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原來，這就是喜歡

    C大，午后。

    網球訓練館外剛下完小雨，微風徐徐，空氣中充斥著涼意。

    石錚正在面無表情地做著揮拍練習。他今天用的拍子是Wilson　PRO　STAFF　RF　97，費德勒限量款?？张?40g，上手極重，普通人打久了手腕都會痛，有人戲稱說像在掄錘子。

    石錚對著飛過來的網球狠戾地扣殺過去。黃色的網球刺破空氣，發出駭人的哨音，飛馳地撞擊到到對面空地，高高彈跳起來。

    隊友看著石錚黑如鍋底的臉，忍不住叫苦連連。隊伍里一向好脾氣的石大神，怎么突然在訓練場上對著網球撒起氣來。

    石錚保持沉默，又是一記帶著狠勁的揮拍。小臂上的汗水順著手腕流淌下來，又被揮灑在網球館地面上。再這樣打下去，很快網球拍的球線就要被打斷了。

    教練忍不住走過去叫停：“石錚，你今天的訓練已經超標了?；厝バ菹⒁幌掳??！?/br>
    石錚用幽深的眼睛看著教練，良久，他點了點頭，沉默地拎著拍子走出場外。沒人發現，石錚的整個身體都好像是緊繃著的，像是一根被按壓到極致的彈簧，只要一松開手就會反彈爆發出來。

    石錚走過去收拾自己的網球包，表情空白地拎著它一步步走出了訓練場。其實，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一安靜空閑下來，腦海中就會浮現那天早上穆瑾之說出的話。

    “我們暫時不要再見面了?！?/br>
    “為什么？”石錚看著坐在早餐餐桌前的穆瑾之不可思議地問，甚至還沒來得及摘掉做飯用的圍裙。

    穆瑾之真的是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他都被cao的走不動路了，還是石錚抱著他放到餐桌前的。結果張開嘴說的話讓人心寒。

    “我能看上你，你本來就應該感到榮幸?，F在我和你玩了兩次，也差不多了，膩了。我打算再換個口味?！?/br>
    石錚的胸口想被冰棱狠狠地刺了進去，寒意徹骨。穆瑾之真的是個爛人，他一臉高傲地說玩膩了，還要告訴你，他要再找個其他人去爽。

    果然是這樣，石錚不是沒有預料到過，但心中仍是一片苦澀。穆瑾之本性就肆意妄為，連裝都不會裝很久。在床上看起來乖乖的，很是貼近你的樣子，用不了多久就膩得隨手丟棄，反正玩物多的是。

    石錚心臟抽搐地發痛，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他嗓子發緊，幾乎要說不出話來。莫名的情愫涌上心頭，石錚的鼻子發酸，眼眶發熱，心里難受得要死。就在這一刻，石錚突然明白，原來，這就是喜歡。

    他已經喜歡上了穆瑾之。

    石錚以為自己足夠大方和釋然，能接受穆瑾之糜爛而風流的生活。沒想到自己越陷越深，身陷囹圄。石錚的占有欲瘋漲，腦子里第一次滑過囚禁穆瑾之的念頭。但他很快搖了搖頭，壓抑自己保持清醒。

    他沒理由占有穆瑾之。穆瑾之從最開始就不屬于他。

    在石錚陷入苦澀的回憶中時，穆瑾之正摟著他新交的小情人逛商場。這個男孩是在一個聚會的場子里主動貼過來的。人美音甜屁股翹，水還特別多，腰扭得可帶勁。之前被石錚cao了，穆瑾之一開始還擔心自己的性功能，結果他無比順暢地在小美人身上大展雄風。小情人又嘴甜的要命，他大手一揮，帶著小情人來各大專柜一擲千金。

    店長將店里的高奢成衣都拉出來擺在他們面前，小情人去試當季的新款，穆瑾之便坐在VIP區的沙發上無聊地等待。

    這時候，他看到一件黑色的全鏤空上衣，布料少的很，質感倒是極好。他感興趣地走過去拎起來，發現是件襯衣，不過前后都是鏤空的洞，該遮住的是一點沒遮。

    穆瑾之戲謔地挑了挑眉，這衣服不錯，倒挺適合石錚的。估計穿上羞得都不會走路了吧，正好戲弄他。上次答應了給他買衣服，像這種的就再合適不夠了。

    穆瑾之興致沖沖地叫店長刷卡買單，店長剛接過去衣服，穆瑾之的手卻頓住了，愉悅的嘴角也垂了下來。

    呃……怎么想起他來了？不是說好了暫時不見面了嗎。穆瑾之站在原地，回想起那天的事，自我糾結起來。

    那天其實最后挺不愉快，氣氛冷到冰點。

    穆瑾之覺得，自從和石錚簽完包養合約后，自己有好多地方變得不像自己。尤其是昨晚，竟然被壓著cao了一通。更有問題的是，自己不僅沒生氣、反而爽得不行。他有些本能地排斥這些改變，但想解約的話又說不出口。

    最后，他斟酌著說，可以暫時分開冷靜兩天。他沒想到石錚反應那么激烈，讓他更想躲得遠遠的。

    穆瑾之看著石錚眼眶好像都紅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什么。結果憋了半天問了句：“那什么時候會再見？”

    這句話的語氣很卑微，但穆瑾之根本沒聽懂。

    “等我想見的時候？哈哈，你是在擔心包養款嗎？放心，即使不上床，我一分都不會少給你?！?/br>
    然后石錚就一句話也不說了，一直沉默著，最后離開了別墅。穆瑾之一頭霧水。不知道石錚又抽了哪根筋？年齡大四歲就這么深的隔閡嗎？這也太難溝通了。

    正回想著，穆瑾之的思路就被店長的詢問打斷了。

    “穆少？穆少？請問這件衣服也寄到您之前的地址嗎？”

    穆瑾之皺著眉頭，心里煩躁。剛說了什么分開的話，現在又主動聯系他要地址、送衣服嗎？總感覺怪怪的。

    穆瑾之嘆了口氣：“算了，還是先寄到我那里吧。然后把這件、這件、還有這件，按190的尺碼都包起來，也一起寄過去?！?/br>
    我糾結個什么勁啊。呵，我是金主，難道還能短了一個玩物的衣服？都是賞給他的，容不得他不收！

    穆瑾之利落地刷完卡，揚眉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