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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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香早習慣了為懷王炊飯,生火熱灶時,手腳十分麻利。 且她考慮過,食物要易于攜帶,做的都是些簡單的糕餅涼湯,不需費太多工夫。 故而,還不到后半夜,便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許是cao勞過頭,她躺回去后,睡得極為踏實,無夢到天明。 雞鳴五更,降香推著謝承思出宮。 皇城闕道上,露水結成了薄薄的白霜。 素輿的輪子經過,難免有些打滑,使她推得格外小心。 懷王府的馬車停在闕道盡頭。 駕車來迎的人是甘松。 竟不是纈草?降香奇怪。沒忍住便問出了聲。 甘松剛準備開口解釋,素輿上的謝承思插嘴,搶過話頭:“纈草有事先走,到明后日你便能見到他了?!?/br> 殿下都發話了,甘松當然沒別的要說,只站在一旁賠笑臉:“是、是,殿下說得是?!?/br> 馬蹄噠噠地踢踏著,敲在皇城外巷密鋪的青磚上,與車前銅鐸叮當的脆響,混在一處。馬車沿著高高的宮墻,一路行出了宮門。 馬車并不折返王府,反而沿著中軸主街,直接往城門口馳去。 降香規規矩矩地跪坐在車中。 而懷王謝承思則閉著眼,后腦枕在她大腿上假寐。 車在城門前停了下來。 降香伸手去掀車簾,欲查看外間發生了什么。 懷王曾執掌京畿十六衛禁軍,便是腿壞后,只能掛著虛銜,禁軍之中的大小將官,卻仍大都是他的老部下。余威不減。 因此,標著懷王徽記,或是帶著懷王信物的人馬,進出京師時,從來暢通無阻。 至少降香近年來,從未遇到同此刻一般,需要停車盤查的情況。 她伸腰抬手之間,難免牽動腿上躺著的人。 謝承思睜開眼,不滿地打掉降香往外探的手:“別亂動!” 降香好聲好氣地安撫:“殿下,車在城門口停住,似乎是被攔下了,容奴婢去看看?!?/br> “看什么看,等著便是。一會就走了?!敝x承思抓住她的兩只手,不讓她動,“他們敢攔我?” “好吧?!苯迪銦o法,略微調整了跪坐的姿勢,使謝承思枕起來,更加舒適。 謝承思翻了個身,臉朝下地緊貼著降香的大腿。 隔著薄薄的衣料,降香清晰地感受到,他高挺的鼻梁正戳著自己的皮rou。綿長溫熱的呼吸,混著他身上濃烈馥郁的香氣,灑在她的小腹上。 她覺得自己的雙腿,跪得有些僵了。 或許是維持一個姿勢太久。 但臉上漸漸生出的紅暈,卻不能怪到這上面去。 車內的香氣突然變得濃烈,濃得讓降香有些發悶。 她并未熏香,香氣全是從謝承思身上彌散出來的。 降香又想著要打起車簾了。 但她沒伸手。 似乎是怕謝承思再有不滿。 又似乎只是她單純地不想動。 “里面的人,接好了!這都是殿下的寶貝,碰壞了拿你是問!”甘松的聲音在外間響起。 話音未落,一只巨大的箱籠便斜塞了進來。不僅牢牢堵住了外間照進來的光線,更嚴實地擋住了甘松的人影。 謝承思抬起頭,從降香腿上離開,示意她將箱子接進來。 降香立刻便從僵硬之中解脫了出來。 她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謝承思的意思做。 連著進來了三個同樣的箱籠后,甘松才消停。 在這之后,本停在城門口的馬車,也很快動了起來。 “不許打簾子,不許往外看?!敝x承思湊近降香耳畔,小聲叮囑。 “好的?!苯迪阋卜泡p了動靜,學著他,用極小的氣音回。 馬車轔轔向前,只是不知何時脫離了官道。 路況不再平穩,反而崎嶇顛簸。 因著謝承思的叮囑,降香不敢往外張望,更不敢同駕車的甘松搭話。 ——若駕車人當真是甘松。 她只得擔心地握住謝承思的手,想幫他穩住身形。 殿下腿腳使不上力氣,車里又被甘松塞進了三個大箱籠,顛簸之下,擠擠挨挨,容易磕碰。她得仔細照看著殿下。降香想。 可僅憑著雙手,降香總覺得她握不住,使不上勁。 索性一翻身,坐到了謝承思身上。這樣,全身的力氣便都能起作用了。 而謝承思的反應卻很大。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還能起這等齷齪心思?!彼葱募彩椎負u頭。 降香不知謝承思所指何物,她更在意另一件事:“殿下,現在是可以大聲說話了嗎?” 謝承思免不得又被她噎?。骸啊?。是是是!” 原本悄悄紅起來的耳朵,因著這一打岔,恢復了原狀。 “殿下為何說我齷齪?”