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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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宛如波瀾不起的深湖,再沒有什么意外發生。 敖揚跟季南亭一直沒來找林驚墨,不過,偶爾碰到面的時候,林驚墨發現季南亭對敖揚的態度變化很大,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虞晚需要陪著厲銘澤到處以準老板娘姿態應酬,和林驚墨見面的機會并不多。 除此之外,林驚墨暗暗觀察沉星辰,他看起來不怎么好,幾次都若有所思的面露深沉,看到林驚墨時似乎也沒心情做什么,總是匆匆忙忙的模樣。同樣心情不佳的還有程耀司,其實他并沒有表露分毫,但林驚墨就是能感覺出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鷙,那是林驚墨之前從未見過的。 最后一天下午,是自由安排時間。 此地是旅游名勝,可游玩地方很多,但林驚墨租了一輛電動車,騎行七八公里,來到一處游客稀少的寺廟。 空山寺。 這座年齡不過三百年的寺廟,是逃難的僧人所建,至今沒有任何商業化,期間只翻修過一次,也已近百年過去,守護著寧靜莊嚴的傳統,也沒有什么游客會來。 寺廟主殿拜的是地藏菩薩,林驚墨虔誠跪倒,但并不求任何寬恕。 她身后不遠,殿外的軟丈紅塵中,程耀司從門口經過。 走到花圃,程耀司頭也不回地對助理劉紹康說:“你回去吧,我走時叫你?!?/br> 劉紹康知道程耀司這兩天喜怒不定。 那天,程耀司簽了合同后,厲銘澤把錄音筆留下就離開了。 程耀司看著那錄音筆,一時竟不敢去聽后面的話。 沉星辰輕描淡寫的提起她,就像這個人在他過去的人生中,若非自己追查她的死因而叫他陷入麻煩外,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真該死。 程耀司木著手指點開。 “…上學的時候,我跟顏顏在衛生間里被她撞見了,她多管閑事,搞的顏顏離家出走,遇上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錄音到此戛然而止,可滿屋的蕭冷沉肅卻讓劉紹康渾身緊繃。 那錄音里透露出的信息量縱然荒誕離譜,可眼前老板難看到極點的臉色卻更可怕。 他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倒回去聽了一遍又一遍,他動作仍然優雅,除了臉色難看外五官的牽動也極輕微,但恰恰就是這種克制和平靜下涌動的窒息感,讓劉紹康甚至覺得,若沉星辰當時在場,一定會被程耀司毫不猶豫的捅死。 自那天起,伴君如伴虎的心情便時時從心底冒出來。 老板想獨處,劉紹康當然得從命。 花圃里,非好時節,只有零星的花朵綻放,當年那個癡迷培育花種的僧人已經故去,沒人知道他種出的綠玫瑰在哪里棲息。 高二暑假放假收拾東西時,程耀司撿到顧慈恩的日記本,他帶回家,原想著開學后給她,可開學后,卻又莫名張不開口。 直到她死后不久,程耀司才翻開她的日記。 她每天都寫,有時可能是一個字,有時是兩三頁。 她說自己將來談戀愛,一定會送對方一束綠玫瑰。 “真奇妙,這世界上的長青愛情竟然是一個和尚培育出來的??丈剿?,一面是紅塵俗世愛恨嗔癡,一面是無欲無求佛法莊嚴?!?/br> … 漫長的沉默緬懷,程耀司按原路返回,經過主殿時,一道女聲抓住了他,他扭頭看過去。 晌午后,陽光最為濃烈,空氣中的浮塵在光線中漫無目的流動,那女孩側立于這片金色之中,炫目的光模糊了她的輪廓,恍然如一場幻夢。 她察覺到注視,也轉過來。 林驚墨一怔,默然把祈愿牌交給僧人,那僧人將祈愿牌掛到殿外茂蔥的大樹上,經過程耀司時,向他微微一禮。 古樸而陳舊的殿中沒了其他人,他們彼此都有一絲好奇對方怎么會來這里,這不是熱門景點,周邊也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甚至交通說不上算便利,從大路上過來,要經過一道石板路。 