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距離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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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啊,不用你出本錢,出人就行?!崩详惣绷?,他住院的時候就開始琢磨這事。知道沉微明下定決心要辭職之后更是殫心竭慮,那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舊思想作祟,硬是給自己套上一層父親的枷鎖來,還樂在其中。 他三言兩語概括自己的想法。店鋪是他早年間投資買下來的,沒花幾個錢。沉微明不會做飯沒關系,他一時半會還不會老的不能動,可以慢慢把手藝教給他。愿意的話,以后自己掌勺,不愿意的話,改造店鋪干別的都行。 “比如干什么?”沉微明聽出來老陳的真實目的,哪是合伙開店啊,擺明了要把店鋪送給他。 “比如開個小超市?或是。。?!彼g盡腦汁,看著自己的大店鋪發呆,心里琢磨還是得開大排檔,市口多好啊。 周昱白一聽,急了,劇本不對啊,不是應該煽風點火慫恿他跟著合伙開新店么,怎么還搶上人了呢?拼命對老陳眨眼,老陳不理他,繼續苦口婆心;急的他抓耳撓腮的。一系列的小動作落在沉微明眼里,心潮沸騰;他走到二人中間,兩手各搭在倆人的肩膀上,捏緊,力度不輕,感激的話說不出口,干脆都化在掌心的溫度里。 “讓林醫生幫忙選一下,老陳和我,你跟誰?”周昱白架著二郎腿,下巴對林聽點了點。 林聽不傻,猜出二人突然一唱一和多半和沉微明準備扎根南城脫不了關系,但也不便多說?!半S他,他怎么樣都好?!敝皇悄X海里想象一下沉微明系著圍裙在灶爐前揮舞鍋鏟,或是翹著二郎腿邊磕瓜子邊對著小電視當小賣部老板的樣子,反差過大,忍不住偷笑。 “嘖嘖嘖,好女人?!敝荜虐走€想再夸幾句,被沉微明在桌子下面猛掐大腿根,疼的他齜牙咧嘴不敢出聲,只能拼命眨巴眼暗自求饒。 玩鬧歸玩鬧,建議都是真心的。沉微明一一接下,還是那句,他會好好想想,他的積蓄管他一陣子開銷綽綽有余。再說了,他手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之后再想謀生的事情。 老陳和周昱白都沒追著問他要處理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林聽想大概整個桌子上不知實情的就她一個了。 她不是個八卦的人,也一向懶得過問別人的私事??沙廖⒚鞑皇撬膭e人,而她好像還是沉微明的局外人。 念頭一起,就覺得自己已經飽了,不愿再動筷子。 她有時候覺得和沉微明很近,有時候又很遠。飄忽不定的距離感拉扯她的情緒,她不習慣情緒被另一個人牽動的感覺,也不喜歡。 上一次感覺自己情緒被牽扯的時候她沒忍住發了個信息給小劉,簡單把問題概括成,“如果一個男的讓你覺得他喜歡你,但又讓你覺得忽近忽遠是為什么?” 小劉秒回,“渣男?!?/br> “。。?!?/br> “海王,故意吊著你,擾亂你心神,七上八下,患得患失,天天都睡不好覺?!毙l了串語音,吐出每個詞的時候都咬牙切齒,很好玩。 林聽被她成功逗笑,笑完想原來這樣叫患得患失啊,她不喜歡患得患失的自己。 沉微明見她放下筷子,以為她吃好了。敲敲桌子,小聲道,“走么?送你回家?!?/br> 林聽沒作聲,只拿起帆布袋,笑著和周昱白老陳打完招呼,之后便再無表情。 沉微明下意識朝林聽家的方向走,幾步之后才發現人在后面沒跟上來。他一回頭,林聽站在路燈下,抿著唇,柔光打到她的側臉,看上去有點情緒。 “你怎么了?” “沒什么?!闭Z氣淡淡的,明顯口不對心。 “你跟我說說,怎么了?”沉微明的察言觀色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一向很準,除去少部分大腦短路的時候。 “我肚子痛,不舒服?!?/br> 林聽想,她能說什么呢?是說她不開心跟他有距離感?還是說她不開心別人都知道他的事情就她不知道?或者追著他問你到底來南城干什么???你口里要處理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我在南城還是有點人脈的,能幫上忙么?又或者我們倆什么關系???你喜歡我么?喜歡為什么不表白,不喜歡為什么又要天天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沉微明暫且信了這個借口,“痛的厲害么?還走得了么?不行我背你去我家坐坐?!?/br> 林聽抬眸,眼里有什么亮晶晶的,她看似堅不可摧的外殼總是會被他有意無意的舉動或隨口的話所擊中,就像那日在香港他買來的拖鞋,和今日這句,我背你。 沉微明堅實寬厚的背讓她剛剛因為距離感生悶氣的心找到了發泄口,她的呼吸在他脖頸,鼻腔里全是他的味道。頭偎在他肩膀,手緊緊環繞他的脖子;沒再說什么。沉微明以為她是肚子痛不想說話,便也沉默。 他走路不帶喘,幾步就到了單元門口,林聽小聲問要不要她下來,自己爬。沉微明輕聲回不用。 這個單元樓和林聽住的差不多,老公房,樓梯洞黑黢黢的,沉微明進去的時候會下意識低頭。過道里也是聲控燈,沉微明的腳步卻很輕,像是生怕把燈吵亮。