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剛才聽到麗莎和困曼的對話有點在意。 困曼那個人妖怎么會好心給我治療? 外加身上尤其是脖子還是疼得要了命,治哪兒了? 龍躺在地上,一想到還要繼續戰斗,便撐著地面坐了起來,因為疼痛,眼皮下意識地睜開了,卻發現眼前明亮一片。 閉上眼睛,再睜開…… 有點適應了這個明亮的程度了。 眼前是自己坐在一個教堂里面,在兩排禱告的椅子中間,地上鋪著紅色的地毯,淡淡的影子灑在地毯上,模糊的邊緣和地毯的紅色漸變混合在一起。 困曼突然出現在視野之中,他低著身體,伏站在針筒上,駕馭著針筒朝后飛,追擊他的是黑色肌膚的麗莎,她騎著魔女的掃把,手上還有施魔法的手勢。煙霧之中,還能看見一個慢騰騰爬動的女孩兒,朝著教堂的前方走去。 撲通—— 一個女人的身體從天空掉落,掉在右手邊的地上。 龍看過去,是凍傷的魔女們。她們被上面一個血紅色的彩虹形狀的冰凍住了,手里還做著握住韁繩的姿勢。從剛才困曼和麗莎的對話來看,這些就是魔女們綁住了自己。 眼睛能看見了…… 剛才困曼所治療的,就是自己的眼睛嗎? 龍看向戰斗中的困曼,他為了躲避攻擊,側身向旁邊飛去,在他的胸前,還是有兩個巨大的眼珠子。 …… 是說我原本的眼睛還在他那兒?! 那這個眼睛是哪里來的? 龍精神崩潰地摸摸眼皮,確實是有鼓囊囊的觸感,反正也能看見東西了就先用著,到時候等戰斗結束了再和那個人妖算賬。 “龍,救救我們,你不是我們魔女城堡的守門人嗎?那個人妖那么對待我們,請幫助我們……” 那是從冰里解救出來的其中一個魔女。她們因為凍傷,身體呈現一種發紅的顏色。 平時的時候把我當成玩具玩兒,騎著我肚子打還綁住我的脖子,現在到這種程度就開始求助了嗎?果然是一方有難各自飛(?),過分至極的賤人們,連眼睛都不給我找,這時候開始攀起之前的關係了? 龍越想越氣,嘴里的火焰控制不住地噴發出來,火焰直直地噴射到地上受傷的魔女身上。沒料到的魔女沒能躲開,隨后在幾聲慘叫之后,剩下的只有黑色燒焦的軀體,和冒著火發出噼劈啪啪聲音的無辜的椅子。 突然感覺到有風,龍急忙下意識地朝著旁邊撲去,原先站的地方已經被魔法打出一個大坑,剛才解救魔女們的男性們看見龍勸說不成反攻魔女,不得不出手了。 眼睛能看見果然方便得多,但是和魔女對抗還是有點難度,那些男性們也和普通魔女攻擊沒什么兩樣,龍只得飛著,在教堂里躲避那些人的魔法,在龍想著怎么反擊的時候,突然一個什么東西跳上來,直直地拉住龍的身子,愣是讓他斜斜地墜機了,撞在柱子后面的一片椅子叢里。 為什么有眼睛還得遭受這種罪過? “廢物龍!” 突然一個耳熟的聲音傳過來,龍睜眼看著一個短發,頭上還長著兩個長鬚子的少年一手扶著地一手指著自己一手握著拳頭一手抓著自己袖子地怒罵。 “都是你!噴什么火!把那個冰都弄化了!” …… 不聽聲音都知道這是誰了。 “別這么說喵,畢竟龍的攻擊很強,一次性就能燒死三個魔女。反正她們早晚都要出來,不如早點結束戰斗喵,不過你也不至于為了這個就把龍拽下來吧?” “我還曾經差點兒被這混蛋吐出來的火燒死呢?!?/br> 五足貓也踱步過來,在三個人對視的時候,那個追著龍的男性突然發現了他們,手上帶著魔法的手勢就騎著掃把飛過來。發覺危險的龍急忙抓住螞蚱人和五足貓飛起來,但是還沒等那人使用什么攻擊的魔法,就突然有人從墻上跳到那人的掃把上,愣是用自己的體重把那掃把拽近地面。從椅子那邊爬起來的獨它,突然衝過去,抱住男子的脖子,一刀捅進喉嚨里,生生地用左手像掰開鴨嘴一樣地把喉嚨的傷口撕開,直到三個身影摔到地面上動作才停止。 龍飛在半空中,看見從墻上跳起來抓住掃把的那個人正是斯派帝爾,因為是蜘蛛所以可以爬墻。而獨它藍色的唐服上也被血液幾乎染成了黑色,在她跑出來的禱告的椅子那邊,躺在地上的是被水果刀砍得面目全非的兩個魔女,和地上的血混在一起,看不出人樣了。 “我的巫術好像在這里不太好用……” “雖然擔心斯派帝夫也不捨的離開他,但是我更擔心戰況?!?/br> 看外面的情況就知道,信服于困曼的生物們為了革命被龍叫過來了,展開和魔女的戰斗。但是生物和魔女的實力畢竟有點懸殊,所以只能姑且是人rou砲彈一樣的自殺攻擊。 估計也有很多寧可茍延殘喘的生物不敢出來隨隨便便奉獻自己的生命吧?雖然死后回到womb還可以重新做生物但是指不定將來會變成什么樣子。真是傳統。 