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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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她略帶驚異道,“裴郎君怎么會這么多姿勢?” 裴逸將額頭抵在她肩上,聲音發黏道:“不要那個裴字……” 紀南星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只叫“郎君”,便是在喚自家的夫君了。 她側回頭來,輕聲叫道:“……郎君……” 這兩個字被她叫得百轉千回,他心頭頓時一熱,直起腰來,劇烈地頂弄抽插起來。 “啊……好深……”她忍不住抱怨,將他摟在她身前的手臂拉到唇邊,一口重重地咬住。 微微的刺痛令他愈發亢奮,一把掐住了她腰,加大了沖撞的力道。 她本就已經手軟腳軟,此時更覺得渾身骨頭都已散了架一般,連神志都被沖亂了,停留在方才那一瞬,不住地一聲聲在叫“郎君”。 叫得他幾乎要失了魂。 最后一瞬襲來時,他雙腿用力地纏緊了她腿,無數白液噴涌而出,他連呼吸都窒息了許久,才等到那滅頂的快感漸漸平息。 他呆呆地躺了一會兒,而她已經再度睡著了。 兩人都仿佛被抽去了全身每一絲力氣,雖四肢交迭纏在一塊兒,卻都軟綿綿地,再也無力動彈。 紀南星醒時外頭是一片黑暗,她隱約聽見裴逸在外屋與什么人說話。 “……府里該做多少新衣,還是看看去年的賬冊,照著辦好了。若有什么拿不準的再來問我,夫人事多,還是別去煩她吧?!?/br> “是。那么夫人的衣裳該如何安排呢?” 對方應當是府里管家,聽著是個四五十歲年紀的女子,說話是京城口音,大約是正鈞侯府送到裴逸身邊的。 “你在侯府時,嫂嫂是如何安排的?” “侯夫人節儉,一季只做四身衣裳?!?/br> “那便給夫人一季做八身好了?!迸嵋莺罋獾?,“涉及到夫人的事,便都參照嫂嫂的慣例,全都翻倍就好?!?/br> 管家答應著下去,裴逸一進屋便飛快脫了衣裳鉆進紀南星被窩里。 紀南星摟住他,朦朧間問道:“怎么半夜還要跟管家說話?” “你醒了?”他伸臂摟住她,“現在不是半夜,你昨天午后睡的,現在已經又是午后了。只是外頭黑云壓頂,暗得要命,大約要下暴雨了?!?/br> 話音未落,一個炸雷便兜頭劈了下來,裴逸慌忙捂住紀南星耳朵,生怕她嚇著似的,逗得紀南星一笑。 原來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紀南星打了個哈欠又問:“你怎么也大白天的躺在床上?” 屋里沒點燈燭,兩人在黑暗中纏在一起,裴逸道:“新婚燕爾,又剛從外頭露宿了快二十日回來,還不讓我休息幾日嗎?” “也對?!奔o南星枕到他胸前,“本大夫準你叁日休假?!?/br> 他不出聲地勾起唇角,猶豫了會兒才鼓足勇氣問:“那……夫人陪我嗎?” 她懶懶地環住他腰,“既然都叫夫人了,那自然是要陪的?!?/br> 裴逸心花怒放地低頭吻吻她發頂,聲音里的笑意已經蓋不住了,仍要努力裝得正經些,“夫人前些日子太過辛苦,需得好好休息。這幾日什么都別做了?!?/br> 紀南笑笑,本來想問“真的什么都不做么”,可話還沒說出口,便又再度睡著了。 她實在是太累,更何況外頭暴雨如注,身邊卻有個溫溫熱熱的身子,愜意得令人睜不開眼。 紀南星從記事以來,除了每年過年的幾天外,還從來沒有體驗過這般一連幾日一點兒正事都不做的感受,簡直舒服得都有些罪惡感了。 外頭陰雨連綿,接連幾日都潮濕難耐,裴逸其實并不舒服,全身受過傷的地方都酸疼難忍不說,呼吸也不大暢快。 但他心情一好,便覺得這些不適都無所謂了。紀南星就在身邊,不管她睡著醒著,他都可以不停地親她抱她,還可以借口天色太暗,什么都看不見,順理成章地賴在床上不下來。 神仙日子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因而叁日后紀南星一早爬起來要去如意堂坐診時,裴逸還難過了好一陣子。 怎么叁日過得如此之快? 但他自己也該去忙公務了,又不想在她面前顯得自己太過黏人,只好裝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樣,給她派了馬車,在門口依依不舍地送了她上車。 這日去如意堂的路難走極了。 姚素心這幾日也回了城,將她家山中如何鬧了疫病、紀南星去了如何立刻找到關鍵所在、又如何短短十幾日便控制住了情勢的事情添油加醋,吹得全城都知道了。 更被人津津樂道的,自然是紀南星一封飛鴿傳書就能將節度使裴郎君叫去成親。 裴逸一到臨川就大刀闊斧地整頓官場商場,在臨川人心中簡直就是鐵面無私的判官,沒想到竟還有這樣一面,這日從節度使府到如意堂的必經之路上擠滿了圍觀的百姓,要看看節度使夫人是如何的叁頭六臂,紀南星花了快一個時辰才姍姍趕到如意堂。 如意堂四面八方的道路都被人擠滿了,甚至還有人爬到隔壁院子的樹頂上,只為一睹紀南星的尊容,就連這日登門的病人都沒有一個是好好看病的,一進門便要打聽她到底如何認識的裴逸,將來還會不會坐診云云。 紀南星顧及到節度使的面子,不好輕易對外人發火,只得硬擠出笑容來,苦苦應付了一天。 一日下來一事無成,紀南星回到節度使府上時臉色黑得如同鍋底。 這些事裴逸自然早有耳聞,天已經黑了,他雖然看不清她臉上神情,但聽她語氣不善,吃飯時都摔摔打打的,便愈發緊張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晚上紀南星給他行針時,似乎都扎得比平時要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