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喝過？」蘇南有些難以置信，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瓶東西還有提神醒腦的效果不成？

    否則他們這幫程序員，跟囚犯似的關在這里喝它做甚？

    「嘿嘿……只要喝上一口……」張岱龍變得有些曖昧，轉著電腦椅湊得更近了些，悄聲說道，「只那么一小口，就能雄風大振，爽上兩三個小時都沒問題?！?/br>
    「？？」蘇南聽懵了，看來自己原本的猜測并沒錯。

    他趕忙四下打量了一圈，發現小鹿和小萱萱已經羞紅了臉，小腦袋別到了一邊不敢看他；而除了她們兩個，屋里是清一色的男人。

    「你，你們……」他震驚到無以復加。

    倒不是驚訝于這「飲料」的效果，而是這群人囚禁生活的離譜！

    他聽說在全是男人的監獄里，因為沒有異性經常有人菊花變成向日葵。

    莫非這里也是如此？

    「呃……」蘇南下身一緊，把張岱龍推遠了些，盡量平和地說，「我，我會跟呂明亮說，別把你們像老鼠似的關在這兒，盡快給大家換個工作環境，一定是那種最正規的寫字樓，而且每天都能正常上下班……」

    「——義父！何出此言??？！」張岱龍的聲音都變了，滑過來抓住他肩膀，「我們不想走??！」

    「蛤？」蘇南懷疑自己耳朵壞了，「你們喜歡被關在地下室？你們不想自由？」

    「自由？？哈……」胖子起身，朝著十幾號人高聲喊，「兄弟們，大家喜歡這里嗎？」

    「喜歡?。?！」屋里響起十分整齊的回答。

    張岱龍朗聲道，「我們都喜歡在這兒干活，別的地方哪都不去，在這里再苦、再累、再不自由，也特么無所謂！大家說是不是??？」

    「是??！」十幾號人中氣十足，喊聲嘹亮。

    甚至還有幾個人大聲呼喝起來。

    「是誰特么想走??？」「又有錢賺又有妹子，傻逼才走！哈！」「就是啊，那么刺激的玩法別處也沒有??！」「對對，老大，這兒可是真實囚禁，賊特么帶勁！下回你也試試?！埂柑K總你快搬過來吧，別守著那幾張老面孔，這里的花樣才多……」

    「我……你們……」蘇南有種掉進色魔洞xue的感覺，瞠目結舌盯著張岱龍問，「你們能上樓去玩？」

    「不不不，」胖子淡然搖頭，「我們還不夠那資格，只能在地下室……」

    「地下室？？？」蘇南不解。

    「嗯，地下室也有好玩的，」胖子拍拍他肩膀，湊到耳邊小聲道，「不是經常有人做錯事受罰嘛……特別是那些不聽話的公主。他們會讓我們也出幾個人去呃……去幫著懲戒一下，嘿嘿……順便放松放松……就當發福利了，呵呵……」

    「蛤？?。?！」蘇南驚得瞠目結舌，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欺凌公主？？？

    甚至還可能參與輪jian？??！

    他們竟能對這種事樂此不疲？

    而且為了能做這檔子事，竟然可以把什么都拋在腦后？良知，道德，甚至是寶貴的自由？！

    這群人是變態嗎？??！

    蘇南還是第一次知道，與自己一起忙碌多日的，竟是一群貨真價實的「虎狼之師」。

    就憑這幫人能把系統做好嗎？

    轉念又一想，初代夜來香就是出自他們之手，這套系統甚至可以說，從根上就是一朵惡魔培育的罪惡之花。

    而他卻參與其中，親手把它雕琢得「日臻完美」。

    一種同流合污的無力感突然涌遍全身。

    張岱龍還跟邀功似的，打開一個文檔指點著說，「義父你看，我還專門制定了ＫＰＩ積分表，完成任務獲得積分，兄弟們按排名輪換，一次扣２００，公開公平公正。你瞧大家的工作積極性有多高，真正的廢寢忘食??！」