教堂里面,困曼和麗莎用魔法打得如火如荼,龍看著這兩個人,也不知道該幫助哪一邊。畢竟麗莎和困曼,對自己的態度差不多都是那樣子。 “餵,你那眼睛好漂亮?!?/br> 斯派帝爾突然看向龍的眼睛。 “紫色還蠻適合你的喵……” 紫色…… 紫色? 龍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眼睛,但是這樣子也看不見自己的眼睛是什么顏色的。自己以前的眼睛是藍色的,就算是配上紅色軍服,那也不能像顏料混色一樣給自己一個紫色,感覺好像同性戀一樣。 “哎那個以后再說,淚子呢?” 還沒看過那個女孩子長成什么樣子呢?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教堂前面,那個殭尸一樣爬行的,如同夢游一般的淚子,朝著大罵的講臺桌子走去。兩個魔女的打架,弄得魔法的攻擊和殘骸哪哪都是,濺起來的一切,打到淚子身上還是像煙霧似的,穿過去,也沒有受傷。 “淚子她大概,還在用風的那個能力,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學會的這個,靠感覺我判斷那個就是巫術。也許和她一直聽的遺蹟的詩歌也有關係……” 獨它在疑惑的時候,五足貓突然想到了什么問她: “你知道淚子她會風的這個能力?話說你自打出現在困曼面前什么時候看過她用過風的能力?” 獨它把臉扭過去。 “在你們和困曼要開打的時候,我在一旁偷看,直到聽到龍說‘這是淚子新學的能力,在思想集中的情況下可以把身體化作風’我才知道……” 周圍的人突然臉色發青,隨即朝著獨它大吼: “你在一旁看著淚子戰斗?” “不知道出來幫個忙嗎?” “雖然最后困曼沒什么但是不是你帶她來到這里喵?好歹做好監護的工作喵!” “果然是披著人皮的假臉……” 獨它羞愧得幾乎要把頭鑽進地底下,但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因為那是一副人皮。而且她是相信真正的王能夠經受這點考驗的。在被斥責的時候,突然有風刮過來。是冰里解救出的魔女和解救她們的同伴們,好像是打算要攻擊他們了。獨它和龍立馬做出迎接攻擊的準備,其他人也做出準備逃跑的姿勢。 腦子空空地,淚子走到了那神父講桌前面。好像它一直在罵人,也好像在說什么神似的祈禱詞,但是對于一個半昏睡的人來說,根本進不去腦子里面。淚子蹲下去,下意識地想摸摸那個材質,那個動著的木頭紋路。 “你個污衊神的敗類!雜種!下地獄去吧!” ??! 突然傳進耳朵里的骯臟話語一下子把淚子叫醒了。但是蹲在地上的淚子沒料到自己“夢游”的那么久,發現自己蹲在神父講臺前面,嚇得一下子朝地上跪著摔去,打算摸上講桌的手也一下子插進那木頭材質的縫隙中。 “??!你個惡魔!你個小丫頭片子!” 雖然那木頭材質的臉可以扭曲變動,但是手一進去才知道,原來那扭曲的花紋之間是像羊rou片一樣地疊在一起的厚rou,所以紋路才會像波浪一樣。但是手全部伸進后彷佛摸到什么滑溜溜的東西,還在不停的蠕動,彷彿是腸子一般。 困曼想殺死它,想殺死這個桌子。那么現在,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殺死?怎么殺?直接把里面的東西拉出來? “惡人!垃圾!糞土!誅神者!” 那桌子還在不停地罵人,淚子實在是聽不下去,從手伸進去的地方流出了黑色的液體,淌在神父的扭曲的臉上,流在地上紅色的地毯上。淚子咬住下唇,生生地把自己手里能拉出來的東西,從羊rou片一樣的縫隙中揪出。 那是紫得發黑的腸子一般的東西,但是是像串珠似的一大一小的圓形鏈接而成,有點像是扁豆,腸子靠下面像章魚足似的是無數個小的球形泡泡組成一條粗線。同時被腸子帶出來的還有兩個仙人掌形狀的內臟,上面還能看見青色的筋,還在不停地蠕動,剛才摸到的好像就是這個。所有的內臟都是黑得發紫,也是拉出一個就牽出一整串來,里面露出一點兒的還有一個肋骨一樣的東西,八個尖尖的骨頭,但是脊椎那個部位卻是像牙床一般的形狀和顏色,骨頭也如同是像牙齒一般是從牙床里長出來似的。 神父桌子突然沒有了聲音,剛才的怒罵詞語慢慢地卡住了,再也沒有說出一個詞來??礃幼铀鼞撌撬懒?。 被淚子殺死了。 淚子看看手里的“腸子”,“內臟”和“脊椎”,突然一股噁心的感覺泉涌到嗓子眼。