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幾張牌，顧寧寧對照著塔羅書，又幫我從牌堆里找回了掉落的牌。

    她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堆牌：“你這個情況……很難說?！?/br>
    “沒事，你長話短說?！?/br>
    她解釋了一堆元素的含義，用詞十分簡潔明了，但這并不妨礙我沒聽懂。

    我委婉道：“你可以再具象一點嗎？”

    “好吧，我就直接給你分析好了?！鳖檶帉幾テ鹌渲幸粡埮?，“先說事業吧，這張牌是你現在所處的狀態，它象征著一種被毀滅的狀態，但這也意味著可以重新建造，創造新的機會和可能性?！?/br>
    “至于感情……你的感情世界里似乎有很多人?！拚摺葡笳髁藷o知無畏，你像個孩子一樣，對別人對你的感情一無所知。但這并不是件壞事，因為這也說明你的心態很開放，可以接受新的體驗?！?/br>
    宋星塵聽得比我還認真：“那這幾張牌呢？”

    “接下來的幾張牌——‘情人’、‘皇后’、‘皇帝’都暗示著感情中有很多人的復雜性。這可能意味著你正在面對選擇，或者你正在努力維持不同人之間的平衡關系。你需要學會更好地表達自己的情感和需求，不要讓自己陷入困境?！?/br>
    “哦～也就是追求者很多，還在挑選的意思？”宋星塵一手把玩著塔羅牌，一手偷偷在桌子底下掐了把我的大腿根。

    我被掐得一激，差點撞到桌角。

    顧寧寧一臉懵逼：“怎么了？”

    “我在想……這張是‘審判’？”我隨手拿了張剛剛抽到的牌。

    “對，它代表著你需要做出決策和選擇。你得考慮自己的價值觀、信仰和原則，做出犧牲和放棄后，才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br>
    宋星塵非常捧場地鼓起掌：“那就期待meimei早日做出正確的選擇咯～”

    “meimei？”賀臣冷冽的眼刀飛了過來，“她什么時候成你meimei了？”

    宋星塵不緊不慢道：“破冰夜那天有人想吃霏霏豆腐，我攔下了，他們就硬起哄說她是我的小情人。我只好說這是我meimei啊，有問題嗎？”

    “……”賀臣的眼神變得冷冽，周圍的溫度降低了不少。

    我趕忙拿起剩下的牌：“誒，還有這些，是什么意思??？”

    “這個啊，是你的運勢?！鳖檶帉帉擂蔚匦α诵?，“不過我沒怎么看懂，有些過于模糊和動蕩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技藝不佳，反正塔羅牌就是在迷茫的時候指路嘛！”

    “確實?！蔽也嫫鹨恍K蘋果放入口中，“那你會給自己算嗎？”

    “會啊會啊，我之前……”

    顧寧寧開始手舞足蹈地跟我聊八卦，我很快就聽入迷了。

    在顧寧寧去找小啞巴要酒喝的時候，我偷偷瞄了眼賀臣和宋星塵。他倆那邊不知道什么時候緩和了，正津津有味地看著我們。

    宋星塵還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的眼神：“怎么啦？”

    我怕被賀臣看出不對勁，忙回過頭繼續和顧寧寧說話。

    *

    “霏霏……怎么有三個霏霏……”顧寧寧倒在我身上，一股酒味，“啊，正好！你們……你們一人一個，別搶……別把我霏霏老婆嚇著了……”

    “自己酒量多少心里沒點數嗎？”保鏢們駕著顧寧寧來到客房，顧寧寧卻抓著我衣服不松手，我只好也跟著過去。

    “臭男人都走開！我姐妹今晚和我睡！”顧寧寧抓住我，又放開我，“哦對，忘了你潔癖……嗝，我先去洗個澡……”

    賀臣趁場面一片混亂時想拉著我走，被宋星塵攔下了。

    “人家小姐妹想交流點少女心事，你就別跟著瞎摻和了唄?！?/br>
    賀臣抓著我的手緊了緊：“霏霏認床，她……”

    “哐當——”

    幫我把整個床搬過來的小啞巴停在了門口。

    賀臣：“……”

    他只好側了側身，讓小啞巴把我的床搬了進去。

    我擔心他的手，趕緊過去想搭把手。小啞巴對我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能行。

    “你們家雇的人也是真厲害，手斷了都能搬床，嘖嘖嘖……”宋星塵搭上賀臣的肩，“走吧，咱們去續個酒局?！?/br>
    然后他對小啞巴留下一句：“你也來唄?！?/br>
    *

    夜深。

    但人不靜。

    我聽著顧寧寧再一次翻身的動靜，忍不住坐起身：“寧寧，你到底睡不睡？”

    顧寧寧好像醒酒了：“我現在睡不著，陪我聊聊嘛～霏霏老婆～”

    “行?！蔽移鋵嵰灿行┧恢?，“想聊些什么？”

    “聊聊感情嘛，認真走心的那種?！?/br>
    “你遇到渣男了？”

    “哎，這都不興得提?！鳖檶帉幇汛策叺男舸蜷_，“這次不聊我，聊聊你?！?/br>
    “我？”

    “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那個啞巴管家，宋星塵，甚至你養兄都對你有……那個意思吧？”

    確實。

    都有走腎的意思。

    “你想問什么？”

    “有沒有哪個是可以媲美你當時那個初戀的？”顧寧寧來了興致，“或者覺得可以發展成為下一任的？”

    那個初戀就是池盛，我只跟顧寧寧主動提起過。只不過我當時沒說自己喜歡他，顧寧寧自己腦補的。

    現在看來，她腦補得還挺到位。

    “喲，真在思考呢？”顧寧寧的表情越發猥瑣，捏著鼻子開始學太監叫，“皇上今兒個想喚哪位娘娘侍寢??？”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br>
    宋星塵長得帥，技巧好，sao話多，還能為我的事業添磚加瓦，是個極品炮友。

    小啞巴對我倒是一直忠心耿耿，百依百順，但最近種種跡象表明，他有不少事瞞著我。

    賀臣和我相處時間最長，而我卻最看不懂他。我曾對他放下過戒備，天真地以為他會是我今后唯一的家人，是會一直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哥哥。

    然后他親手把我的這份念想碾碎成渣，揮灑在空氣中。

    他對我有感情嗎？

    或許是有的，但我不知道其中參雜了幾分親情，幾分愛情，幾分主人玩弄寵物的心血來潮。

    至于我的初戀……

    一想到他就有一股五味雜陳涌上心頭。

    “沒關系，跟著你的心走?！鳖檶帉幰环雌匠ｉ_玩笑的口吻，“其他我不管，你別選賀臣就行，選宋星塵那根爛黃瓜都別碰賀臣！”

    “怎么說？”

    “他這種人很危險?！鳖檶帉幙戳搜坶T外，放低了音量，“他好像不太懂我們這些普通人的七情六欲，用著另一套法則在生存?！?/br>
    “你怎么看出來的？”

    “很多細節?！鳖檶帉幰沧鹕韥?，“比如之前你身份證丟了，正常人的反應不應該是掛失補領嘛？他卻打電話問我你去了哪里，見了誰，有沒有做什么其他事……你做什么事都要向他報備……”

    嗯？

    我怎么記得是我謊稱身份證在顧寧寧那里，讓她幫我打掩護才打的電話？

    “他什么時候問你的？”

    我沒得到回應。

    轉頭一看，顧寧寧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