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紀州少君(2)(H)
“聽說你爬樹去了?!?/br> “是……” “為何爬樹?” “站得高看得遠?!?/br> “為何要看得遠?” “知遠才知近,要有火災,看得遠才逃得快?!?/br> 舍不得歸舍不得,賬還是要算的,只不想此女一句“看得遠才逃得快”惹得哄堂大笑。 年過花甲的光貞摘了老花鏡,對這打小放養的幺女其行為舉止嘆也嘆不出氣了。 “小源子啊,你是御三家紀州藩藩主之女,是紀州藩士的榜樣楷模?!?/br> 阿源卻答得響快:“紀州是母親大人的紀州,是長姐大人的紀州,不是阿源的?!?/br> “胡說——!” “阿源沒胡說!”阿源挺身鏗鏘道:“母親大人若賜阿源封地,阿源自然就是阿源藩領諸臣的榜樣楷模!” 瞠視這放肆女兒,素來好脾氣的光貞厲色盡顯:“你的封地不歸我來賜,坐下!” “哼——” 小腦袋一別,紀州少君天不怕地不怕,還怕她老娘來罵她。 “你今日書可讀了?”知她小小年紀嘴上功夫厲害,光貞不予歸究,只尋了她放不出屁的來拷問。 “讀了,我讀了!” “那你背來聽聽?!?/br>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br> “這是三日前背的?!?/br> “子曰,學而——” “這是去月的?!?/br> “那、那就子曰……” “罷了罷了,小源子,是我渾不該饞……”沒往下說,男歡女愛的事也不好跟孩子說,光貞只問她:“藩主之女,讀書習字是第一要緊事,你要怎地才肯讀?” “阿源是武士,當以習武第一!” “不許頂嘴!” “那我要舞子jiejie教我,就要舞子jiejie?!?/br> “非舞子不可?” “舞子jiejie漂亮,女兒學起來才有勁兒!” “好吧?!彼闶峭讌f了,光貞對外喊道: “舞子?!?/br> “是?!?/br> 但見一十四五的妙齡女子隨聲進得殿來,她生有紀州女子的長相,然許是因她常讀書,不在外野耍,膚色并不黑,體格較尋常紀州女子也要纖細柔美些。 “今后由你教她讀書,教好了有賞,教不好……也并非你的錯?!?/br> “是?!?/br> 與樂呵呵的少君相看,舞子伏身領命。 若說紀州少君童稚時爬樹下河給侍從添不盡麻煩,后來也算是好了,不大任性了。那她六歲時要今村家的舞子教她讀書,實乃此生某一至死未改之秉性的肇始。 風起于青蘋之末,浪成于微瀾之間。 “舞子的腿真軟啊?!?/br> “您背完這篇才能枕?!?/br> 少女睜眼仰看舞子:“背完就不止是枕膝了?!?/br> “是,隨您安排?!?/br> “好,是你說的?!?/br> 翻身爬起,阿源捧卷,搖頭晃腦地讀起來:“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夫環而攻之,必有德天時者矣;然而不勝者……” 屋外有人路過她讀得越響,恨不能一聲“子曰”曰去她老娘那處。 得君命為少君講課多年,少君業已長大元服,去往江戶覲見將軍時還得將軍賞賜的三萬石封地,雖比不得紀州五十五萬石,也算得統領一方的藩侯了。 學問上不見分寸長進,御前大人好似也不再為此煩憂,嘴上還是罵著“不學無術”,最后都唉聲嘆氣怪自個兒不該貪饞男人,以致老來得女,不幸大于幸也。 “我背完了!你聽聽!” 聽她背完,舞子頷首微笑:“大人只要肯用心,天下便沒有能難得到大人的?!?/br> “嗯,確實,只要肯用心?!?/br> 撂了書本,阿源起身舒展四肢,“我困了,舞子jiejie陪我歇個中覺,沒得拒絕?!?/br> “是?!蔽枳討?,即隨看著長大的少君入塌。 少君不再是少君,而是德川御三家紀州藩的分家家主。她長于紀州鄉野間,和歌山浦海濱的泥沙塑造了她緊實的身軀,小麥般的膚色蘊藏著未知的狂野。 指尖沿著某種看不明晰的脈絡向下,飽讀詩書的舞子難用任何一個詞來形容身上人的美。 她的胸渾圓,不大到礙她習武,也不小到失卻女子最傳統的美感。伸手過去,她握住這手去揉她的乳。初試云雨時舞子也曾驚嘆過女子間的美好,是粗鄙無味的男人所給不了的。 大人親吻她的唇,并不霸道,是極柔極穩重的。 “我方才背得全忘了,舞子可怪我?” “嗯——” 此身融化于大人的熱意中,舞子再沒閑情去回答她。 大人的唇于她的脖頸處吸吮,明知會被人看見痕跡,舞子還是希望大人能這般占有她。 “大人、大人弄得舞子很癢……” 習武所生的繭使舞子瘋狂,大人的手游走過她身體每處肌膚,她渴望到顫栗,不由溢出美妙的歡吟。 她的腿勾上大人的脊背,腳踵能感受到大人脊背的律動。 “大人、舞子好舒服、大人——” 大人靈活的舌于舞子的秘xue攪動,攪亂一xueyin泉,攪亂午后的寧靜。 是從何年何月開始的,舞子記不清了。她只記得那日大人拉她一同入被歇中覺,天氣很好,藍天白云踮腳即能夠著。 舒爽的薄被為汗水yin液打濕,大人的秘處緊密貼合她的秘處磨動,她舒服到昂頸吐納亂息,紙窗上映扶疏樹影,是風吹動了它們,又或她與大人同攀巔峰時的眩迷。 “母親大人可有歡喜的女人?” “女人?你問這作甚?” “阿久說此乃武門稀松事,母親大人既是武家棟梁德川御三家,女兒想知道您可涉獵這武門稀松事?!?/br> 想她幺女也不小了,也是一藩之主了,通曉這些沒多奇怪,光貞于膝頭釋卷,舒開十指遂翻目數道:“迪子、阿里、公子、阿全、阿梅、雪子……” 掰指數了十幾二十人,光貞對皺白眉。 “還有半年前打獵時遇上的那位,主公?!?/br> 經加納政子提醒,光貞自老花鏡上方看她:“哦,那孩子叫什么?” “您沒問?!闭哟鸬?。 “嗯,忘了問。你去接她進城奉公,父母兄弟也務必安置妥當?!?/br> 看往幺女,光貞道:“有過,不少,怎么?” 阿源且笑得歡:“那母親大人是喜歡男人多些還是女人多些?” “我說小源子你問這個作甚?” “沒,就是覺得阿源還是有地方像母親的嘍?!?/br> “你是我肚子里下來的,哪有不像的!” 的確如此。 紀州藩二代藩主德川光貞之幺女,幼名“阿源”。 光貞也好,她自己也罷。 在當時,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會是日后幕府第八代將軍,德川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