之前確實見過一些內臟似的東西,比如womb的外形,或者吃錢臉的腸子舌頭,或者大腦下面連接脊椎的蘑菇??墒沁@次也不知是何種原因,也有可能是濃厚的腐臭氣味。淚子突然把腸子扔到地上,嗓子里再也把持不住地嘔吐出來…… “嘔…………” 黃綠色的胃酸潑灑在發黑的內臟上,猶如鹽酸灑了一般發出‘刺——’地一聲,還有透明的煙霧冒出來。淚子控制不住地再吐了一堆,胃酸把地面也腐蝕了,發出一股臭rou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那味道更讓人想吐了。那脊椎似乎是像有生命一樣,它的肋骨部位像是腳一樣站起來,趁著淚子還在吐的時候偷偷爬走了。 “她殺了神父!” “殺完圣獸又殺了神父,罪不可赦!” “殺了她!” “殺完再鞭尸!永不能回到womb!” 幾個被解救的魔女看見這個場面,都大吼起來。而麗莎只是掃了一眼,繼續投身于和困曼的戰斗,連個表情都沒有。 “限制魔法解除了,我們可以好好地打一場了!” 困曼突然興奮地大叫,原來在神父死了之后,教堂防止魔女打架的降低魔力的那個網也消失了。困曼手里形成帶著狂妄之風的魔法瘋狂地攻擊,都把墻體打破了,露出來的是墻壁下面那個rou。 淚子吐完之后,全身都在發抖,關于剛才看到的,心里還有些承受不住。 “在發什么呆?” 龍突然飛過來,撈起跪在地上摀住胸口的淚子就飛走了。 “那人妖打得太歡了!在這樣下去這個城堡就塌掉了!我們得離開這里了!” 眼前是從冰里面救出來的,恢復了體力的魔女們,龍立刻變成原來的獸形態,嘴里形成火焰地朝著魔女們噴去,幾個魔女騎著掃把躲開了,但是龍依舊用自己的身體,把城堡的墻壁頂出一個洞,硬生生地從里面撞了出來。淚子抓住龍的爪子,不敢撒手。 “龍……城堡要塌了!斯派帝夫他……” 因為龍之前是撞上了城堡的根部,所以搖搖欲墜的城堡就是打算朝著缺角的地方倒去,斯派帝夫就在那個缺角處,而且他的腳和石頭也是被魔法固定在一起的,根本無法逃跑。 “我知道了,這個交給我吧!” 龍突然站在地面上,下意識地用爪子支住了城堡。抓著龍爪子的淚子,急忙化身成風,墜落在地面上。 好像使用得越來越順手了。 但是赫摩說的,使用久了,會不會像吸毒一樣上癮呢? ififoundicoulddonothing whatshouldido? sharemyresttime? orkillmyself? killmyself? orkillmyself? 怎么能幫上忙?淚子也不能去救斯派帝夫,也沒有力量去推動城堡。還有好幾個魔女在附近,貿然行動是不明智的。 突然聽到有聲音,從樓頂上傳來: “大家,把城堡推倒吧!” 是斯派帝爾,他爬到樓頂上,朝著下面大喊。淚子可以看見周圍是狼藉一片,幾乎是一片尸體。但是依然有幾個長相奇怪的生物,帶著斷掉一截的手臂或是什么的,就朝著城堡的腳下進攻。一群生物不停地推著城堡下面,那命令彷彿變成本能地,催促它們行進。 “一群畜生,別想得逞!” 一個爬起來的魔女突然騎著掃把飛起來,手上掌控著魔法就朝一個過去的生物打去,在淚子麵前,一股濃稠的鮮血噴涌而出,那個生物就在自己面前這樣倒下了。 又是一個,又一個。 但是無論怎樣,那些生物依然學著龍的姿勢,朝著墻角跑去,伸出手推動城堡。場面彷彿新生的小龜朝著海邊爬,但是有海鷗尋找著爬動的烏龜,并吃掉幾個。 為了活下去。 不自由,毋寧死。 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像困曼那樣能夠籠絡人心,是多么讓人羨慕的一件事。 “你們住手……” 淚子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突然喊道,但是那喊聲幾乎誰都聽不到。淚子只得化身為風,想延遲了那魔女的行動,化身風的淚子只是單純地在魔女旁邊旋轉,為了妨礙她??墒菧I子本身不知道,自己作為風,高速地在軀體旁邊轉會變成什么樣子。當淚子冷靜下來,并從空中降落下來變成原來的身體時,竟然發現掉在自己旁邊的是一具已經沒有皮了的女人的尸體。 “很強悍,我的王?!?/br> 獨它突然出現在淚子身后,淚子看看那女尸,再消化獨它的話,才知道這個是自己做的。 我不會這么殘忍的,我沒可能做成這個樣子。 淚子急忙朝著獨它擺手,但是眼前的人嗓子上面的鯊魚嘴只是笑笑而已。