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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彼特拉克奇喻在線閱讀 - 13 官宦世家

13 官宦世家

    今天,邵老先生和戚小姐罕見地要去參加酒宴,說要我也跟著去,這天還沒黑就把我喊回家搗拾了。

    剛回到家便上樓梯尋人,瞧衣帽間門開著還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走過去就看到戚小姐正幫邵老先生系著領帶。

    衣帽間面積不小,一半是男士的衣服領帶,另一半是女士的裙裝,都整整齊齊地掛在衣架上。四周都擺了落地的鏡子,已方便整視自己的儀容儀表。

    戚小姐似乎已經著裝好了,她穿著月牙白的裙裝,簡約大氣,臂彎還裹著一股絨毛,仿佛給自己驅走了冬日的嚴寒。她的身材依舊如常,苗條得不見歲月蹉跎,半老徐娘風韻都能猶存,只有臉上微微陷下去的眼兒,倒是惹人心疼。

    “ 真好看?!薄∥屹潎@不已。

    戚小姐側首向我莞爾,笑靨如魚兒沉于水,雁鳥也要落于沙洲。

    邵老先生從鏡里邊兒看見了我:“ 回來了?!?/br>
    我抬眼“嗯”地應了聲。

    “ HGO前幾天那邊來人了?”

    我走過去靠在門檻邊上看著:“ 對,來商量之前沒談攏的事情?!?/br>
    邵老先生攬過戚小姐的腰,指腹輕柔地擦過耳尖替她理了理發絲:“ 來的人是誰?”

    我驀然頓了頓,然后道:“ 您可能不知道,姓韓,韓卓言?!?/br>
    邵老先生這么問著實有些稀奇,他平時是不怎么過問這些小事的?;蛟S是謝舟說了些什么,畢竟臨時來的邀約實在少數,更何況這位韓經理上次邁的步子可是大了些。

    但謝舟應該是認識他的,因為韓卓言曾經在他手下工作過。雖然他并不算是謝舟直屬管理下的員工,但幾面之緣總該是有的。

    我那天還問了他,知道HGO派來的人是誰嗎?

    謝舟回答的卻是:記得。

    我調笑道:記性不錯。

    他變了挺多,謝舟扶了扶眼鏡繼續道,至少跟我記憶里很不一樣。

    我也贊同地點頭:確實是。

    你們之前是同學吧?謝舟問道。

    我答:對。

    他問:他什么時候從I·S走的?

    我無語:這誰記得。

    謝舟瞥了我幾眼。

    我抿著嘴:嘖。

    “ 嗯,確實不太耳熟?!薄∩劾舷壬h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便轉過身,牽著戚小姐的手走出衣間。

    他回頭反問:“ 你好了嗎?”

    “ 我隨時都可以出發?!薄∥尹c點頭,“ 我們是要去哪兒?”

    戚小姐的舉止依舊端莊:“ 回城和海城的交界處?!?/br>
    我:“ 那是有些距離?!?/br>
    邵老先生甩了甩手看表:“ 還有時間?!?/br>
    “ 去那里做什么?”

    “ 能把這位請動的,還能是什么?” 戚小姐淺淺地莞爾。

    我也隨著笑道:“ 能把您請動,這是地位不低還是大手筆???”

    邵老先生一記利刃般的眼神朝我劃過來,我立即悄然地噤了聲。戚小姐倒是在一旁悄悄地睇過眼,嗤笑了我幾次,我碾嘴聳著肩。

    只聽他沉聲道:“ 邊家二少爺今天過生日,人要給他辦的十八歲的成年禮?!?/br>
    “ 邊家?”

