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更后第一章先找一下狀態，比較短，大家見諒。以后lofter上同步更新，敏感章節只在破上更。）

    摩詰對燕稷的印象最初是在機關城中，因燕稷的心跳異于常人而留下記憶。

    機關城將修羅一交付給買家時，燕稷就在場，那個買下了修羅一的女人在隱蔽的角落里另外付了一筆報酬給他，二人看來關系匪淺。

    再后來是八年前，燕稷被霸州通緝，無路可走之下投奔了麒麟王。入局以來燕稷一向低調，一年前麒麟王遴選三瞫司指揮官，最終擬定的三名人選參加了秘密會晤，那是摩詰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燕稷，開眼后摩詰發現其身份乃一名臟奴，血管里流淌著的不詳血液令他莫名的躁動不安。

    并不是所有臟奴都流著這樣的血，眼前的這位是他見過的第二個。

    “你認不認識燕稷？”摩詰審問著這名被狼瞫們抓回來的臟奴，那人此刻害怕地一個勁兒發抖。

    摩詰從懷里拿出燕稷的畫像懟到那人眼前。這人心跳異動了幾下，顯然知道些什么。

    “說說關于他的事?！?/br>
    那人嘴巴里冒出陌生的本地語言。

    臟奴靠魔界的臟活謀生，會講魔族的官方語言是他們生存下去必不可少的技能。摩詰立刻露出了不悅的神情，說道：“難道非要身上少點什么才肯說我聽得懂的話嗎？”

    押解臟奴的狼瞫立刻知趣地撇住那人一根手指，作勢要折斷。

    “這人是、是樹下村的燕娃兒！”

    “他自小就長在這兒？”

    “對??！我、我和他小時候還干過架！他現在犯了事情，神殿的人想殺了他，說不定已、已經死了！”

    摩詰整理封印的手指停了一瞬，“犯了事？具體講講?！?/br>
    那人磕磕巴巴道：“具體的也不清楚，聽說是給外面的魔族人當狗?！?/br>
    “你說說你干啥事不好，偏要給那些魔族當狗使！”婦人的食指不停指戳，本就站不穩的男人被她搗得撞到墻上。婦人見他目光陰晦，依舊一臉死性不改火氣更大了，“你以為我站在這里勸你是為啥？若不是丫頭看中你，你就要被神殿的祭司活祭了！”

    一直沒啥反應的男人眉頭一下皺了起來，他的視線越過婦人的肩頭，開口對雙頰微紅的少女說：“謝謝姑娘好意，可我不需要這種幫助?！?/br>
    王妹臉頰的羞紅一下褪去。

    她和燕娃兒雖然稱不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喊她姑娘真算是極致的生分。

    “燕子哥不認得我了嗎？”她訥然說。

    燕稷不否認也不承認，依舊道：“一來我對姑娘無意，二來姑娘不需委屈自己?！?/br>
    “燕子哥我不委屈！可你知不知道只有娶了族中姑娘證明你不會再去外界，神殿才會放過你！”

    燕子婆婆是無眼勇者，神殿的人給了燕娃兒一個改過機會，那就是娶一個族內人踏實過日子，永遠留在世界樹。

    燕稷這種能屈能伸的王八性格按理早該答應才是，如今卻死活想不通。

    他的理智告訴他應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的感情則在說：對她無意不可以答應……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扯著他退縮。他知道這股情緒因誰而起，早已放棄了解決它。

    “給我、些時間考慮?！笨粗嘧?，燕稷選擇了拖延，他沒辦法斷然拒絕亦無法甘心答應。

    送走了王家母女二人，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燕子身邊。

    燕子沒了舌頭后嘴巴總是很干，需要時不時拿清水擦唇。

    燕稷不敢思考燕子恨不恨他。他害得鹿丟了性命，害得燕子失去了最愛的人，心里早有的預定答案令他無顏面對。

    清水潤澤著燕子干裂的嘴唇，抹去多余的水珠時燕子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指向院門點了點頭，燕稷明白她這是在勸他答應王家的婚事。

    “我會考慮的?！彼采涎嘧拥氖职参?，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云層里又隱隱傳出悶雷聲，短促的電光照得此間亮如白晝。

    雷針風旗閃爍著拼命預警，燕稷出神地望著那里。他記得那面風旗是霧掛上去的。

    今天吹得是東南風，夏天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