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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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斯萊話雖這么說,但也沒叫醒貝珠,扎了個馬尾扭頭率先沿著草叢搜尋干燥易燃物。 幾個少年人分工明確,很快在天黑前找齊了他們需要的物資。前陣子沒下雨,木頭還很干燥,幾人確定好火堆位置簡單清掃了下周邊的易燃物以免不慎引發火災,簡單堆了個篝火點燃,因為有打火器,他們不用原始地鉆木取火。 海島白天很熱晚上很涼,兩個極端,所幸晚上點燃篝火,倒也不是那么難熬,幾人約定每3小時輪流守夜,第一班是權曜。 權曜把貝珠的鞋襪放在火邊烤,摸了摸她暴露在空氣中的小手,一片涼意,將少女輕輕抱起讓她枕在自己腿上,裹緊少女身上的風衣,男人的風衣很大,裹在嬌小的女孩身上像裹了條小被子,更顯孱弱可憐,少年們注視著女孩被火光熏得紅彤彤的面龐,沒再說話,一時間只聽到柴火噼啪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破裂。 第二天一早,貝珠被日光照醒,她蜷在芭蕉葉上睡得天昏地暗,身上不知道裹了件誰的衣服,反正不是權曜的。 她昨晚半夜有醒過來一次,瞧見顧覺欽在守著篝火,纖長的手指輕拍文件,在俱寂的夜晚掀不起一絲波瀾,暖黃的火光照耀著少年冷峻的面龐,感覺他也隨火光忽遠忽近,似乎是察覺到少女的目光,少年抬眼望過去,少女在他望過來的前一秒閉上眼睛,再次進入睡眠。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大清早,少女迷茫地撐起手肘環顧四周,此刻其他人都不在,偌大的荒島仿佛就剩她一人,恐慌立刻纏上心頭,少女唯恐這是一場針對她的惡作劇,目的就是為了把她丟在島上自生自滅,少女喉嚨哽咽,眼眶泛紅,泫然欲泣。 淚光模糊中一個身影走近,少女連忙用手背揩掉還未滾落的淚水,瞧見是權曜,才松了一口氣,垮下肩膀。 他手里拿了幾個紅果子遞給她,注意到少女眼皮子緋紅,怕是醒來看不見他們害怕,心下掠過一絲自責,察覺間又消失不見,只覺女孩子哭哭啼啼就是麻煩,粗著嗓音道: 游艇上的面包都泡爛了,只有這個吃。 貝珠接過小心咬了口,味道還行,至少比昨天的酸果子好多了,能嘗出些甜味。少女啃著果子無聊打量正在削木棍的少年,少年手長腿長,赤裸著上半身,古銅色的肌膚在跳躍的光斑間閃現出蜜的潤澤,健美流暢的肌rou似乎天生就適合野外: 你們去游艇了? 嗯,一大早顧覺欽就去找信號了,我們幾個四周探探順便去游艇搜搜看還有沒有什么能用的。我回來看下你這頭豬還能睡到幾點。 那現在幾點了? 少女吃完果子,果核擺在手心,面上適時展露出一個愧疚抱歉的表情,沒想到自己作為啞烏在這里睡大覺,貴族們卻在干活,少女心里頭有點微妙。 少年取過她手心的果核,往叢林里隨手一丟:八點了,大小姐。 那需要我做什么嗎? 你能做什么? 權曜一開口就是嘲弄,少女皺了皺眉,低下頭,她真是太討厭權曜無時無刻的貶損,權曜沒注意到她的情緒,只埋頭削木棍:先簡單收拾下,等會兒下去搬東西。 少女點點頭,注意到自己的鞋襪整齊地擺在一旁,少女拿過穿戴好,站起來活動了下腿腳,這才發現腰酸背痛,渾身也有些莫名的癢癢,她蹲下身把風衣迭好,問是誰的,權曜沒好氣地指了指方斯萊的行李箱。 貝珠微訝,看來顧覺欽或許還真的蠻有“愛心”的?少女迭好衣服,整齊的放置在他的箱子上。此時權曜順利削好一個尖木棍,站起身撣了撣木屑: 走吧。 倆人一前一后走出密林,現在還算早,太陽就開始曬得人臉痛,貝珠感覺自己昏昏沉沉,頭重腳輕,輕擺了擺頭讓自己清醒點,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岸邊堆了些雜物,一打眼望去全是些廚房器具,稍微令人振奮的是還搜出來一件大帆布,方斯萊正把它翻面晾曬,有了這個下雨刮風的時候不至于太過狼狽。 