊派了人過來傳話,要您親去一趟?!备邎A面色有些怪異。 “阿鑒怎么了?”高云衢問道。 “呃,據說惹了先生生氣?!?/br> 高云衢愣了愣,神情呆滯了片刻,而后便起身往外頭去了。 進國子監的時候,她遇到了崔苗的母親姜淑。二人皆是一愣,見了禮并肩走了進去。 幾個小學子束手立在司業的書齋外頭,垂頭耷腦,面上窘迫,打頭的兩個便是方鑒和崔苗。 幾位家長先后到了,皆不知事由,司業亦笑而不語,彼此互相寒暄了一陣。待到高云衢和姜淑到了,眾人互相見了禮,司業才喚來管教的博士說說發生了什么。 別院夜宴之后,崔苗回了國子監繼續念書,只不過整日里面上帶笑,春風得意,叫方鑒疑心她中了什么邪。 崔苗也不惱,笑著回應:“哎呀~你不懂?!?/br> 方鑒茫然:“不懂什么?” 崔苗想了想,道:“這樣罷,過幾日jiejie給你看個好東西。正好與你致歉?!?/br> 過了一些時日,崔苗神神秘秘地帶了一些書冊回來,塞進方鑒手里。 方鑒放下手中的筆,打開一看。兩副赤裸的女體交纏在一起,春情盎然。方鑒騰得一下漲紅了臉,趕緊合上了書冊:“這……這……” “還有呢,你再往下看?!?/br> 方鑒便顫抖著手再去翻,底下幾冊有男女也有男男,種類齊全,花樣繁多。方鑒捂了眼睛不好意思去看,但又有些好奇,偷偷地去瞄。 崔苗戲弄地眨眨眼睛:“臨深喜歡哪個?jiejie這里還有呢~” 方鑒猶豫片刻,伸出手指輕點了一下開始的那冊。 崔苗大喜:“想不到臨深與我也是同道中人!” 便拿出自己的私藏與方鑒分享,方鑒與她同住數月,竟也沒發現這屋子有這么多藏物之地。 兩人正看得起勁,隔壁寢舍的同窗過來問一處習題,捧著圣人書冊進來,竟也叫秘戲圖冊奪了心神。等著她帶回答案的同窗見她久不回,又來尋,跟著也陷落。于是一處傳一處,這一處院落里的幾個寢舍同窗皆匯到了一處。 崔苗也不藏私,大大方方地將私藏都拿了出來,寢舍不夠大,站不下那么多人,便移到庭院的石桌上開起了鑒賞會,玩得不亦樂乎。 卻不想樂極生悲,司業與博士們今日巡舍,挨個院子看過去,巡到她們這處,見幾人聚在一處討論,本以為是學風濃郁,近了一看,險些氣個半死。 同行的博士里有一位素以嚴厲端方出名,最是氣惱,足足罵了她們半個時辰,反而是司業在邊上勸她冷靜些。于是幾人便都被帶回了司業書齋,等著家中長輩上門來領。 高云衢聽完了因果,翻了翻罪證,玩味地勾起唇角,看了方鑒一眼。方鑒羞憤欲死,幾近無地自容。 最后的處理結果是停課兩日,令家中帶回去好生管教。 姜淑瞪了崔苗一眼,出門上了馬車方道:“崔苗,你可真有出息!” 崔苗訕訕:“阿娘~” “你們姐妹五個,輪著叫我被先生請去教訓!我本想著你大了,課業成績又好,總不至于再被責罰吧。這下可好,帶著同窗看秘戲圖,你可真給我長臉?!苯缋湫?。 “這不是臨深沒見過嘛……” “你還有臉說,方才我都沒臉與高大人說話!” 回了家,姜淑令崔苗在院子里跪著,頂著她那迭不可言說的圖冊。聽聞大娘子受罰,阿葉與阿孫帶著其他妾室開開心心地圍了來看熱鬧。 “大娘子做了什么?” “說是帶同窗看春宮圖冊呢,哈哈哈?!?/br> “噗,大娘子長大了呀~” “大娘子喜歡小郎君還是小女郎?” “嘻嘻,我想看看大娘子喜歡什么樣式的……” 嘰嘰喳喳地叫崔苗窘迫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阿娘,阿娘,我錯了,給我留些臉面罷……” 姜淑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好好跪著,我給你臉面,誰給我臉面了?” 到了日暮時分,meimei們陸續放學回來,也遠遠地圍了來看。 “長姐也會做錯事嗎?” “長姐怎么也會被母親罰跪呀?” “長姐做錯了什么?我不該知道?什么是我不該知道的?” 崔苗哪敢叫meimei們知道她做了什么。 “阿娘,我真的錯了!放過我罷!” 