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做成這個樣子的,這個能力看似不太好控制,戰斗結束之后,我再研究。只要你好好運用這個風,就能帶來福音的。當然,帶不來也無所謂,你已經有了很厲害的能力了,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淚子明白了這個意思,但是還是不知道說什么,此時有風突然刮過來,魔女又來了。 淚子正想著要怎么做的時候,突然一個大的白色蜘蛛網飛過來,直接罩住那魔女,力量大到直接把那女人打飛到地面上,獨它抄起水果刀,就朝著魔女倒下的地方,迅速地衝刺過去。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自己,能幫上什么忙。 即使推不動城堡,自己也要推…… 淚子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下一秒她再次讓自己變成風,飛到空中,速度極快地飛,直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飛到多高多遠,有可能都到了天空之上甚至這個世界的宇宙之中,脫離意識地,淚子轉身再飛回原來的路,還是保持很快的速度。腦子里一片模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正在龍和其他倖存的生物一起朝著斯派帝夫反方向的地方推動城堡的時候,幾個活著的魔女也繼續阻止他們,一個個勇士們在攻擊中倒下,不同顏色的血液染了地面。 但是城堡只是朝那邊倒下一點點而已。 突然一陣颶風刮來,又冷又刺骨,直接刮在龍的后背上,差點刮掉一層皮。但是這風很有力,那順風的方向,讓推動城堡的生物們感覺到那就是一股心理的力量,風的力量不但鼓舞了推墻的人們,而且把一些飄在空中的魔女也猝不及防地被刮飛到遠處。 同時風的力量也推動著城堡的墻,那颶風猶如一隻大手,用力地和生物們一起,把壓迫他們很久的,獨裁很久的魔女們的城堡,生生推到斜四十五度角。 “抓到你了!給我倒下吧!” 城堡里面還有聲音,是困曼,他和麗莎還在里面打…… 里面發出巨大的“轟隆”一聲,城堡不用推,自己就朝著地面摔去了…… 這算是大家推的,還是困曼毀的? 原來高聳的魔女城堡,從狂風中歪斜,倒下,從下面的磚塊碎裂,到上面rou做的墻,如堆在一起的爛rou,混著磚瓦地混合在一起漸漸倒下,原本粉紅色的rou墻,現在連顏色都變成深色的了,好像被煎成了熟rou。原先在迷宮里的那些骷髏小精靈,和長著血盆大口的手,見到外面的明亮之后都變得無力,像是腐爛水果的顏色一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rou墻壁有的倒在垂簾樹林里,一堆放在瓶子里的各種奇怪形狀的器官掉出來,摔在地上,碎了,然后在綠色的液體間蠕動,也不動了。有些瓶子則是卡在樹枝之間,撿回一條命。 雖然是安靜了幾秒,但是眾多生物還是下意識地大聲叫起來,所有的生物包括龍在內,都朝著天空大嚎,宣佈著這突如其來的勝利。淚子還是伴隨著風的形態朝前無意識地飛去,那朝天大叫的聲音,被風帶到了島的各處。 一塊石頭被踢飛了,本來著裝是白色的困曼,現在幾乎一身灰地從廢墟里面爬起來,朝著沒有力氣變回人形的龍騎著大針筒飛著就是朝他一腳。 “誰???” “不會等我出來之后再推倒城堡嗎?” “……” 龍一看是一身灰色的困曼,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是看看他胸前那兩個大眼珠子,藍色的瞳孔也在瞅著自己。 “我現在的眼睛,是我以前的眼睛嗎?” “不是,不過現在那雙眼睛歸你了,要好好謝謝淚子!她從womb找來的,多漂亮的紫色,跟個基佬一樣,這樣就沒人逼你繁衍后代啦?!?/br> 一如既往地毒舌。 還是想要以前的那個……不過這么說的話,困曼他肯定不愿意退回來。 跟龍發洩完了以后,困曼再次飛到原來的廢墟里,接近樹林的地方,有個人影躺在石頭上面。她右手扶著受傷的地方,好像在治療。 淚子隨著風向,又回到原來的那片廢墟。當她看見困曼的時候,本能地朝著他飛去,變成原來的rou體,無力地跪坐在地上。 “這次得謝謝你殺了那個討厭的神父桌子?!?/br> 每次困曼這么說的時候,總覺得他就像是她的外表瞇起的雙眼似的是半開玩笑的感覺。