蔣唯還撈出來一個釣竿,這會兒坐在巖石上已經釣上了三條魚了,還有一些零碎的小蝦,倆人走過來時,他甩桿又釣上來一條,轉頭瞇著眼睛說: 運氣還不錯,廚房甲板在船頭,能找到些繩子帆布什么的,就是可惜酒了,瓶子都碎了。 房間里的東西就別想了,沉在下面,沒專業潛水設備還真下不去。 權曜點點頭,開始領著貝珠一點點搬東西,少女使不上力,全程磨洋工,全靠少年干了大半,倆人搬最后一趟時趕巧碰到從懸崖下來的顧覺欽,他面色平淡,但偏偏貝珠從里面琢磨出一絲焦躁,顧覺欽接過少女手上拿的一個盤子和他們一起往回走。 怎么樣?找到信號了嗎? 少年搖搖頭,沒說話,到了昨晚休憩的地方就開始悶頭整理搭建新的篝火,以便燒水做飯。權曜取下藤蔓上的T恤套頭穿好,環臂倚靠在樹干上罕見安慰: 你也別太著急了,在這邊頂多呆個一禮拜就出去了,現在就當野外求生吧,也算是個難得的經驗。 少年挑了一下眉,他的輪廓深邃,神色淡漠,碎發不似平時一絲不茍地梳在后面,此時垂落在前額,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緒。三人陷入沉默不說話,被提著水桶的蔣唯和方斯萊打破尷尬: 我釣了四條魚和一些蝦,怎么弄? 這里幾人也就顧覺欽和烹飪沾點邊,他早年在國外上學,作為二皇子就帶了一個仆人,多多少少會遇到自己做飯的時候,但算不得美味,只是能下咽的水平。此情此景,就這段位在他們幾個人中,已經是王者水平了,他蹲下身翻檢了下把蝦摘出來: 先去內臟,然后燒一鍋水先把蝦煮了吧。 權曜自覺提著魚去海邊開膛破肚,其余人都帶著容器去今早發現的淡水湖那邊裝水,少女跟著他們幾人準備清洗下臉,淡水湖距離他們三百多米左右,因為路上都是些樹木叢林,更顯路途漫長。 少女還是頭一回來,有些新奇,湖很大,有點像科學節目里水怪會出現的地方,這邊樹木都比外面高許多,太陽光直射不進來,更顯陰冷潮濕。幾人都帶了些水器過來取水,打算一次性打走一天的用水量,雖然這片湖距離他們的落腳點不是很遠,但路邊灌木叢生,來回很是麻煩。 貝珠小心跪在湖邊沾了點水拿起小方巾擦臉,這還是顧覺欽給她的,她作為一個女孩,什么都是蹭顧覺欽的,貝珠這回是有些真實的羞愧了。 少年們雖然都在取水,但目光或多或少都不自覺地投射在少女身上,她好像神話里湖邊梳洗的水仙,終會因自己過分的美貌而消亡,如同脆弱的晨露。 少女簡單擦拭了下,瞧見他們都打好水站在旁邊等她,連忙站起身: 我好了,走吧。 等女士梳洗是一名合格的紳士應該做的。 蔣唯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中聽,方斯萊切了一聲,內心不屑:就你長了張嘴?忿忿甩頭走開,飛揚的馬尾差點甩在貝珠臉上。 幾人回去后張羅午飯,主要調味稀少,沒什么發揮空間,一頓飯整得華美又簡陋,華美的是餐具精美,刀叉光潔無瑕疵,餐盤沿邊還做了黃金鏤空雕花,是方斯萊家旗下有名的奢侈品牌子做的家居線,可能也因為帶雕花保護,所以才幸免于難沒有跟著普通盤子全部一起陣亡。 簡陋的是端著貴價餐具,幾人連個凳子都沒有,要么站著要么盤腿坐著,好心的顧覺欽照顧在場的唯一一位女孩,況且還穿了裙子,把自己的箱子借給她當凳子坐。 午餐也就是蝦和魚簡單煮了下,沒有調料調味,幾人全是靠意志力往下吞,蝦還行,沒調料還能品出個鮮美,那點腥味就當調劑了,魚就完全不行了,沒有蔥姜蒜之類的去腥,那味道簡直了,幾人夾了幾塊魚rou簡單補充了下就沒繼續下筷。 明天別釣魚了,多釣些蝦吧。 方斯萊丟下筷子抱怨道,眉毛耷拉著,失去了平時的神采飛揚,蔣唯失笑,也放下筷子,攤手:釣什么哪是我能決定的。 幾人也就權曜還在夾筷子,他經常被父親丟到軍營里訓練或出任務,雖然沒危及性命,但蟲子葉子沒少吃,他對吃不講究,幾人停下筷子剩下的魚rou都便宜了他。 ———————————————————————— 晚了,抱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