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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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耀司給林驚墨穿外套,打算帶她離開。 林驚墨喝醉之后很粘人,像撒嬌打滾的貓,一會兒壓抑著嗚嗚哭,一會兒嗯嗯你說什么都好,一會兒又對著你笑,但總體挺乖巧,很快卻不乖了。 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很不配合。 程耀司一撫她腰,她咯咯地笑,晃悠著從他手臂中往外面逃:“不能……不能摸我……” 感覺上還挺知道保護自己,但一對胸乳直往他手上懟。 對著這樣的林驚墨,程耀司實在束手無策,她什么也不知道,你對她冷臉,她對你呲牙咧嘴,你對她哭,她跟著哭,你對她笑,哦,還沒笑過,一張白紙樣,但又好像有愁緒牽著,總有委屈難過來回閃現。 把顧慈恩變成林驚墨的過程,一定很辛苦吧。 他心里可恥的泛起憐惜,但一張臉還是冷漠,提著她腳腕把她拉回來,道:“過來穿衣服?!?/br> 林驚墨卻喜歡上這種感覺,一只腳在他手里踢騰,哼哼唧唧想讓他再拉一回,身上的皮膚讓人看得眼暈,滑溜的一尾小魚。 不能打不能罵的,程耀司無法,只好抓起被子上的墨綠色絲絨床尾毯在她身上裹了,頭發亂蓬蓬揉在腦袋上,露出一張越發顯小的臉,面頰似緋紅的小桃子,燈光下,甚至可以看到她鬢邊的絨毛,似乎鬧夠了體力不足,她半瞇著眼微微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這樣子看起來可真乖。 “顧慈恩?!彼兴?。 “嗯~”她答。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遠別清醒,就這樣吧,就這樣不知世事的呆在他懷里。 他在她有點濕潤的腦門印下一吻,忽然,耳邊響起急促復又漸停的腳步聲。 他抬起頭,看見一臉見鬼樣的天與,睜著眼整個人定在那里,這才想起來,回家的路上劉紹康給他打了電話。 對這個外甥,程耀司先前是有愧疚的,但現在,愧疚很弱,近乎于無。 林驚墨是為了向沉星辰復仇才接近天與的,他不可抑制的聯想,如果林驚墨先遇見的是自己,一定會來勾引接近他,這樣隨后的一切都將不同。 怪他搶了自己的機會,怪他不夠堅定,她只是迫切想要報仇,都是他們的錯。 有那么一瞬間,他像發現老公出軌的怨婦,要讓他們分攤多一點他的惱恨,不至于憂思難解該怎么面對她。 所以,程耀司臉上沒有半點被唐天與撞破的尷尬或者窘迫,他神情輕松,滿心想的都是,你現在知道了也好。 只是跟他的輕松和樂見其成相比,唐天與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目光來到那女孩兒臉上,要再確認一遍,以為自己走錯房間,或者就算走對房間,那也不是林驚墨。 但她是,對程耀司的親吻沒有半點抗拒,只是那個表情……她喝醉了? 所以小舅舅是趁人之危? 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程耀司摟著林驚墨平靜地道:“我跟她在紐約的時候,就在一起了?!?/br> “如果不是你為了救她出車禍,天與,她早就跟你說清楚,她對你有很深的愧疚?!?/br> 這句話惹惱了唐天與,他猛地上前一步,年輕鋒利的眼睛里,全都是被親人和愛人聯手背叛當成猴子耍的怒痛。他想起那天在醫院,小舅舅對林驚墨莫名其妙的為難,是啊,他太相信他了,他內心深處把程耀司當成親哥哥,他小時候追在程耀司屁股后面跑,長大后入的第一支股是他親自引導,他是哥哥,是舅舅,是老師,是朋友,是他難以啟齒的崇拜的偶像。 