滿身黑色血液的獨它也走過來,手里是已經混著很多人的血液的水果刀。淚子站起來,還是很累地扶著膝蓋,剛才好像飛得太遠了,對于不擅長運動的淚子來說有點累。 “這個城堡,還有部分魔女和你們敬愛的神父,都失去靈魂變成一個空殼了,那你打算怎么辦呢?被我殺死還是自殺?” 困曼朝著坐在廢墟上療傷的魔女麗莎說道,不過他給的路,全都是死路一條。淚子對于魔女麗莎,也說不上是什么感覺。 “餵,死人妖,既然是麗莎你可以饒她一條生路嗎?” 龍也揮動著翅膀飛過來,雖然搞不懂麗莎曾經給自己療傷是出于什么或者真的是淚子求助于她,不過要是沒她也無法飛那么遠還恰好遇見淚子和螞蚱人。困曼猶豫了幾秒后,再次困惑地註視著麗莎。 “你為什么不和我戰斗?至少讓我知道原因吧?還是說你真的看不起我?” 靠在廢墟墻壁上的麗莎,衣服已經在戰斗里被打得破破爛爛的,她邊喘氣邊治療腰部,說話能說出來,但是總是斷斷續續地。 “我,身上流的血,和困曼你,身上的血液近似……” 麗莎放下治療的右手,扶著地面,費力地站起來,朝著城堡腳部走去,困曼也沒有阻攔她,因為他知道麗莎幾乎沒有攻擊力和抵御力,困曼反而跟著她走,看她究竟想要干什么。麗莎一邊走,嘴里一邊說著,可能是因為傷勢,說出來的話還是模糊的: “魔女里面被改造的男人……數量比女性少得多……所以男人可以無限地和女性交配得到后代……就是男權社會,我的父親和母親生下我后……再交配的女性……就是困曼的母親……” 正在跟著麗莎走的困曼突然停下來。 “你意思是你和我是同父異母嘍?” 麗莎走的很慢,帽子都被風吹掉了。一頭白金色,有如東歐女性的長發散落出來,隨意地搭在肩膀上。 “父親跟我說……就算不是親生的后代……也要好好照顧……但是沒料到……生出來的卻是……” 卻是一個男女一體的怪物。 雖然麗莎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都猜到了意思。 “因為這個……她被切掉四肢……縫住了所有xue口……關在比迷宮更深的地方……父親也有連帶責任……” 麗莎蹣跚地走著,直到走到城堡腳下,看著遍地魔女和其他生物的尸體,然后走進現在已經敞開的,能看見天空的,關押著斯派帝夫的地方。 斯派帝爾跪坐在地上,六個手臂緊緊抱著斯派帝夫,已經分別好久的兄弟,斯派帝爾完全就是不撒手的樣子。當他看見麗莎的時候,有一點警惕,但是當看到獨它他們和麗莎在一起的時候,完全就不是警惕而是疑惑了。 “斯派帝爾,謝謝你及時幫我解圍?!?/br> 獨它朝著男子說道,后者則是一副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然后再次緊緊抱住自己弟弟一副孩子氣似的不撒手。麗莎跪坐在斯派帝夫腳邊,手上用著什么魔法,直到看見綁縛在斯派帝夫腳腕子的地方一些絲帶似的東西,麗莎直接伸出手,把兩條絲帶扯斷,然后再次站起來,朝著左邊的墻壁走去。因為城堡大量毀壞,離這里最近的水道的流水聲都聽得很清楚。 “魔法解除了……腳……可以伸出來了……” 斯派帝夫看看固定自己腳的地面,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弄出來的,龍看見這情況,直接走過來,伸拳打碎了地面。眼前的蜘蛛人試了試,果然可以把腳從石頭里伸出來了。 “餵,那么用力的話,再把我弟弟的腳弄傷了怎么辦?” 龍看斯派帝爾一副不但不感激反而覺得會弄傷了弟弟的腳而生氣,不禁有點苦惱。 “你戀弟情結不是一般的重!” 麗莎在墻上找了找,指著靠下面的墻角說: “這里是……入口,我走不動了……” 困曼看看她指的地方,順手在地面上敲了敲,確實有空的聲音。他后退兩步,手上用魔法把墻打穿,出現在墻壁里面的,是一個被漆成白色的向下走的樓梯,那白色一看就是故意刷漆的,白的格格不入。 困曼看看倒在墻邊的麗莎,走過去就橫著把她抱起來。 “一塊走吧?!?/br> 雖然一方面想看看是真是假,另外也擔心里面會不會有陷阱。跟隨抱著麗莎的困曼后面,淚子和獨它也跟了進去。樓梯不深,下去就是一個全部漆成白色的房間,連接著白色的樓梯,整個色調看著讓人很鬧心。 在對面的墻上,有一個肌膚雪白的女子,坐在一個白色的臺子上,臺子沒有任何裝飾,就像是素描時放實物的桌子,那女人有著銀白色的長發,睫毛從內眼角到外眼角,漸變地加長,到最外的眼角時,上眼的睫毛都長到幾乎碰到額角,下眼的睫毛都超過了顴骨,整個眼睫毛配上她高聳的鼻樑,彷彿一隻蝴蝶。