    我咬著下唇思索著,好半會兒才想起來是那個邊家。

    如果按三代以上的家族性企業、代代從事同一職屬世家的話,那算來我們這兒有倆。

    回城有兩個官宦世家,背景錯綜交織且復雜,一明一暗,在明的便屬邊姓。

    說來也是奇怪,邵老先生的運氣著實有點玄學。早些時候,因為某些機緣巧合,他與邊家那邊便有了生意的來往。

    有些消息大部分都真假摻和著都是聽人說來的,作為小半個知情人,邵老先生把這小道消息摸了個透。

    于政,商界的小圈里都是流傳著些一知半解,比如關于處在暗里的那個世家的存在。

    人都有好奇心,我五六年前就想著查過,但沒過多久就被邵老先生出面攔了下來。

    我到現在都記得他那一副慍怒的樣子。

    那天,邵老先生親自把我叫了回家。他正襟危坐地坐在沙發上,而我一言不發地站在他面前。

    許久,他忽而站起來走近,抬起眼平視著我,我被那瞬的犀利怵到了。即使身高差不多與他持平,我還是xiele氣,只能也使勁抬著眼回看。

    邵老先生板著身子骨立在那兒,他黑沉的臉孔已然滿是怒痕,眼角抽搐得起了褶子,我立刻就明白自己觸到了什么。

    “ 爸……”

    愣是看著我的父親揚起了手掌,那瞬間我感覺自己聽見到風的聲音,就差掌心劈下來了。我下意識隨著動作偏過頭緊閉起了眼。

    過了許久,臉上并未感知到熱烈的辣感,我才敢睜眼回神看他。

    只見邵老先生握著拳頭,緊緊地攥著手指,有些咬牙切齒:“ 再讓我知道你干這種蠢事,就滾去門口跪五天!”

    除了高中那會兒,邵老先生已經很少再對我說過重話了。

    這是我邁入二字頭的第一回。

    我被吼得沒回過神,好一會兒才抿著唇開口,發出自己都沒察覺的顫聲:“ 知道了?!?/br>
    邵老先生臉上少有的漲紅,深呼吸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冷笑許久還未從他的臉上消逝,他這次是真的發怒了。

    他給我甩下了一句話。

    “ 心眼太多?!?/br>
    從那以后,我便沒再去碰那些所謂的東西,不再惹是生非。時至今日,我也小心翼翼地避開著。

    這就像是他們給我鋪的路,我想看看沿路外的其他,僅是踩著線跨越,不想那便是逾了矩。

    能讓我們看見的都只是對方故意擺在明面上,就像站在光下的邊家。而站在暗處的他們混跡其中,都隱匿得很好,再深點的也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了。

    因為只有看不見,才是本質。

    出了家門,一倆禮賓車停在了旁邊。邊家似乎派了車過來,我看了眼這車型都不禁感嘆官宦世家的錢財。

    “ 邵董?!薄∷緳C從駕駛座上下來迎上前給邵老先生打了聲招呼。

    邵老先生點頭示意,沒有說話。

    恍惚之間,我同邵老先生和戚小姐已經坐進了車里。車內空間很大,后排可以坐到七八個,我們三個人才占了五分之一的位置。

    在這空曠寬敞的空間,他們又坐在一起。

    我余光掃了過去,便看見邵老先生和戚小姐悄悄地咬耳朵。他們時常都挨著坐,早些時候輿論嘩然,他們便做著模樣很少分開。

    如今也是,倆人十指相扣的雙手放在了腿之間,在外人看來很是親密,連我時常都有點看不清了。

    入場時,宴席已然人山人海。

    場合的氣泡迎面將我裹進了領域,喧嘩瞬間鋪天蓋地,繞著耳畔回響。步子和談吐的嘈雜聲索然無味,天花板吊著水晶玻璃燈,晃眼得很。

    邵老先生剛前腳剛邁進門檻,后腳就被一群人拉扯去了旁邊不斷舉杯敬酒,留了我和戚小姐在原地徘徊。

    我是樂意得很,畢竟酒這兒玩意能少碰就盡量不碰,能不作還是不要作。

    我黯然地嘆了口氣。

    戚小姐看了看我,柔聲道:“ 想走了?”

