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紅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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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珙這次納妾,帖子發出眾人得知是個官妓時都震驚萬分。 褚家大公子十四歲時立下的“貞節牌坊”:“這輩子娶老婆,哪怕是全天下女人都死絕了只剩下青樓女妓,寧絕后也不迎茶室女過門?!?/br> 時過境遷,唯有這句話流傳于世,褚珙發帖子時還給自己找補,說:“菱花是清倌,賣藝不賣身的干凈姑娘?!?/br> 這話只能自我安慰罷了,誰不知道所謂“清倌”,不過是貴點的紅倌,只要多破費些,什么賣藝不賣身,都是屁話。 說起這菱花,本名是史婉伊,表字鬟虞,是原國子監司業的千金,史婉櫻的親meimei,司業因說錯了話,流放邊疆,史家也被抄了個干干凈凈,家奴妻女統統發賣,國子司業在流放途中死了,只有史婉櫻,因為公主愛才,向今上求情保了下來,如今還做著尚績局司計。 “司計何不大大方方進來看?”顧菌停下動作,為白姝裹好衣服,將她摟進懷里護著她,自己還衣冠不整。 寂靜了一二刻,“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史婉櫻進門,向顧菌作揖賠罪,面紅耳赤地說:“多有得罪,實在不知道顧姑娘在這里,一時走了眼,還以為是哪個不懂事的小廝在偷主子家的東西?!?/br> “既知道不是,司計大人便快走吧?!鳖櫨寻祖У木o緊的,早已放下臉,看史婉櫻的眼色滿是猜度。 史婉櫻連連作揖,方欲走,忽而又愣住了:“小姐怎知我是司計?我們何時見過嗎?” 完蛋,這不就穿了嗎? “略聽過司計的一些事跡,方才司計在席間用飯時聽人介紹的?!鳖櫨a說。 史婉櫻深受澹容公主喜愛,無事時總是被公主召去弦月宮服侍,精通算術,詩書,算得上公主的半個伴讀。 當初顧菌殺了她之后,澹容公主向朝廷內各大官員送禮遞話,彈劾顧菌的事情就是有宮弱水推波助瀾才能如此瞬速。 晚上歸席時,史婉伊出來敬酒,顧菌瞧見了,面皮真是不錯,怪不得褚珙打嘴現世也要買進門。 “小姐,你看那司計和小公爺的妾長得可真像?!卑祖÷曂櫨f。 顧菌笑著拿著折扇敲了敲她的腦袋:“像是有原因的,她倆是親姐妹?!?/br> 白姝納罕道:“兩人境地相差之多,竟然是親姐妹?” 顧菌輕笑著把史家的事同她娓娓道來。 晚席褚瑤也未出面,顧菌還惦記著要問她今兒說那歪話是什么意思,便又推脫身體不適,出來了。 “姝兒,你讓王生把車轎先備好,在那等我,我去找褚二姑娘說幾句話就過去?!?/br> 白姝應了,從穿堂出去了,顧菌提著一個手燈去往褚瑤的寢室。 因為褚瑤愛品茶喝茶,所以她的住所要定名字鐫字做匾時,就起了“茶寮”二字,可眼下看來不是了。 “你怎么又喝成這樣,你這茶寮要不改名叫‘酒莊子’得了?!辈桢奸T前無人守著,褚瑤貼身侍女不知道哪里去了,進屋,只見褚瑤一人靠躺在炕上給自己倒酒喝。 “你來做什么?”褚瑤臉上已起了色,紅紅臉,但不像上次似的爛醉,還能分辨些。 顧菌坐在炕桌對面,問她:“你今天在席上同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褚瑤繼續倒酒:“能有什么意思,就是面上的意思,怎么著,讓你不受用了?” 