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拉皮條　40

    第二天，沈辭彥還沒進實驗室呢，付晏成就攔下他了。

    “你先進去，我有事和付晏成說?！鄙蜣o彥看了一下蕭炎燁。

    “嗯?！笔捬谉羁戳搜鄹蛾坛?，這是學校又不會怎樣，還是走了。

    “有話就說?！鄙蜣o彥面無表情地看著遠處，真是多看付晏成一眼都惡心。

    “小彥，你對我真無情?！备蛾坛上胱呓?。

    “我對狗，一向如此?！鄙蜣o彥輕笑起來，退遠點看著付晏成，眼里嘲諷蔑視，“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狗了嗎？”

    “你這……”付晏成恨不得掐死沈辭彥。

    “付晏成，”沈辭彥直接打斷他，“利用我得到了出國的機會，我不介意，因為那是我對你的縱容，我會看著你站得越高摔得越慘，你現在怕是畢業都困難，或者你又騙了哪個可憐的小學弟小學妹?！鄙蜣o彥突然高興起來，恍然大悟一般。

    “哦！不，你應該是騙了哪個教授才對，畢竟怎么會有比我聰明的學弟學妹，能在大二就做完你的實驗。你知道我帶你的時候，在想什么嗎？”沈辭彥突然停下，看著付晏成眼里的憤恨。

    “大人在帶孩子過家家?！鄙蜣o彥挑了挑眉，十分得意，“怪我年輕，我不看重名利地位，也不計較得失，而且你就是虛情假意也確實讓我感受到了人情，那些就當我給你的贈禮，就看看你能不能好好利用起來了?！?/br>
    “不過我也告訴你，我也不是喜歡你，只是你恰好出現，我放縱自己而已?！?/br>
    付晏成抿唇不語，但是眼底的瘋狂都快跑出來席卷沈辭彥了。

    沈辭彥并不害怕，反而開口拒絕，“聽說你有事兒找我？那不用，我不想聽你說一個字。你最好現在遠離我。你以為你在我這里囂張，我不管你，你就沒事了嗎？只是我現在沒有精力分給你，你要是再得寸進尺，我一定讓你知道，后悔兩個字怎么寫?！?/br>
    “還有，你現在大概都不知道，我其實很喜歡用錄音筆。你最好聽話點，離我遠一點。不然我并不介意自己聲譽，反正當初給你敗壞得也差不多了，不過你的那點自尊應該還有吧？”沈辭彥說完就走開。

    付晏成盯著沈辭彥進了大樓，恨不得殺了沈辭彥，沈辭彥在他眼里就是一個工具，一條狗而已。

    讓他多看一眼都只是因為他過人的智商和外表，只是他脖子上的刀傷太駭人了，就是他也恍惚了一番，還是要證明自己波瀾不驚。

    自己考走了后，沒想到沈辭彥會突然提前參加高考來他的學校，還高分進了他們的專業。見到的時候也是驚訝了一把，后來突然發現他十分厲害，上他們課的老師一學期就對沈辭彥贊不絕口。

    他能跟沈辭彥認識其實也不錯，主要是沈辭彥確實有用，好像對他好點就行了。什么都會輔助他，連論文都可以幫他寫，當然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從頭到尾跟進，相當于也是自己寫的。

    沒想到就是在沈辭彥的幫助下他就拿到了出國的機會，名校啊，只是要付出自己的身體還是讓他惡心一番，他不喜歡男人，但是沈辭彥似乎對他有愛慕，就直接說好了，更加親密的關系，更不計較付出。

    沒想到現在沈辭彥都已經博士了，他還是研究生。真是失算了，當時不應該沖動的。

    沈辭彥愛玩錄音筆他倒是不知道的，不過他都會小心說話，沒有過分親密，或者生疏，沒想到幾年不見就沈辭彥更加讓人厭煩了，主要是沈辭彥激怒了他。

    沈辭彥回了實驗室一陣疲憊，坐下休息一會兒，滿腦子都是亂麻。

    當初他能提前畢業，其實也有做了很多實驗的原因，他對付晏成的感情是想明白了，他不是喜歡付晏成，他是喜歡別人對他的好，就算不是付晏成是別人，他依舊會掉落進那個深淵。

    他太年輕了，失去了一切，又想立馬擁有一切，必然會經歷這些。

    沈辭彥緩了緩，開始動手處理自己的事兒。

    付晏成似乎是聽了他的警告一般，沒有什么動作了，平平靜靜地過著。

    半個多月過去了，因為張景陽給了他錢，他就沒去上班，專心寫論文，但是沈辭彥想去陶夭那里了，想他們。

    “沈辭彥！”