那廂方鑒也跟著高云衢回了家,一路上都很沉默,高云衢沒有生氣也沒有責罵,就好像平常地來接她回去。方鑒戰戰兢兢地隨她回家,又一起用了飯,而后跟著她進了書房。 京城高府書房的擺設與西林幾乎是一樣的,也是滿屋的書架,一大一小兩張桌案。 高云衢的書案上堆滿了文書,看得出來最近很是忙碌,她在椅上坐了,揉了揉眉心,面上有些疲憊。方鑒心下有些酸澀,大人這般忙碌還要為她的事cao心,實是不該。 高云衢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過來,到這里來?!彼噶酥改_邊的地面,聲音里倒沒有責怪的意思。 方鑒乖巧地在她腳邊跪下,垂下頭,將頭顱送到高云衢手底。高云衢摸了摸她的后腦,抽去了她束發的玉簪,讓發散落下來。手穿過烏發,落在頸間,輕輕揉捏兩下,又順著插進發間輕觸頭皮。方鑒如一只被揉弄毛皮的小犬,幾下便想將自己柔軟脆弱的一面全然袒露給她。 高云衢的指尖滑過耳后的肌膚,來回撫弄,方鑒眼神逐漸迷離,幾乎要軟了腿腳。 卻不想高云衢突然發問:“阿鑒,國子監的課業對你來說是否簡單了些?” 方鑒心下一凜,清醒過來,斟酌著答道:“略……略有一些罷?!?/br> “倒是我疏忽了?!备咴漆轭D了頓,又問,“前些日子御史臺罷官一事你可知曉?” “嗯……同窗之間有過一些討論?!?/br> “那阿鑒如何看?” “御史臺有錯,有過就當改?!鄙倌耆说难垌筛蓛魞?,所思所想也直白簡單。 高云衢聞言又笑,拍了拍她的顱頂,從桌上找了一冊文書遞給她:“道理確實如此,但實際做起來千難萬難?!?/br> “大人,這是?” “是御史臺官員名冊與履歷。下個階段的課業是,搞明白御史臺罷官是怎么發生的。你可以去問崔苗,問你其他同窗,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問我,但這里的東西都不許帶出去?!?/br> 方鑒點點頭,低頭看起了資料。高云衢活動了一下手腕,開始忙自己的事。許久之后,她整理完一批資料,放下筆松了一口氣。她看向一邊的方鑒。女郎乖乖巧巧地跪在那里捧著書卷正看得仔細,發絲滑落下來擋住了視線,又叫她抬起手撩到耳后,露出耳后的白皙顏色。 高云衢伸出手落在她的耳上,耳骨柔軟,揉捏起來別有意味,不過片刻的蹂躪便整個紅了起來。方鑒僵住身子,覷了她一眼,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無事,接著看?!?/br> 方鑒便收斂了浮動的心思,繼續看下去??赡侵皇植]有偃旗息鼓,反而繼續從耳骨游移向耳后再到頸間,頸間血脈有力地跳動著,暴露了她的心猿意馬。高云衢的手順著下頜的弧度,輕輕摩挲著頜下的嫩rou,時不時又用指節輕觸喉骨。柔軟的要害被他人掌控著,令方鑒不由地想起曾經被高云衢扼住喉嚨時的窒息感,她有些發抖。高云衢感受著她緊張的吞咽,如同貍奴逗弄掌中鼠一般,放開又握住,遠離又貼近,指尖剮蹭著頸側的軟rou,令她發顫。方鑒幾乎要拿不穩書冊,呼吸漸沉。應是懼怕的,身軀戰栗,心口鼓噪,可為什么她卻越發地口干舌燥?懼怕和情動一齊攥住了她的心臟,令她神魂顛倒。 她羞恥地發現,不過是被高云衢撫摸咽喉,她便軟了腿腳。兩腿之間的濡濕黏膩只有她自己知道,卻仿佛已經在高云衢的眼神里被剝了個干凈。她難耐地動了動腿,抬了抬膝蓋,卻被高云衢按在了原地,她抬起迷離的眼去看高云衢,只看見了高云衢含笑的嘴角。 “唔……”方鑒耐不住撥撩,不自覺地從喉間溢出呻吟,身體也不由地靠向高云衢。 但高云衢突然抽走了手,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方鑒茫然地抬首看她。 “在這里跪到天明?!备咴漆檎f著,走了出去。 書房的門闔上,方鑒閉上了眼睛。 她已然明了,這是遲來的懲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