顧菌:“我問你,你哥哥前幾日為什么突然到我家府上,他果真是要娶秀香的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褚瑤乜斜著眼看顧菌,微微扯動著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怕不是自己多心,就拿那些胡話來歪派人?” “褚翠羽,說實話,你扮的可真好,我差那么一點就信你是十六歲的褚瑤了?!鳖櫨f完,目光愈發狠戾了。 確實,穿回十六歲,褚瑤許多行為都很完美。 但她千不該萬不該地就是不該忘了十六歲時的褚瑤是不可能會喝酒的。 酗酒這一惡習是在做了自己的女寵后染上的。 “你怕不是這幾年喝酒成性,都快忘了自己當初是什么樣子吧?”顧菌冷笑著說。 褚瑤適才還模糊的雙眸逐漸清明,原本青澀的眼睛變得狡黠。 褚瑤笑道“怪不得那幾日在顧府什么也沒翻著,原是你防著我呢?” 顧菌心里一驚,幸而顧府沒什么可查的,顧雍在時,家里實在清廉,顧雍更是一等一的清官,品行端正的無可挑剔。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再去一百回也是這個結果?!鳖櫨酒鹕?,拂了拂袖口,目光冷厲“不似你們家大公子,沽名釣譽的事情可沒少干,依我看,褚府被抄早晚的事,斷是躲不掉的?!?/br> 褚瑤輕笑一聲,把杯中的酒盡數潑向了顧菌:“趕緊帶著你相好的粉頭滾去吧,以后怎樣還不一定呢,你別得意過了頭,小心一趔趄,跌進無盡深淵里去?!?/br> 顧菌領口袖口被潑的都是酒,但這是褚府,她不好發作,只好忿忿離去。 褚瑤啊褚瑤。 顧菌孤自穿過長廊,褚家偏門那白姝正站在車轎前等著她,好容易等到她出來了,忙迎了上來,又聞見她一身酒氣,以為喝了酒,結果一碰衣服濕淋淋一片。 “小姐,你這衣服是怎么了,怎么沾了這么多酒?!卑祖櫨囊滦鋯?,顧菌一拉一拽又把她攬進懷里,一起上了轎。 十六歲的褚瑤和十六歲的顧菌是兩情相悅的情人,但二十叁歲的褚瑤同二十叁歲的顧菌是仇人。 回顧府的路上,經過滿春院,顧菌撩起簾子,見里面燈紅酒綠,酒香四溢,又想起方才褚瑤向她潑酒,心里不痛快,此刻想去痛快痛快。 這滿春院就是史婉伊曾經呆過的妓院,蓉城第一青樓,名聲響,勢力大,不少貪官污吏接頭,商議事情都在這里。 倚著門迎客的老鴇子見迎面來倆姑娘,乍以為是人牙子來賣人,定睛一看,是那顧府的大小姐,顧菌磨鏡之好早已傳遍整個蓉城,老鴇當下就明白了,笑迎了過來,說:“顧姑娘第一次來,真是稀客啊?!?/br> 顧菌一身綺羅,頭戴金簪寶飾,梳得是垂鬟分肖髻,妓院里相聚飲酒的嫖客乍一看一個未嫁少女來這,還以為是酒喝多了,迷了眼。 “姑娘喜歡什么樣的款兒,我去給你叫?!?/br> 白姝看著著這觥籌交錯的場景,只覺得眼前發眩,顧菌擺擺手,說:“不用,給我開一間房,把這的好菜好酒都端上來”。 在外的飯食,最好的必定是妓院里的,老鴇見她不點人,略有些失落,喊龜公去準備著,就帶著兩人上去了。 “你以為我來這是干什么?”顧菌看著白姝臉白氣噎的,方才下車時她就不快,死活不跟著來,還是被顧菌生拉硬拽來的。 白姝抿著唇,蹙著眉,在顧菌胳臂上錘了一下,說:“你既然只是要吃飯,何必來滿春院呢?旁邊不是有個飯莊嗎?” 那老鴇子聽了,笑了,說:“姑娘這就不懂了,這滿春院可不止有漂亮姑娘,好酒好菜也是那飯莊子比不上的,你別說是我們蓉城的第一樓,就是別的地方你去問問哪的飯食最好,那也必定是青樓勝過食肆的?!?/br> 顧菌打開折扇,掩嘴而笑:“嗯,確實,不過不止這一個原因?!?/br> 白姝問:“還因為什么?” “這的房間里有床?!?/br> 說完,那老鴇笑了,白姝紅了臉,說:“你一天到晚沒個正經的,你仔細回去了老爺剝你的皮?!?/br> 蓉城第一樓的稱號不是白來的,房間布置的十分華麗,香幾上點的香也和適宜,讓人欲醉欲醒。 “你要吃什么只管點,我方才就讓她們把招牌的都上了?!