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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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被地平線完全吞沒,夜晚的拍攝開始。 延續了之前的順利,到凌晨四點,所有的拍攝結束。 當然,過程中也不是那么的一帆風順,譬如葉赭對月光的角度有嚴格的要求,后來月光移動,林驚墨需要調換位置才能叫月光灑在身上,葉赭不肯拍,道具燈光組的師傅想盡辦法,才在外懸掛照明燈加反光板,外面又動用大吊車,籠上巨大的幕布把原有的月亮光線遮住,整體營造月光朦朧的氛圍,把導演苛刻的需求滿足。 阿fay心有余悸,趁著休息跟林驚墨吐槽葉赭的龜毛,林驚墨倒是理解,“其實還好,日本有個大師為了等一片恰到好處的云,可以等好幾天?!?/br> 阿fay做公關,主打就是一個靈活多變,理解不來這種為了藝術的執著追求。 幸好,這種折磨馬上就要告一段落。 最后一個鏡頭過了,阿fay激動地開了瓶香檳,林驚墨也久違的有了參與感,腳后跟的傷口提醒她,值得高興一下。 全組原本準備了熬大夜,現在提前收工,frigga預算充足,是其他品牌拍攝酬勞的兩倍,俱都紅光滿面喜氣洋洋。 林驚墨換上自己的衣服,身體雖然倦,精神卻有點亢奮,正準備跟著高娜離開,被葉赭的小迷弟叫?。骸傲掷蠋??!?/br> 他們行業里甭管你年齡多小,人人都被叫老師。 林驚墨還不能適應,說老師,她容易想起一個人。 林驚墨看過去,葉赭的助理手里拿著一本書,“我問了攝影棚那邊,這本應該是你的書吧?” 林驚墨點頭,接過來:“對,是我的,謝謝你?!?/br> 助理被林驚墨這一笑晃地眼花,怔了兩秒,撓撓頭,才想起葉赭叫自己帶的話:“葉導以為是他的就看了,他讓我給你說,悲劇才是生活的終極形態?!?/br> 高娜在旁邊聽得莫名其妙,心想這天才導演果然多少是有點大病。 好端端的跟林驚墨說這個干嘛。 但林驚墨知道,葉赭是在回應她的一個疑惑。 她也愣了下,為葉赭的“多管閑事”,又為他話本身。 林驚墨不認同葉赭的說法,但她覺得沒必要跟葉赭就此討論什么,交淺言深,朝著助理又是一笑,轉身走了。 …… 一整天高強度的工作,周日,林驚墨睡到十點才醒。 又是一個大晴天,陽臺上那把傘的存在就顯得十分突兀。 林驚墨洗漱完,看了它半天,最終拿起來。 一看就跟超市售賣的傘質量不一樣,傘布繃地死緊,結實,牢固,傘骨錚錚然,握在手里都有安全感。 她撐開轉了兩圈,呼呼旋起風,吹散一絲她的煩躁,林驚墨笑了下,得把它還回去。 雖然林驚墨不認同悲劇是生活的終極形態,但她重生走上這條路,確實與希望和大團圓這種世俗的圓滿結局無緣。 有些東西既然注定沒有結果,那就沒必要開始。 敲開周硯征家的門之前,林驚墨是這么想的。 …… 門鈴響了好幾下,似乎感應到門外站著的是林驚墨,板栗在里面興奮地嗷嗷叫,還過來撲了門。 緊接著,才是人的腳步聲。 林驚墨的心臟提著,跟緩緩打開的門一起咚咚地跳。 等看到周硯征,林驚墨剛才武裝了半晌地情緒忽然就沒了用武之地。 他低垂著眼看向自己,仿佛剛從床上爬起來,臉上帶著憊懶的倦意,讓他整個人有種閑適的生活化的溫暖。 不過,林驚墨很快就發現那種暖意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形容詞。 周硯征身上有股熱浪。 手比腦子快,林驚墨往他額頭上探了下,果然燙得厲害。 許是發燒,周硯征的目光比往日還要深邃,仔細一看,又似乎只有生病時那種無法控制的迷離。 林驚墨收回手,后知后覺地尷尬,在他看來這算什么,冒犯師長? 人的判斷能力也不是持續在線,周硯征給她送的傘,林驚墨不會覺得那是獨一份,畢竟他跟漂亮女老師也能一起在雨中走段路不是么。 她打量周硯征表情,對方在微怔后卻是不打算追究的樣子,一雙眼膠著在林驚墨臉上,沒了往日他十分擅長且做得很好的邊界感。 