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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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沒有刑具,夏裴夙也不愛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一把繡花針,在錦屏的慘嚎聲中挨個刺入雙手指甲,流的血不多,人卻汗如瀑下,面白似金紙,疼得暈厥過去。 一盆冷水把她從短暫的昏迷中喚醒,他背手站到她腦袋邊上,垂首俯視,冷硬的目光平靜如水,像一刀冰棱扎進她心里。 她終于放棄自欺欺人的豪賭,承認眼前的人對她沒有分毫舊情,在他眼里,她同那些犯了事落入法網的罪人并無區別,可笑她還傻乎乎地以為她與旁人不同,他不會傷她,會對她手下留情。 “我叫你招供,只是給你一個悔過的機會,并非真的要從你嘴里挖出點什么,該知道的我早已查明白了。你不認錯,那就繼續用刑,手指是最輕的,下陰,眼珠,受了針刑還有剝皮,火烤……光用說的你也不懂,挨個試一試就知道了?!?/br> 夏裴夙審犯人,一如既往懶得啰嗦,直接上刑,簡單粗暴,但錦屏與小六六不同,她絕對扛不住,甚至經不起嚇。 他無所謂的口吻讓她被恐懼徹底淹沒,慌忙翻身趴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啞著嗓子連聲求饒。 “二爺不要!我說!我說!我認錯,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不出夏裴夙所料,錦屏搭上的人是少詹事孫蠡的老婆王氏,她借牌局之機在夏府亂竄查找六六下落,被錦屏發現了行蹤,各懷鬼胎的兩個人互相試探一番之后決定聯手。 錦屏以為她抓住了王氏的把柄,可以此要挾對方幫她除掉明鷦,而王氏則以“二皇子看重夏大人”的說辭,在錦屏這里打聽到了夏老二是如何癡迷美人老婆的,回去就給上面獻策——要拿捏夏裴夙,可以從他的新婚妻子下手。 這下目標一致,里應外合,錦屏借著當家主母董氏的蔭頭,插手府內雜事,在龍舟賽前兩日,給車夫下藥,另換了對方準備好的人,輕松得手,大功告成。 這些與夏裴夙的推測別無二致,他耐著性子聽完,又多問了兩句,判斷在錦屏這個被人利用的冤大頭這兒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煩躁地起身準備走人,懶得再與她廢話。 可路過錦屏身旁時,他突然想起什么,頓住腳步,似笑非笑地側頭看她。 “你給薛辟下的春藥,是從金陵帶來的吧?若我沒猜錯,最初是打算用在我身上的是不是?可惜我同鷦鷦夫妻恩愛,便是中了藥,也輪不到你,故此轉頭陷害她與薛辟。實在想不通,我夏某一介匹夫,究竟有何過人之處,值得你如此惦記,費盡心機不擇手段害人害己?” 錦屏慘然一笑,抬頭望向他。 “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和二爺惦記二奶奶一樣,都是豬油蒙了心,您為了她不是還想辭官來著?若易地而處,我就不信二爺能不爭不搶,拱手讓人。以您的性子,指不定手段比我還狠?!?/br> 溫順了一輩子的丫鬟居然敢頂嘴,夏裴夙眉頭一緊,他可不覺得自己被“豬油蒙了心”,做丈夫的惦記自家老婆,天經地義。 “狠不狠不好說,但肯定沒你那么蠢?!?/br> 小心眼的夏老二丟下一句譏諷,大步離開。 花廳門在他身后關上,短短一陣光亮轉瞬即逝,錦屏在黑暗中認命地合上雙目,她在他心里掀不起半點浪花,哪怕做了這樣背叛他陷害他妻子的事,他看她的眼神也沒有一丁點受傷失望,有的只是冷漠,和高高在上的鄙夷。 她不知道,那是都夏裴夙憋死憋活裝出來的,他胸中怒火滔天,要不是強行自制,活生生撕了她的份都有,但明鷦還在別人手里,得穩住,不能亂發癲,先救老婆最要緊。 他就這樣帶著靴子上的血跡去赴約,十條手赤紅指印,與禪寺里的祥和清凈格格不入。對方身份尊貴,數不清的侍衛扮作香客,散落在各個角落,一個個堂而皇之配著刀。 夏裴夙兩手空空,單刀赴會,跟隨小沙彌繞七繞八,被帶到一處隱秘的禪房,等他的人正坐在蒲團上,好整以暇喝著茶,讀著書,聽到通報,抬起頭來,對他微微一笑。 見到擄走愛妻的仇敵,侍郎大人先得恭恭敬敬向人家行個大禮。 “微臣夏裴夙,拜見二皇子殿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