    我眨眨眼睛,沒應聲。

    “ 邵太太?!?/br>
    聲音忽然在遠處響起,我和戚小姐齊回過頭,一位端莊典雅的女士緩步走向我們。她似乎與戚小姐同齡,隔著距離目視那雙深邃的眼眸都能感覺到一股壓倒性的氣勢。

    這就是我想說的潛意識的威脅性。

    但戚小姐不一樣,她對什么都溫溫和和的。都是這個圈子的人,她反倒少了些利刃。但往往如此,戚小姐看似一副的軟骨會讓人忘記她并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女子。

    這樣的不惑之年,戚小姐依然不亢。

    那位女士端起酒杯與她碰了碰,“ 別來無恙?!?/br>
    戚小姐溫婉爾雅地笑起來:“ 你也是,聞夫人?!?/br>
    與此同時,站在旁邊的我也輕而向那位聞夫人微微頷首。

    “ 你們家那位又沒來???” 戚小姐又道。

    那位聞夫人仿佛寒磣似的笑言:“ 是啊,公務員,忙呢?!?/br>
    “ 你倒是沒他忙?!?/br>
    聞夫人聽著不停地笑著:“ 哪兒的話,我們這種,來這一次頂外面工作一天了?!?/br>
    聞夫人姓葉,同戚小姐一樣,都是家族企業,但她并沒有接手自家的生意,后來便跟那個公務員結了婚,有了仨孩子。

    好在她們氣場合得來,我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們身上。我越過葉小姐的肩膀,視線落在跟著她背后的那個人身上。

    那人頂著一頭的小卷毛,淺棕色的眼睛很靈,還有顆痣落在鼻梁的一側,像愛神丘比特下凡了一般。

    看著模樣應是二十近幾,我許久沒見他,上次見面也是在酒宴的時候。那個人掂著步子走過來:“ 好久不見,望舒哥?!?/br>
    我溫和地回道:“ 好久不見?!?/br>
    對方瞇瞇眼地笑起來。

    我問:“ 怎么是你來了,平時不都是沁彤來的嗎?”

    聞譽聳了聳肩: “ 大哥還在外面沒回來,沁彤今兒有考試離不了身,所以只能我來了?!?/br>
    聞家的三個孩子是兩男一女。聞譽小二十排行第二,聞沁彤跟著在他后面,左右也就差了一兩歲。但老大的年齡跟他倆差得比較大,聽著意思估摸跟我差不多了。

    一直聽說人在國外拼事業,沒怎么回來過,現在想來也是了,他們家除了聞譽和聞沁彤,令尊和他口中的大哥只聞其名不聞其影的,迄今為止我都沒見過。

    比謝舟還敬業,佩服。

    “ 很難過?” 我笑應。

    聞譽撇著腦袋嬉笑:“ 倒也不至于,這不是看見你了嘛?!?/br>
    然后他托著圓溜溜的眼神眨了眨,睫毛也跟著撲閃了幾下。

    我無奈拍了他矮了半個頭的腦袋:“ 夠了啊?!?/br>
    聞譽撫著額頭不滿地與我拉遠了距離:“ 我爸媽都說讓我跟你多學習學習,你是我偶像怎么了?”

    我不以為然:“ 你還說過下次考試要超過我呢,你超過了嗎?”

    聞譽與我同是S大的學生,只不過他比我小得多,隔了好幾屆。學校有時候會邀一些畢業生回去講講東西,其中也包括了我。聞家與我們有些來往,幾次三番的在學校和酒席上相遇,就這樣認識了,所以我倆也不算生分。

    換平時這會兒,聞譽該鬧騰起來了,但他愣是立在原地悶聲不響。

    瞅著對方的一副默默的模樣還挺有趣,我又笑著開口:“ 今天這么安靜呢?!?/br>
    聞譽回神眨巴著眼,目光直往葉小姐那邊瞟:“ 我媽在呢?!?/br>
    我直覺得好玩:“ 怕她?”

    見者聞譽偏頭收回視線,壓著聲音道:“ 怕她給家里那位告狀哩?!?/br>
    我會意道:“ 你爸不是沒來嗎?”

