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何謂甘之如飴?
妖都,羽族,碧璽宮旁,峭壁之上,飛檐小屋內。 高平昨夜吃的甚飽,睡得甚早,今朝在一片成樂的鳥鳴聲中緩緩醒來,精神好得不得了。 昨夜睡在身旁的是孔希,睜開眼的高平同小家伙在床上鬧了一番后,在他的伺候下洗漱更衣束發。 今日的高平難得穿了一身沉色衣衫,平日里總穿淺色錦緞,一眼望去便是一副不知人間疾苦的紈绔樣,可他今日穿了沉色衣衫,修眉鳳眸,言笑晏晏,竟一下子便褪去了那些輕浮氣。好在臨出門了又在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了一把鎏金青綠山水畫扇,便叫這少見的穩重氣又消失殆盡,依舊是那個晃頭晃腦虛度時光的少年人。 走到半道正遇上手執一張圖畫的奉今明,高平把玩著扇子湊到奉今明身前去看那畫。 奉今明道:“是妖都底下三十里暗河的地圖,我昨日在羽族書館拓下來的?!?/br> 高平拍了拍奉今明的肩膀,示意他辛苦了:“這事有你,真是太好了?!迸耐炅思绨?,高平還假惺惺地這么感嘆了一句。 奉今明偏生還笑著應下了,他道:“雖則昨日看到三更,可是有收獲便是值得,為了九州,不敢掉以輕心?!?/br> 高平:今明的臉皮好像越來越厚了? 羽族早餐頗豐盛,只是一如昨日晚宴,多是素菜。 高平咬著奉今明遞到他嘴邊的一個素包子,吃得半邊臉頰鼓鼓的,他低著頭還在看奉今明拓下來的那一個標注不明的地圖。 孔希替高平吹涼了粥,放到他面前,然后看了眼地圖道:“這地圖好生簡陋?!?/br> 高平唔了一聲,低下頭喝了一口粥,然后口齒不清道:“故意叫人識不得路的圖,畫的人不安好心?!?/br> 奉今明吃了兩個素包一碗清粥,用巾帕擦干凈了嘴和手,又拿一旁的茶漱了口,然后才看著高平道:“妖都底下的三十里暗河本是千年之前此地的一條繞城大河,千年前那一場大戰使得整座城都灰飛煙滅,而這河水也在百年里干涸了,后來妖族遷入此地,將此地移山造地,這干涸的河便是在那時沉入了地底,捻指算算,距今也有八百年了?!?/br> 高平長長地噢了一聲,將最后半個包子塞到嘴里,他嚼了三口,然后道:“八百年前的事,趕巧不趕巧的,也許鳳三知正好知道也說不準?!?/br> 奉今明點點頭,然后嘆道:“時間到底緊迫,希望鳳君能愿意多通融幾分?!?/br> 高平咽下包子,接過孔希遞過來的茶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兩大口,他朝著奉今明眨了眨眼睛,然后道:“他會的?!?/br> 奉今明揚了揚眉。 高平特無賴地沖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孔希放下茶水,然后拿起筷子。 他并不太關心這些事情,他的心極小,裝不下這些大事情,他不好奇,也不多問,有這份心思,他寧可留著想怎么伺候公子叫他更快活些。 清晨的羽族聚居地宛若仙境,峭壁之前俱是裊裊輕薄水霧,隱隱約約露了幾檐翹如羽翅的飛檐,峭壁下的高大樹木只稍稍露出一隱樹峰,翠綠色的樹峰上偶爾站了幾個化了人形的羽族妖怪,俱是凌風之態,輕盈優美至極。 然后昨天他們一行被掃地出門的人又重新敲響了碧璽宮的拜謁大門。 這一回他們沒爬十八層樓梯,一尾巨大的鳥羽自碧璽宮上飄下,眾人走了上去,然后這鳥羽便帶著他們直飛了十八層摟。 高平站在巨大鳥羽上的時候又咬牙切齒地將鳳三知罵了一遍。 今朝的碧璽宮同昨日總有些不一樣。 可若要人細說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連帶著今日的羽族君皇鳳三知似也同昨日有幾分不一樣。 可他也并無什么不同。 