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月上廣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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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木心頭大震,但見一隻端麗赤鳥自天際展翅而來,全身丹紅艷美,金光下若鎏金鍍身,十分光彩奪目。尾羽長如流火,幾乎有身子兩倍之長,隨著飛曳的翔姿好似要滴下點點星熾,燎燒紅云。 赤鳥在空中盤旋一圈,優雅停棲在千年夏梧枝上,再一個眨眼,枝上赤鳥不見了,眾人面前卻多了個鳳目秀長、俊美無儔的男子。丹服帶金,寬袍曳地;鴉發帶赤,如瀑長傾。豐神若曦,淺笑如煦,猶似千山在抱,群木托身,泱泱雍容,華貴有度。 男子看著鳳棲木,負手微笑?!改憬K于來到這一步了,吾友?!?/br> 鳳棲木連忙將公孫嬋放下,朝他行禮:「鳳棲木參見鳳皇大人!」 鳳凰,百鳥之王;鳳皇,鳳中之皇。 天界之神。 「神鳥鳳凰……」小蒼蠅腳一軟,震愣得坐倒在地。 鳳皇微笑道:「鳳棲木?是個好名字啊?!?/br> 「鳳棲木不敢或忘鳳皇大人之恩誼,以此銘記,還望大人莫要取笑?!?/br> 鳳皇擺了擺手:「吾說過了,吾們以友相交,不必稱乎吾為大人,直呼鳳皇即可?!?/br> 「是。鳳皇從未來得如此頻繁,您一年前才來過,今番再次來到青梧山,可是有要事宣達?」鳳棲木雖然省去稱謂,言行舉止仍不失恭敬。 「吾時時注意你封神一事進度,知你已然找到失遺之樹心,只差一步便能完成考驗,特來關心?!?/br> 鳳棲木一聽,冷汗幾乎流了下來,他說時時注意,那定也看到自己方才險些墮妖的情況了,不禁感到十分羞愧,道:「我為此丑態盡出,險受妖言蠱惑,實在無顏面對鳳皇?!?/br> 鳳皇溫言道:「關心則亂,何況是性命攸關之事?那五色鳥妖頗工心計,狡猾無道,縱之潛逃恐怕再生禍事……」突然止住,袍袖輕揮,一道鳥形赤光倏地衝進道口樹冠之間,忽聽得一聲驚呼,鳥形赤光旋又飛回,喙上卻叼了隻五色鳥回來。五色鳥摔在地上,立刻變為人形,正是思風,鳥形赤光收束成一條赤繩,系縛在她足踝之上,使之無法脫逃。 鳳皇奇道:「這鳥妖不知何故,遁逃之后竟又折回,豈不知神祇在此?」 思風伏在地上,竟是十分乖馴,只是癡愣地看著他。 木蝶由她所傷,鳳棲木見了她不由得冷怒,鳳皇知他心中所想,道:「你險些因她之言而墮妖,卻也因她之舉而清醒。且不論你欲將之如何處置,還是須先完成你封神之事。木蝶已損,物靈亦將杳逝,此蛛絲不過聊盡暫時不壞之功,不得長癒之效。物靈之死非出自你手,已無弒靈之慮,而今嵌合入體即可完成封神之驗,吾友何不從速?」 鳳棲木拿起那個蛛絲重重纏裹的木蝶,思潮迭起,竟感猶豫難決。 幾雙眼睛在看,都在等著他的下一步。 * 公孫嬋睜開眼睛,入目是滿幕黑夜和熠熠繁星,她發現自己正躺在草叢里,有點點流螢,有翩翩彩蝶,有瑰麗奇花,有沁脾異香,她茫然起身四顧,卻并非身在青梧山上。 遠處有幢巍峨宮殿,雖然稱不上富麗堂皇,卻不失鐘毓靈秀。再一凝神,更有音律裊裊清悠,似遠還近,心思若在他物上頭便容易忽略不聞,凝神細辨才得隱隱約約。 地面散發出淡柔光芒,卻不知是本身如此,還是異草生暈,如珍珠潤澤,奶油輕滑,又不至太過耀目刺眼,將諸樣物事都烘托得如夢似幻。 舉目不見半個人影,幽靜得遠離塵囂,恍似天宮仙境,卻又太過冷清,太過孤寂。 公孫嬋茫然佇立,心中奇怪自己怎會來到這樣一個地方,可更奇異的是,這里她明明沒有來過,卻有一股淡淡的熟悉之感,淡得像是一攏薄霧,若要執意探究,反而攪散得無法分辨。 她往前走,每一步都驚起停歇在草上的螢火,步步生光,蝶舞繚繞。她踏上玉石砌成的步道,一邊是往宮殿而去,一邊卻不知探往何處,她微微一頓,直覺地往宮殿反方向而行。 四下靜謐,除了不知發自何處的音律以外再無其他聲音,這樣一個安靜到詭異的地方卻不令她害怕,徐徐行著,不自覺將心神專注到唯一僅有的樂音上頭,聽了一陣后,居然覺得這音律很是耳熟,再深深一想,猛然一醒── 這是挽月琴曲! 驚奇之間,公孫嬋抬頭聽辨,從她醒來之處來到她現在站著的地方,樂音愈漸輕微,那么或許是發自那幢宮殿了。她微一猶豫,決定回頭往宮殿而去。 越接近宮殿,樂音果然越是清楚,她這才聽辨出此曲雖然和挽月琴曲旋律相近,但音色十分清靈悅耳,卻和琴音有所出入,不知是何樂器所奏。來到側墻,樂音就像在耳邊演奏般近切,堪堪走到正門,殿門大敞,能夠直接望進里頭,屋里屋外仍是不見一人,除了樂音空靈,此間直是靜悄得近乎詭譎。 「有人嗎?」 她朝里頭喊,沒有回應,頓了頓便走進去。殿內物件和陳設流露出一股典雅秀氣,她流目打量,見到一個雙層架子,上下兩層吊滿了大大小小的鐘,形制古樸,樂音便是由此而出,卻是無人敲擊而自行有聲。 公孫嬋嘖嘖稱奇,也沒想到要害怕,再一望,看見旁邊擺飾著一支羽箭,通體素白,箭身上繪著流紋圖樣,顏色褪了大半,似乎年代久遠。她踅了一圈遇不見人,便走了出去,一出殿口便能見到不遠處有棵高聳桂樹,黑夜中散發出暖黃混著銀白的柔光,來時的那條玉石步道通到殿門口即轉了個彎又延伸出去,她便沿著走下去。 再走一會兒,所見皆是亭臺樓閣、奇山異石,都與常見俗物不同,別有一番清奇的味道。她見另一端亦有一條玉石步道,仔細一辨四周景物才發現原來是她稍早之前折返的地方,看來這條玉道沿繞著這奇特之地鋪就,首尾相銜。 她穿過一個拱門石,來到一個花園也似的地方,順著園中小徑再行幾步,眼前出現一潭偌大清池,池面如鏡,池上佈著一些浮葉幽花,池旁花樹亦落了花朵瓣葉在水面上,十分清麗好看,而她卻又覺得這鏡池浮花的樣子甚是眼熟,可不像是祝月當日,家家戶戶在案上供的清水鮮花模樣? 接著公孫嬋就見到了,一名女子坐在池旁平石上俯瞰鏡池,若非那女子側過臉來看自己的那一個動作,她根本就沒發現此處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