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陸家秘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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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容一睜眼,一襲紅衣站在門廊下,迎面而來是三個下人,衣著布料甚好看著是大戶人家的婢女,她們垂著頭手上端著深色藥湯越過溫容,細看去才發現她們沒有臉。 連連看了幾人皆是無面,他們對溫容的搭訕毫無反應,溫容可以觸碰到他們,即便被她絆倒,無面者依然繼續爬起身做事。 走至長廊底端是片花園,花草茂盛被打理的很好,中央有個白衣孩子蹲在地,走近看,有臉,長得有幾分熟悉,于是溫容嘗試喚聲:“陸謹行?” “啊”孩子丟下樹枝回應溫容:“爹爹喚我過去嗎?” 陸謹行不認得自己。 溫容摸入口袋,現在只要捏碎碧玉珠就能將陸謹行帶走,她去過季明夷的夢境,那里充滿壓抑的煙硝味,這里陽光燦爛,看著一片寧靜跟噩夢完全搭不上邊。 系統再三叮囑趕緊出來,而不是讓她像治癒季明夷那樣安撫陸謹行,是怕她在夢境中發現端倪,還是另有打算,亦或是算準自己又會因好奇心而窺視陸謹行的創傷? 溫容得知系統在坑騙自己后,做的每個選擇都感覺是算計與陰謀。 現在該如何選擇? 遵從系統的指令,亦或是去看看那些“秘密”? 溫容選擇后者,什么時候都能離開,她要去看看那“四哥”究竟是何人。 “不是,是四少爺喚你過去?!?/br> 陸謹行站起身,莫約十歲的模樣,身著云紋錦衣,腰間系塊血玉珮,細緻烏黑的長發披于肩上略顯柔美,嬰兒肥的臉頰白皙透亮像珍珠似,唇不點而紅,因年幼丹鳳眼少了銳利,添幾分孩童獨有的稚嫩,他淺淺一笑,眼如彎月似仙童般熠熠生輝。 哪怕他是個混帳,溫容也抵不住這可愛勁,然而向下看去,樹枝下壓著被肢解的蝴蝶尸體,翅膀裂成兩瓣整齊排列,再來是頭、軀干、三對足。 好感全無,活脫脫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禽獸罷了。 他說道:“你是誰?我從來沒看過你?!?/br> 溫容從容應答:“我是新來的?!?/br> “這樣啊”陸謹行拿回樹枝繼續戳弄地上的昆蟲尸體:“你回去罷,若不是主子傳喚,就別來了,他們讓你來找我,沒有好心,四哥不在府里,你被騙了?!?/br> 陸謹行轉過頭,看溫容還站在原地,眉毛皺起反問:“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陸謹行???” “你”陸謹行遲疑片刻,鼻尖飄入尸體般令人作噁的惡臭,白衣染血暈出一片又一片的紅梅,還有深色黑血看著像中了毒,他訝異站起身,迅速跑到溫容面前,同時間袖子里掉下一截動物的尾巴:“不怕我?” 溫容瞬間毛骨悚然起,她正想摸入口袋捏碎碧玉珠卻讓陸謹行給抓住手,他像個孩子欣喜若狂,跳著腳不斷拉著她的手腕:“你不怕我,你一定是喜歡我,對吧!” 溫容是想掙開陸謹行,奈何他力量大得恐怖,手腕隱隱作痛,按照他陰晴不定的脾性,還是順著來為妙:“當然喜歡,你長得很可愛?!?/br> 黑白分明的眼珠亮了,他列起嘴稱贊道:“你也長得很有趣!” 溫容聳下嘴角,這話就不好聽了,什么叫長得有趣? 才發現手腕上的白骨,驚覺原來自己現在的模樣是“死去時”的樣貌。 好吧,長得這般寒慘,能說出“有趣”二字都算稱贊。 陸謹行拉住她的手:“我不傷害你,你以后就是我的?!?/br> 溫容抽抽嘴角,懶得糾正陸謹行。 此時一名無面者前來:“小少爺,到點了該去老爺那?!?/br> “好,馬上去!”陸謹行不由分說將溫容抓入刻著“柒”的血玉之中,拍拍玉珮:“等等再跟你玩?!?/br> 溫容盤腿就坐翻個白眼。 能生出陸謹行這皮囊的爹,應當也差不到哪去,可惜他爹也是無面者。 陸謹行規矩請安,陸父微微頷首對他身上的傷痕視若無睹,轉開密室機關踏入陰暗的密道,陸父負手前行,陸謹行跟在后面一雙眼滿是屬于對陸父的喜愛與崇拜。 詭異的點太多。 穿越密道,來到密室之中,周圍瓦罐用黃符封印整齊排列,刻滿符文的紅燭擺放在各個角落,淺淡血腥味伴隨著強烈的藥材味環繞在密室非常沉悶,彷彿快窒息。 陸謹行坐在石床上晃著腳。 陸父拿瓦罐、開封條不知在搗弄些什么,端著一碗東西說道。 “喝下去?!?/br> 陸謹行接過碗毫不猶豫喝下,過一炷香陸謹行抓著大腿有些緊張:“爹,我成功了嗎?” 陸父在木架前拿起一紅封條瓦罐,回頭時,陸謹行正抓著大腿,臉色慘白嘴角滲血仍在強撐著,陸父對此見怪不怪,只是平常道:“又失敗了?!?/br> 陸謹行在聽見“失敗”時縮瑟一下,彷彿做了什么錯事,又聽陸父說道:“再試試這個?!?/br> “好的!”說完陸謹行麻遛脫上衣,光著膀趴到石床上,溫容困于玉珮中一切盡收眼底。 玉珮落在地面,看不見臺上發生什么,但她能看陸父那雙染血的手都不帶顫抖,還能聽見陸謹行隱忍的吸氣聲,他說:“將妖族的靈根種在你體內,若是幸運相容則可與常人一般修練?!?/br> 什么與常人一般修練?修練可不是大白菜,靈根亦不是說長就長的東西,他這行為已經觸犯了禁忌,堪比逆天改命。 溫容三觀受到嚴重抨擊,當厲鬼多年什么斷頭鬼、水尸、吊死鬼、病死鬼都見過,或噁心或血腥,唯獨不像現在眉頭緊鎖,神色復雜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抽換靈根過程漫長,只有陸謹行的吸氣聲以及銳器磨過血骨的咯咯聲。 不知過了多久,陸父終于停下動作,拿起白帕凈手:“一月后再過來?!?/br> “好的爹爹?!?/br> 陸父走了,留下陸謹行一人,石床上發出稀疏聲,他艱難起身呆坐在床邊,身上爬滿不詳咒文,凌亂披散的長發下藏著雙麻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