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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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庭予睡了一個異常滿足的覺,等到自然醒已經是次日中午,一出房間門就看到家中叁人正坐在客廳內,叁人看見他,全部都停了話頭,陳母連忙問,“肚子餓嗎?” 父母就是無論發生什么事,最掛心的還是孩子餓不餓。 “有點兒?!标愅ビ枰沧搅松嘲l上。 “中午我們吃的是炸醬面,你爸炸的醬,你也吃這個?” “行?!?/br> “媽,您讓他自己做?!标愑铕┱f。 “我來我來,馬上就好?!?/br> 陳宇皓聞聲踢了他一腳,“你怎么好意思的?睡到現在?” “能睡是福?!标惛嘎朴频亻_了口。 “您就慣著吧,我這趕夜班機回來的都沒像他這樣?!?/br> “你年紀大,少眠?!标愅ビ璧淖斐?。 “。。。就不該幫你!” 陳母也已經給他做好了面條喊他過去吃飯,坐在餐桌前,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面,只是聞著就知道一定還是那么好吃,陳庭予咬著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著,耳邊是叁人在那看著電視聊著天的聲音,毫無昨日的擔憂,他笑笑,確實也沒什么可擔心的。 這是他這么多天來最輕松的一刻,不久前他甚至都自以為一家四口再能坐在一起吃飯是遙遙無期,現在證明還是自己幼稚了些,但他才不會親口承認。 吃好了飯,陳庭予回房換件衣服,他想去找張婧薇,沒什么別的事,就想和她待一起。才套上一件衣服,電話就響起。 正扣著扣子的手停下。 “現在?” “嗯?!?/br> “好,我馬上過來?!彼⒅R子里自己黝黑的眼眸說。 陳宇皓敲響房門,“要出去?” “馬路要見我?!?/br> “現在?他在調查期,怎么見?” 陳庭予聳了聳肩,“律師通知的?!?/br> “我和你一起去?!?/br> “好?!?/br> 陳宇皓開著車飛速行駛在濕潤昏暗路面上,陳庭予的頭斜倚在車背上,說不出現在心中是何種滋味,激動?忐忑?還是沉重居多?見過馬路無數次,這次卻是最有壓力的一次,也是最難的一次。 “怎么了?”陳宇皓看出他的不安。 “沒什么?!标愅ビ桦S口應付。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看守所門口,陳宇皓停穩車,拍拍他的肩膀,“直面?!备纱嘀苯?。說完開了車門下了車,兩人在細雨中跑進了看守所的門。 雙方律師已經等待許久,見到陳庭予出現都迎了上去。 “見面的理由?”陳宇皓問。 “調查階段正常程序是無法與外界接觸的,但他提了要求,上面批了?!?/br> “要求?” “配合調查的唯一要求是見你?!?/br> 陳庭予的律師開口,“權利在我們這,也可以選擇不見?!?/br> 陳庭予與陳宇皓交換了眼神,“他在哪?” “謝謝,我馬上去辦手續?!瘪R路律師說。 事情發生當下,陳庭予無數次想見到馬路,想質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然而當真正見到他時,面對面他卻一句話都問不出。 馬路沒有什么變化,依舊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表情,其實也不過幾天時間,但又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往看向陳庭予的那束目光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和藹,反而還有些冷。 陳庭予沒有先開口,既然說是找他來,那就等等。房間里的人不少,雙方律師,警察都在。 馬路先開了口,“來了?” “嗯?!?/br> “還是很聽話,喊你就到?!?/br> 陳庭予拿過桌邊的水喝一口,依舊沒說話。 馬路律師提醒,“時間有限?!?/br> 馬路繼續,“恨我?” 與從前的形象差距太遠,陳庭予感到不適,皺了皺眉,“談不上,找我有什么事?” 馬路不回答,又問,”有煙嗎?” 陳庭予搖頭,身旁律師從包里掏出煙盒與打火機,遞給他,陳庭予接過,又遞給馬路,馬路抬手接過,那副手銬在桌上發出碰撞的聲音,空寂的房間里異常得刺耳。