    “ 眼兒在呢?!薄÷勛u說罷,兩指尖晃了晃自己的眸子。

    我挑眉剛想回話,一道闊聲如閃電劈了過來,在大廳迂回蕩漾。

    人海茫茫見不著主人公,只聞聲響起來:“ 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到來,給小兒過十八歲的生日,酒席間只談風月,不宜及公事,望各位今晚吃好玩好!”

    很是場面的賀詞掀起了一陣鼎沸,余光里的人們似乎都舉起了酒杯朝著無形的聲音敬起。

    話音剛落,還沒等人潮落地,一陣琴音突兀地奏起。我隨聲尋望,宴場人多得我只能看見鋼琴的半邊影子。

    這滑稽的表演來得也真是時候。

    我緩緩擠著人群向鋼琴走近,腳步停在了十幾米的距離。

    “ 那是跟你公司合作的鋼琴家吧?!薄÷勛u站在我身側,朝著鋼琴的方向努努嘴。

    我淹沒在人群里,遠遠地定睛才看見那烤漆三角架鋼琴前坐著一位穿著白色燕尾服的男人。

    “ 這也知道?” 我側眸勾著唇角,“ 平時還是沒少做功課的?!?/br>
    聞譽得意地晃晃腦袋:“ 林懷喻可是國際級別的鋼琴家,誰能不知道?”

    我無謂地頷首點頭。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聽林懷喻彈鋼琴,上次在西雅圖的演奏急著回去也沒能趕上。這個第一次的機會擺在這里,倒顯得不宜時候。

    但他到這里來,我有些驚奇。即使我對林懷喻沒有了解很深,他也不太像會來這種場合的人。

    我這么想的,也這么問了:“ 這種場合,他怎么來的?”

    “ 聽說是邊董親自給指名道姓的,這不沒想來也得來了么?!薄÷勛u哼哼地應了我的話,還一邊喃喃自語,“ 切,也不想想自己那個兒有沒有陶冶性情這份心吶?!?/br>
    我扭頭就瞧著他一副不屑的表情,又笑起來:“ 怎么,有過節?”

    聞譽的嘴咧得更開了:“ 哪里敢惹邊二公子???”

    我沒回答,只是挑了挑眉。

    [br]

    大廳里人只多不少,大部分分布在了中間,周邊已經圍滿了一圈子,似乎都想跟站在里面的人敬一杯酒,想來便是今晚的主角了。

    而在那群人海中,我看見了韓卓言。

    同上次酒莊一樣,他面對這些浮沉一項游刃有余。他大概也看到了我,隱約間,我們目光交匯。

    上一秒,韓卓言似乎愣了半天,但下一秒他便扭了頭,隱入了那一圈的人海。

    我微微搖頭,輕哼。

    聞譽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

    我感嘆了一句:“ 官兒大啊?!?/br>
    對方難得聳了聳肩沒做聲。

    說著,那位邊二公子從那邊人墻里走出來,在這待了好一半天終于看見了今晚的主角。他穿著黑色的正裝,人很帥氣但依舊紈绔,故作穩健的步伐還是難以壓制一股吊兒郎當的樣兒。

    他似乎正朝著我這邊的方向走來,我蹙起眉嘖了一聲,剛想著移步離開,便被人揪住了衣尾。

    我順勢望去,只見聞譽手卻攥著我的衣服不放。而我在心里把聞譽罵了八百遍后,硬是眼見著那位紈绔少爺的步伐漸而靠近。

    “ 喲,聞少也在呢?!?/br>
    這一開口,濃厚的京味膏粱便撒滿了絨毛的地毯。

    “ 原來是邊二公子,失敬失敬?!薄÷勛u難得收斂了玩鬧的習性,僅是淺淺的微笑。

    邊二公子鄙夷的眼神顯而易見,緊接著他把視線一轉,放在了我的身上。他上下掃了幾眼,略有些輕浮地開口:“ 這位是?”