謝承思說過的話,降香每句都記得清楚。 雖話趕話之間,她說了更想說的東西,但也遇著了她不懂的地方。方才沒機會說,現在當然要回頭問。 謝承思的剛消停的耳朵,又唰地變紅了。連著如玉的臉頰,也染上了淺淺的紅。 “你壓在我身上,白日宣yin,如何不齷齪!”謝承思高聲叱,將話里的氣勢,撐得格外足。仿佛這樣,便可掩飾他難以啟齒的窘迫。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殿下冤枉。路途坎坷,殿下腿腳不便,我在殿下身上穩住,能讓殿下更舒服些?!苯迪憬忉?。 “那你不會讓叫人,讓車子慢些走?”此時,謝承思更是連雪白的脖頸,都全變紅了。 殿下應當全身都紅了吧?降香不由自主地想。 但她是不會說的。殿下好面子,說了不好。 “可殿下不許奴婢向外看?!彼掏痰?,只答了一這么句。 “現在許了!你現在,立刻去說!從本王身上下去!”謝承思幾乎是大吼了。 “好吧?!苯迪阃饬?。 她隱隱感覺到,若她再堅持下去,殿下或許要氣得將她趕走了。如今馬車未行官道,真被趕走,她不識路,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馬車走得慢了,謝承思靠在兩只箱籠間,也不嫌如何局促,反而十分自得,顯出一種瀟灑不羈的風流氣度來。 “你不問我,我們為何走到這里嗎?你不是最好奇嗎?”他同降香搭話,人已從方才的情緒之中抽離了。 “問的,問的。殿下,我們為何走到這里?”降香點頭附和。 “昨日我同太子提,說我要去沂州,過他曲州。沒成想剛一入夜,他就鬼鬼祟祟地派了人,傳消息出城。纈草已經跟上了那信使,我們如今正是追著纈草走。我倒要看看,太子究竟在搞什么鬼?!敝x承思說。 “那殿下還尋蔣神醫嗎?”降香問。 “不急,我已經抓住了他。他跑不掉?!敝x承思胸有成竹。 “殿下英明?!苯迪氵B忙抓住機會拍馬屁。 “但我們的馬車上有王府徽記啊。雖說守城之人都是殿下舊部,但城門人多目雜,很難不走漏風聲吧?風聲傳到太子殿下那里,可能不太好?!苯迪銥楸憩F自己好學,主動問出了新問題。 “你再仔細看看,看車上究竟有沒有王府徽記?!?/br> 謝承思果然受用。端著一副算無遺策的高人模樣,先賣關子。 “停車!”他甚至親自開了金口,叫甘松停車。 降香先下車繞了一圈,確實沒發現車上有任何徽標。 為確認自己沒看錯,她又拉著甘松問:“這輛馬車,是從王府里出來的嗎?” 甘松答:“當然是啊?!?/br> 降香:“那為何沒有徽記?” 甘松:“嗨,別提了,平日里這種車呢,都是給我們這些人辦事用的。也不知道殿下為何心血來潮,要乘它出門,昨日成總管把它找來給我,我也嚇了一跳。這車看著普通,竟還裝了個能放下素輿的夾層!” “不過殿下做事,自有殿下的道理。你我只需奉命行事,也別想那么多?!备仕捎盅a充道。 “有嗎?”降香一上車,謝承思的問題便追來了。 “沒有?!苯迪阋晃逡皇卮?。 謝承思得意地笑了。 “那便老老實實地坐好了。此刻,我們皆是王府中運貨的挑夫?!?/br> 他使了一招聲東擊西,讓眾人都誤以為他在王府去沂州的車隊之中,而他卻坐著不起眼的小車,抄了近路,悄悄隨著先行的纈草,一路直奔曲州。 “甘松,加快速度,五日之內,務必趕到曲州。接應之人,你應當知道怎么找?!敝x承思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用手撐著上身,將頭探出馬車外,吩咐道。 “遵命,殿下?!备仕蓱?。 “駕!駕!”他松了馬韁,用鞭子抽在馬臀上,催著馬兒跑起來。 馬車疾馳在坑坑洼洼的小道上,謝承思少了雙腿的支撐,確實被顛得東倒西歪,腦袋有時撞到車頂,身子有時碰上車壁。 但他并不如平時一般抱怨。甚至稱得上平靜。 而降香還是看不得他這樣,想再次試探著讓他穩下來。 不過,這回她學聰明了。 出手時先開口問:“殿下,可要我幫忙?我幫殿下壓著?” “上來!”謝承思閉上眼,咬緊了牙關。 降香四肢并用,撐在車壁上,整個人罩在謝承思身上。這樣一來,他周圍便有了限制,再不會被顛得四處滑動。 為省力,降香塌下腰,將身子貼緊了謝承思,能使自己多個支撐。 如此近的距離下,謝承思好熏的濃香,又無孔不入地鉆進她鼻子里。 殿下人是暖的,身上香氣也熱乎乎。有些讓人犯困。 醺醺然之中,降香仍然盡力牽起眼皮,仔細觀察著謝承思身上,是否有被撞出來的青紫。 她要記住位置,之后好為他上藥。 殿下最愛美,最怕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