但他們都沉默著不語。 程耀司仰頭看向殿中的神像,他不信這些,沒有敬畏,但見那神像一半身子在光里,一半置身于幽暗,慈目低垂,竟也能感受到寶相莊嚴。 林驚墨見他在看神像,心想,這樣正好,還是別打招呼了,他們也不是能平和打招呼的關系。正準備出神殿,擦肩之時,程耀司忽然開口。 “這是什么菩薩?!?/br> 林驚墨頓住腳步,她看了一眼程耀司,陽光下,他的瞳孔染了一層金,里面流光溢彩。再去看那神像,輕聲說:“大愿地藏?!?/br> “地藏王?” 林驚墨應了一聲,程耀司又問:“這寺里的和尚釋經嗎?” 林驚墨:“不知道?!?/br> “你去問一問?!?/br> 林驚墨不滿地瞥向語氣十分理所當然的某人,她不說話,表情含義卻表達的很明白。 憑什么我去? “林驚墨,你很會得寸進尺?!?/br> 一開始,她是害怕他報復,扮柔弱扮可憐,后來自己不再打算過問她跟天與之間的事情,她便從那殼子里鉆了出來,會含沙射影指桑罵槐,但到底顧忌,而他也不在意,這又助長了林驚墨的囂張氣焰,瞧,已然敢怒目相視了。 她的面容終于呈現出真實的生動,不似以往裝模作樣的姿態,倒是順眼很多,程耀司眉目舒展,心里的郁氣似乎在這滿屋檀香中也漸漸消散。 林驚墨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思維跳躍的神來一筆,可他這句卻提醒了自己,現在她哪有資格對大爺說不? 于是,到院子里用霓虹語去問僧人,僧人不釋經,卻很熱心,道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問。 林驚墨莫名其妙就成了兩人之間的翻譯。 程耀司對佛學不過一知半解,所有好奇和探究欲,都來自于顧慈恩,慈恩這個名字本就帶著一點佛學之意。 “空山寺為何拜大愿地藏?” 那僧人雙手合十,沉靜回答。 他說一句,林驚墨便翻譯一句,好在霓虹涉及佛教方面的用語并不晦澀,她雖然自學,卻基本都能聽懂。 “空山寺是一位逃難的僧人所建,這僧人曾經是個將軍,手下亡魂無數,他感到罪孽深重,所以建寺供奉大愿地藏?!?/br> “大愿地藏王,因其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被稱為地藏王菩薩?!兜夭乇驹附洝芬徽f,在釋迦寂滅后未來佛彌勒降生前這一段無佛世界里,地藏受到釋加牟尼所托,擔當教化六道之責,發愿為是罪苦六道眾生廣設方便,盡令解脫,而我自身方成佛道。是為地獄不空,我不成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其愿力深廣,度一切眾生,功德智慧無量,卻始終不現佛身?!?/br> “將軍所建,以大愿地藏之功德,度己之罪,度所念之罪,以祈他們可以脫離地獄,早登極樂?!?/br> “又說過去無量劫前,地藏為一孝女名叫光目,其母生前好吃魚子,犯許多殺生罪,光目知其母必墮惡道受罰,阿羅漢代為觀察,告知其母果然身在地獄受苦受難,光目一心念佛,誠信供養,以其孝心助母離地獄,是以,地藏又為大孝菩薩?!?/br> …… 老僧人聲線沉啞和緩,女孩輕柔似水,一前一后迭在一起,似某種時空交錯的異世界梵音。 程耀司雙眼如冷波深潭,徘徊于殿上墻壁地藏經畫和她溫恬側臉之間。 那僧人講完,要去做功課,就先告辭了。 壁畫沒做任何遮擋,但時間久遠,早已斑駁掉色,卻顯現出一種經由歲月洗禮的厚重陳舊。 畫上,光目之母因受難表情痛苦,林驚墨撫摸上去,她一剎,心中的殘慟讓她感覺受刑的是自己,但若真是那樣,應當還會好過一點。 她的父母是被她連累死去,她從沒忘記過。 因著那無法排解的悔恨和內疚,即便回到東港,林驚墨也不敢去拜祭他們。 她重生了,但他們卻永遠回不來了。 林驚墨沉浸在悲傷中,連墻壁的顫動都沒發現。 等面色大變的程耀司拉著她往外沖時,腳下劇烈能量帶來的宛如空間扭曲般的動蕩起伏,她才反應過來。 地震了! 作者有話說: 我狗血了 不然你們以為我為什么安排在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