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8軟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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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總” “嗯” “進度如何?還是需要我重新搜集對于我們有力的信息?” “不用” 從接待室出來后,裴星闌一手插兜,一邊邁著大步快速走到大廳。他從秘書長手里接過手機,看著上面數也數不清的來自沉綏的來電,他向前的動作輕微頓了下,接著又恢復平靜如常的樣子。 低聲道:“再給我去確定一遍那條阝藥劑流通渠道的真實性,明天之內我要聽到結果?!?/br> “好的” “還有,馬上幫我起草一份有關巴航科技和裴氏新能源產業戰略合作的企劃書?!?/br> “現在?”秘書長有些不確定的重復:“目前溫氏并沒有答應和我們集團合作,這樣做會不會有些cao之過急?” “你在質疑什么?”聽著對方稍顯懷疑的話語,裴星闌冷冷蹙眉,他偏頭: “陳列,如果你不能勝任這個職位最好立馬讓賢,你應該知道,整個裴市集團除了你,還有多少人覬覦這個位置。如果你是質疑我的能力,那么請你用足夠多的證據反駁我,如果沒有,既然一開始你就是受我爸的指使來監視我,那么從現在到以后,麻煩你也好好當好我爸的一條走狗?!?/br> 男人冷漠到極致的話,不禁讓身后的秘書長身體發寒。 他不知道裴星闌是如何得知自己曾經是裴勇勛左膀右臂一事,也不清楚為什么這幾年自己明明隱藏的好好的,卻還是被對方發現他和裴董事長私下有聯絡。 “裴總我…” “做好你該做的,其余我什么都不在乎?!?/br> 回到家時,裴星闌看見沉綏剛好在收聽診器。 對方得到消息的時間很晚,大概是晚上八點鐘左右。 原本裴星闌想親自帶著許殊來沉綏這里檢查身體,但無許殊從回來以后,態度就變的十分不配合,說是要把他這裴家主宅直接掀翻都不為過。 沒辦法,裴星闌只好另外找人將沉綏請到家里。 “怎么樣?” “嗯…比預想的要好” “什么意思?” “就是還不錯”時隔五年,沉綏屬實沒想到還能和許殊再度見面,他看了一眼還在床上熟睡的男孩兒,和旁邊的護士交待了幾句就從房間走出:“我說…你小子到底怎么找到的?我以為…” 他神情戲謔的挑了下眉。 像是什么都說了,但實際什么都沒說。 聞言,裴星闌罕見的沒有把話懟回去。 他松了口氣,像是卸去一身的疲憊似的,靜靜站在一側:“沒事就好,沒有刻意去找,就是在公路上遇到的”他語氣放緩:“他的腺體…” “嘶……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不過說起來也奇怪,明明腺體病是所有信息素疾病里最棘手的一種疾病之一,依照當時的診斷結果,許殊后邊腺體萎靡的厲害,很有可能活不過五年,但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居然能恢復的這么好,這顯然是令我們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還真是……奇了……” “那這種結果是好…還是不好…” “當然是好啦!”沉綏看著裴星闌明亮卻冷的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睛,真是覺得他較之前變了好多,這么想著,他便伸手用力拍了對方的肩膀一下:“雖然不知道他這些年都經歷了什么,不過凡事往好的地方想,只要他現在能好好的站在我們面前,不就是一直以來我們想要的嗎?” 裴星闌在一片靜謐之中抬起頭。 視線落在臥室內縈繞著男孩兒床頭隨風飄揚的米色窗簾一角。 作為整個裴家唯一說不上太大的房間,這些年卻被裴星闌一點一滴,像是設計自己房間一樣布置的十分舒適溫馨,頗具有意大利風情的雙開門衣柜,如蒼穹般晚上會散發出瑩瑩光束的水晶吊頂,大到墻上的壁畫,小到床幔上的流蘇,還有床上擺放的布藝玩具,種種… 都不無體現著男主人在裝潢房間時的專注用心。 也對 聽完沉綏寬慰的話,裴星闌雙手環在胸前:“那后期小殊的恢復治療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誒,倒是還真有一個”說著,沉綏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到僅用手掌就可完全握住的設備:“因為不確定他康復之后,身體受環境影響會不會引發有一系列的后遺癥,所以你把這個給他戴上,如果他身體出現異常,這個設備就會自動發出警報?!?/br> “好,我知道了,謝了兄弟” 許殊這一覺睡了很久。 