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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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市醫院 時間:2007 深夜,方逮才剛結束了一臺緊急手術。 他洗完澡正想發個訊息,讓商容先睡別等他回去了。 他邊發訊息,卻邊看到外科里的師弟跟急診的師弟,正在醫生休息室里,用著公用的筆記電腦像在玩鬧,而不是在工作跟學習。 但兩位師弟可能談的太開心了,連方逮輕輕開門進來都沒發現,只顧著低頭盯著屏幕在嬉笑玩鬧,甚至說的話,讓進來的方逮聽見了。 "媽的,上回跟老李在閑聊這女的,結果被廖師姐數落了一頓。我就說,像這種主動的女人,不會是什么好貨。你看看她的床照跟比基尼都被人曝光了。" "要我說,會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才跟他那前妻離婚的?這男人吧,誰能接受得了自己的老婆其他男人被拍床照。嘖嘖,看這臉還挺清純性感的。" "你看這邊有其他訪客新發的相冊,載下來看看是不是有其他更刺激的視頻或是照片。" 方逮正想教訓他們不要用醫院的電腦胡來,或是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突然瞥到電腦屏幕上的美女貌似是有九分像是商容時,他腦袋只剩下一片空白,還以為自己是太累看走眼了。 可是又定然細看... 照片中迷離的眼神,半虛蓋的純白被單,摟露的肩,還有仰躺著的姿勢,看著愛人的眼神。 方逮腦袋亂的找不到如何拼整出思緒來,像是陷入一種失控又詭異的世界。 照片上迷離的眼神就跟記憶中那樓梯上女人的聲音,合在一起在他的幻聽中蕩漾,直到深深重迭在他的腦海里。他才呼吸有些急促,全然不知所謂,就讓深處記憶中的幻影,就撲上他的胸口要扼殺撕咬他,他的咽喉像只流浪小狗小貓,被陰影勒著脖子。 就算哀嚎喚,也不回一點被憐憫被放過的可能。 宰殺,就在他的眼前,那些照片殺死了他一部份的理智跟寬容。 暗幽幽的,方逮高大的身軀就站在門邊,休息室的燈不太亮,照的他的影子又大又長,像是緊緊貼附在墻上的幽魂,他第一次那么沉不住氣,腦袋像是被重置過一輪,他的嘴角微微抽動,手掌只有緊緊地捏著才能驅走絕望,腦中只剩下想以殺止惡的沖動。 對現在的方逮來說,惡性不是存在基因里,是存在憤怒里。 憤怒足以毀了一個人,也足以讓他舉目無光。 "你們在做什么?"方逮突然出聲。 兩位師弟嚇的站起身,直接用身體擋住電腦屏幕,結巴著看起來語齒不清的回答,"師兄,我們在查論文呢!突然就跳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小心就點進去的,絕不是故意看的。" "讓開。" 他聲音沉如暮古晨鐘,咬著后槽牙,使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克制住,想把眼前這兩個不知死活,不知人間險惡的兔崽子給宰了的沖動。 兩位師弟見方逮的表情鐵青的威嚴可畏,實在有些可怖,便連忙微微挪動讓開,小心翼翼的站在邊上,心里祈禱著,希望別被懲處。 兩位師弟移開的那瞬間,方逮的目光就只看著照片上,商容那雙迷離又勾人的眼睛,短短瞬間的對視,他像是與照片上的眼睛神交了般,他甚至好像產生幻聽,他聽見照片里傳出商容喊別的男人親密情話的聲音。 一想起這些,他就難受的緊閉起眼來。 能外流出這些照片還能有誰啊? 不也只有跟商容有過親密關系的男人,才有這機會嗎? 方逮深吸了一口氣,才睜開眼,他的語氣蕭索中又帶些肅殺嚴厲,像針其字眼般錙銖計較,"值班時間上黃網,好得很。急診的事我管不了,但是外科的人我不能不管??聨煹苊髟缇桶压ぷ髯C給繳上來,這件事我會上報給院長跟副院長,要是批示準了,你就離開科里吧。" 方逮頭一回說這種重話。 