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41.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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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深的隧道,沉詩雙眼直視的前方,她看不清四周但是直覺告訴她現在正處于祁府的后院中,明明四周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她能穩步的走著,好像每一處每一步她都清楚自己踏上了哪塊板哪塊磚哪塊木。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卻還是盲目的走著,為什么那么黑?是要經歷什么東西了嗎?現在是夢境中還是現實?為何門廊不掛上燈籠,還是說現在是白日奴仆們不去掛上那燈籠,那為什么她所見之都是黑,難道是她瞎了嗎?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一道道曖昧不清的呻吟與粗喘順著風飄進了她的耳中,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讓她雙耳赤紅,是誰?是誰在行茍且之事?是誰如此大膽在這丞相后院行這等不知羞恥之事?這是在踐踏她這個丞相府主母的尊嚴。 憤怒充斥了她整個大腦,她的步伐開始加快,她要在這些不知羞的賤人完事前逮住,她要把他們塞進豬籠淹死。 那不要臉的喘息聲終于近了,就是面前的這扇門,沉詩想都沒有就推開了那扇大門,然后她看清了這讓她面色慘白的事。 她看見了她的丈夫正伏在一個人的身后上上下下的聳動著,她看清了丈夫身下的那衣衫全無的人是誰,那是祁嬌嬌,只是這個祁嬌嬌沒有同從前那般梳著繁復的妝發,他的發全亂了,汗漬沾染的額發,她也看清了那是男子才會梳的發髻,她的目光從那凌亂的發向下看,她看見了祁嬌嬌或者說祁橋挑釁她的目觀,那雙眼睛透著勝利的光,惡心。 惡心,惡心,惡心,這個詞占滿了沉詩所有身子,她的丈夫沒有發現她,他依舊忘我的聳動著。 她想大聲呼喊,但是口中卻發不出一個聲,是啊,她的這個身子是破敗的,要不容易活下來又如何?已經被毒藥鏤空的身子里一點生機都是靠著她的幻想支撐著,幻想什么?幻想她丈夫是愛著她的,是需要她,她不是一個多余的人,她是被需要,而現在,是在告訴她幻想的東西從來都是幻是虛是無是假,沉迷不過是自欺欺人嗎? 惡心雜著絕望開始從腳涌上她的頭,為什么?她總是那個被拋棄的人,幼時姨娘欺辱她的畫面還是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像跑馬燈一樣,針扎羞辱潑糞被打斷的棍棒一件件的快速的眼中掠過,然后就是母親重病時她在大雨中跪著請求父親為母親召大夫,在那夜中她跪了整整一夜,她就像一只沒有生息的爛布,然后就是母親離去時訣別的模樣,無論她如何跪求如何痛哭母親都不愿帶著自己離開,為什么?為什么?她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父親的目光從未在自己的身上停留過,弟弟看著自己也只有疲憊,而母親......她痛恨自己與父親那一樣的眼睛。 好想死。 她轉過身從這惡心的畫面中消失,她跑了,跑向了那人工湖旁,她沒有多看。 平靜的祁府里傳開了一聲悶響,那是重物落入水中的聲音,悶響過后一切都是從前那般,平靜的好像之前那個悶響不過是幻聽一般。 時間并沒有一直停止,不知過了多久,祁府的人工湖旁出現了兩個人,那是穿著完好的祁政和祁橋,祁政一臉的怒氣,他如同瘋了一般臭罵著祁橋,而祁橋低著頭一聲不吭,只有畫面沒有聲音,并不知他到底在罵什么,然后祁政舉起了手,他好像想要毆打祁橋,就在他動手之時,人工湖飄起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吸引了祁政與祁橋的目光。 那是沉詩的尸體,看清了那是何物,祁政的臉色擦白,祁橋則是慌張錯亂。 畫面又靜止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祁政收回了高舉的手,他走向了人工湖,又是一個悶響。 悶響過后,傾城驚醒了。 之前發生的一切讓她失語,那是什么?殉情?陰謀? 這是讓她難以消化的畫面,為什么那么清晰,這是預知夢嗎?想不明白,頭疼。 然后她思索要不要告訴沉詩,雖然這些都還未發生,甚至可以說都不可能發生。 因為現在祁政正擁著她走到祁嬌嬌的面前,不對應該是祁橋,是好不容易從外回歸的祁橋的面前。 祁橋去了哪,沉詩不知。 還是女裝的祁橋總是神出鬼沒,而現在得知自家大哥醒過來匆忙回歸的祁橋很狼狽。 看著著著男裝的祁嬌嬌,沉詩很意外,原來這個大小姐是二公子嗎?這個認知讓她的大腦當機了一會,從前祁嬌嬌那嬌媚的模樣還刻在自己的腦子里,而現在他身著男裝的模樣又讓她不得不接受他是男子的事實,怪不得大人說他是男子,原來他真的是男子??!大人這般敏銳,再次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橋兒,你為何要女裝示人?”祁政那對著自己妻子才有的溫柔聲調消失,從前那在朝堂上威懾眾人的聲調再次顯現。 “哥......”祁橋很苦惱,得知哥哥醒過來他高興的從邊塞趕過來,剛回到家,哥哥就這般想要震懾自己,讓他好寒心,他目光的不悅的挪開視線,他不想讓哥哥看見自己惱怒的樣子,而這時他也看清了哥哥摟著的人。 是那個體弱多病的病秧子,看著哥哥緊摟著女子的雙手,讓他妒火染頭“哥!你怎可以觸碰這個女人!你可知她是!......” 他話還沒說完,祁政就開口打斷了他“她是救了你命的恩人” “什么?” 祁橋愣住了,是,他是有一個救命恩人,那是jiejie,而且jiejie離開已經有好多年了,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模仿著jiejie,就是為了讓哥哥不要忘了jiejie,但是大哥居然摟著這個女人說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難道?她?不可能!jiejie很健康,jiejie還很強大,jiejie哪是這般弱不禁風的樣子。 她不可能是jiejie,不可能。 祁橋一臉的不可置信,而沉詩只是淡淡的看著他,現在她想起來了,這是祁政身邊那個瘦瘦小小的弟弟,她記得很清楚,她救過他,當時有一群乞丐見他落單,他們想分食了他,他們用鐵鏈拴住了他的脖子,正磨著手中的屠刀,他小小的一只縮在角落看著那些家伙分著之前吃剩的孩子尸體,他知道他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因為他失蹤四處尋他的沉詩終于在一所破廟里找到了他,當時他正被按在砧板上,看清這些人在做什么,驚恐沒有打過盛怒,沉詩不計后果的沖了下去,年幼的她不知哪來的勁,她撞倒了那個手執屠刀的男人,然后轉身提起燒開的水壺,不顧那炙熱的鐵把手開始將她的雙手燙出血泡,她奮力一潑將這一壺guntang的開水全都澆到了那些人的身上,開水灼燒著那些人裸露的皮膚,他們慘痛的大叫著,她伸手抓住躺在砧板上失了魂的祁橋,逃離了這食人地。 她還記得當時她想,居然在佛祖面前食人,就不怕下地獄嗎? “小子,我不可能再救你一次”沉詩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曾經她拼命救來的孩子,這些日子里他恩將仇報的行為,她還刻在腦子里呢,她可不是圣人沒那么簡單就能原諒人。 聽清了她的話,祁橋失了力,他跪倒在沉詩面前,臉全白了,因為jiejie曾經說過,死里逃生的他被jiejie揪住了衣領,jiejie說“小子,世道劫難,我現在能找到你,救你,是上天開了恩,你不要再輕易相信他人,我不可能再救你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