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玉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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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芷正將箭矢遞到姚咸跟前,教導他道:“抬高些手腕,視線往前,稍微用力瞄準……” 庭院寬闊,欄外翠竹搖曳,在和煦日光中灑下稀碎的疏影,兩丈之外,一只三耳銅哨壺立在陰影之上。 姚咸依言摸過柘木制的箭矢,鈍狀的尾端朝前,手腕稍轉,將其投出。 一聲悶鈍,良芷定睛一看,只見箭矢穩當掉入壺耳中。 她呆了呆,回過頭來,不可置信:“湊巧的吧?” 姚咸回手,噙笑著看她,“是吧?” 良芷不服氣,說:“再來!你若是全壺,我許你一件事,如何?” 姚咸抬眸看著她,“公主說話算話?” 良芷:“自然?!?/br> 果不其然,三支箭矢依次投出,穩穩進圈。 良芷以此辨他身形和姿勢,望向他,怪道:“還說你沒練過,又騙我?!?/br> 姚咸似笑非笑,說:“嗯,我好似沒說過吧?” “……” 良芷撇嘴,“好吧,你既做到了,盡管開口便是?!?/br> 姚咸當真不客氣,他說:“容我想想?!比缓罂粗h處,當真是在思索。 柔和恬淡的風,恰好將一片云落到他頭頂,陰影在他腳下匯成一方小天地。 良芷等著他開口等得無聊,低著頭想站過去,聽他喚她,“阿芙?!?/br> 她應聲抬頭,“你想好了?” “不是?!币ο虒⑺龓卓|發絲拂到耳后,垂首凝視著她,笑道:“就覺得眼下挺好的?!?/br> 良芷抬眸看他,他目光柔和,比這暖風還柔和幾分,她也跟著笑了,“是挺好的?!?/br> 云朵散開之際,有人路過園中,往鄢候歇息的院落去,良芷想著國公這幾日諸事纏身,才午睡歇下不久,又遠遠瞧見那人手頭一迭迭紅艷艷的冊子,不是門帖就是喜帖,便叫住了來人,叫姚咸先拿與她看看,然后自己去將哨壺中的箭矢回收。 姚咸立洞院門處,半晌沒動靜。 良芷走到他身側,問:“是誰家的?” 姚咸這才開口,說:“抱歉,我見印上的字,便打開了?!彼四?,說是平候府的婚柬。 良芷接過去,小聲跟念,“幸承冰語,值楚候府與鐘家喜結良緣之際……”她頓住,“等等,怎么是鐘家?他不是同玉泉是……” 她抬眼看去,姚咸眉眼極淡,沒有說話。 平侯府邸氣派非常,朱門紅墻青磚,大紅燈籠高掛,紅綢鋪地,門前卻是冷冷清清。 良芷在門口敲了半天,才來個管事的來開門,只匆匆掃了他們一眼,神色不耐擺手,“日子還未到,府中都沒人,侯爺未歸,夫人也攜少爺走親家去了!” 良芷叉起腰,豎著眉說你知道我是誰么? 他掃了她一眼,“我管你是誰!”門重重合上。 良芷:“……” 白天吃了閉門羹,入夜后再探。 良芷看著平侯府外圍幾丈高圍墻,掂量了下,摸摸下巴說,“我自己跳可以,你等我進去,再給你開門……??!”話未完,姚咸已經摟住她的腰,身輕如燕越過屋檐,再立定在一方院中。 這輕功,沒個十年半載養不成的。 良芷抬頭盯著他的臉,小聲道:“你果然騙我!” 姚咸手指在嘴角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路過的婢女低著頭跟在一人身后,良芷認出就是白人里那管事,他們走到一處隱蔽暗角,她豎起耳朵,斷斷續續聽到那管事同那婢女吩咐,“今日……要確保萬無一失……夫人等不及了,若是少爺回來就完了……要今夜解決她!” 這可不得了! 良芷同姚咸打了個眼色,從暗處竄出來。 “何人?!”管事睜大眼,“你這是要做什么……” 良芷嘻嘻一笑,往前邁一步,往他身后一指,“哎你看哪兒!”趁著他轉身,一記手刀過去,一把將他給擊暈,然后袖管里掏出一把匕首,把一旁婢女的尖叫堵在嗓子里。 “閉嘴!” 姚咸拿過婢女手中的瓷瓶,旋開后聞了一口,淡問:“送往哪個院子?” 婢女眨吧眼,哆哆嗦嗦指了個方向,“就,就在南邊的廂房?!?/br> 南苑之中,一處不起眼的臥房,門扉被輕輕推開。夜色涼如水,明明仍是夏時,屋內卻比外頭冷上幾分。 簾后的人影默不言語,接著從虛空中傳來一陣輕喃,“你終究是來了……” 玉泉起身走到他面前,走動時身側帶過的一絲風旋起,那燭光一躍一躍的,她白皙的面龐看不出一點血色。 姚咸俯首看著她,“發生何事?” 屋子里全是灰暗,看不真切,只聽玉泉說,“我很好?!?/br> 說罷,她轉過身去。 沒走幾步,她弓腰掩嘴,哇地吐出一口血,瘦弱的身子驟然倒下。 姚咸接住她。 “這便是還好?”他眉頭微蹙,指頭扎點在她的xue位,“我帶你離開?!?