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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訂的餐館離醫院不遠,在商場頂樓,是個環境雅致的西餐廳。 林作鈴怕玉喬直接撕開了說“謝謝你們陪我看病,這頓我請”,只好提前開口,頗為豪氣地拍拍胸脯道:“大家都最先認識我,這局算我牽頭,能聚在一起是緣分,我來請客!” 蘇恪青知道玉喬對林作鈴一向大方,此時自然不希望她繼續闊綽出手;K沒說話,大約他本來以為是要他請客的。 玉喬點頭道謝,吃飯期間,三個男生自然而然聊到了之前一個班時發生的事,只有玉喬完全不了解。 為免尷尬,K開口拋出了個狀似不經意的問題,邀玉喬加入聊天:“玉喬上個學段也在本市讀書?和我們不是一個學校吧?” 玉喬頓了頓,含糊道:“之前搬家多,上學轉了好幾個地方,都讀不長,應該沒在你們之前那個學校讀過...” “玉喬是本地人嗎?”蘇恪青抿口檸檬水,接著發問。 玉喬神色漸漸警惕起來,但還是回答:“是的?!?/br> “轉校這么多次,成績還這么好,真厲害啊?!碧K恪青繼續著攻勢,玉喬的笑開始有了幾不可查的裂痕。 她不想討論這件事。 很煩,很煩,很煩躁。 這是她拼命想規避的內容之一。 在座的人里,林作鈴和玉喬相處時間最長,一下子就看出玉喬此時雖然臉色不難看,但情緒估計已經處在極度不快的范疇了。畢竟她有一流的表情管理能力,這種臉色變化已經算是特地做出來的提示了。 “恪青從以前就一直很在意成績,你別介意啊?!睕]想到率先幫忙打圓場的居然是K,他也捕捉到了玉喬的情緒變化,可不知道為什么,這種裂隙倒讓他很愉快似的,臉上有了笑意。 “啊啊,對,他從小就這樣,能聽他夸人一句可不容易呢!”林作鈴也趕緊附和,示意蘇恪青是出于欣賞、而非試探,才會這么說。 “‘他從小就這樣?’這么說,鈴子和蘇恪青從小就認識?”玉喬敏銳地捕捉到了林作鈴話里的線索,結合她之前的觀察開始反擊,面對著蘇恪青發問,一償之前的怨氣:“上次我和鈴子交報告前你來找他,不是還裝作不熟?你那時候對鈴子可不像今天這么熱絡?!?/br> 蘇恪青的臉僵了一瞬,林作鈴也愣住了,他沒想到玉喬會單刀直入,去挑蘇恪青的傷疤。 好在,他們之前已經解決過這個問題了。 “鈴子是我家少爺,我的確從小跟著他。在學校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他相處,也是之前有點放肆,竟然那樣和他說話。事后我也反思、道歉了,今后會對他更好,不勞你掛心?!碧K恪青沉下聲,不卑不亢解釋道。 K沒想到一向高傲的蘇恪青會直言自己“放肆”,他沒親眼見過之前在這所學校兩人是怎樣相處的,看來也鬧出了不小的矛盾。 這頓飯吃到后來有點沉悶,只剩下K和林作鈴調節氣氛,玉喬吃了點東西就不吃了,開始擺弄手機。 幾人剛剛告別后,蘇恪青就收到一條消息: “夜雨聞鈴,是你吧?老實告訴你,從一開始我就沒把你放在眼里。 沒有覺悟和自信心的人,不配和我競爭。你那點器量,只能做最低等的Alpha罷了。 無論是學業還是感情,你都一無是處,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 可你猜,為什么我要特地查出來匿名號碼是誰,給你發消息呢? 準備為你之前的挑釁付出代價吧,低賤的loser,蘇恪青 ︿_︿ ——From:商玉橋 蘇恪青看完消息后神色自若,手指都沒顫一下,就像收到了垃圾營銷短信般無所謂。在引起林作鈴注意前他就收起手機,摸了摸林作鈴的腦袋:“我帶你去個地方放松一下?昨晚你不是往前趕了好多作業,今天應該還能有點空閑時間吧?” “好啊好??!”跟玉喬呆了這么久,林作鈴此時有了解放般的快感,“我們好久沒有周末出來玩了!不過回家以后你得給我講點題啊,周末我得快馬加鞭往前趕一趕!” 這樣被林作鈴依賴、信任,讓蘇恪青很受用。 “沒問題?!彼Z尾上揚,聲音很愉悅,連帶著附贈一雙笑瞇了的眼睛。 林作鈴愣了下。 歷經這些事后,他發現,自己越發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他鼓足勇氣,踮起腳,飛快地在蘇恪青臉頰上親了一下。 蘇恪青驚訝地睜開眼,看到了眼前股著腮幫子偷笑的林作鈴。 他心下的郁結被掃開些許,忍不住捏上林作鈴羞紅的臉頰,想了半晌,很認真地說:“我會繼續為了你的吻而奮斗的?!?/br> “我也是!”林作鈴歡呼雀躍,在蘇恪青身邊嘰嘰喳喳。 蘇恪青說的放松的地方,是林家開的民宿外新開發的一處景點,名叫“夜雨聞鈴”。 民宿本就開在市郊的古鎮中,自然環境很好,依山傍水,游客眾多。 