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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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助內心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等著厲銘澤給新的指示。 “算了?!?/br>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語氣聽不出生氣,然后詢問道:“程耀司帶她回去你們拍照片了么?” “拍了幾張?!碧刂s緊補救般地說:“看起來很親密?!?/br> “發我,你們也歇著去吧?!?/br> 厲銘澤從不對失敗的事情懊悔和發火,特助其實知道他的脾氣,但他會對執行人的能力打問號,嘴上輕描淡寫不問責,沒準哪天就叫你卷鋪蓋走人。是以,厲銘澤越是表現輕松,他越是害怕,但見他微皺著眉似乎在思索什么,也不敢自辯,將手里的圖片發給他。 這次給林驚墨下套,是厲銘澤想叫唐天與插一腳進來。 唐天與對林驚墨既公開表現出那樣的愛意,那如果這個女孩被沉星辰強了呢? 他年輕,尚沖動,即便調動不了自己本家的財產,他自己攢下的身家,叫沉星辰傷筋動骨是足夠。屆時,沉星辰勢必需要借助厲銘澤的力量反擊,啟悅注資潛江科技后,他再將錄音交給程耀司,撬動潛江科技的股東一起把沉星辰趕下臺。如此,他便不需要頭痛自己跟他合作的那些項目被牽連。 不能直接把錄音給程耀司,當時他不過用跟顧慈恩相像的女孩試探了他一把,這人就瘋地在美歐市場借外包公司攻擊他,若叫他知道顧慈恩的死因如此荒誕滑稽,他還不發狂? 目前,程耀司似乎還不知道沉星辰是幕后兇手,這么做,對他是最有利的。 只可惜出了意外。 想到這,厲銘澤不禁遙望程耀司所住的那片別墅。 程耀司最好把持不住把林驚墨給睡了,這樣,今晚也不算白忙活。 …… 半個小時后,程耀司取下耳機。 過大的聲量震地耳膜有一絲不舒服,他按了兩下,歪頭看向浴室的方向。 水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里間寂靜無聲,連微小的喘息都沒有。 他剛才放的水不少,埋個人是綽綽有余,程耀司眸光一動,起身走了進去。 雖然他不喜林驚墨,但也并不希望她就此死了,腳步失了往常的沉穩,進去后,甫一看清浴缸中的情景,又急急頓步。 林驚墨躺在水中,赤裸著上半身,一對小兔子平攤著,亦是高聳挺翹,唯有紅櫻露出水面,似冷,又紅又艷的立著。裙子被她扒拉了下去,跟裙擺一起堆在腰腹中間,飄散在水里,宛如一朵綠色的花綻開,裙子里的白色襯裙沾了水變得薄而透,如霧一般,堪堪遮住她兩腿交迭所并的腿根中間,隨著她安靜的呼吸韻律游曳,那處顏色淺淡且稀疏的毛發,便像霧中的嫩草,隱隱現現。草叢旁邊,有幾縷不同于水的液體還沒消融徹底,輕煙樣,撞上她微曲起的腿。 而這人,無知無覺地睡了過去,臉頰的紅還沒褪,整個人似一顆珍珠化形,被水光烘托出瑩潤流動的光芒。 程耀司呼吸一滯,想起那位意大利教授嘴里,生于海中浪花,腰纏金色披紗的愛欲女神阿芙羅狄忒,同樣的美貌驚人,同樣的多情不忠…… 他一偏頭,避開了眼前的畫面,從柜子上拿出浴巾,再次走到浴缸旁,視線集中在林驚墨的臉上,推了一把她的額頭。 林驚墨被熱水悶地心慌氣短,自個兒勉強送自己到了兩次,便疲累地秒暈,但這藥烈性,她體內地燥火還沒消干凈,她是嘗過真正rou味兒什么樣子的人,這般紓解,不過淺嘗輒止。 腦袋撞上浴缸堅硬的瓷壁,林驚墨擰著眉醒來,骨血里沉寂的星火也被喚醒。 還是癢,她無意識地纏了兩下腿,帶起的水流把上面掩蓋的衣服推開,里間景色一覽無遺,眼前人影輪廓模糊,但他冷冰冰的一句,把林驚墨拉回現實。 “穿好就出來?!?/br> 林驚墨一個激靈,醒了大半,低頭看到自己的情景,何其香艷難盡繪。 程耀司剛才看見的是這樣的自己?她一驚,醒了另一半。 林驚墨沒指望他會給自己弄干凈衣服,穿著濕裙子用浴巾聊勝于無的擦了下就爬了出來。 踏出浴缸的時候,腿軟,差點沒摔,膝蓋撞上浴缸,刺痛難忍,手臂被簪子劃開的傷口也崩裂了,血順著手臂往下流,林驚墨眼眶酸熱,淚一下涌上來,但她咬著牙不發出一點聲音,省得叫他以為自己在制造什么意外跟他親密接觸。 找紙巾潦草的包扎了下手臂,全身除了衣服太濕還在往下滴水外沒什么不妥了,林驚墨才走到客廳。 