生病的人往往兩個極端,要么折騰別人找點脆弱時的存在感,要么折騰自己生怕叫人看出什么來,但這兩個極端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都比平日里要放縱和任性。 林驚墨為了掩飾她的尷尬和心慌,手上殘留著灼人的溫度,林驚墨感覺自己的臉也變熱了,沖著周硯征笑笑,“您發燒了?!?/br> 得,一句廢話。 補救般的,她又極快地問了句:“看醫生了嗎?” 周硯征打開門示意她進來:“沒,小問題?!?/br> 林驚墨踏入房間,還有點局促,這可是周硯征的私人領地。 她第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房子應該是周硯征自己的,裝修都經過周硯征點頭,才有了nongnong的周硯征風格。 當下極為流行的極簡風,周老師這里極簡的更過分,整個色調米灰色,電視,茶幾,餐桌什么的都沒有,整個空間空空蕩蕩,要不是有幾件質感不錯的大件家具撐場子,還以為是沒來得及搬的精裝房。 吧臺式的餐桌上放著一個披薩盒,顯然周硯征在生病這兩天就靠幾片披薩度日。 “您就吃這個?”林驚墨有點生氣,這也太不愛惜自己了。眼睛不自覺地往廚房瞅:“生病要喝粥的?!?/br> 林驚墨上輩子被自己mama養出來的習慣,發燒感冒頭疼腸胃不舒服,總要喝頓粥,能不能治病不知道,暖呼呼的下肚,心里就熨貼。 周硯征反應有點遲鈍,卻享受林驚墨這種嗔怪和抱怨,故意道:“我不會煮?!?/br> 國外上了幾年學,粥這種東西是最好上手的了。 林驚墨看他站在那,雙眼被熱氣烘地發紅,迷離里透著股茫然勁兒,身邊的板栗也蹲在地上仰頭瞅她,這場景,怎么看怎么怪。 她忽然又有點想笑。 去他的生活終極形態,她現在就想追求世俗的高興。 林驚墨讓周硯征回床上休息,她去煮粥。 淘米,下鍋,怕周硯征喝白粥沒味兒,林驚墨就從廚房里噠噠地跑到臥室扒著墻問他:“周老師,你要咸粥嗎?” 周硯征家里廚房是半開放的,臥室跟客廳中間的墻挖空了放的玻璃,他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林驚墨在廚房里像個歡快的小麻雀一樣左轉右轉,然后朝著自己跑過來。 簡直像夢中的場景。 周硯征也有點飄飄然,幾乎沒聽清她在說什么,隨口應答,林驚墨就說:“我不會做隨便?!?/br> 說完,又噠噠地跑回去。 林驚墨手藝挺好,暑假父母農忙,三餐都是她包,農村的灶臺得自己生火,火大了小了,味兒都不一樣,但這種一根柴一根柴掌控火候做出來的飯,有別樣的煙火氣。這時候她就覺得重生在農村里好像也沒有那么差,至少,野菜她分得出十幾種。 煮了咸粥,林驚墨又用雞蛋攤了兩個餅。 周硯征喝地見底,自覺去洗碗,林驚墨怎么好意思叫病人干活,上前跟他搶,倆人手抓在一處,林驚墨忙撤了,最后還是周硯征洗的碗。 吃完飯,周硯征坐在沙發上,林驚墨給他倒了熱水,又看著他喝了藥,接著量體溫。 38.4,比剛才第一次的39.2低多了。 林驚墨又抽了兩片濕巾給他,待他在額上貼好,感覺自己也差不多得功成身退。 “周老師,您這會兒好多了吧?!彼酒饋恚骸拔揖拖茸吡?,如果有事的話您再找我?!?/br> 聽起來多么像一個單純熱情的女學生。 周硯征靠在沙發背上,靜靜地看著她,沒應聲,因為發燒,脖頸上也泛著粉紅色。 林驚墨不敢再跟他對視,轉身準備走,手腕一沉,烘燥的熱氣攀上來。 她呼吸幾乎停滯,微轉身,只見周硯征不知道什么時候撥掉了額頭上的濕巾,拉著林驚墨道:“我好像…還沒好?!?/br> 沉穩的男中音,又輕又飄,睫毛顫了顫,眼睛也飄忽到別的地方去,林驚墨半天不答,空氣里的靜讓周硯征感覺自己沖動之下做了件蠢事。 他松開,想再說點什么,忽然眼前一花,他的臉被一雙溫柔而涼潤的手捧住。 林驚墨吻了他。 作者有話說: 悲劇是生活的終極形態化用于王爾德的《自深深處》 明天就給周老師破處 至于他舅,繼續排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