外科大大小小的同仁,連打掃的阿姨都知道,方逮只是素日嚴厲嚴謹,甚至愿意讓人在錯誤后去改正學習,可從來不會一棍子打死,給人絕路的,想必這次柯師弟的行為他有多生氣。 柯紹武師弟深怕自己被市醫院外科趕走,如果醫界知道他是個會在值班時看黃網的醫生,恐后會走投無路,因此驚嚇的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柯師弟表情無措的不像個成年人,直接哭著求情,要不是還有另外個師弟在旁邊拉住,柯師弟就差點下跪了,"方師兄,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痛改前非,我求你別把這件事往上報。我從小就優異,也是念最好的醫科大學,爸媽就等著我當上能獨當一面的的外科醫生,給他們光宗耀祖,還有個未婚妻剛要結婚了,算我求你了,方師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到最后,柯紹武痛哭流涕的保證自己什么都沒看到,也保證不會再犯。 方逮連一個字都聽不下去,就滿肚怒火的離開,他腦海里就只剩下,到底為什么商容的照片會被發在黃網上,倒底是誰做的這種事? 他不停地自問自答。 能外流出這些照片還能有誰啊? 若不是有過親密關系的人,誰能幫商容拍這種曖昧的照片。 不也只有跟商容有過親密關系的男人,才有這機會嗎? 方逮心知肚明,也沒有多少難堪,倒是憤怒商容為什么全然把自己交給那男人,也生氣他自己為什么沒有早些讓商容知道人心險惡,不管多愛的親密也要好好的保護自己。 - 夜里涼風,方逮開著窗獨自呆坐在辦公室很久,他在辦公室里抽煙,直到有些抽急了才咳了起來,他亢奮的跟煙灰缸里的灰燼一樣墮落,連一點想睡的念頭都沒有了。 他沒勇氣去點開商容給他發的訊息,更沒勇氣去問她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他隨手把工作證往抽屜里一丟,整個人煩躁的往椅背上躺。 他懦弱的躲進黑暗跟彌漫的煙味里。 從小時候,方逮就只給自己賦予了單一的悲劇色彩,像是無形的催眠詛咒自己... 總是訴說著,他的生命是會失去光影的,他這個人是只能獨坐暗角陰暗的,跳動的心是會失去生命,讓血液流淌直到慢慢凝固的。 因為命運之神又何曾眷顧過他? 給了他一手爛牌,又死命地想把他踩到最底,把他丟到最低層去品嘗最卑微的生活,只能伏低做小,看盡冷暖的滋味。 他的骨頭像是開始風化脆裂,他不想起身,毫無積極生活的念頭,他只想找個陰暗處躲起來,無視即將天亮的天空。 他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絲毫沒有任何該是青壯年的豪情壯志,他不知道這些年來的努力的銜泥刁枝砌瓦筑巢是為了什么,他成全了別人的圓滿家庭,他的雙手給了別人希望,自己的人生卻過的一團糟。 商容的出軌跟遺漏出來的痕跡,無疑是朝他的心口上狠狠地鑿開了一個洞,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覺得好累啊! 這些年的努力,好像都白費了。 放手吧!放棄吧!不要再回頭了。 他的耳邊,似乎有條幽靈鉆進他的耳膜,對著他的腦海無形的訴說,重復的訴說,他從小到大所遭遇的悲苦跟不公平。 那抹魂,幽暗的盤徊在半空中低語,在醫院的墻邊穿墻而過... 不管在怎么努力,方逮你就是條在幽暗里茍延殘喘的蛆蟲。 否則,為什么連與你有著十個月血脈相連的女人,都能忍心的割舍掉你? 承認吧!不會有人愛你這般陰暗卑微,不會有人以心寄魂的...去愛你。 你母親沒愛過你,商容也沒愛過你,你也沒愛過你自己,不是嗎? 他微微發顫的拿起桌上的筆刀,看著那鋒利的樣子,閃著最皎潔的光輝,他想起手術房里鮮血的顏色,他知道只要下個瞬間,這筆刀劃破他自己的皮膚,在往下劃斷了他身體的動脈,他的鮮血就會無所奔盡的涌出,不到幾分鐘他就會死去了,也不用再那么累了。 也不用在乎,誰愛不愛他了。 這一輩子,在那間潮濕陰暗的地方所出生,也被遺棄的方逮,就都與他無關了。 