    蘇南腦子里嗡嗡作響，擺擺手讓胖子別再來煩自己，又把小鹿她們支開，心情沉重地看向屏幕。

    視頻連線始終開著，畫面中的老九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不一會就見視頻下彈出一個文字聊天框。

    老九：「五哥?！?/br>
    蘇南知道他一定有什么話不方便用語音說，趕忙左右看了看。

    所有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為了ＫＰＩ積分拼命；兩個小女仆也跑到門口聊天，沒人關注他的屏幕。

    「你都聽到了？」蘇南把鍵盤打得格外輕柔。

    「聽到了?！估暇琶牖?。

    蘇南：「你知道他們干這種事？」

    老九搖頭：「我怎么會知道？我在那的時候還沒這福利呢?！?/br>
    蘇南松了口氣：「那就好?！?/br>
    老九：「就算有我也不參加??！我可是用情專一的小處男。（笑臉）」

    蘇南眉頭微皺，從這話里看出了一絲嘲諷：「行了行了，那瓶水我給你帶回來總行了吧?！?/br>
    老九：「五哥，我謝你八輩祖宗?。。ㄐδ槪?/br>
    蘇南：「不帶了！」

    老九：「別啊五哥！」

    蘇南頑童般挑眉，敲打起鍵盤：「沒別的事我繼續干活了?！?/br>
    老九：「查出系統問題了嗎？」

    蘇南：「還在查?！?/br>
    老九：「別查了，是我干的?！?/br>
    「Ｗｈａｔ？？？？」蘇南這幾個字敲得格外響，眼珠子差點掉鍵盤上。

    「義父，出啥事了？找到問題了？」張岱龍把臉轉過來。

    「沒有！」蘇南急急道，「我還在找，你忙你的別管我！」

    胖子聳聳肩，沒再多問。

    老九在聊天框里寫道：「我聽邱潔說你和小白跑了，擔心你們出事?！?/br>
    蘇南：「所以呢？」

    老九：「出門找不到你，我擔心他們卸磨殺驢，所以才出此下策?！?/br>
    蘇南左右看了看，清空聊天對話后接著打字說：「我也謝你八輩祖宗！」

    這話是出自真心，因為他真切感受到了老九對自己的關心。

    老九沒說話，只一個勁兒傻樂。

    蘇南接著問：「改了哪些地方？」

    老九：「都在核心代碼，剛才看到你沒事，我已經改回去了，現在一切正常?！?/br>
    「你厲害，真有你的?。?！」蘇南敲下幾個字，心里竟是暖暖的。

    老九笑得有些靦腆，寫道：「五哥的夸獎果然受用，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哈?！?/br>
    蘇南：「你沒理解錯，謝謝了！」

    老九：「你怎么跑那邊去了？」

    蘇南：「小甜甜被他們抓了?！?/br>
    老九一臉驚駭：「ＨＡＴ？?。?！」

    蘇南蹙眉沉思，面色凝重敲下一行字：「如果過一小時她還沒被送回別墅，你就讓系統再抽場大風?！?/br>
    老九湊近屏幕，仔細看了兩遍，馬上清空了聊天記錄關閉聊天窗。

    兩人透過視屏畫面對視良久，老九才用力點點頭，張口說出三個字，「知道了！」

    ……

    與此同時，施勝雄已經把周百鳴調整到意識朦朧的狀態，捏著太陽xue走出包房。

    那兩名保鏢已經把周百鳴衣服褲子穿好，此刻正在收拾房間，清除一切催眠現場的痕跡。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這里已經沒她事了。

    女人身心俱疲，腦袋脹痛，愧疚和不安在她胸口不停盤旋，直教人嗓子冒煙。

    她多想立刻回到診所接診病人，因為只有在她最熟悉的地方才能徹底放松、享受工作，而不像在這里，只有純粹的負罪感。

    她吧嗒吧嗒踩著高跟鞋，挎著提包轉過走廊拐角，突然就愣了一瞬。

    只見一個包房的門上，飄著一顆十分醒目的紅色氣球。

    （２０２３１２２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