    我接過話:“ 邊少可能不認識我,我姓邵,叫邵望舒?!?/br>
    他比我還矮一些,我只好稍稍傾身,杯沿“?!钡匾宦暸鲈诹怂拥南卵?,“ 這杯敬您的?!?/br>
    聞言,邊二公子似乎怔了一下,他下意識往身后剛剛的方向那邊望去,我也隨著抬起下顎。

    還是那一圈的人海,定睛細看才尋見邵老先生和邊董都在那邊,他倆被圍在了中心,看著模樣挺和睦的。

    我會意地收回了視線,“ 邊少?”

    邊二公子才恍過神:“ 啊,原來是邵總,有失遠迎了?!?/br>
    “ 邊少話重了,您今天生日,怎么說也該是我迎您?!?/br>
    這位邊二少爺聽著高興,轉眼就向聞譽送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聞譽倒是沉得住氣,依舊面不改色。如果不是看著他揪皺了我的衣服,我估計都信了他。

    聽著聞譽先前的模樣,再看看這位邊二公子,他們果然還是有過節的。而且他倆似乎都介于我的在場,沒敢在明面爆發出來。

    我自覺讓賢:“ 祝邊少生日快樂了,讓聞少跟您好好聊著,我得去尋尋家父家母了?!?/br>
    二話不落,我迅速地沖他倆莞爾一笑,留了一席之地,然后頭也不回地溜走了。

    我尋了一個旁人較少的地方坐下,才默默發現琴聲已經驟然而止,但夾雜著喧嘩的交談聲卻不顯突兀,也沒有人在意。

    遠遠的,只見那個白色的身影從鋼琴那走下來,穿越層層如浪的人潮,像是踏著黑白的琴鍵跨越了半個世紀。

    我瞧著熟人走近,沖著人挑起嘴角擺了擺手:“ 又見面了?!?/br>
    “ 好久不見?!薄×謶延魃陨渣c了點頭示意,尋了我旁側的一個位置坐下。

    我問:“ 怎么不繼續彈了?”

    林懷喻輕笑:“ 我又不是酒吧里的琴手,一晚上都得彈?!?/br>
    “ 何況在這種地方彈琴,沒有人想聽的?!?/br>
    我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 你這也就是換了一個地方坐著?!薄∥艺{侃道。

    他失笑:“ 也是,說得也沒錯?!?/br>
    “ 既然不喜歡干嘛要來?”

    “ 你可應該比我清楚多了吧?!薄×謶延魈袅颂裘?。

    我努嘴直言:“ 聽說是邊家要你來的?!?/br>
    林懷喻不否認:“ 所以只能來了?!?/br>
    桌子上擺放了一束花,規規整整地插在透明的花瓶里?;ǘ奸_了很艷麗,看樣子先前是被照顧得很好。

    我隨手從里邊抽了一朵全部剔除刺的白玫瑰,花瓣層層疊疊白如月牙,還有包裹著露水在上邊兒。水沿著花莖滴落,濺了一桌的水漬,淺金色的香檳還在一旁冒著氣泡。

    我撐著臉側首,嬉笑地把花遞了過去:“ 辛苦了,林大鋼琴師?!?/br>
    “ 我們世界的寶藏?!?/br>
    林懷喻不介意地接過花,淡淡的笑意不經意地從他的嘴角蔓延,眼底也忽而清澈起來,跟這朵白玫瑰一樣的皎潔。

    “ 有的音樂會結束后可不能獻花的?!薄∷{笑道。

    我托著腮:“ 一朵而已,不逾矩吧?”

    林懷喻攜著笑意的眼眸對上我的目光:“ 當然不了?!?/br>
    天花板的水晶玻璃吊燈依舊亮得晃人眼,即使沒有喝多少的酒卻也不禁令人暈眩。

    我和林懷喻聊了許久,我以前也未曾想過會跟這類人有較深的交道。

    “ 我們認識也有幾個月了,算朋友吧?” 林懷喻兩手抱肘靠著椅背。

    我笑答:“ 看情況咯?!?/br>
    他側首看向我:“ 下周的洛杉磯,你去嗎?”

    我想了想:“ 可能去吧?!?/br>
    然后,林懷喻的唇邊提起弧度:“ 那到時候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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