他這種人,就該早些屈服命運,不該去爭。 方逮緊咬的牙關,微微使臉上的肌rou緊繃,握著的筆刀就離皮rou動脈近乎切膚,只差一瞬間的沖動,血就會漫流至他的胸口大腿,直到干涸成最后一口氣。 寒冷的冬夜,他滿身發汗,全身像是大汗淋漓過一回那般。 可是手機突然的震動,突然打斷他的思緒,把他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黑夜里,手機的震動突然響著,他遙看手機屏幕在黑暗中微微發亮,那亮度,像是他跟商容一起漫步在東湖的登山步道上,彼此緊握著對方的手,商容倚著他的肩膀,就遙賞望著的螢火蟲。 頓時,再近看,商容的睡顏就近在他的眼前。 他紅著眼,漫著鼻酸傷心的沖動,又恍然一愣,心里只直想著, 要是他死了,那商容一個人該怎么面對這些傷害? 她一個人,在黑暗中會不會害怕? 她絕望時,如果需要他,那該怎么辦? 他不在了,商容會不會傷心欲絕? 如果他就這么輕易死了,他身上所遭遇的那些不公平苦難,他要去找誰討要? 十八層閻羅,可不管人間的事。 這些人間事,他得以人間法、人間理,人間策,去盡己所能的,去替他自己跟商容給討要回來。 一想起商容,他就失神的慢慢放下筆刀,窗邊突然飛來了一只沖冠的黃嘴八哥,以啄音快速清脆的啄擊了數下他辦公室的窗戶,迫使他聽見聲音,立馬轉頭就見到外邊的天空,已經微微的亮了起來。 他突然記憶起,市里曾有女子被男友偷拍性愛照,不小心流出后,女子憤而羞愧的跳樓尋死,到醫院時就已經遲了。 他不禁有些擔憂,商容要是知道自己被真心喜歡過的男人背叛傷害,害的她身敗名裂的話,她會有多痛苦。 他知道這世界上有不少男人都是垃圾,最開始會用哄騙的手段來欺騙感情,接著哄騙拍床照,最后以床照來要挾女伴,逼迫不能分開或是乖乖聽話,以達到控制的目的。 就是爾后,他冷靜的在想,商容的床照突然被曝光,會不會也是跟商容想跟顧久分開有關? 那個男人因為得不到心上人,就有想毀了她的惡念。 左思右想之下,他實在是不放心商容,本欲直接報案的,可他覺得沒跟商容商量過,就直接報警,他怕商容接受不了這些傷害。 甚至她的工作跟名譽,也會因為在沒任何準備下的報案提告,必須面對突然曝光后,所帶來傷害。 他理智的知道受害者不該背負這些罵名,可是他不能不考慮大環境的保守度,甚至不顧著這大環境還是以女性的性經驗跟性的開放度,來當成評判女性品性的指標氛圍。 在這種保守的大環境氛圍之下,光憑他一個人認為受害者不該被辱罵,就跟螳螂擋車就沒什么兩樣,他知道他一個人改變不了什么。 先不說這件事的曝光可能會傷害到她的職業,她父母可能也會因此更加的貶低她,商容已經跟她的父母關系不好了,不能再讓這種事,刺激到她們的關系。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能接受,就這樣忍讓,讓事情過去就算了。 商容受的傷,絕不能憑空就這么算了。 他根本不想顧全什么大局,他只想不要讓商容受傷就好。 方逮熄了煙,把窗戶大大的開了起來,想散下煙味,他拿起手機,本欲找朋友去打探顧久的聯絡方式,在暗中找顧久出來,以激將法讓顧久承認罪狀,他就能趁機把顧久給扭送法辦。 按照多年來他跟機關處打交道的經驗,他知道市里公務部門的習慣,也知曉市里司法單位一向喜歡包庇自己人,就是所謂的護短。 但在被逼急了的情況之下,反而會采取斷尾求生的本能,到時有了顧久自己認罪的犯罪錄音,就能給商容討公道了,也能直接利用公權力把那些照片給全封掉。 他揣測,單位一但知道商容的這件事,絕不會愿意讓市民知道他們的刑事法庭的顧法官,居然是這種會欺負女人的偽君子,想來只會利用公權力去壓低這件事的關注度,反而可以反其道而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件事給瞞了下來。 方逮覺得這種方法,可以兩全其美的讓顧久受到該有的法律制裁,也可以花最小的傷害度,避免商容二次受傷,來替商容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