幾乎在床上躺了兩天,腦子才從一團漿糊中斷斷續續的清醒。 他睜眼,眼底閃過片刻間的迷茫,很快臥室門上就傳來把手被人擰動的嘎吱聲音。 “哥,你醒了?!?/br> 許殊在一聲親密的呼喚之中被打斷思緒。 他神色木木的,像是被人抽走靈魂的玩偶,呆呆地坐在床頭。 裴星闌進來時,手里剛好端著家里保姆才熱好的飯菜,他那雙脈脈含情的桃花眼,眼尾向上微佻著,看向許殊的目光仿佛蘊含著如山川,如海洋,如星辰浩瀚般開闊曠遠的明亮與溫柔。 “我讓家里阿姨給你做了你最愛喝的紅豆粥,你不是嗜甜嗎?我上來前還特意往里多放了蜂蜜和煉乳?!?/br> 許殊看著對方朝自己走來。 他稍微屈了下身體,將雙膝抵于胸口。 即使從始至終許殊的一句話也沒說,但裴星闌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個很標準的防御動作。 向前的動作微頓 下一秒,裴星闌便故作無事的雙手拖著托盤,坐在床側:“趁你睡覺的時候,我讓沉綏來家里給你檢查了一下身體?!蓖氡趃untang,他像是毫無知覺般用手抬起:“你猜他都說了什么,唉,你肯定猜不出來,他說你太瘦了,還問我是怎么照顧你的,一定要多吃點飯補補?!?/br> “……” “以后就由我來負責你的飲食,今天是我臨時有事,回來的太匆忙,以后不出意外你的一日三餐我都會照著菜譜親自去做?!?/br> 男人的話如同情侶之間最親密的呢喃。 裴星闌cao著高挺的鼻梁小心翼翼的往許殊柔嫩的手背上蹭了蹭:“以后就由我照顧你了,哥你開不開心” “嗯?哥,你理理我 ” “……” “你理理我行嗎?” 皮膚相接的那一刻,許殊的心,竟然無端的抽痛了一下。 一種令人翻江倒海的作嘔感襲來,讓他慌亂的把手從男人微涼的臉頰抽離:“不…不要……不要碰我 ”許殊梗著脖子,斷斷續續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身體宛如被刀劈斧砍般劇烈的抽痛著。 他很難描述自己心里的感覺,也很難想明白這些情緒究竟來源于哪里。 只是憑借本能… 許殊想要遠離。 裴星闌因為他想要逃離的動作,心臟微微一緊,他的瞳孔驀地往里縮了縮:“為什么?” “我……我不喜歡……我要……我要走” “你不喜歡什么?哥,你告訴我,我都說了,我一定會改的 ” 空氣倏的安靜下來。 許殊木然眨著眼,下意識的把臉別到窗臺一邊兒去。 “哥,你告訴我,嗯?” 少了男人的觸碰,許殊又恢復成那副宛如死水般平靜且掀不起一點波瀾的樣子,他不說話的時候會無意識的把唇撅起,像是對誰不滿似的,如貓兒般微微發亮的眼睛盯著窗外那朵迎風開放的廣玉蘭,沉默宛如雕塑,一點點埋沒在夜晚的月光里。 場面僵持了幾秒。 裴星闌眼里的亮色逐漸變的灰敗起來。 他將雙拳捏緊,短暫的沉默過后,倏然自嘲的笑了一下:“算了,沒關系,一切都會好的?!?/br> 他抬起那碗溫度已經稍涼的紅豆粥。 “哥,就算你在討厭我,先吃飯好么?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 說完,他就盯著許殊,一眼不眨的盯著。 男人目光若有實質,許殊很快就心軟下來,他抿著唇,瞧見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脆弱更是無措到不知道做什么好了,他聲音怯怯的:“我……我要……我要自己吃……我……我不要你……你出去” “好,我出去,哥只要你肯吃東西,我現在就出去! ” 聽到對方再次開口,語氣里沒有了滿滿的抗拒,反而多了幾分遷就和擔心。 裴星闌的眼神里就只剩下欣喜,他連忙從床邊站起來,想要抓住對方的手,可又在舉起胳膊的瞬間,想到什么,只能跟個犯錯的小孩一樣小心翼翼的待在床頭,他聲音有些溫吞: “哥,我………” 許殊半垂著眼瞼,聞言,如鴉羽般細密的睫毛不由得輕輕顫抖起來。 “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哥” “好好好,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 “哥…” “我叫許殊,許是言午的那個…那個許,殊是特殊的意思,你…以后可以叫我的名字?!?/br> “好,許殊” “嗯” “你吃飯的時候我能站在門口看看你們,你放心,我就看著,什么都不會做,當然你要是擔心…” “不可以” 聽著對方不斷解釋的話,許殊腦袋只覺得轟的一聲響,羞憤難當,他用力咬住唇,cao著極低極低的嗓音說著:“你走…你現在……你現在就走……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吃…不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