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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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受損不嚴重,一切運行正常。 出了門走在樓道里,唐天與還在想著林驚墨剛才那抹沉重又輕渺的寂冷。 他心里悶堵,又有些憤怒,他甚至連質問她都不敢,她憑什么擺出那副表情?! 他牽著林驚墨的手,她也沒掙開,他不由得眉心微擰,更加握緊了她。 很快,他們到了酒店大堂。 靠著窗的位置,周硯征坐在那里,他本在看大堂提供的書冊,忽然若有所感地抬起頭來。 在他眼神對過來之前,即便已下定了決心,可他面前桌子上那盒關東煮,還是讓林驚墨慌得抽回手。 手里一空,唐天與看到林驚墨臉上一瞬間的茫然和驚慌,心底似被什么炸開巨大的空洞,里面狂風呼嘯。但他再不會傻乎乎的沖到最前面了。 他無聲地冷笑。 林驚墨停在原地,看著周硯征拎起盒子朝她走過來,眼中血絲彌漫,有關切,有擔憂,有喜悅,有急切,卻沒有多少不滿。好像能見到她,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一剎,伴隨著心中巨大的酸楚,林驚墨卻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她自己偏離了軌道,想要跟周硯征平行前進,但自己腳下的路坎坷,隨時都會把她顛錯路,強行拖著周硯征,才是自私至極。 周硯征將林驚墨身后一步遠的唐天與無視了個徹底,他只看著林驚墨,目光不復以往的溫煦,帶著一點幽深。 “我剛叫工作人員加熱了,你還想吃嗎?” 他淡淡說了聲,手一伸,把盒子遞到林驚墨眼前。 “不想了?!绷煮@墨壓不住喉嚨里的顫意,只能很快的說出來,含糊不清,周硯征卻聽懂了。 她知道,周硯征絕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他跟唐天與是那樣不同的人,這一問一答,兩個人其實都知道代表了什么。 他的手緩緩收回去,林驚墨不敢看他的表情,卻仿佛能感受到那逐漸將她包裹窒息的沉郁蕭肅。 她差點忘了怎么順暢的呼吸。 視線下移,是他把盒子放在地上。 看清楚了,林驚墨的瞳孔猛然一縮。 “你的手指怎么了?!”她控制不住地驚叫一聲。 他的無名指角度詭異的不自然翹著,整根發紅。 “斷了?!?/br> 周硯征抬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過了幾秒,才輕描淡寫說了句。 “是……”救我的時候弄斷的嗎? “是。我沒告訴你也沒處理,怕你擔心或自責,現在你問我,我也想騙你說沒事。但其實有點疼?!?/br> 并不擅長自嘲,他幾句一頓,說完后,脊柱都僵硬掉。 在林驚墨面前,他一直想要做一個完美的人,沒有不可觸及的經歷,沒有難以啟齒的過往,男女之間最體面的分手應該怎么做,彼此笑一笑就轉身奔赴各自的明天,他也想,可惜沒能做到。 他的憤怒不解和不甘心快要把他吞噬。 總得說點什么。 但,眼看著對面的林驚墨仿佛被強烈的慟意擊中,站立不穩的前進一步,又生生停下來,那雙美麗的眼睛決堤般涌出淚水后,周硯征如遭雷擊,血脈里蠢蠢欲動的暴戾一瞬被壓制,死死盯著她的眼淚。 