    “啊……”沈辭彥嚇了一跳，開口小聲但是聲音都在顫抖，手里的杯子拿不穩接了幾下差點碎了

    “你他媽的哪兒來的錢？”陶夭一屁股坐凳子上，看著他目露兇光。

    “賺的啊，不然，還能偷啊，不如你教我偷一個？”沈辭彥收了杯子，給他調杯酒。

    “怎么？什么生意這么賺錢，你不給我介紹介紹！”陶夭盯著他，陰沉沉的臉色不好看。

    “拉皮條，信不信？”沈辭彥笑著說，自己拉自己的，實話實說。

    “信個屁，你好好說話?！?/br>
    “真的?！鄙蜣o彥兩根指頭夾著小杯子往里面倒下最后一種酒。

    “沈辭彥，你別跟我打馬虎眼，你這臉是能拉，能值多少錢？”陶夭立馬就拿過去嘗了嘗。

    “有家公司叫我去應聘，下學期就畢業了，人家看我優秀才讓我去，簽了合同，高價聘用，年薪三百萬，我可不是賣身嗎？”沈辭彥撐著吧臺看陶夭，陶夭是長得很好看的，杏眼大、鼻子高挺，會化妝，十分喜歡穿女裝，還很合適。

    “哪家公司？”陶夭不信。

    “國外的，但是國內有業務，”沈辭彥抬起眼皮看了看陶夭的臉，繼續開口，“Falori　Kesdyne集團，他們的實驗室缺人。我以后可能就要出國咯，就不能經常找你們了?！鄙蜣o彥說著還唏噓一陣，他說的集團倒是真的，只是他沒去而已。

    “哦！那怎么會先給你錢？”陶夭猶豫，他要去查查，他不是很懂。沈辭彥這人狡猾得不得了，撒謊都是面不改色的。

    “我說我沒錢啊，我的要求就是提前支付費用，畢竟簽了賣身合同，20年，不過人家也是信任我，有學校還有導師作保?！鄙蜣o彥看陶夭眼里松動了，就知道他信了，他也是隨口胡亂編起來。

    “20年？你瘋了！”陶夭一聽就不干了，20年的青春，那時候沈辭彥都44歲了，天天泡實驗室，不得被壓榨??！

    “放心，穩定，高薪，我還能遇見更多志同道合的人，說不準對象都直接在里面找了?！鄙蜣o彥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放下。

    “哦，你也不用這么著急還錢的，我也沒催過你??！”陶夭趴在吧臺上看到沈辭彥臉色紅潤，“最近有乖乖吃飯嗎？”

    “每頓都吃?！鄙蜣o彥輕笑起來，“你不催我，但是我記著啊，下次你再鬧我時候，我就不干了！直接坐卡座那兒等你伺候?！?/br>
    “想得美，你做夢，”陶夭轉個身翹著二郎腿看著他的產業，后仰頭看著沈辭彥，“彥寶，你要走了，我還舍不得?！?/br>
    “舍不得什么？這不是還有大半年。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鄙蜣o彥好笑。

    “陶夭！”

    沈辭彥嚇了一跳，看到蘇洛一頭亂毛，看來是才睡醒，套個短褲老人背心就下來找陶夭。

    “快給我卸了?！碧K洛抱著陶夭的腰，埋進他的肩窩里也沒抬頭，悶聲悶氣，“小彥，你怎么把錢給陶夭了?！?/br>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鄙蜣o彥剛剛看到了蘇洛一臉的化妝品，應該是陶夭趁他睡著化的，蘇洛長得就壯實，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有點怪。

    “沒讓你還，你還沒工作，還什么還?！?/br>
    “有了，你問陶夭?！?/br>
    “嗯？”蘇洛往陶夭的脖子上蹭了蹭，示意。

    “國外的公司，20年賣身契?！碧肇查_口解釋。

    “哪個公司預付三十萬工資？”

    “Falori集團，是吧？”陶夭試探性回憶。

    “真的嗎？”蘇洛抬頭盯著沈辭彥審視。

    “嗯，洛哥，你還不信嗎？我簽了保密協議，不然可以給你看合同?！鄙蜣o彥一本正經。

    “最好是，當初夭夭借給你就沒想過要你還，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沒必要這樣，你馬上畢業，不用為了錢就找份工作拴住自己?！?/br>
    “洛哥，”沈辭彥笑起來，“在我們學校，那份工作只有我有資格勝任，人家也只看得上我，雙向選擇罷了，你覺得我是拴住自己嗎？”沈辭彥還是喝了一大口酒，放下了杯子。