她沒坐,一開始是站著,心里記起程耀司把她從唐天與家里領出來那次,自己用完他的手帕,這人叫她扔了,那語氣,事后不知道要去洗多少遍車。 但想到這,手臂上的痛好像灼燒了她的理智,林驚墨忽然覺得,自己憑什么為了顧忌他的心情虐待自己? 也是在此時,林驚墨發現自己對這個老同學其實并非全然不在意,但那在意很淺,且標簽明顯。他見證過自己作為顧慈恩的一段光明而美好的歲月,僅憑此,林驚墨對他是有那么一絲期待的,跟男女感情無關,只是希望兩個人不要交惡,最后落得不愉快的回憶。 現在看來,這期待是她妄想。林驚墨也有點惱,左右他已經討厭她了,不曾善待半分,那也不妨礙這一星半點。 于是,林驚墨在程耀司深冷的目光中,坐到了他對面。 上好的布藝沙發,瞬間被水印透一片,像他眼中此時的波光,有寒意在擴散。 林驚墨只覺全身都冷颼颼的,反而鎮定下來,“謝謝程先生,今晚的事情,我想還是不能瞞著學長,不知您是想讓我說,還是您來……” 確實得告訴天與,否則萬一叫他從別的地方聽來,以他現在對這女孩的上心程度,舅甥之間沒準要生齟齬。 只是……或許是因為林驚墨的言辭表述不清不楚,什么今晚的事情,倒好像他們發生了什么一樣,程耀司眉頭微隆,淡聲打斷她:“你說明白就好。還有,你知道是誰給你下藥嗎?” 林驚墨剛才第一時間,想的是厲銘澤,但現在再想想,又覺得可能不是。 這么多證據都指向他,厲銘澤會做得這么明顯嗎?可是,若他就是利用別人的這種心理,偏偏就是他做的呢?如果是他做的,為什么?因為自己叫沉星顏難堪,他給沉星顏報仇?人都說做事需要利益導向才能推出目的,自己被沉星辰強了,對他而言能有什么好處? 而且,程耀司又是什么態度,他跟厲銘澤雖是商業對手,但和沉星辰似乎并沒有過多矛盾。 林驚墨疑慮深重,忽而感到心累。 回到東港也有快四個月的時間,于她報仇而言,自己現在僅僅是叫沉星顏壞了點口碑而已,且那不過是第三方無心插柳之舉,她自己真正做的,其實少之又少。 唯一有實質改變的,只有葉仲敘跟沉星顏那邊應當不會再有深層捆綁。 她們兩個的事情上熱搜后,葉仲敘給林驚墨打過電話,林驚墨當時便察覺出葉仲敘對她似乎有些愧疚,講話帶了那么些慰哄。林驚墨便明了,自己故意不去主動找他訴說困境,叫他在兩個女人之間左右為難一番,這為難的結果,大概就是要委屈林驚墨了。難怪當時那件事的熱度消得叫人摸不著頭腦,又了無痕跡。 除了直系官方下場,很難有這種效果。 林驚墨得知他的選擇,其實并不氣餒。 他們兩個才認識多久?一大半時間還是分隔兩地,欲望再纏人,沉星顏到底陪了他兩年,若他將沉星顏棄之不顧,那就不是葉仲敘了。 在明知是林驚墨被欺負了的情況下,還要連各打五十大板的都不選偏幫沉星顏,這樣做,林驚墨只能想到一個可能。 那就是幫她最后一次。 所以才會連維和的功夫都不做,因為以后不需要再跟沉星顏有什么太多的牽扯了。 當然,葉仲敘不會跟林驚墨說他所想,這些都是林驚墨的猜測,可沉星顏受傷報警那事,做實了林驚墨的猜測。 若非葉仲敘不再管她,沉星顏不至于被人挾持還要報警,被挾持還公示這事兒,對于藝人來說,遠超普通人的傷害。 有些犯罪分子的心理不同于常人,他們對出名和做件大事的渴望非常強烈,挾持明星,是一個好途徑,沉星顏像一個活體靶子,告訴他們,自己可以被他們的子彈打穿。 林驚墨都能考慮到這一層,沉氏兄妹沒道理不能,但他們仍舊選擇了報警,只能說明,他們需要通過報警去掩蓋什么損失更大的東西。 自損點數才能保命,葉仲敘若愿庇護,沉星顏至于這么狼狽?絕不會。 所以,林驚墨幾乎肯定,葉仲敘選擇幫她的同時,也是徹底離開她的開始。 僅僅這樣,對她復仇而言是絕對不夠的。 她亦反思過自己,沉溺于不應有的愛情之中,竟害怕周老師難過而想要拋棄唐天與,明明唐天與才是那個現在既愛著她,又有能力幫她復仇的人。原本這就是最早的計劃,勾引他,影響他,現在已經成功了,她自己又在做什么? 所以那個夜晚,林驚墨心里決定,跟周老師分手,從峰會回去后,就撥亂反正,回到正軌。但事情總不盡人意,這才峰會第一天,她就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場詭譎而難辨的棋局。 她不是執子人,而是棋子。 看看周圍這些男人,每一個都比她有資本去左右別人的人生。 單憑唐天與的愛跟人斗,那么他的愛大概也會叫自己成為抱金于鬧市的無知小兒。 她不能單靠任何人去下這盤棋局。 林驚墨沉默片刻,方靜靜看著程耀司,“抱歉程先生,我心里有猜測的對象,但沒辦法下結論?!?/br> 程耀司敏感的發現,眼前這少女,似乎跟剛才有什么地方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