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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玻璃光(高干人外3p)在線閱讀 - 海島

海島

    凜冽的寒風吹散流河上漫漫的水霧,始建于雍正八年的雙葉立轉電力開啟式鐵橋慢慢變得清晰。紅嘴鷗貼著橋頂俯沖而下,久久地逗留在結冰的河面。

    當簡韶的意識世界沉溺在又黑又深的夢境中時,橋邊的商販早已開始兜售年貨了。河岸下的孩子們用相機拍攝海鷗,歡樂的笑聲在冷風里跳躍著,昭示著節日即將到來的喜慶氣息。

    唐寧裹在厚厚的羽絨服里,在路邊挑撿新年禮盒,提前送給各位教授和行政老師。

    孩子們的笑聲從河面上傳來,她不由得立身,遠遠地注視這一幕。

    陪她一起過來的劉熙婉彎眉:“怎么,羨慕他們了?”

    唐寧用身子飛快撞她的腰一下,劉熙婉笑了起來,聲音清悅如鸝。

    “你怎么和我肚子里的蛔蟲一樣,”唐寧半是抱怨,“我真的好羨慕他們??!真難想象,當我臟兮兮地在鄉村小學的大柳樹下刨泥巴的時候,像他們一樣的孩子便能夠在這樣有歷史底蘊的地方攝影、觀鳥。如今我終于花了18年的時間站到了這里,和我同齡的這里的學生又去到了哪里呢?紐約、倫敦、溫哥華?”

    劉熙婉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沒事,現在也不晚呀。等你讀研成功,又能再續叁年,畢業了要是能成功留校,就能一直待在這里啦?!?/br>
    唐寧被她的話鼓舞了,和她手拉手。

    “你也要留下來,咱們都留在這里工作,”她不禁暢想起來,“我們可以把房子買在隔壁,下了班一起去喝奶茶,周末也可以一塊打卡各種畫展、演唱會、快閃店?!?/br>
    呵出的白氣飛向空中,劉熙婉笑起來,重重地應一聲:“嗯!”

    兩個人互相挽著對方,在橋邊站了許久,年輕的臉頰在冬陽里洋溢著無限憧憬。

    “不過工作好難找啊,”唐寧忽而有些泄氣,“過會兒在報告廳有個會,是講叁支一扶、援疆援藏、回鄉建設的。我之前做校友工作時發現咱們不少學長都去了農村?!?/br>
    “去農村做什么呢?”劉熙婉很困惑,農村這個詞對她這樣土生土長的市里人來講太過于遙遠,只是網絡和書本上的概念。

    “我認識一個學長是去了新疆的鄉下做援疆干部,不需要筆試,面試完就可以去了?!?/br>
    “那里條件一定很艱苦?!?/br>
    “是的,不過他只是為了做公務員,計劃逐步調回來?!?/br>
    “不太可能,”劉熙婉肯定地說,“哪怕在平城,選調生下了村委會都不容易調動,何況是從西部往內地跨?!?/br>
    “確實,他已經去了六年了,今年通過考研回了內地,不過學校還是把他放在西部青年的宣傳欄里面,”唐寧微微蹙眉,“我感覺這兩年學校格外希望我們去西部、去鄉下就業,我們部門隔幾個月就要出類似題材的稿件,或者聯系這方面的校友做采訪?;蛟S是市區公務員太難考了,大家都想著找個基層的試試了?!?/br>
    劉熙婉點點頭,道:“或許吧,我叔叔說今年農業農村部、發改委、教育部等九個部門會出臺新的方案,號召大學生、企業家自覺回鄉建設,同時鼓勵退休的干部、老師等等回鄉定居?!?/br>
    寒風從江面上刮過來,像一柄被河面打磨得極其光滑、鋒利的尖刀。唐寧的頭在這股冷空氣里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她掏出衛生紙,捻了捻鼻子,大概是有些凍著了,身上一陣陣發冷。

    “如果是你愿意去嗎?”唐寧順著她的話問。

    劉熙婉漂亮的臉蛋皺起來,充滿了畏懼:“我聽說去年去鄉下支教的學姐出事了……”

    唐寧微微嘆息,對女孩來講去這種地方總是很危險。

    “不強制我去的話,我是不會去的,”劉熙婉坦誠,“去年去的那個學姐,被當地的光棍給關起來了,如果她爸爸沒有帶人去搶,估計現在不知道如何……我敬佩她這樣的奉獻者,可是我也害怕遇到這樣的事情。幸好現在學校也只是宣傳,不會強制我們去這種地方?!?/br>
    “如果有一天強制呢?”唐寧突然想。

    劉熙婉愕然失語,這個問題顯然超過了她的認知。

    半晌,她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呢?”