古鎮中大大小小的民宿不少,但像林家這樣,既有住宿餐飲,還有一些文創禮物,甚至把緊鄰的荒地改造成了一處很好的景點的,還是獨一份。 民宿擁有依托于自媒體的獨立預約系統,網頁維護和宣傳投放都需要資金人力,林作鈴的父親連日忙于為新景點配置技術和服務團隊,經常很晚才回家。 見蘇恪青帶著林作鈴來玩,他也稍解往日的疲累,心里高興了點。 “開發好以后別人都來玩了幾撥,咱們自家人倒沒來,”他打趣著說,“可委屈你們倆了?!?/br> “正是這樣想著,我便帶少爺來看看,也順道探班,希望您不要過分勞累了?!碧K恪青的神色既恭謹又謙和,林老爺贊許地拍拍他的肩:“鈴子還傻著,家里產業萬事不管。有你在,我很放心?!?/br> 他讓人把他倆帶到景點外,自己又去忙了。 蘇恪青聽到林父剛剛的話,陷入了沉思。林作鈴嘟囔著“我明明也很努力,哪里萬事不管了”,卻也沒有對父親所說的后半句提出異議。 他們都在心里悄悄地雀躍了一下:父親的意思,是同意了? 同意他們倆初露端倪的感情?還是僅僅要他們像兄弟般互相扶持? ——總之,這是個好的開始吧! 蘇恪青參與過景點的規劃,因而對路線很熟。他拉著林作鈴抄近道,穿過民宿后院的天井,再過一條假山下隱藏的回廊,抬眼就到了“夜雨聞鈴”跟前。 這處景點依山而建,在翻修頹圮老宅的基礎上,新筑起仿古樓闕,樓閣翹起的檐角上懸掛著許多青銅風鈴。 樓閣處在民宿和山體之間,光線不太好,景點設計師干脆用穹頂把上空封上,正好能和山上預防山體滑坡的安全設施連成一體。 穹頂上點綴著水銀和其他金屬做成的天體,放在樓頂的星空投影器給它們不間斷旋轉著打光,可以讓游客隨時仰頭觀賞夜空。 而這處景點之所以叫做“夜雨聞鈴”,則是因為每半個小時都會下一場人造雨,雨點淅瀝瀝打在檐角風鈴上,聽來煞是凄美。 高層的閣樓上偶爾會有人吹奏洞簫,樓下各處隱蔽角落也會適時放出干冰,制造出一種霜飛霧涌的感覺。 蘇恪青帶林作鈴進來時恰好趕上下雨,角落里的干冰也被機器推上地面,樓上有人在吹洞簫,樂聲如打在鈴上的雨點般哀涼。 林作鈴抱著胳膊,感到一股冷意。蘇恪青輕車熟路從入口處取一把油紙傘撐開在林作鈴頭頂,還是怕他冷,問道:“要不要我把外套給你?” “不用不用,”林作鈴擺擺手,“這兒只是涼快,還沒到冷的地步?!?/br> 他剛剛察覺到的那股冷意,來自心底,而非身體。 ——這個地方,把父親的心緒掀開了一角。 從小到大,他很少見到父親流露出什么情緒,因為他總是很忙,一直撲在工作上。 父親自然是很關心、很愛他的,可是他能感覺到,這種關愛偏于溺愛,仿佛都出于對另一人的補償或承諾,懷著一種無可奈何的追緬、傷懷。 就好像有再多的思念也得不到回應,再多的哀痛也如沉石落海。情思都投向無涯虛空,永遠沒有著落。 那么龐大而深重的思念,游蕩著,飄向不可知的幽冥。 因為故人已逝,只能追思。 父親一直在思念母親。 他記得父親只告訴過他一件關于母親的事,就是自己名字的由來。 他從出生起就沒有母親,談不上懷念或傷感,本來也沒有把這件事記那么深刻,可這么多年來父親做的一些事總是宛如小小的刺一般提醒他,自己的名字是母親起的。 家里經營的民宿叫做“聞鈴閣”,新開發的景點叫做“夜雨聞鈴”。 ——鈴子,你的名字是mama起的哦。 她很喜歡一首叫的詞,這個詞名啊,是唐玄宗在懷念楊貴妃時,看到雨淋在檐角風鈴上起的,也寫成‘雨淋鈴’。 你mama說,林和‘淋’的音一樣,‘作鈴’就是雨滴淋落,當作鈴音的意思。 ——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現在,父親恨不得把這個名字里包含的每一個意象都還原出來,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仿佛能排解些什么。 可是,這樣真的能排解任何東西嗎? 還是會在悲傷里越陷越深? 林作鈴被蘇恪青拉著走進樓闕,一起坐下,聽樓上傳來摧人心肝的哀涼樂聲。 “你有沒有發現,我爸鬢角兩邊有白頭發了?”林作鈴心里揪得慌,他爸不是唐玄宗,不可能像里一樣,通過一個道士重新在長生殿見到已經死去的愛人。 別人面對悲傷的東西唯恐避之不及,連相關或者易于引起聯想的東西都排斥,父親卻這樣珍而重之地把這些傷心物收集起來,只能是越來越折損自己。 “‘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斷腸聲?!碧K恪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引了景點名字的出處,“這里本來就是個傷心斷腸的地方。 “可哪怕傷心斷腸,也是按照老爺的意志,由他一手規劃建造的。 他求苦得苦,也算是另一種順心遂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