鳖櫨鷵е祖?,白姝臉紅耳赤地推開了她,說:“小姐在這就不要這樣摟著我了,我會覺得自己像個娼妓?!?/br> 顧菌微微一愣,松開了她,她方才還真是沒考慮到這點,原以為自己不嫖娼白姝就不會生氣。 “要不我們還是走吧?”顧菌瞧著白姝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問。 白姝看了看站在那一邊親自候著的老鴇子,笑了笑,說:“還走什么呢?菜都點好下鍋了,別讓人白忙活一場,留下吃完再走罷?!?/br> 話雖這么說,但臉上卻盡顯棄惡。 顧菌屏聲息氣不敢說話,她原以為白姝只是有些愛撒嬌,沒想到也是個有氣性兒的。 待酒菜上齊了后,顧菌使了個眼色給老鴇意思讓她退下,老鴇會意,出去順手把門也帶上了。 “我實在愚鈍,來時沒考慮多,只是想逗一逗你,又想著在褚府用的仆人的飯食怕是不好,帶你吃些好酒菜,沒考慮這風塵之地實在玷辱了你,我自罰一杯當給你賠罪了?!闭f罷,真就喝下滿滿當當一杯酒。 白姝本來就臉軟,她這么一說便xiele氣,說:“我沒事,你別喝太多,等會走不動路?!?/br> 顧菌一見她臉色緩和下來,便笑著給她夾菜,說:“是,我不多喝,你一定餓了吧,多吃菜?!?/br> 兩人在上客廳玩了一會兒,挨肩擦臉的,險些走了火,顧菌被白姝勾的渾身難受,但白姝又不愿意在這交媾。 “嬤嬤,交銀子?!鳖櫨鷱暮砂锬贸鲆粡埵畠摄y票和幾錠碎銀往桌上一放,便拉扯著白姝急著要走,白姝都被她逗笑了,兩人方欲走,忽而被一聲驚叫怔住了。 “怎么了?”顧菌皺眉問老鴇,老鴇忙賠笑:“姑娘莫慌,我們店里剛買的小娘子,做紅館,現在不聽使喚,在調教著?!?/br> 說完,又是幾聲驚叫,幾聲稀里嘩啦的東西落地聲,又是龜公在罵“小娼婦,還不聽話,看我不打死你!”一陣嘰哩咕咚的摔打聲后,一陣你追我趕的追趕聲后“砰”地,顧菌所在的上客廳門就被撞開了,一個體格嬌小羸瘦的小女子,群裾散亂,面色發滲。 “該死的小畜生,跑這饒了貴客的安,二喜,還不快把她拖出去!”鴇母指著那女子罵道,女子趴在地上看后有龜公,右有鴇母,又看顧菌白姝兩人身著華麗,忙連滾帶爬過來抓住顧菌的裙尾,哭道:“求太太奶奶饒我,我真不是故意的?!?/br> 恐怕這小妓子以為顧菌同白姝是哪家老爺帶來的妻妾,才這樣稱呼。 白姝拉了拉顧菌的衣袖,顧菌按了按她的手,轉眼看老鴇:“行了,人都說日行一善,饒了她吧,別難為她?!?/br> 老鴇忙賠笑:“是,是?!闭f著又踹了那妓子一腳,罵道:“什么太太奶奶的,這是伯爵府顧家的大小姐,是客人,還不謝過?!?/br> 那妓子渾身打顫,聽著話,抬起頭看向顧菌,顧菌看清她的臉霎時怔住了。 這妓子的臉長得活脫脫的就是另一個褚瑤。 白姝顯然也看出了端倪,冷聲呵斥:“既然知道打擾了還不攆出去?!?/br> 鴇母連連應是,走過來,拉著那小丫頭的脖項就把她拉走了,顧菌袖手看著沒吱聲,白姝挽著她的胳膊同她出了滿春院,剛上轎,顧菌豁喇喇一拍胳膊說:“我還缺個侍讀的環婢,那丫頭若通詩書,就把她買回去為我臨墨?!?/br> 這話實在太過欲蓋彌彰,白姝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只偏過頭聲音里都透著醋味:“你去吧,和我說做什么,我笨手笨腳的能干什么?難為你現在想起來還要人給你‘研墨’?!?/br> 顧菌微訕,伸手攬過白姝,親了親她,說:“我去去就來?!?/br> 滿春院里那老鴇子正在同客人說話,見顧菌折返回來,忙又迎了上來。 “方才那小紅倌呢?”顧菌籠手問?!八蓵心??!?/br> 老鴇笑說:“自然,自然,怎么,姑娘要住店嗎?” “不,我買下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