    劉熙婉開玩笑,“那我就偷偷跑了,也不要畢業證了,反正學校也只敢拿畢業證說話?!?/br>
    唐寧和她一起笑了一會兒:“確實,咱們蹬自行車跑小路,我去你家躲著去。不打車,總不會留下個人軌跡信息了吧?”

    兩個人作弄著笑了一會兒,拎著禮盒走下橋梁。

    拐角時,她習慣性地看紅綠燈,卻恰巧看到了紅綠燈旁的行車抓拍攝像頭。

    一個念頭倏地浮上來,要是真的像她們開玩笑那樣,兩個人偷偷騎著自行車跑掉,其實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手機定位、攝像頭監控,哪怕是買瓶水,一旦使用了移動支付,都會立馬暴露位置。想抓一個學生太簡單。

    還沒等唐寧細想,她的胳膊便被身邊的劉熙婉拽住。唐寧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到白色的斑馬線后,吳娉的身影立在那里,正遙遙望著她們交迭的手臂。

    車輛呼嘯而過,吳娉的身影被切割成時隱時現的碎片。不過唐寧還是看得到她穿的很薄,零下的氣溫,吳娉依舊穿著短裙、裸色褲襪、毛絨豹紋腿套,腰間還掛著一條千禧年濱崎步式的狐尾掛件,一步一晃。

    劉熙婉嫌惡地撇過頭。唐寧覺察,便準備和她從另一條路離開,誰想吳娉先人一步,穿過人流,笑瞇瞇地走到她們面前,仿佛剛發現她們似的,夸張地瞪圓眼睛:“居然是學姐哎!你們好呀?!?/br>
    毛茸茸的裝扮,在寒冷的冬天里格外乖巧。

    劉熙婉不吱聲,只有唐寧應了一句:“好巧?!?/br>
    因為之前劉熙婉的男友出軌過吳娉,劉熙婉本人又下場撕過她,唐寧也不好意思表現得太過熱情。

    吳娉本人倒滿不在乎,得到回應后笑容咧大,“學姐這是和閨蜜逛街呢?!?/br>
    劉熙婉被吳娉這幅故意裝不認識她的姿態惡心到了,拉著唐寧胳膊的手使了些力氣,唐寧尷尬:“嗯……”

    吳娉卻“啊”一聲捂住嘴,像聽到什么極為震撼的消息,“呀,學姐,你和劉熙婉居然是朋友??!”

    “你什么意思?”劉熙婉再也憋不住,冷冷鎖著她,“找茬是吧?陰陽怪氣給誰聽呢?”

    吳娉渾不在意,又恢復笑嘻嘻的模樣,“學姐,你可別生氣。我以為你的朋友還是簡韶學姐呢?!?/br>
    唐寧的目光動了動,笑意收斂:“簡韶和熙婉都是我的朋友,包括班里其他人,大家都是同學,不是么?”

    劉熙婉拉她,語氣諷刺,“少和這種瘋子講道理,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br>
    吳娉的手插在毛絨絨的兜里,還是樂呵呵的模樣:“簡韶學姐是回家坐月子了嗎?”

    唐寧的眉頭擰成一團:“吳娉,你也學那些造謠男一樣胡亂說這種話了嗎?”

    簡韶申請停課延考后,班上隱隱流出一個玩笑般的揣測:今年學分政策改了,懷孕還可以頂兩分呢,她水學分去了呢。

    吳娉忽而嗤嗤地笑起來:“我以為你是她朋友的話,一定會知道什么的。你有打電話,問一下她怎么了嗎?”

    她的話猝不及防地沖唐寧刺過來,原來她真正想說的是這個。唐寧望著吳娉明亮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繼續說話的能力。

    川流不息的車輛,在叁個人的身側飛馳而過。紅嘴鷗成群地驚起,低叫著飛向南方。它們從西伯利亞來,平城只不過是遷徙中的一站。

    那天,簡韶放學回家后就再也沒回來,直到高主任打來電話,通知馬導她生病了,需要延期考試。電話過來的時候,唐寧就在一旁打印材料。

    她在寒風里持續地沉默著。

    “我沒有朋友,但是我覺得每天都一起玩的,不一定是朋友。幫助你的,或許是,也或許不是,”吳娉用坦蕩而天真的目光注視著她,“但是如果這個人不在意你任何感受,不在意你傷心還是快樂,那么一定不是真朋友?!?/br>
    劉熙婉立馬譏笑:“怎么,開始指點別人怎么做朋友了是嗎?你賣的時候怎么就不想著這些仁義道德了呢?”

    路過的行人往這里瞥幾眼。

    “我們走!”劉熙婉拉著唐寧,罵罵咧咧地扭頭離開,“近墨者黑,能混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還不允許別人遠離了是吧……”

    遼闊的河面,蜿蜒著冷濕的青藍。吳娉憑欄,日光傾流在發梢,黑得發亮。商販的推車碾著鋼面,發出咕嚕咕嚕的重音,伴隨著叫賣,傳到她的耳朵:“大個的——芽——烏豆嗷!”