所有擺在眼皮子底下的線索和暗渡陳倉,他都因為這層牢不可破的信任視而不見,明明那么清楚了,回想全是證據,甚至那天醫生意味深長的表情,如今也歷歷在目。 其實他已經接受林驚墨并不喜歡他,無論他怎么努力,都無法打動她的事實,可誰都行,為什么會是小舅舅? “你們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聲音從牙縫里磨出來,想裝的像他一樣冷靜和平穩,終究做不到,一口氣呼出來,全是倒流的巖漿焚過后塵埃,徹底紅掉的眼里甚至隱有淚光。 到底年輕,非要追根究底。 程耀司多少動容,聲音軟下來:“天與,什么時候開始的重要嗎?你追問這些,除了折磨自己毫無用處?!?/br> 他還抱著林驚墨,呼吸打在她面頰上,她不知外面世界到了怎樣的劍拔弩張,看著他開合的嘴唇,抬手想去摸,程耀司低頭抓住她的手指,順口道:“不要動?!?/br> 唐天與就這樣看著,這個畫面,比剛才驟然的一幕傷他更甚,程耀司的表情動作皆自然,毫無半點作秀成分在,這樣的觸碰,仿佛低訓又寵溺的語氣,就像喝水,管中足可窺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們就是這樣子相處的。 心里裂開一道深深的溝壑,里面刀光劍影,唐天與沖到程耀司面前,揮出去的拳頭卻被他一手阻住。 “逞兇斗狠,上次是,這次也是?!彼麊问职蚜煮@墨推到床上,怕天與發起瘋來叫她跌到地上,手上一個巧勁兒,唐天與往后退兩步。 他們是同一個近身格斗的老師,偶爾對戰練習,他從來打不過他。 “是我先遇到她的!”他像在跟程耀司說,又像跟所有人說,很多的冤屈要訴,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 程耀司倏地心尖撩起一把火,提起這個,他也惱了,語氣冰涼刺骨:“要論先來后到,我比你們所有人都要早!” 他怒起來,壓根不管他是自己的外甥還是誰,只知不管誰都沒資格跟他爭! “你要恨我怨我,隨你的便,我還是那句話,等著看你的本事。我一手教出來的,別叫我失望?!?/br> 他冷冷說完,抱起風暴外的林驚墨,再不管唐天與如何失魂落魄,轉身離開。 …… 去常住的那間公寓,到了樓下,林驚墨坐了一會兒車,暈乎乎的,從車上下來,程耀司又是橫抱,她五臟六腑都被扭曲在一塊兒,陣陣的反胃難受,沒走出幾步,一捂嘴,嘩地吐了。 半數在她身上,半數在他身上。 大堂里物業安保全都看過來,湊到跟前問他需不需要幫助,程耀司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一到房間,就忍受不住的徹底把她扒光,沒別的心思,只想把她從里到外好好洗一遍,但她磨人,到了浴缸里,一個勁兒往他身上趴,覺得滑滑熱熱的很舒服,程耀司本來單純的念頭被她這樣子無意識的撩撥,也搞得心猿意馬,卻也知道,今天晚上真要了她,明天不知又要怎么跟他鬧騰。 憋著忍著,給她身上搓了自己的沐浴露,頓時,熟悉的冷木調香味包圍兩人,她身上有他的味道,這一點,讓他感到心神放松。 洗凈擦干放到床上,林驚墨像一只渾身赤裸的待宰小棉羊。 現在綿羊睡著了,他用吹風機給她吹頭發,幾萬塊的吹風機,工作時可以做到極靜,但她的發絲在他手上纏繞,從溫熱變得微涼,一點點滑落,他的心隨著發絲動蕩。 從前坐在她后面,那時還是顧慈恩,總扎馬尾,尾稍在他眼前掃來掃去,他的手指便隱秘的放在桌沿,一動不動,像冬夜固執的要等待一縷春風。 如今,他的指尖終于可以繞上去了。 作者有話說: 舅:都怪你們不堅定!她可以勾引,你們憑什么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