    “那就好，”蘇洛扛起了陶夭，“夭夭上去給我弄干凈。小彥，晚上一起吃飯?！?/br>
    “好！”沈辭彥看著兩人上樓了。

    他當初為了去除脖子上粗粗的傷疤借了錢，陶夭愛美，捻轉幾句話，實際上沒為難他就借給他了。

    而他想的是要煥然一新才能活出不一樣的生活。反正他的本事還得起，借只是一時，畢業了還不是就賺錢，沒想到沒畢業就遇到張景陽那個傻富了。他也是試探一下的，反正他長得很帥，就是腦子一般。

    沈辭彥看到了手機日常的短信，粗暴的很，總是催促他吃飯，沈辭彥沒有在意這些，但是還是觸動，畢竟張景陽那么忙還能發消息還是挺感動的。沈辭彥依舊刪了短信，等晚上和陶夭們吃飯。

    “彥寶，你都博士要畢業了！還那么厲害能跟公司提要求，我真的走了運了，撿到你這個寶貝！看你長大比我養孩子還有成就感！”陶夭攬著沈辭彥的脖子，抱緊了他，手里握著一瓶啤酒。

    “是我走運，遇見你們?！鄙蜣o彥握著手里的飲料，“我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在遇見你們那天了?！?/br>
    “放屁！你打嘴巴！”陶夭一把拍在他嘴上，然后輕輕拍著，“小孩子胡亂說什么！”

    沈辭彥被逗笑了，“快起來吃串，你點的羊rou過來了?！彼麄冊谝粋€燒烤攤子上。

    “吃，來，你多吃點，看你瘦的?！碧肇裁艘话阉难?。

    沈辭彥還沒來得及癢他就收回去了，然后就被塞了一串rou。沈辭彥接下看著幾個朋友，心里動容，剛剛那句話是真的，陶夭就是他的恩人，是他的好哥哥，是他的家人，可是他還是想過得更好，自己有個地方，然后讓他們到自己的家里玩。

    “彥寶，以后看人準點！別什么人都相信，尤其是男人，管你喜不喜歡男人，反正給我小心點，聽見沒有！”陶夭拍了他屁股一巴掌。

    沈辭彥點點頭，嘴里吚吚嗚嗚，“嗯嗯嗯嗯，”陶夭八成有點醉了。

    “小彥，有了對象要帶給我們看看，”蘇洛拿了啤酒跟他比劃，“好歹算你半個家?！?/br>
    沈辭彥拿著杯子跟他對碰，“知道了，肯定??！這不是沒有嗎？我都怕我找不到了。到時候洛哥和夭夭，還有你們幾個，你們給我安排相親吧！”沈辭彥說著笑的開心，他沒有想過伴侶，他只想有個自己的家，有個落腳點而已，三年五年就能在京城買房子了吧？或者教授不是有分配嗎？而且房貸還很低。

    洪波漢啃了一口串，“要不是我meimei不如你聰明，連臉都沒你好看，我非得介紹給你，要你給我當妹夫，改善改善我們家的基因?！?/br>
    “你meimei才幾歲，”沈辭彥給逗樂了，“你meimei才高中，你想干嘛！讓人家早戀??！”

    “早戀！她男朋友都耍了幾個了，一點到晚就知道玩手機，讓她跟你學學見識見識，接受接受高等院校的熏陶，說不準就啟發她了?！?/br>
    “算了吧，跟我學怕是要變書呆子?！鄙蜣o彥喝了一口飲料。

    “你還書呆子，那你們學校的全部都是書呆子?！焙椴h沖著他碰杯。

    “嗯嗯嗯?！鄙蜣o彥一邊吃一邊喝，一邊還得點頭。

    吃完了幾人回了家，沈辭彥也攏了攏衣服。揣兜回家，這里就有地鐵，就不用蘇洛他們送了。

    沈辭彥看著地鐵里的人不多了，坐著靠在一旁的扶手上?？粗藖砣送?，這里沒有他的歸屬地，只有陶夭他們會讓他覺得自己有人記得，有人愛，有人關心。

    沈辭彥生在京城，活在京城，卻在24年里，沒有一點歸屬感。他是京城最低等的那類人，比打工的還差上幾分，他不知去往何處，也在這里無法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