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系統擺爛的一天

    【15】談判②

    “蔣老爺，好久不見?！?/br>
    坐在蔣霄和蔣楓對面的是袁老板，他也是當地的富商之一，是道上的老人了，要說年齡，他可比蔣霄大了整整一輩。

    “別人稱呼我為蔣老爺，是覺得我有本事，但是你這么稱呼，會顯得我很老?！笔Y霄沒有挨著桌子坐，他與桌子隔了一段距離，他坐得端正，椅子沒有坐滿。

    “我今年才28歲?！笔Y霄平淡地說，“比不上你這個已經當了爺爺的人?！?/br>
    這倒是實話，袁老板還聽出了其中的嘲諷，他的身子一沉，稍微挪了挪靠在了椅子上的背。

    他那肥頭大耳的身子，倒真把唐裝穿出了富態來，平時出行都是洋車來洋車去，倒真不能刮刮他身上的油水，就都變成了一大團的rou，撐開了那唐裝，肥腴[yú]地要擠開那薄薄的衣裳。

    袁老板哈哈一笑，“那倒是，我也覺得這么叫你不習慣，但大家都這么叫你，不都是覺得你有本事？”

    蔣霄：“談正事?！?/br>
    “行，痛快！不過，你得讓他走?！痹习逯钢Y楓，蔣楓從坐下來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翹著二郎腿，他不在乎這次的生意，也不關心他們的討論。

    袁老板一笑，臉上的褶子全起來了，他道出了原由，“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我的這點本事可不想被他學了去?！?/br>
    許明澤感到有人在看他，他就看了過去，是蔣楓抬起頭在看著他，對方的目光定定的，像是想帶著他一起走。

    “誒！這個小伙子不用走，我也不怕被你學了去?！痹习逡娫S明澤一動腳，就立刻說道，他還摸了摸他蓄的胡子，說，“你留下來吧，別到時候蔣老爺怪罪我欺負人，讓他身邊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br>
    蔣霄揮了一下手，他又轉過身，準確地找到了許明澤的位置，還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他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沉著的。

    猶豫又不舍的蔣楓還是走了出去，他哪也不去，就站在門口，要是屋里有什么動靜，他定要把門卸了，再沖進去救許明澤。

    袁老板試圖開導，“蔣老爺，要我說，這養子哪里有自家有血緣的孩子親？這人吶，先成家后立業，先立業后成家都行，但是得成家吧？這血脈一定要傳承下去啊，可不能斷在了你這里?！?/br>
    “更何況，你那養子比你小不了多少，你就不怕他盯上你家的財產，把地契、經商方子都拿走嗎？你這是養虎為患??！”

    “你倒是讓我想起了家中的父母，這家里人就真的不比外人沒有賊心？你的孩子就一定不會和你反目？”

    蔣霄用反問把袁老板提出的問題給一一擊垮，他承認道：“我是有潔癖，但更厭惡的是骯臟的人心，那些個姑娘見我有錢，都巴不得靠過來，她們只是想從我身上獲利?！?/br>
    “我這門手藝確實需要有人繼承，可我思考得更糟，既然我不愿意結婚，又顧慮以后會與家里人反目，那我就干脆讓一個外人來繼承這些，防的時候思考得也能更加地全面，反正總會覺得這個外人會背地里捅刀子，就干脆這樣?！?/br>
    許明澤又琢磨了一下蔣霄說的話，覺得這人真是個人才，思維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堪稱快刀斬亂麻，既然要考慮那么多的事情，那干脆就把事情給擺在明面上，省時又省力。

    許明澤想：這家里催婚催得估計比較緊，這都不是厭煩了，直接選了彈幕最多的方法，是個狠人。

    他都能想到當時蔣楓來到蔣家的時候，蔣霄的父母看見“突然”出現的這么一個大孫子，心里是有多么地慌張！

    誒，這戀愛也沒見他談過，也沒有結過婚，哪里崩出來的這么一個大孫子？是記憶錯亂了嗎？

    袁老板沉默了，換一個角度來想，蔣霄說的這些也沒錯，這說也說不通，勸也勸不動，他就沒想著繼續這個話題了。

    “來談生意，情感方面的都是假的，利益才是真的?！痹习遄屓四昧艘粋€箱子上來，打開一看，箱子里全是槍支。

    “好好地驗驗，全是洋槍，都是新到的貨，我保證在這個鎮上，除了我，你是第一個看見它們的?！?/br>
    雖說許明澤在商場上得意多年，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槍支，要說蔣楓和蔣霄今天為什么會這么嚴肅呢？原來這里的人都配了槍，而且還有可能是連發的槍，殺傷力極大。

    這是小場面？！

    許明澤努力保持著鎮定，雖然他感覺自己掉進了狼窩，希望這是一群文明的狼，不踩他們的尾巴，就不會被反咬一口。

    蔣霄掃了那些槍支一眼，的確是他沒有見過的，他的手一抬，示意許明澤把他身邊的箱子給拿起來。

    許明澤拎了一下，很沉，他又放下了，這箱子是蔣楓拿進來的，看他毫不費力的樣子，許明澤還以為這箱子很輕，沒想到這么沉！

    手上一空，蔣霄把箱子給拿了起來，然后穩穩地放在了桌上，一打開，里面全是金元寶。

    許明澤的目光不動了，心思全放在了那些金元寶上，錢哪有嫌多的啊，更何況是這么耀眼的顏色。

    雙方在交換物品，在許明澤把滿滿一盒的槍支拖走的時候，箱子被一只手給按住了，袁老板顯然還有話要說。

    “我想商量個事，誰不知道你家祥和染坊是出了名的，現在物價都漲了，你那些布料賣得還跟十幾年前一樣，你這不是斷了其他染坊的路嗎？”

    蔣霄確認了這條信息，“價格和十幾年前一樣，是這么執行的?！?/br>
    “不是，不是讓你確認！我是在和你商量，你這價格能不能抬高點？錢不都是進自己口袋的嗎？”袁老板讓人又拿來了一個箱子，里面裝的全是手榴彈，“這東西好，一扔就炸了，你要是答應，我還能給你幾個洋炮，保準讓你的軍力更強?！?/br>
    “這得翻陳年舊賬，這些東西我不能要，價格也不可能抬上去?！?/br>
    蔣霄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他又說：“當年染坊有困難，我散盡家財都不能補救，都虧周圍鄰里的幫助，才能讓我度過難關，我也保證以后布料都是這個價錢，不會多?！?/br>
    “秦末季布一諾千金，他得罪了漢高祖劉邦，被懸賞捉拿，平日的誠信讓他的朋友不僅不被重金所惑，而且還冒著滅九族的危險來保護他，綞[duǒ]使他免遭禍殃?！?/br>
    “我也不可能因為一些小利，而失信，誠信是一個商人最基本的原則，否則，本事小，生意就少，本事大就要去督辦喝茶了?！?/br>
    蔣霄家里是開染坊的，但是開了有幾十年都沒什么名氣，后來由蔣霄接手后，生意才慢慢好了起來，之后他越做越大，整個鎮的染坊就數他家最有名，染出來的布料也最鮮艷，其他一些想出頭的染坊也漸漸開不下去了。

    “幫我給他們帶句話?！笔Y霄拿出了一塊大洋，然后往前推了一下，說，“只要有我在，他們就沒有機會?！?/br>
    袁老板驀地出了一身冷汗，那錢他是不敢要的，他勉強笑了笑，說：“就是帶句話，用不著錢?！?/br>
    看著蔣霄和許明澤走了出去，他才松了一口氣，剛剛這個談判的氛圍，在不知不覺中被蔣霄控制了，他的威壓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