但是眼皮是縫住的,被黑色的線用“x”字形針腳縫住,那無血色的嘴唇也被縫上,下針處是紅色的傷痕,下體的縫隙也被這樣縫著。她的兩條胳臂和腿一半多都被截斷了,右臂和右腿斷面以及左臂和左腿的斷面放在一起,用針線縫製好,但是斷面和斷面之間還留著一厘米的縫隙,因為胳臂比腿細,所以看上去一副上大下小的感覺。 這就是魔女城堡rou墻壁大廳里那些放在瓶瓶罐罐里的生物們說的,困曼的母親。 困曼放下麗莎,直勾勾地看著他母親的臉,好像是哭了,血從眼睛里流出,流到胸前的眼珠子上,眼睛也是看著他們的母親,接著從眼珠子下面,也不知道是困曼的血淚還是那眼睛哭了,也有紅色的液體滲出,劃過困曼的腹部,弄濕他的裙擺,順著他的腿,流到了地面上,整個刺目的白色地面上,擴大的是一片血跡,白色和紅色相配。 “困曼,你的頭發……” 困曼因為哭過一次而變淡的血紅色的長發從發根開始起變白了,一直延伸到整個頭發,眼淚的血紅流走了,頭發就變成白色,感覺像是低級動物排出內臟,身體成為透明似的。 這樣一來,困曼除了血染的衣服外,整個色調都變成白色的了。 魔女困曼突然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剛要觸碰他母親的臉,突然有什么東西從困曼母親縫得緊緊的雙眼里鑽出,是一條乳白色的rou蟲子,好像是蛆蟲。一條蛆鑽出頭,四下亂張望的時候,又有一條白色的蛆蟲鑽出,接下來就不是局限于眼睛里了,從困曼母親的嘴里,耳朵里,甚至下體的xue口里都往外鑽蟲子,白色的蟲子越來越多,從眼睛或者耳朵里四下張望來回的白蛆蟲從高處掉下來,掉在臺子上,左右扭動了幾下,翻滾到腹部朝下之后,蛆蟲像波浪一般地捲曲著身體,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這是什么?” 困曼的手停在半空中。 “魔女們的試驗品,大概肌rou和內臟都被蟲子吃光了吧。困曼你來晚了,她可能已經死了?!?/br> 麗莎靠在墻上,臉色比起白墻好不到哪兒去。其實困曼也一樣,除了流出來的血淚和衣服沾的血漬,他幾乎全身都是白的。 “只能,送到womb里了?!?/br> 獨它站在一旁,嘴里叨咕著。 theendisendless becausetimeisendless 自從大量魔女被消滅,各個生物趁機取回了自己的肢體,困曼和獨它負責治療,剩馀的魔女在麗莎的保證下,不再繼續做肢體方面的研究和非法奪取。不必去交配的龍沒有離開她們,還是打算繼續做守衛者,有的魔女可以接受龍這樣的存在,有的無法接受,但是沒有特別特殊極端的。慢慢地,這邊也平穩下來。womb里面赫摩非常忙,因為大量靈魂和rou體被回收,他也正在查找有沒有滅絕的生物的資料等等。 當淚子醒過來,她發現自己正躺在巴可耶娃的小酒館里,身上蓋著印有蜘蛛網的毯子,當她坐起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酒館的前面新建的臺子,兔子巴比和他下半身連接的音樂臺也放在上邊。 “噢噢,淚子你醒了?” 斯派帝爾和他左邊黝黑色的手臂同時看著自己。 “斯派帝爾先生……那個是……” “啊,是斯派帝夫的,我打算把這里弄成音樂酒吧,正好合了他喜歡音樂的夢想,我也不想再失去誰了?!?/br> 斯派帝爾的眼神一直注視著巴比,而兔子只是四下看,紅鼻子還在隨著呼吸抖動。 “這個城鎮里,也犧牲很多生物,我記得附近住著一個人馬姑娘,后來被困曼取走了記憶,我就忘了她了。后來才記起,她採草藥的時候被魔女抓去做圣獸了……” 淚子頓時語塞。 那個圣獸的身子,不會就是那個人馬姑娘吧? “喝點水吧?” 斯派帝爾突然走向吧臺,隨后傳來嘩啦啦的聲音之后,斯派帝爾端著一杯血紅色的水,放在淚子眼前。 這個……能喝嗎? 淚子端起杯子,想到自己又不是沒喝過,于是閉著眼睛把水灌了下去。 鑽進鼻孔里的是一股腥味,但是嘴里面,是無味還摻雜點兒甜味兒的。 沒辦法,剛剛醒來,有點想喝水。 “斯派帝爾!” 突然有人推開門進來,聽那聲音是螞蚱人,他看上去也不用扶著墻,就自信地走了進來,看到醒來的淚子,一下子就蹦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淚子!我們勝利了呦!看!我現在也敢自己走路了!” 