    吳娉看著她們的身影并肩消失在遠處,正如紅嘴鷗驚叫著飛遠。

    朋友,友情,感情。她忽而乏味地笑了一聲。

    ﹉

    夜色無法觸及的地方,海島上的空氣總是彌漫著若有若無的咸腥。一座白色的實驗室浮露于石灘與海水交接地,頂端是兩面傾斜的太陽板,底部連接著一只直徑為  45  英尺的浮筒。

    隱約有人順著實驗室的下沉通道進入海平面以下20米的實驗艙。

    隋恕在混沌里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手非常瘦小,臂膀和小腿也變成了幼年的形態。

    環顧四周,地上散落著培養皿的碎片,未知的綠色溶液從倒地的試管里汩汩地流出,那些液體很快繞滿他的腳踝。

    他記得自己從馬南里離開時,天已經放明了。隋恕很快分辨出,這里是夢境。

    他已經太久沒有夢到少年時代了。隋恕的目光晦澀難辨。

    他從一旁的防水實驗臺上抽了一張衛生紙,緩緩把手背上的血跡擦干。

    手背頓時變得干凈。密密麻麻的針孔聚顯在靜脈之上。隋恕沒什么表情地移開目光。

    因為記憶足夠清楚,所以他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了如指掌。按照記憶的順序,首先是一個金發碧眼、穿著防護服的男人從門后走出來,嘆了聲氣,對他說:“孩子,你走吧?!?/br>
    隋恕像以前那樣詢問他:“我恢復正常了么?”

    “是的?!?/br>
    他重復曾經的對話:“接下來還需要實驗什么呢?”

    “不,再等等,”他的眼角滿是疲憊的紋路,“我找到了一些跡象,關于那種生物……再等等……”

    隋恕點點頭,那么接下來,他會去解壓艙內緩慢降壓  17  小時,再回到地面,這樣做才能避免受到減壓病的困擾。

    就在他要進入解壓室時,身后傳來“嘭”的倒地聲。

    隋恕轉動把手,發現解壓室不知何時被鎖住了。

    和記憶中的不一樣,他轉過身,發現金發碧眼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熟悉的女人迷茫地坐在地上。

    隋恕的目光停住——

    居然是簡韶。

    簡韶摔進來的時候還是懵的。關掉收音機后,她便上床睡覺了,意識世界是沉悶的夜霧,她沉溺其中,難以醒來??墒侨缃駞s不知為何掉進了這間奇怪的海底房間,四處是管道、螺旋與英文警示牌。

    她揉了揉暈乎乎的頭,看到一個黑頭發的小男孩站在艙室的盡頭。

    他應該不算大,穿著襯衫、毛衣背心與黑色短褲,襯衫領下還有一條小領帶,透著小大人的感覺。碎發微濕,散亂地搭在額前,身上沾了些血痕,呈現凝固的暗色。

    簡韶嚇了一跳:“小祈?”

    不對,小祈應該是綠色的眼睛。

    簡韶細細看了眼他的眼珠,是淺棕色的,她不由地失望。

    小男孩瞥了她一眼,轉過身繼續轉動解壓艙的把手。

    簡韶莫名感受到他的不友好。她覺得很好笑,這個小孩脾氣還不小呢。

    她干脆圍著實驗室轉了一圈,兩個人一個對著門,一個漫無目的地轉。一時誰都沒理誰。

    過了一會兒,簡韶覺得無聊,問了他一句:“這里是哪里?”

    門邊的聲音停下來,過了一會兒,簡韶聽到他背對著她說:“矢流島?!?/br>
    簡韶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是私人島嶼嗎?”

    “嗯?!彼麘宦?。

    簡韶走累了,干脆坐下來看他搗鼓門鎖。她突然想起小祈的頭發也是這樣的,和他有一點點像,不知道小祈再長一段時間,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怪脾氣。

    想到這里,簡韶不由地嘆氣。

    他卻突然轉過身,看著她。簡韶嚇了一跳:“怎么了?”

    “沒什么?!彼洲D過身。

    “打不開門鎖嗎?”

    簡韶起身走過去。她捏住把手,輕輕一轉——

    咔嚓,門開了。

    兩個人對視著,氣氛有些尷尬。

    “沒關系,你還小,長大了力氣就會變大了?!焙喩匕参克?。

    小男孩怪異地掃了眼門鎖,沒有說話。

    簡韶不由地笑:“你人不大,怎么性格這么像個小老頭?”

    男孩沒有理會她,只是進入了解壓室,開始調試設備。

    簡韶無聊地跟他一起進去,“jiejie的小孩和你有點像,性格也很奇怪,不過它是好孩子,只是喜歡撒嬌?!?/br>
    他抬頭望了眼她,忽而問:“那你喜歡它嗎?”