唐天與在一旁冷眼看到這里,那些雨一樣落下的水亮痕跡,她的動情失態,一下便挑起他心尖的火氣,面容鐵青地走過去一把將林驚墨拽到懷里,雙手粗魯毫不溫柔地抹去她臉上水珠,咬牙道:“只準你哭這一次?!?/br> 林驚墨恍惚不言,淚眼朦朧看著他嘴唇張合,腦子卻嗡嗡的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一句一句重復著的,全都是周硯征剛剛說的話。 周老師會恨死她吧。 “淼淼,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一把聲音插進兩人之間,林驚墨怔然想要扭頭,唐天與卻扣緊她的后腦勺,他力氣很大,帶著發泄之意,林驚墨被他按的一邊臉通紅,正要掙扎,忽然身后勁風掃過。 “放開她!” 隨著一聲悶哼,林驚墨被唐天與松開鉗制,她卻半點沒顧得上多喘口氣,等站定了身姿,眼前兩個男人已經你一拳我一腿打了起來。 倆人都不是沒有一點底子的菜瓜,唐天與小時候是跟著老師學過泰拳的,周硯征更不用說了,曾經的師傅教的東西拉出來可以湊刑法半本書,雙方又都怒在心頭,每一下都不留余地,招招狠戾,恨不得一拳把對方打死。 林驚墨每每想上前去拉架,都會被他們的狠勁兒嚇地驚叫著退后。 起先,她以為周硯征會吃虧,畢竟唐天與這種精英教育下的男孩,會點拳腳功夫格斗技術再正常不過,哪知幾個來回后,卻是唐天與落了下風。 她是外行,只能看到這點表象,若有擅長近身對打的人在這里,一定會看出來,唐天與確實是在格斗,但周硯征卻是殺招,又準又狠,攻擊的全是人體最薄弱的地方,若他手里有刀,唐天與怕是已經死了幾回了。 酒店保安聞訊趕來,很快湊到兩人附近,可每個人的姿勢都是準備攻向周硯征。 林驚墨一驚,環顧四周,才發現從大堂外匆匆而入的程耀司。 再一看唐天與臉上的紅腫和嘴角血跡,她心里一沉,唐天與要被打出什么事,程耀司絕不會放過周老師。 那邊,唐天與被周硯征的肘擊撞地后退兩步,他也紅了眼,恨恨地吐出一口血沫,眼風掃見他又要攻來,反應不及,就要挨這一下,懷里卻被什么軟軟地一撞。 “淼淼!” 這一拳砸在林驚墨的肩胛骨上。 所有的你死我活和劍拔弩張一下全都冰封般死寂。 每個人都看向她。 夾裹著無窮憤怒和嫉恨的一擊,林驚墨站不穩,踉踉蹌蹌歪出去幾步,栽到地上之前,被人攔腰扶住。 程耀司也看著她。 她臉上殘留的淚水,因痛苦而皺起的眉,凌亂的頭發,這些,都不及她眼中的蒼白灰敗來得叫人過目不忘。 她在他面前,裝傻扮可憐,挑釁試探,自作聰明,狡黠靈秀……無論什么時候,都有種一往無前的堅韌亮色,但現在,那光亮幾乎熄滅不見。 他呼吸一滯,下意識便握緊了她的肩膀。 肩胛上連帶著胸腔一片銳痛,林驚墨只是半瞇著眼咬緊唇,對其他的事沒任何反應,甚至根本沒看清眼前是誰,很快,又被另一個人拉了過去。 雙手空蕩蕩的感覺…… 程耀司不滿地抬頭看去,目光所及,是天與將那女孩擁在懷里,滿臉焦急。 “你跑過來干什么?打到哪里了痛不痛?” 林驚墨搖頭,但她眼中仍是流下淚來,唐天與以為她疼得狠了,眼皮一撩,眉目鋒利的似一把冰寒利刃,直戳周硯征而去。 “你找死!” 他一字一句從后槽牙里磨出來,渾身上下盡是寒意。 可被他盯死的周硯征,卻真的像叫利刃穿透,眸光平靜地看著林驚墨,那平靜之下,是洶涌的寂寂如滅。 林驚墨回望著他,真好,他好像沒受什么傷。 可他眼中深不可測的幽色,林驚墨心里大慟,抓緊了唐天與的袖子,輕蠕嘴角。 “我現在……不欠你什么了?!?/br> 周老師,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