不止走路,連蹦跳看似都沒問題了。淚子害羞地別過頭,其實覺得自己好像沒做什么貢獻而已。 “請不要伏在餐桌上……” 斯派帝爾無奈地戳戳螞蚱少年,后者也是很尷尬地從桌子上挪了下來。 困曼也從外面進來,看樣子之前的對話他都聽到了,跟在困曼后面的是一臉憤恨的龍,但是紫色的眼睛和他的相貌很是搭配。 “把原來的眼睛還給我?!?/br> “沒可能,這眼睛已經和我的身體結合了,拆開有點麻煩。何況這可是王親自挑選給你的,能看見不就行了么管他什么顏色?!?/br> 最后一句話把龍堵回去了。 淚子看見大家都在,不由得站起來,有點不好意思,說話也有點結巴: “那個……謝謝你們,陪我一直到現在……我在自己的世界,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和……和別人一起戰斗,雖然我好像沒做什么有用的事情。不過還是要謝謝大家,我……” 所有人都呆住了,站在一旁的斯派帝爾伸出手,在淚子臉上劃了一把。 “別哭啊,淚子……” 哭? 淚子用手使勁擦擦臉,再看看手上,一手的血漬。 哭出來的淚水是血? “怎么會沒用呢?要不是認識了你,事情不會結束的?!?/br> 龍笑著說。 “能夠包容所有人的正誤,不正是慈悲的賢者之心嗎?” 困曼笑起來的時候,還是一副狡猾的樣子,眼角彎的好似鐮刀。 “是啊,一輩子吊在那里吃樹葉子,雖然這樣子舒服,但是我還是想看看大千世界?!?/br> 螞蚱人的虎牙在他笑容后面顯得更大更直觀了。 “怎么說呢,能讓困曼屈服,也就等于很強了吧?不過呢,能夠征服人心,按照獨它的說法,人類真是不可思議呢?!?/br> 斯派帝爾看著天花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當他低下頭的時候,眼睛里突然溢出血來。 眼前的幾個人眼睛都溢出血液,然后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大家應該是在哭吧?不過為什么呢?為什么要哭?不是應該在傷心的時候哭出來嗎? 總覺得氣氛不對的淚子,擦乾眼睛之后跑了出來。雖然連個原因都不說很是對不起他們,不過那氣氛感覺好傷心,不要再多的傷心了,不然自己會討厭的。 淚子看向天空,那里烏云密布。 “我的王,你在看什么?” 獨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淚子回過頭,看著一臉沒有表情的獨它。 “沒什么……” “對了,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的王?!?/br> “請……請叫我淚子……” 為什么人的地位一有了改變,就像是現實世界一樣,稱呼和態度也有了一定變化呢? “淚子,你想回到原來的人類世界嗎?” …… “畢竟你是那個世界的人,你幫我們打敗魔女的獨裁很是感謝你,所以我聽從你的意見……” …… “你有家人吧?” …… …… “淚子?” 回去之后,也肯定是痛苦,但是家人,同學……雖然不開心但是也是生活了十幾年的…… 好痛苦好可怕好心疼。 這個世界雖然非親非故,但是感覺好開心,是人的思想不一樣嗎? “淚子?” 獨它再次叫了一遍淚子的名字,淚子才反應過來。 “讓我先考慮下,拜託了?!?/br> 獨它沉默了兩秒鐘后突然對淚子說: “你不必哭的……” 又哭了嗎? 淚子使勁擦擦臉,果然還是滿手血跡。 咦?那這么說的話,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和這個世界的生物相似了?流血淚…… “獨它,為什么你們哭的時候,沒有嗚嗚的聲音呢?” 獨它雖然沒有表情,但是眼神透出一股好笑的感覺。 “我還很疑惑呢,為什么你們人類,哭的時候還要發出聲音讓別人知道你們處于最容易被攻擊情緒低落期呢,而且為什么血液是紅色的,流出來的卻是透明的液體?這樣在被襲擊時身體流血的情況下,根本無法適應大量失血的情況而休克,并且也沒辦法大幅度地激活身體造血機能……” 獨它說得太復雜了,以淚子的年齡完全無法理解。 不過,是回去,至少有透明的水,硬邦邦的沙發床和醬油澆麵條,還是留在這里,喝著血紅色的腥水,但是卻有著能容下自己的地方…… 難以選擇。 兩方都有隻得留念的地方,也有不足和不適應的地方。 