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 落單沉御遇上搭訕的陌生人,究竟是善緣還是惡事
當最后一絲陽光從大地上抽離時,夜幕降臨,黎泉的主城流光溢彩,燈火通明,夜市千燈照碧云,高樓紅袖客紛紛。奔波勞忙了一天的人們換件衣裳,卸去一身重擔,在這燈燭輝煌的夜市中宣泄滿身的疲憊。 沉御望著窗外的萬千華燈,不由心生向往,他轉頭看了看端坐案前寫信的方織:“述懷,我想出去逛逛?!?/br> 方織手中的信還沒寫完,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拿起了筆:“抱歉,阿玉,再等我一會,這件事比較重要。寫好了我就陪你去逛,怎么樣?” 沉御已經在屋子里坐了好一會了,覺得有些悶,跟方織打商量:“樓下就是酒樓,我就待在樓下等你,好嗎?” 方織其實一會都不想和沉御分開,但看著沉御星光熠熠的雙眸就有些拒絕不了,終究還是讓步了:“好吧,那只能待在樓下,不許亂跑,也別亂吃東西,外面不安全?!?/br> “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背劣鶜g歡快快地開了門,就要往外跑。 “阿玉!”方織叫住了他,“披件衣裳,夜里涼?!?/br> 一件華白的斗篷披上了肩,方織看著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寶貝,搖了搖頭,把斗篷的帽子也罩上了:“唉,怎么這么好看呢?我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再等一會好嗎~” 沉御有些無奈地笑笑:“我真的只待在樓下,沒關系的?!?/br> “好吧好吧……”方織將他攬在懷里親了幾口才依依不舍地放開,真的是,一點都放心不下,哪怕這里是他手下的一個據點…… 沉御揮了揮手,興致沖沖地下了樓。 他們暫宿的酒樓非常豪華,錦繡輝煌,層羅綢緞,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劃拳聲祝酒聲聲聲入耳,大堂中央的舞池中女子身段柔美,水袖善舞,伴奏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便就只是這一布置就不失為一段好風景。 沉御找了個顯眼的位置坐下看歌舞,方便方織下來以后能很快找到他。 就這么空坐了一會,感覺好像還是有些無聊,沉御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忽然余光瞥到一個青衣的身影站到了他的身前,沉御奇怪地抬頭看。 那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公子,長相溫和,沒什么攻擊性,嘴上的笑容恰到好處,是個看起來好相處的人物。那青年手中簡簡單單一把折扇,一小瓶青梅酒,向沉御作揖招呼:“這位公子,打擾了,某姓陳,在遠處見公子似是無人作陪,恰與我同行的好友有事離場,便冒昧邀公子共飲?!?/br> 沉御見他姿態客氣,也不好拒絕,請他在對面坐下了。 “敢問公子如何稱呼?”陳公子聲音溫柔動聽,讓人感到親近。 聽得他姓陳,沉御那句“好巧”差點脫口而出,他笑了一下,改了口,只說:“我在家排行第九?!?/br> 那青年也善于察言觀色,了然,他這是不想透露信息,自然不多問,一口一個“九公子”與他熱絡地攀談起來。陳公子知曉的江湖傳聞很多,講的也都是些奇聞軼事,沉御起初還饒有興致地聽著,漸漸的就有些心不在焉,他也習慣了方織的陪伴,分別了一小會好像就有些無所適從了。 “九公子,九公子?” “嗯?”沉御這才回神。 “可是對陳某的故事不感興趣?” “啊……不是的,抱歉,我剛剛在想事情?!?/br> 陳公子一點也不介意,反而好奇地問:“可是有什么心事?亦或是,公子在等什么人?” “沒……沒有?!背劣膊恢罏槭裁?,不大樂意把自己的事說給這個青年聽,也許是方織不在身邊,下意識會警惕一些吧……但好像上次面對小梳子也不是這樣的啊…… “既如此,不說也罷,那公子可愿賞臉喝口酒?”陳公子在桌上的小酒杯中倒了些青梅酒,用小折扇推到了沉御身前,自己也斟了一杯先飲為敬。 面對這個情況沉御也不好意思下他面子,端起酒杯回敬他。這時細看那張臉,沉御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他愣了一下,問道:“陳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陳公子笑了笑:“九公子說笑了,陳某對公子可無分毫印象?!背劣€有些猶豫,總感覺這張臉很眼熟,自己一定在哪里見過,也不知道自己對他的警惕感是不是來源于這種熟悉。 他還想再問,忽地看見陳公子站了起來,朝前邁了一步,像是有什么要湊近了說,又不知朝什么地方瞥了一眼,便朝他作揖告辭:“九公子,陳某的朋友來了,這便告辭,后會有期?!?/br> 沉御也將酒杯放下,朝他施禮:“后會有期?!?/br> 陳公子的步子很快,一晃眼就走出了酒樓,淹沒在了人群里。 “看什么呢?” 沉御聞言回頭看,見到來人,熱情地牽住了他的手:“述懷!你總算下來了!” 方織大大方方地挨著他坐下:“阿玉可是想我了?” 沉御笑了笑:“是,想你了……” 方織滿意地捏了捏他的小耳朵,忽然瞥見了桌上的一對小酒杯,警惕地挑眉:“剛剛誰坐在這過?”沉御便將適才的事情分毫不漏地告訴了方織。 方織瞇了瞇眼,端起酒杯聞了聞,又淺抿了一口,表情凝重地詢問沉御:“你沒喝吧?” 沉御知道這是有問題了,忙搖了搖頭。方織將酒杯摔在桌上,杯子咕嚕嚕滾了一圈,碎在了地上,酒水濺了長長的一道痕跡。他的表情煞氣森森:“里面有迷藥?!?/br> 沉御瞪大了眼睛,完全想不明白是誰要害他,他著急地摸著方織的臉:“那你快吐出來!” “無礙……” 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捏緊了沉御的手,將他緊緊箍在懷里,又是震怒又是后怕,沒想到才分開一會沉御就差點遭遇了這種危險,還是在他的勢力下,那種差點失去沉御的恐懼狠狠掀上來,讓他險些失控,他不能接受自己的保護失職。 他召來小二,將一塊令牌摔在桌上,語氣狠厲:“剛剛坐在這里的人,派人去查,把他給我捉回來,我親!自!審!” “是!”那個看似普通的小二瞄了眼令牌,低聲應下,恭敬地取走令牌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