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怕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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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新娘摔在水洼里,淋著雨抬頭看她盛氣凌人的丈夫。 他足登云頭靴,腰束金華帶,身著緋紅袍,生得高鼻薄唇,舒眉朗目,五官深邃英挺,加之身形頎長,如松如柏,小明鷦心頭一跳,由衷暗贊:好俊的人物! 然而此人雙眉緊鎖,目光冷厲,面上神色很是不耐,全身上下透出一股讓人喘不過氣的威壓。 好兇…… 明鷦委屈地垂下眼睫,想自己爬起來,屁股和雙手一動就疼。 夏裴夙看清摔在地上的人,眉尖微不可查地動了動,似有微風拂過心湖。 他盯著她的臉,凝視了好一會兒,才留意到這倒霉孩子,穿金戴銀衣飾精致,絕無可能是隔壁大房院子里的婢女,定是他新娶的媳婦兒無疑。 丫鬟們終于反應過來,紛紛彎腰攙扶主人,夏裴夙跨上一步,搶先俯身將人打橫抱起。 “咳咳,是我走得太急,無禮撞到了夫人,夫人恕罪?!?/br> 他一本正經地道歉,臉上沒半點尷尬,好像剛才強詞奪理怒斥別人的不是他。明鷦卻沒心思與他計較,她沒被男人抱過,僵著身體,臉燒得通紅,驚慌失措,結結巴巴。 “你、你、你、你先、先放我下來,我、我、我自己會走?!?/br> “你慌什么?!?/br> 夏裴夙莫名睨視懷中人,無視她的要求,舉步就走。他官做大了,父母又在金陵老家守孝,如今的夏府,二少爺的話無人敢違逆。 這人怎么這么霸道,全無君子謙恭溫厚,板著臉二五八萬的樣子就嚇人。 明鷦欲哭無淚,男人胸膛上傳來的溫熱令她羞臊難言,像個泥塑娃娃一樣,在他懷中一動不敢動。 抱著她的人其實也是第一次,只覺臂彎里的小不點輕飄飄沒幾斤重,身上香味卻撲鼻而來,搞得他心猿意馬,連傘沿掉落的水珠滴在老婆額頭上,也毫無知覺。 他似乎很著急,步履如飛,仆人在后面幾乎小跑著給他撐傘,倒霉的明鷦無奈被雨水砸了一路。 到了廂房,夏裴夙終于把老婆放下,這才看到她滿頭滿臉的水,差點沒繃住。 “來人,更衣,給少奶奶清理干凈,換上素服,首飾用素色?!?/br> “素服?” “嗯?!?/br> 夏裴夙面色沉重,舉起雙臂給兩個老嬤嬤幫他換衣裳。 “昨夜圣主駕崩,雖國喪未發,亦不可怠慢,你在家中需謹言慎行,約束下人,若有嬉笑玩鬧穿紅戴綠者,杖責之?!?/br> 原來宮里變了天,怪不得昨夜一去不回,可是你……你別當著別人面脫衣服??! 明鷦不好意思看褪去外袍只穿中衣的丈夫,紅著臉躲到墻角,對丫鬟搖頭擺手,不肯脫下濕衣服。 “怎么了?” 夏裴夙好心過去詢問妻子,人高馬大地站在她面前,將嬌小的她籠罩于陰影之下,低頭肅然俯視。 這下明鷦愈發羞赧,捂住眼睛奶聲奶氣地催促:“你、你先把衣裳穿好,衣衫不整的,有失體統?!?/br> “???” 夏裴夙滿頭霧水,皺眉不解,他們是拜過堂的夫妻,在自己老婆面前換個衣裳,怎么就有失體統了? 他并未多言,而是直接強行扯掉了小嬌妻擋在眼前的小手,握著兩只酥軟柔荑,胸中微微蕩漾。 “我自然是要穿衣裳的,換了孝服吃點東西就得回宮里,此刻朝局動蕩,恐怕要忙上一段日子,沒法時時陪伴夫人,絕非有意冷落?!?/br> 說完想了想,又道:“國喪這一月我們暫且分房睡吧,以免落人口實?!?/br> 婚禮的時間有些微妙,剛巧卡在皇帝死前,照規矩已經禮成,不影響做夫妻,但國喪孝期忌yin樂,將來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就很煩。夏二公子心思細密,行事滴水不漏,忍了十年的光棍日子,再多忍一個月又有何妨。 小明鷦被他抓住手,本來羞得想哭,聽到這話頓時大喜。 “真的嗎?謝謝!你、你先放開行嗎?我手疼?!?/br> 謝謝? 她這喜出望外的樣子,就讓人很不舒服。 夏裴夙心生不快,拿起老婆的小手,細看傷處,破了點皮而已,女娃娃小題大作的,也太嬌氣了。但他沒功夫管這些,松手轉身走開,自管自穿衣用膳。 那邊明鷦死活不肯在屋里脫衣裳,丫鬟們只好隨她到后面凈房伺候更衣。 泡在水洼里的裙子褲子都濕透了,她不得不從里到外都脫光,裸著身體讓小丫鬟給她用凈水擦拭濕屁股。 突然“咔嚓”一聲,門被推開,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口,白衣如雪,背手而立,面無表情看向她們,視線定在一絲不掛的明鷦身上。 “啊——!” 她愣了一下,驚聲尖叫,奪過一件衣裳,抱胸蹲下,努力把自己藏在衣服后面。 夏裴夙盯著她注視稍晌,冷冷吩咐丫鬟們。 “你們都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