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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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早點想到的?!贝骶S懊惱的撓了撓頭,“不過這沒什么,只是一個誤會,沒有人因此受傷,嗯...除了Hanz,他承受了被誤導的網友們的怒火?!?/br> “...但他并不知道不是嗎?而且我沒有暴露他的姓名特征,除了你和我之外沒人知道貼文里的人是他?!奔臼媲涓砂桶偷恼f。 “是這樣沒錯啦,可我覺得還是向他解釋一下比較好?!贝骶S說,“我想如果我是Hanz,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誤會還被很多人罵肯定會難過的?!?/br> 季舒卿沉默了兩秒,換位思考后點點頭說:“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你說得對,我應該對宋寒...Hanz解釋清楚?!?/br> “那真是太好了,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們之間有芥蒂!”戴維松了口氣,看著她的目光十分欣慰。 季舒卿也揚起唇角。 戴維實在是個熱情善良的朋友,他心思細膩、溫柔體貼,她不想失去這段友誼,這也代表著她往后避免不了和宋寒州相處。 他們三個人是共同好友,如果她和宋寒州的關系很僵,戴維夾在中間肯定很苦惱。 她并不想讓戴維難過。 “我這就把我的貼文刪除?!奔臼媲湔f。 戴維卻制止了她。 “這是多么特殊奇妙的經歷!我認為你把后續繼續記錄下來才有意義!” 他顯得異常興奮,儼然對她和宋寒州的事情極為感興趣。 季舒卿已經看穿了戴維喜歡八卦的本質,她打賭如果她同意他們倆聊宋寒州,戴維絕對會滔滔不絕的把他知道的內容都說出來,并且極力從她這里挖掘她和宋寒州的過往。 季舒卿當然不會給戴維這個機會。 她只表示自己會把后續也用貼文的方式發布出來,除此之外沒再說別的。 戴維高漲的情緒平息下來,兩人繼續吃火鍋,但季舒卿敏銳的察覺到他情緒下降的太過了。 看著有些悶悶不樂的戴維,季舒卿抬眼問:“你不高興了?為什么?” “我都把我的情感經歷告訴你了,你卻一點都沒有說你的?!贝骶S的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豆腐,“這不公平!” 季舒卿快速回憶了一下最近這些年和各種男人糾纏的經歷,喝了口水說:“你不會想知道的?!?/br> 戴維立刻變得比剛才還要興奮,他睜大的雙眼閃著好奇的光芒,連忙放下筷子,兩手合起來激動的來回搓著。 “我想知道!” 他已經從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他肯定那絕對是一些刺激又勁爆的故事! “那你要向我保證不把我告訴你的事情和其他人說?!奔臼媲渚従彽?。 戴維毫不猶豫的發起了誓:“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不然我的專業會掛科!我的男朋友會出柜拋棄我!我未來十年的感情都不順利!” 季舒卿認可他的誓言。 “先說好,你聽了之后不許罵我?!碑吘固珰^、太驚世駭俗了。 但她也沒有難為戴維,接著補充道:“當然,你接受不了我也理解,就算要和我絕交也沒關系?!?/br> 說到這里,季舒卿開始懊惱。 明明才交到戴維這個好朋友不是嗎?她為什么要冒著失去這段友誼的風險袒露過去呢?她不應該一時沖動的。 但她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說,她完全可以做到守口如瓶。 事實就是,季舒卿是壓抑的,尤其是她來到國外的這兩天,她一空閑下來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他們,可她又故意在逃避他們。 刻意忽視他們發來的消息,不去關注他們的動向... 但她的焦躁并沒有得到緩解,這些負面情緒猶如下壓的彈簧一樣堆積在心里,讓她整個人在那些空閑時間里變得沉重。 和戴維的聊天讓這些壓到地底的彈簧有了突破口,她想接著他的好奇、接著他們作為朋友互相坦白的借口進行傾訴。 但她真的應該說出來嗎? 這可能導致糟糕的后果。 季舒卿糾結起來。 戴維見狀急忙說:“我當然不會和你絕交!我們都約定要做好朋友的!除非你做了什么背叛我的事情,我不會輕易違背我的承諾!” 季舒卿因為他的話緩和了不少。 戴維繼續說:“放心吧,我的接受程度是很高的,重要的是,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會站在你這邊?!?