/br> 玉泉眼睫輕輕顫動,像落入水中掙扎的幼蝶,哪怕在黑暗中也閃爍晶瑩,她勉力抬起頭,“公子,我……” 血順著下頜染紅了姚咸的白衣,玉泉還想說什么,卻像是捱不住,神情十分痛苦。 姚咸低眉凝視,托著她的下頜,輕抿唇角,“莫說話了?!?/br> 燭臺的蠟燭就像斑斑淚痕,在昏暗中一聲裂響。 燭火倏然一滅,姚咸抬起頭來,面朝著門邊的方向,同她對視。 良芷只在門邊靜靜地看著,感到他懷中的人愈發氣息微弱,她沒多說什么,“走這邊?!?/br> 出了后門,沿著后街出去。 看了眼姚咸背上身形單薄,正閉眼沉睡的玉泉,良芷問:“是不是要先找大夫?” 姚咸說她是中毒了。 姚咸道:“是紫剎散?!闭f這毒她已經吃進不少,轉于五臟肺腑中,她已初現眼盲、吐血之癥,再遲些,只怕性命不保。 良芷接著微光細看,玉泉果然唇色泛深紫,應中毒不淺。 她便問:“你會解么?” 姚咸眉間輕鎖,說要廢些時間。 良芷說那她可等不了。 叫來了馬車,良芷把宮牌拿了出來,說你趕快回楚宮去,拿著這個去安臨宮找我母親,她身邊的綠衣侍女是師承自苗疆圣毒手,特別擅長解毒,你把這個給她看,她會懂的。 姚咸定定看著她。 良芷把令牌放進他掌中,嘆口氣,“我就不同你回去了,我在這邊將事情弄清楚?!?/br> 姚咸靜默了片刻,鄭重道:“多謝?!?/br> 良芷愕了一瞬,“沒事?!鞭D頭給了車夫一顆金珠,“去,把他們送回朱雀門,要快?!?/br> 姚咸與她擦身而過去上了馬車,裙袂拂過的袍角帶著微涼的溫度。 然后隨著馬蹄落地,馬車絕塵而去,逐漸掩入夜色之中。 步行回國公府,已是夜半深更。 良芷進了屋子,望著檐角上掛著的宮燈,昏黃的光暈漫在眼前,小腹忽而一疼,跪了下去,隨即腿心黏糊糊的熱流涌出。 守門的侍女聞聲而來,啊呀一聲,說公主葵水來了。 一番忙亂安定后,良芷把侍女遣了出去,獨自跑到床上。 小腹痛得想哭,她在黑暗中抱膝蜷作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屋中有響動,好像屋門被人推開,接著聽到腳步聲。 有人坐在的榻邊,淡淡的冷香,良芷恍然,“誰?” 一只手撩開帳幔,白色中衣,烏發束起。 良芷怔忡,“是你?” 信小滄拐著拐杖,福身行了禮,把拐杖輕輕倚在床邊。 蒼白的面,瘦弱的肩,他扶著她,從懷里掏出一只精而秀的暖爐放在她手中,柔聲說貼在腹下會舒服些。 良芷痛得皺眉,“你……” “奴家方才只是不經意聽到了……”信小滄連忙收回手,“公主若覺得不合適,我這就出去?!?/br> “不必了,”良芷拽住他的衣角,聽話將帶有熱意的暖爐貼到腹部,等了一會,說,“好像有點用處?!?/br> 她挪了挪位置,“多謝了,你過來坐?!?/br> 信小滄坐到她身側,留了一拳的空隙。 良芷實在沒力氣,忽然道:“你之前不是當過小倌,給我唱首曲吧?!?/br> 信小滄便開口低唱,歌聲徐徐響起,宛若潮水般縈繞在耳畔,公主眉頭舒展,頭一倚,在他肩上睡著了。 四周安靜,只有肩頭一顆小腦袋。 信小滄喉頭滾動了一下,只覺公主好香,比之前見的還要香。 良芷再醒來時,外頭清晨微曦。 她從信小滄的肩上抬起頭,“你怎么不叫我啊,你還受著傷呢,不僵嗎?” 信小滄面上泛著緋紅,“沒,沒事?!?/br> 帳中亮堂了些,她才看清他這身打扮,不怪她昨夜差點看錯,心下有幾分了然,“你穿成這樣,是想要做什么?” “公主不是喜歡這種么?”信小滄垂眸,“我還特地討教過,這衣,這香,這挽發的樣式……” 良芷打斷他,“是他同你說的?” 信小滄怔怔點頭。 良芷看著他沒說話。 信小滄看起來有些心虛,“奴家自認比不上公子咸,但若公主不嫌棄,就是與公主只能做一回露水鴛鴦,也是無憾的?!?/br> 良芷覺得好笑,“露水鴛鴦?”這詞有意思。 信小滄雙手握住她的手,“但公主若是讓奴家走,奴家就真的無處可去了……”說著眼眶微紅,一行清淚從眼中滑落,我見猶憐。 “啊,原來如此?!?/br> 見良芷毫無動容,信小滄悻悻松開手,垂眸道:“果然公主看不起我這種出身不干凈的人么,可是因我做過間細的緣故?”他又急道,“奴家發誓,往后定不做不利于大楚之事!” “不是?!绷架茡u頭,認真看著他,“我只是覺得,你往后還是做你自己比較好,不用學旁人?!?/br> 她又說,“你曲兒唱得好,我挺喜歡,”她笑了笑,坐直身子拍他肩頭,“行,那你往后就跟著我吧?!?/br> 信小滄睜大眼睛。 窗門外,遙遠的天際升起一抹霞光,只是云層暗淡。 西風起,天轉涼。 只道是個易分離的時節。 * 都說怕虐,既然如此,老衲掐指一算,也該虐了。。。(淡定,小虐怡情……) 以及男主的真心真的看不出來嗎,我覺得蠻明顯的???(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