    簡韶沒想到這個帶著生人勿近氣質的小男孩會跟自己說話,答道:“肯定啊,這是我的小孩嘛?!?/br>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對這樣的答案并不驚奇,只是轉過頭繼續調試按鈕,不過他依然沒有成功。

    這時,小男孩突然轉過身,對著準備四處逛逛的簡韶道:“能請你過來幫我弄一下嗎?”

    簡韶一愣:“我嗎?”

    “是的,”他確定,“這里是一個類似于海下罐子般的大型容器,你剛剛進來的入口只能進入,而離開需要通過解壓室后面的通道。如果你想離開的話,請按照我說的步驟cao縱?!?/br>
    簡韶同意了,走上前在他的指示下開始調試設備。奇怪的是,她碰的時候,設備就開始運轉了。

    簡韶自己都笑了:“這樣我會認為自己有天賦的。你是怎么進來的?既然知道怎么打開的話,怎么打不開呢?”

    他卻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副驗證了某種猜測一般的表情,帶著她略過解壓室,直接來到出口前。

    “這是出口,你直接打開就好,”隋恕道,“你走吧,我還有些事情?!?/br>
    “為什么?”簡韶困惑。

    “因為這里只是夢境?!?/br>
    隋恕話音落下的剎那,簡韶的眼睛驚愕地睜大,她想起來,她上床后一直在睡覺的,所以這里只是夢境。

    意識到一切的虛幻之后,真實的世界向她的大腦涌過來,畫面扭曲,被星隕淹沒。

    簡韶的身體卻似乎被一股力道纏住,再度墜入了虛幻。

    暈眩過后,簡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待在剛剛的位置。但是一切有所不同,黑發的小男孩現在不在她的眼前,而是被關在一個定制的鐵籠子里。

    籠子前走過來一個老者,坐下來,絮絮叨叨地講話。

    簡韶被駭住,一時沒有動?;\子里傳來男孩的聲音:“鑰匙在第一個抽屜?!?/br>
    簡韶回過神,發現那個老者似乎并無法看到她。眼前的一切像一場4D投影的電影,他們兩個說什么,都不會對老者的行為造成影響。

    簡韶拉開抽屜,用鑰匙把男孩從籠子里放出來。

    “你是誰?這是怎么回事?”

    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卻無法從夢境里醒來,這種感覺讓簡韶恐懼。

    男孩卻第一時間來到她面前,一改第一個夢境時的態度,對她說:“我們暫時被困在這里,找到出口就可以醒過來?!?/br>
    他的聲音很大,蓋住了老者口齒不清的絮叨。

    但是簡韶依然聽到了一些老者的痛哭:“太可怕了,如果能改變身體,或許他們就不會死了……”

    簡韶聽不懂他在講什么。

    隋恕突然問她:“你害怕這樣醒不過來的情況嗎?”

    “是的,”簡韶道,“我從來沒碰到這種情況,明知道自己在做夢,卻醒不過來?!?/br>
    簡韶忽而發現,她說話的時候,那個老者說話的聲音便弱了下來。

    不等她細想,男孩便繼續問她:“如果現在可以離開夢境,你會繼續恐慌嗎?”

    簡韶想了想:“那就不會了?!?/br>
    隋恕慢慢和她對話著,引導她講述自己的情緒,就在簡韶無所覺察地說話的時候,他猛地摔了茶杯,握緊了碎片,朝著“老者”的方向重重刺了下去。

    簡韶睜大了眼睛。

    沒有血跡噴出,像npc一樣講話的老人如同被扎破的氣球,順便扁塌了下去。

    水層從他的身上脫落,一層一層,匯集成一汪水洼。

    那灘水扭動著,試圖形成字母,留下某種訊息。

    隋恕卻一把拉開了門,所有的畫面如同隕石瘋狂地墜落下去。

    “小祈!”在最后一刻,簡韶似乎聯想到了什么,跑了過去。

    畫面急速地旋轉著,桌椅、籠子、人像全部成為無差別的白。

    隋恕在辦公室里睜開眼,書桌、數據集、記事板,掛鐘顯示著六點十五分。

    他站起身,即刻給莊緯打電話,電話鈴卻先一步地響起。

    “我是隋恕?!彼悠?。

    另一頭是劉安娜焦躁的聲音:“請您立馬去韓先生辦公室一趟?!?/br>
    “什么事情?”隋恕問。

    “有叁名國際記者在國內失蹤,國際記者協會通過大使館問國內要人,他們的通稿已經在今早通過各大國際媒體發出去,韓先生請您立馬過去?!?/br>
    隋恕掛斷電話,看著窗子上結了一層薄霜。

    叁名失蹤記者,看來就是侵入實驗室的那叁名雇傭間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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