/br> 季舒卿懂了。 如果戴維平時會譴責腳踏兩條船的渣女,那么當這個渣女是他朋友時,他就會說:“嘿,你一定要小心一點,不要讓你的伴侶發現!”而且還會保密打掩護。 于是她平靜下來,讓戴維做好心理準備后,慢慢開口講述她的感情史。 首先是她的初戀,也就是和宋寒州相關的部分。 雖然她和他戀愛的結果并不圓滿,但他們相戀的過程是十分純愛的。 宋寒州和她是同級生,盡管他們并不在同一所大學,但他們的學校就隔了一條街,季舒卿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在這條街上的咖啡店里。 當時大一下學期剛開始,她周末會去咖啡店兼職。 店內咖啡的售價并不低,所以顧客大都是社會人士,他們通常是匆匆進店購買咖啡,然后又匆匆離去,但宋寒州在店里拿著書本一坐就是一下午,這很難不引人注意。 但也僅僅是引人注意,季舒卿甚至連他的長相都沒記住。 兩人真正有私底下交流的契機是因為咖啡店的店慶,店主一向會在店慶的時候給店內會員送上一份小禮物,宋寒州當時已經連續兩個月每周末去店內消費,累積消費額度已經達到了會員的門檻。 季舒卿詢問他是否要辦理會員并講述了他成為會員后可以享受的優惠和福利。 宋寒州同意辦理,她立刻告訴他下周末來店里領取店慶禮物。 “但我下周末有事,能麻煩你幫我保管一下嗎?”宋寒州問。 季舒卿答應了,這并不什么過分的請求。 可自從那天之后,她遲遲沒能見到宋寒州,一連好幾個周末都看不到窗邊那個捧著書的身影。 她有點微妙的在意,那份沒能送出去的禮物沒有隨著時間被她遺忘,反而存在感越來越強烈。 終于,在又一個沒能看到宋寒州的周末,季舒卿打開了店內的會員資料,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宋先生你好,這里是xx咖啡店,我是這家店的店員,很冒昧打擾到你,請問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托我暫時保管的店慶禮物?你這段時間一直沒來店里取走?!奔臼媲涞?。 “我沒有忘記,只是這段時間我沒辦法過去?!彼魏菡f,“能麻煩你幫我把禮物送過來嗎?” 季舒卿是想拒絕的,這已經超出了正常的工作范圍,但在宋寒州表示他會給她跑腿費后她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她當時真的很缺錢。 兩人約定在她晚上下班后于維安政法大學門口見面,季舒卿這才知道他原來是她旁邊學校法律專業的學生,而且和她同級。 那里離咖啡店的距離也很近,所以她下班后沒走幾步路就到了校門口,也發現了墻角處拄著拐杖的宋寒州。 季舒卿看了看他打著石膏的左腿,明白他這些天為什么沒去咖啡店了。 “前一陣子被摩托車撞到了?!彼魏葜鲃咏忉?,“麻煩你這段時間幫我保管東西,真是不好意思?!?/br> “沒關系,我能理解宋先生?!?/br> 聽到她的稱呼他皺皺眉,“叫我宋寒州吧,被同齡人這么稱呼蠻奇怪的?!?/br> 考慮到他們并不在店里,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服務與被服務的關系,季舒卿點點頭。 “我叫季舒卿?!闭f著她遞過手中的禮袋。 宋寒州笑著接過,“很高興認識你?!?/br> 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以互相交換姓名和聯系方式(宋寒州用轉給她跑腿費的理由)結束。 之后的幾個周末季舒卿依然沒能看咖啡店里見到他,但兩人私下見面的頻率卻比之前還要頻繁。 宋寒州經常讓她到他的學校給他送咖啡,雖然她搞不懂他為什么不定外賣,但她很樂意接受這份工作,畢竟工作內容簡單輕松來錢快。 一來二去兩個人熟悉了不少,所以當宋寒州提出要在即將到來的暑假約季舒卿出去玩時,她答應了。 季舒卿仍然記得宋寒州在她家樓下等她的畫面。 他穿著純白的襯衫和淺藍色牛仔褲,陽光下的臉發現她的第一眼就揚起了笑,接著對還站在家中陽臺的她大力揮動雙臂,招呼她快點下來。 季舒卿連忙換好衣服下樓,宋寒州先是問她熱不熱,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立刻遞上帶著涼意的果汁。 兩人邊喝邊聊,宋寒州用輕快的語氣讓她這個‘當地人’帶著他這個‘外地人’在沐城好好玩玩,但季舒卿也只搬過來一年,她也沒怎么逛過,所以這趟旅程變成了兩個人的探險。 說‘探險’有些夸張,畢竟他們只是去逛街,并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但他們當時的心情依舊不太美妙。 