馬路抽起一支煙,卻不拿打火機,就這么看著陳庭予,這是要他點火的意思。 陳庭予照做。 等馬路吸入一口后,才緩緩說,“你氣色不錯,看來對你沒有什么影響。 陳庭予沒有想到馬路會這么快就提到這個,更沒料到馬路的定論是如此的敷衍與不負 責,“您想見到我什么樣子?” 馬路把煙灰抖入水杯中,“挺好的。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為什么?” “庭予,不要怪我?!瘪R路吐出一團nongnong的煙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br> “為什么?”陳庭予頷首,低低地問。 “原因我已經說了,昨天聽說你第一時間去報了案,挺好挺好,真的,我覺得很不錯?!?/br> 陳庭予第一次感覺到被馬路表揚猶如諷刺,心中感到光火,嗓門也大了起來,“為什么!” “找你來,我只想說一件事?!瘪R路對他的質問置若罔聞,吸完最后一口煙,把煙頭扔 進紙杯里。他挑著眼梢,徐徐開了口,“張婧薇?!?/br> 陳庭予一下擰起眉頭,無論面前的男人要說什么,他的火氣已經開始熊熊燃燒。 “庭予,無論我有沒有出事你都會成功的。成功男人都喜歡簡單的女人,她不簡單,家庭更是?!瘪R路握著虛拳,扣了扣桌子,“她的父親貪得無厭,收錢不辦事,不然不會在臨退休被人檢舉。一個男人連維護家庭安穩的基本能力都沒有,更何況他還是這種言而無信的品性,我不認為他教導出的孩子會有多好?!?/br> “當你爬到足夠高,那些情愛就只是小刀劃過手臂,連滴血都不會有?,F在你的眼界框太窄,少時的愛是愛嗎?是你不甘心的一口氣!這幾天是我給你上的最后一堂課,對人不可過分相信,無論是誰。不要怪我,庭予,老師會這么做,就是相信你可以拿回屬于你的一切,離開她,回美國去,那邊會有你的天地?!?/br> “所以。。。她父親出事是和你有關系的?” 馬路不回答,自顧自說著,“你的新聞已經讓外界認識你,你檢舉我被我發現然后污蔑你,大義滅親,多好的一個劇本。時機,出牌的時機很重要,別把你手上這副好牌打爛了?!?/br> 多么冠冕堂皇的一段話。 陳庭予先是不可置信,接著就被心中的絕望與傷痛圍住,在來的路上他還自作多情以為老師會有什么委屈與不可言的原因,馬路確實說的沒錯,他的眼界窄了,對人性的判斷過于樂觀。他都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面前的人,十幾年來熟悉的面孔都變得模糊,雙眼在努力聚焦,想要看清眼前人的輪廓,卻怎么都看不清。 他沉下臉來,怒色已經讓臉漲得通紅。 馬路當沒見到,又點起一支煙自顧自說,“人要學會變通,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嗎?” 陳庭予冷著臉,“哪?” “太重感情?!?/br> 陳庭予不置可否,一時啞然,不重感情,此刻他怎么會在這?就如馬路所說,隨叫隨到?,F在這一切都讓他一時難以消化卻又必須面對,他笑了笑,眼神變得銳利。 “不用再來,該說的我已經說完。剩下的我會和該說的人說?!?/br> 兩邊律師都已經站起來,陳庭予還是坐著沒動。 “老師,這堂課是您這么些年來上得最好的。謝謝您?!标愅ビ枘樕蠜]什么表情,“您剛才說男人最基本的能力是維護家庭安穩,那師母呢?她知道您這么多年做的這些事還有婚外情嗎?” 馬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眼光忽閃了一下,隨后就發出嗤笑,“你以為我與你師母是什么關系?你就以為她沒有背著我做對不起我的事?!天真!幾十年了,左手摸右手,你到我這個年紀時再來與我討論!” “隨便吧,她昨天已經走了,沒人聯系得上她,不信您一會兒問問律師。老師,你不幸福不是所有人都不幸福,我還是會和張婧薇結婚,可惜,這酒您就喝不了了。我本來還想請您做證婚人的。算了,老師,最后一次喊您老師,謝謝這么多年照顧,安好?!闭f完他站起來把椅子放好,沒有再給多余眼神直接走了出去。 走道不短還安靜得出奇,他都能聽見那間房子傳來關鐵門的聲音。忽然陳庭予就覺得釋然,感謝馬路讓他見識到了人性的陰暗面,又為他展示了多維度的角度去看世界,有那么一剎那他甚至都覺得馬路說得很對,這一出劇本寫得精彩無比。 他知道自己最好的牌的是什么,可陳庭予不選擇隨波逐流。 是時候該走出所有的庇護了,他清楚自己應該扎根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