眼前的漆黑讓她下意識摟的他更緊,沉微明的身子似乎怔了幾秒,又把她向上掂了掂。 小時候同學寫作文都會提到爸爸堅實有力的后背,林聽坐在下面聽著,腦子里忍不住想,被人背是什么感覺???好奇??伤桓覍α钟滥暾f,林永年既沒時間也沒那個閑心背她到處跑。 多年之后,童年的疑問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得到了解答。 踏實又安心。 沉微明放她下來,輕拿輕放,輕咳一身,燈亮了。他開門的時候,林聽低著頭,腳在地上劃來劃去。 他的屋子是家徒四壁風。白色的墻,餐桌椅子都在該在的地方,而除去生活中需要的基本家具和生活用品外,一點多余的裝飾也沒有。她像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侵者,站在客廳中央有點手足無措。 沉微明見她眼神在空蕩的屋子里掃射,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你坐著歇會,我去燒點水”。 屋子和他本人給人的感覺有天壤之別。如果說他本人總心事重重,難以捉摸深不見底;那這間屋子簡直不要太單純干凈。餐桌上一塵不染,林聽一眼就望到陽臺晾衣桿上整齊晾曬的男士襯衣和T恤;沒有單身男人隨意亂扔的臟衣服,甚至從客廳偷瞥到臥室床上的被褥也是迭放的整整齊齊。 沉微明見她傻站著,便從廚房走出來領她到沙發上坐下,“不是肚子痛么?坐著會舒服點吧?!币娝凵窨季?,又怕自己說錯什么,忙解釋,我看網上都是這么說的;回廚房倒水的時候臉都紅了。 林聽的無名火徹底和屋里的水蒸氣融為一體消失不見。她也納悶,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難以處理的小情緒層出不窮,無力招架。 沉微明在廚房燙洗玻璃杯,“房子是老陳的,他就住隔壁。我這人對生活要求不高,有床睡覺就行,來到南城這些天好像也沒閑著,就沒空收拾?!?/br> 林聽聽出話里的不好意思,抿嘴笑笑,她又不嫌棄。再說,這里的整潔程度已經超乎她對單身男人住處的期待了。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手都隨意搭著,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屋內的溫度隨著水蒸氣的彌漫漸漸上升,讓本就不大的空間格外逼仄,林聽只覺自己被沉微明的氣息徹底包圍,如蠶繭般裹得她動彈不得,心跳停了一秒,本來自在的閑聊突然變得刻意起來。 沉微明自然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他的手幾次三番抬起又落下,想握住她攥緊的小拳頭,又怕自己的莽撞嚇到她,遲遲做不出決定;在他和林聽的這段關系里,從一開始他就是一個被動者,他心甘情愿將主動權移交出去,多了聽命于她的紳士風度卻少了一往無前的果敢。 心里想著她,眼神就總飄到她身上;游離到她唇間,她今天好像還涂了口紅,灰藕調奶茶色唇釉,閃著誘人的光。灼灼目光燒的她更加不自在,兩個人腦海里閃回的都是共度的那幾日時光,沒羞沒臊,情話不斷;現在卻都同時猶豫不決。 林聽不想再當那個主動的人,放肆墮落的時候不懂愛情,怎么開心怎么來??烧嬲叩綈矍槔锏臅r候,她希望收到的是對方的盛情邀請。 門鈴突然響了,老化的門鈴發出不夠清脆的叮嚀聲,攪亂屋內曖昧不清的氣氛,頗為詭異。沉微明皺皺眉,還沒問出聲,對方已經自報家門,“我,周昱白,你屋子亮著燈呢!快開門?!?/br> 林聽下意識想躲,也不知躲什么。沉微明示意她可以四處看看,倒沒讓周昱白進來;門開了個小縫,把準備邁進來的周昱白往外推,自己也跟著出去,再輕輕掩上門。 “誒誒誒,你推我干嘛?不請我坐坐?”周昱白的聲音傳進林聽耳朵,慌的她又想躲。 外面不知道沉微明和他說了什么,兩個人的聲音漸漸小了不少,斷斷續續有周昱白的笑聲,像是嘲笑。林聽不敢在客廳多待,生怕門冷不防一推開跟人迎面撞上。門砰的一聲被徹底帶上,兩個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林聽手機隨即震了一下,是沉微明的信息,“我一會就回來,你等我一下?!?/br> 她暗自松口氣,也不再拘著。同一批次建的房子大抵就是那么幾種戶型,這個兩居室的布局和她的房子差不多,朝向也差不多,都是坐北朝南,方方正正。洗手的時候看到洗手間里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笑笑,還好沒粗糙到一塊肥皂從頭包辦到腳,不算無可救藥。 林聽不方便去他臥室,便進到書房。書房一整面墻都是木質書柜,書本分門別類整齊堆放;有好幾套金庸古龍的武俠小說,看出版社和出版年代,大抵是老陳的珍藏。而伸手可夠的那層,稍凌亂些,幾本書隨意堆迭在一起,應該是還沒翻閱完。林聽大致看了幾眼,多是刑偵類的書籍或是偵探小說,是他會喜歡的風格。隨手拿到最上面那本,應該是他最近在看的,里面還夾了東西。 翻動的時候,有什么掉落在地上,定睛一看,是結婚證。 她趕忙撿起來本能想塞回去,卻又忍不住翻開來看了一眼,其他信息被自動選擇性忽略,唯一映入眼簾的是結婚照里男人的臉,是沉微明。 心跳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