淚子轉身朝著背對獨它的方向走,腦子里卻是煩惱不斷…… 對了,只要把意識放空,變成風,就像第一次的時候,以前受氣之類的所有煩惱,都被“啪——”地打回去,這樣的煩惱就可以暫時消除了。 沒錯,先這樣吧…… 是否留在這里還是回去,到時候再想吧。 淚子這樣決定著,身體幻化成透明的風,朝著天空飛去。 風吹過莎士汀森林,淚子看到很多生物,甚至是小到螞蟻,但是那螞蟻有著五段身子和十條腿,他們交談著什么,但是那根本進不到淚子耳朵里。 風吹過垂簾樹林,淚子看到那些樹,穿過樹干可以看到它們的心臟,它們對于風是一點防御都沒有。穿過森林,前面是一片魔女城堡的殘骸,魔女們好像在談論什么,她們邊說話邊收拾城堡的瓦礫。 風吹過花園,淚子看見已經枯萎的花朵,這里好像是和龍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也是被魔女逮捕的地方。在花園的前面,地上一片大腦蘑菇也沒有註意到自己的存在。 風吹過荊棘,淚子看見那死掉的臉,沒有生氣地耷拉在那里,表情彷彿一個安穩沉睡的人。箱子被壓塌了,里面的錢散落一地。 風吹過懸崖,淚子看見燒焦的大樹,這里是無意識學會這個變成風的巫術的地方,失去這個大樹也好,讓螞蚱人學會走路,看向大千世界,不也是很好的嗎? 風吹過大海,淚子看見各種有著大眼睛的不同顏色的魚,有的到海面上吐泡,有的在海里暢游,還有看似是珊瑚,但是是簇生的人的手臂,海里游弋飄蕩的是七八個人的手。 風吹過womb,淚子看到那些斷管,好像冒著熱氣…… 好棒的世界…… 好想飛到各處看看各種生物和景色…… 一直飛下去吧,忘記那些俗世的煩惱,一直飛下去…… 因為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烏托邦。 無人知曉的一陣風,順著樹葉的擺動,消失在莎士汀森林里,沙沙的樹葉聲傳向了島的中心。 自那之后,獨它他們再也沒見過淚子。 一家醫院里,白色籠罩了整個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兒沒有什么表情,但是身上插滿管子和輸液的葡萄糖,嘴上也有霧化的儀器,在她的額頭上還蓋著一片白色的紗布。旁邊一個面色憔悴的女人用濕布擦著她的臉,嘴里叨咕著什么。坐在另一旁的是一個眼珠發黃,眼神空洞的男人。病房里面還有一個穿著職業裝的老師,帶著幾個女同學,一臉嚴肅地看著病床上的女孩。病房的電視開著,新聞開頭的音樂過后,主持人面向鏡頭開始說話: “大家好,歡迎收看晚間報導,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五,首先報導一起車禍事件,昨天二十二日晚上,在南區市中心通往市外的隧道中間,由歸市的市民們發現昨晚出事的末班車,經警方調查,昨夜該公交總站就向警方報告末班車未歸隊的消息,當夜警方封鎖了現場,并調查出事的公交車,現場公交車在隧道里面發現很深的剎車痕跡,車上的司機因為極大撞擊撞到頭部并被方向盤壓破肺部不治身亡,車上其他乘客幾乎因為剎車過急撞到前面的座椅扶手而當場死亡。警方猜想司機可能是看到路上有什么東西緊急剎車導致慘劇。但是唯一一點警方沒有調查出來,在最后一排的中間位置上坐著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女學生,照現場來看女學生應該會在緊急剎車的時候從后座上摔下,但是現場卻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現該學生已經送往醫院搶救,警方還發,接近后門的地方還有一灘血跡,經法醫調查為女學生的血液,警方懷疑在出事后有人曾經挪動過女學生的身體,現在事件還在調查之中?,F在來看下一則新聞,同樣在本市的西區……” 醫生走進來,先看看躺在兩人間病床旁邊一個牙都沒有了的老頭,伸出手,顫抖著好像要拿什么。再看了看被親屬包圍的女孩子,醫生把一個單子放在桌子上,說了一句“十分抱歉”,之后后退了幾步。 單子上寫的診斷結果,這個女孩子已經是個植物人了。 幾年之后,這個案子還是沒有新的進展,如果挪動女學生身體的話,公交車必經路上應該會有腳印,結果連腳印都採集不到,好像鬼魂挪過一般,最后變成死案,封入警方檔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