依舊華服在身,金冠在頂,交疊的雙手之上,各戴了三枚寶石戒指,絕美容色,端整身形,他甚至連眼神都并無溫和幾分,掃過他們一行人的時候依舊是那微涼的,似是看進了卻又明明什么都未放在眼里的眼神。 只是好像客氣了。 因為他說:“坐?!?/br> 大家坐下了。 他又說:“上茶?!?/br> 茶水點心上來了。 高平沒忍住,端起茶盞的時候幾乎快把鳳三知罵翻天了。 原不是沒有端茶遞水的人,只是昨天他們壓根沒這個待遇。 高平想翻白眼。 高平忍耐住了。 因為他察覺到了鳳三知微涼的目光微微掃過他,他姿態嫻熟地把玩著扇子,便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紈绔模樣。 鳳三知自拿起茶盞,低下頭輕輕撇去浮沫,然后道:“說吧,到底所為何事求到妖都,本君聽著?!?/br> 奉今明起身,行了一禮,道:“實不相瞞,臣等為求三顆上古時的三顆藤蔓種子而來?!?/br> 鳳三知聞言,抬起眼眸望向奉今明:“好大的膽子。這三顆種子便是妖族人中都少有人聞,已算得上是族內瑰寶,你竟就這么輕飄飄地開口討要?” 奉今明正要再開口說話,卻被鳳三知打斷道:“何況,這三顆種子,也不是說能取回來就能取回來的,你樂意豁出一條命去拿?” 奉今明道:“這是臣職責所在?!?/br> 鳳三知放下茶盞,道:“職責?”他目光落到奉今明身上,言語冷淡道:“如若豁出命是你的職責,那么若是豁出命都拿不到那東西呢?” 奉今明微微一愣。 鳳三知翹起嘴角,便是幾不可見的譏諷:“那東西在的地方難尋不說,守著它們的是千年前留下的一條魔蟒,千年魔蟒,你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么?” 一行人怎么都想不到會從鳳三知的嘴里知道這么一個驚人又可怖的消息。 千年魔蟒。 不消說魔蟒一族本應在千年前那一場大戰里舉族被屠盡了,只消說這一條活過了千年的老家伙便叫人心下一驚。 千年大妖本不是飛升了,便在在那一戰中隕落,留存至今的大妖,幾乎從不曾聽過有年歲超過千年的,便是鳳三知,作為羽族君皇也到底不過八百來歲年紀,而其他三大族的君上尚且還比鳳三知年幼。 一只千年魔蟒。 高平都忍不住覺得牙齒一疼。 卻在一陣寂靜之后,聽得奉今明聲音,他道: “即便有千年魔蟒所守,臣也必須去,且必要拿到那三顆種子?!?/br> 奉今明的銳利的一雙眼眸里是一往而前的堅定: “為了陛下的九州,臣,萬死不敢負?!?/br> 碧璽宮外一陣風過,吹動了八角檐鈴。 高平忽地低頭輕輕一笑。 而那頭的鳳三知面上竟也露出了一分淺淡笑意,他說:“高平倒真有一個好心腹?!?/br> 鳳三知忽然起身,他慢慢步到站立的奉今明身前,他道:“你曾說是為了定安城來討這個東西,想必應是定安城里的忘川水出了事,你要這古藤種子所欲為何,本君大約也猜得出幾分?!?/br> 鳳三知說道:“你既不怕死,那便去吧。那暗河入口所在之處,本君會叫人帶路的?!?/br> 奉今明笑著再次行禮道:“謝過鳳君?!?/br> 鳳三知轉身,瞥了一眼吃點心吃得衣領上都沾到點心渣的沉衣少年,心下嗤笑一聲:“不必謝了?!?/br> 總有人會還的。 ***** 說走便走。 高平碰上了除傅飛聲奉今明外又一個行事十分干脆利落的人。 鳳三知說指路的人會在羽族通向南面山巒的大門口等著他們,下午就可以立即出發。 然后高平握著他那把鎏金的青綠山水扇面的紙扇,被奉今明請入了馬車。 高平愣了愣,他趴在車窗上對奉今明說:“——等等,今明,我、我沒打算去那里??!” 奉今明翻身上馬,他回身沖著高平笑:“公子,千年魔蟒,九州可再無第二條了?!?/br> 高平開始掙扎:“可是——” 奉今明策馬走至高平的車窗旁,彎下腰,將高平耳側的一縷發絲勾到他耳后道:“何況,留在此地,公子是打算天天去拜謁羽族君皇了?” 高平,拉下臉道:“今明,我有沒有說過,你臉皮變厚了,口才也變好了?!?