當時的沐城還沒有被開發成旅游城市,但已經有改造重建的前奏了,許多嗅覺敏銳的人在這里租購了商鋪,所以這里新開了很多店,兩人都想嘗試一下新鮮事物,但結果并不盡人意。 食物很難吃、飲品不怎么好喝、商品價格虛高... 一連好幾個店鋪逛下來,都沒有令人滿意的,嚴重打擊了兩個人的心情。 好在他們之后又去了一些老店鋪、老建筑,這些地方都有讓人滿意肯定的地方,這令他們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除開這些,季舒卿還記得那天的天氣。 艷陽高照、碧空和煦,是連續的陰雨連綿后難得一遇的好晴朗,所以在逛完街后宋寒州邀請她登山看日出時,她也答應了。 那是座并不怎么起眼的山,會來這里的大都是沐城本地人,但本地人只有早上才來這里健身鍛煉,像他們倆這種大半夜上山的實在少見,所以山上并沒有安裝路燈。 季舒卿本身就是個體力廢,加上天黑路難走,她沒爬一會兒就累得想放棄了,但宋寒州一直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沒有不耐煩,只有安慰和鼓勵。 這下她不好意思把放棄說出口了,畢竟宋寒州似乎真的很想看日出,看看他準備吧,登山包、手電筒、電池、充電寶、繩索、拐杖...雖然這都是他們剛剛在商場買的,當足以見得他對登山的渴望。 即便季舒卿不懂他為什么要對這種事情懷有異常的熱情,但她還是繼續堅持了,在兩個小時的登山路程愣是被她拖到了四個小時后,他們終于到達了山頂。 山頂空無一人,這里的溫度比山腳要低上不少,冷風吹過帶著汗水的肌膚瞬間就是一個顫栗,累極了的季舒卿邊打哆嗦邊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下,她縮了縮腦袋,雙手交迭著搓著胳膊,可下一秒就有溫暖的布料裹住了她的脖子。 宋寒州把他的襯衫給了她。 “謝謝?!奔臼媲淇戳搜鬯淮┲鳷恤的上身,“你不冷嗎?” “不冷,而且本來就是我硬要拖著你來的,可不能讓你被吹感冒了?!彼魏菡f,“你不喜歡很耗費體力的活動吧,我好幾次看到你的表情都很苦喪?!?/br> 季舒卿沒有違心的反駁,只默默的把襯衫拉緊了些。 宋寒州忍不住揉揉她的腦袋,然后在她旁邊坐下,“不過你那副表情很可愛,我還是第一次在你臉上見到,嗯...很生動?!?/br> 季舒卿一愣,她緩慢的眨了眨眼,“我平時表情很生硬嗎?” “那倒沒有?!彼魏輷u搖頭,“只是非常的...模式化,讓人感覺你的神經很緊繃?!?/br> 季舒卿垂眸。 她明白宋寒州的意思,自從家里出事,她就焦慮不安,她急迫的想要給父母減少負擔,心理壓力一直很大。 宋寒州嘴上說是他強拉著她來的,但他又何嘗不是想幫她舒緩心情呢? “放輕松點吧?!彼魏蓐^她的身體,兩人面對著面,“很多事情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隨時告訴我?!?/br> 季舒卿望著宋寒州,他沒有戴眼鏡,通黑的眸子透著些許亮光,里面蘊含著擔憂、安慰,以及更多的她已經察覺到的感情。 她沒有動,面前的眼睛卻離她越來越近,她感覺脖子有些冷,是山頂的風灌了進來,因為她不自覺的松開了拉著襯衫的手,接著她感受了溫暖的氣流,來自他的呼吸。 季舒卿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閉上眼,她的心跳的很快,袖子里的雙手不自覺的攥起來... 然而下一秒。 “快看日出!” 宋寒州興奮的把她的腦袋轉了個方向。 季舒卿還沉浸在那個欲來又止的吻的茫然里,看到那金中透紅的太陽升起愣了愣。 她眨了眨眼,看了看太陽,又看了看宋寒州,后者已經快速幫她整理好了衣服,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察覺到季舒卿的眼神,他掩飾性的清咳了聲,“抱歉,我只是覺得剛才那樣不太好...” 季舒卿一僵,神情有些黯淡。 他是覺得剛才的行為太沖動?只是氣氛到了激情使然?所以是她在自以為是? “沒關系,我沒有...” ‘放在心上’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宋寒州又接著道:“我覺得在這里太草率了,我什么都沒有準備,沒有鮮花、沒有禮物、沒有優美的環境...” 他略顯焦躁的喋喋不休,季舒卿卻破顏一笑。 宋寒州直愣愣的看著她燦爛的笑,忘記了說話。 過來許久才滾了滾喉結,輕聲說:“你這樣笑起來,很好看...” “是嗎?如果我告訴你現在有件能讓我變得更開心的事情呢?”季舒卿笑著問。 宋寒州心頭猛地跳了兩下,他一眨不眨的盯住她,“什么事?” 季舒卿雙臂摟住他的脖子,溫熱的吐息灑在他下巴。 “你的一個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