/br> 奉今明甩了甩馬鞭道:“謝過公子夸獎?!?/br> 高平摔下簾子,坐到車里抱著孔希生悶氣。 孔希笑著蹭了蹭高平的臉頰,可高平忽地又笑了。 奉今明吶奉今明,生死間走了一遭,膽子是真的大了許多。 倒也,不錯。 ——然而高平還是失策了。 當看到在羽族那一扇雕著鳳凰的南大門口等著他們的那一行人的時候,高平幾乎準備下一秒就跳車跑回他暫住的小屋。 只是還是沒來得及。 一行羽族人都俱高挑輕盈貌美,也不知道真身是個什么鳥。 站在他們正中間最貌美出眾的那一個,他換了一身湖綠色錦緞,衣裳下擺處繡了一叢蘭草,衣襟口是綠松石作的扣,發髻高高束起,戴了鑲嵌貓眼石的銀冠,他抬眼朝他們望來,那雙眼眸在正午日光下便是一色顛倒眾生。 ——正是鳳三知。 奉今明心下都起了幾分訝異,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眼身側馬車,他翻身下馬對鳳三知行了禮,正待開口客套幾句,卻見鳳三知一揮袖,示意他不必多言。 鳳三知道:“思慮再三,尚覺兇險,本君同你們一道去,想來能護著一二?!?/br> 說著,他慢慢走向一行駿馬間的唯一一輛馬車,他伸手撩起簾子,眼眸微瞇,望向車內那兩個摟抱在一起的少年郎,然后道:“甚空,坐得下?!?/br> 鳳三知自說自話,提步跨入車內,甩下簾子。 車外奉今明輕輕咳嗽了一聲,崩不住了,便在嘴角瀉出了一份笑意。 鳳君愿意出手,便是這趟再如何兇險,也定是十拿九穩的事了。 千年魔蟒,何懼之有? 挖了蛇膽給陛下泡酒喝! 奉今明笑著策馬奔入那樹蔭森森的茂林。 馬車奔跑起來了。 高平抱著孔希將頭埋在人的脖子里不愿意抬起頭來,本意是裝睡懶得去看那人,可閉著眼睛搖搖晃晃的到最后居然真的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不止睡著了,他甚至還做了一個夢。 夏日蟬鳴,樹蔭底,一池蓮花旁,那里臥著一個白衣少年郎君。 他走過長長的植遍紫竹的長廊,撩開那一簾半卷的竹簾,少年郎君聽到了他的腳步聲,那清清冷冷天上仙君一般的臉上便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睜開眼睛,朝他望來。 他的嗓音微涼,在這夏日里頭聽來便是叫人渾身舒適,他問道:“日頭那么大,你去哪兒了?” 然后高平就聽到了自己少年時候的嗓音,尚且帶著幾分清亮,少年高平回答道:“去了定安城北門口看看,你射穿腦袋的那幾只惡鬼今天被人高高掛了起來?!?/br> 少年半起身,側過頭望著他道:“不過三只化了形的倀鬼?!?/br> 少年高平脫下鞋襪,步到涼席上,走到了少年身旁坐下,將腿掛到了一旁的蓮花水池中,身子往下一趟,便正好枕在少年郎的腿上。 高平閉上眼睛道:“三只倀鬼也不得了了,若是叫它們逃出了定安城,也能為禍一方了?!?/br> 少年夏日里也微涼的指間落到高平的眉宇間,他道:“它們逃不出定安城?!?/br> 高平腳尖踢了踢水花,聽著一耳蟬,心下正是放松得很,便也笑道:“飛聲何等英雄氣概,只除了在我身下氣短了些,其他都厲害得緊?!?/br> 少年郎傅飛聲捏了捏高平秀挺的鼻尖:“胡說,我什么時候氣短過?” 高平睜開眼睛睨他:“怎么的,今日要逞能來了?” 傅飛聲手指慢慢勾勒高平的五官,他低著頭,眉宇從來便是不染世俗塵埃的模樣,可今日看來,便更多了幾分天真似也的勾引之態。 高平倒也愛他這般模樣,夏衣單薄,隔了衣衫去摸他胸乳,便摸到了昨日玩弄得尚未褪腫的rutou。 高平輕笑了一聲,拉低了傅飛聲的身子,扯開了他的領子去他看他衣領里的風流景色。 傅飛聲不躲不避,甚至還自己解開了腰帶,俯身將一蕊送至高平的嘴邊。 高平怎么會客氣,張了嘴便一口咬上。 他毫不憐惜,舔咬吸吮全憑自己樂意,一陣蹂躪下來,那本就紅腫的小rutou已又脹大了幾分,挺立在白皙的胸膛上,便真真yin靡之景。 偏偏高平還不夠,伸了手一把捏住少年的胸膛,用了力道大力揉捏。 少年雖瘦削,卻自小習武,自來算不得是個綿軟身子,可這幾日傅飛聲的胸膛被高平日日把玩之下,竟也真真被揉出了一些柔軟的輕微弧度來。 除了那顆已明顯較常人腫大的花蕊之外,那胸膛之上也漸有了豆蔻少女一般的弧度。 雖則并不明顯,可是高平卻得意得尾巴能翹上天,說是他的功勞,叫傅飛聲不要作少年郎,也尚可以梳了頭發戴了頭花作少女打扮了。 傅飛聲并不去理他這些渾話,只是他要玩的時候卻依舊敞開了身體叫他把玩。 從胸膛乳尖到身下兩個xue。 偶爾高平興起,便是吃飯的時候也要傅飛身坐到他腿上來,然后一邊摸傅飛聲那越來越濕噠噠的xue一邊喂傅飛聲吃飯。 只他不曾入過。 便是日日把玩不肯稍歇,他也不曾入過傅飛聲的身體。 畢竟,這個少年郎君是傅飛聲。 高平壓下少年郎的頭,啟唇吻住他淺粉色一如雪蓮花瓣一樣的唇。 少年的唇甜如涂蜜,舌尖靈活,勾弄舔舐,你來我往不過稍息,兩人的氣息俱濃了起來。 兩人摟抱著翻滾到了帶著涼意的竹席之上,舌尖交纏之下,高平的手已伸入了傅飛聲的下身。 傅飛聲縱容他,分開腿將他的手夾在腿間,手緊緊摟著高平的脖子不愿意送來,嘴間何等貪婪地吮吸著對方的口舌。 傅飛聲身前的物什已經堅硬如鐵,貼在兩人小腹上,他倒也毫無一點的難為情,高平總是笑他sao,他也不去否認。 于他而言,同高平做這些事,便是尋歡作樂。 尋歡作樂事,何須扭扭捏捏? 何況,他這般敞開身心給高平看,高平尚且懶得回應三分,他若是再扭扭捏捏,怕真不得高平半分喜愛。 所以高平分了他的腿,揉捏那rou瓣里的陰蒂,叫他濕得能流下汁液來,他也甘之如飴。 因為他是真的甘之如飴。 撇去這些,實則傅飛聲這幾日來最多想的便是,如何誘哄了高平睡了他。 傅飛聲大約知道高平在猶豫些什么,可是傅飛聲其實并不在意那些東西,可這話傅飛聲不能說。 他的這份不在意只能他自己知道。 他敞開了腿,任高平摸,任高平摳到女xue里頭,高平想看,便是光天化日下他也能解開衣衫給他看。 可傅飛聲不是柔順的人。 高平亦知,傅飛聲怎么可能會是本性柔順的人? 他的sao浪叫他看得如此清楚,還要抬起了腿去磨蹭高平小腹下的roubang,他張了嘴去含弄,叫它硬起,高高抬起了腿,露出那濕得一塌糊涂的女xue來。 傅飛聲對高平說:“cao進來,高平,你cao進來?!?/br> 高平扶著自己的roubang頂在那個yin蕩又窄小的處女xue口,他道:“傅飛聲,此刻你還要在我面前逞能?” 傅飛聲臉上飛霞,輕輕道:“那么你cao進來呀?” 高平一把掰開傅飛聲的搔xue,用盡力氣,直直地,一下子,捅進了他小逼的最深處。 破開的膜自相接處慢慢落下一滴紅血,紅血混雜著yin水落到了席面上。 高平吸了一口氣道:“不cao死你老子跟你姓!” 夏日蟬鳴,樹蔭底,一池蓮花旁。 高平從夢中緩緩醒來,鼻尖甚至還能聞到那一池水蓮的香氣。 他察覺到了自己半硬的下身,可高平并不顧它。 他心中更多的是訝異,他靠著孔希的肩膀,慢慢側過頭去看那頭端坐著的鳳三知。 鳳三知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側眸回望他。 高平一下子便確定答案了,可是他心尖的那股子波浪卻幾乎要掀翻了心中那一直平穩行駛的小舟。 多么叫人驚詫啊。 鳳三知透過那一枚松針看到的居然是高平第一次cao弄女xue的場景。 高平敞開了那么多的記憶,鳳三知看到的,卻偏偏是傅飛聲曾經故意叫高平感受他第一次被cao女xue時感受的一段記憶。 鳳三知想到他高平的時候,腦子里便全是這些玩意兒? 被這個活了八百年的老鳥意yin了那么多年卻到此時此刻才知道。 高平忽然感覺到了幾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