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再臨】祭司住處,初遇療傷,類精神體無緣由的喜歡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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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將將落山,異族領地最深處是祭司住處,青蘿作伴蕉葉,鵝掌楸生得多情,香榧子是前些年移栽來的,如今已生出一簇簇的赤果香榧,夏天樹蔭深,秋天可以作為零嘴吃。奇姿巧藝的木樓倚著二十米的深山含笑建起,風姿帶著無盡翠意。 木屋前是歷代祭司侍弄的景,后邊則全是野趣,一大片湖、遍地的骨朵,銀魚沒有開智,肥得像物種悄不聲地進了化。 如今的這一位少年祭司偏愛繡球,于是庭前大片燦若晚霞的無盡夏緊緊挨挨,即使無風,也在小主人的注視下花體亂抖,重瓣凌波與萬華鏡這幾日才抽芽,小幾片稀疏的新葉亂晃,簡直像小狗尾巴。 開智的植卉表達親近的方式一向這樣熱烈而直白,絕不愿懂一點兒含蓄的,如果生長年份再久些,還會做出努力開花與積極獻花的可愛舉動,只是多少擺脫不了小色胚耍流氓的嫌疑。 扶卿就站在無盡夏與重瓣凌波的中間,繁復華麗的祭司白袍沒脫,袖擺是針腳細密的古神圖騰,異族人喜飾物,莊重的日子自然需全副武裝,他皮膚極白,瑩潤如玉,皎白的腕上錯落套著銀飾,走動起來叮叮當當,當真冰肌玉骨,簡直難忘,見到這張絕色的美人面,只能震懾于這不似人間的美色,連嫉羨的心思也無法生出。 他相貌是美的,但氣質極冷,像雪巔天然的冰玉。但此時,這位沉穩的少年祭司心里卻很有些微妙的快樂,湖底氣泡一樣一點一點往外冒,浮出水面反而沉默了。 祭司要維持風度的。 實在是難有的好心情,單是本月,族人中就結契了五對,是否說明他日日祝禱對族群人口增長起作用了呢?實在是絕頂稱職的一位祭司啊。 人類雖然很討厭,但有句話說的很有意味——少年出英雄。扶卿壓抑唇邊忍不住的笑意。這念頭在他腦中盤算了許久,但他面上還是作出一份沉穩的模樣,他心想,如果老祭司有回來的一天,他就要告訴他這樣一句諺語,人類說少年出英雄,那么他,一位剛滿十八的祭司——言有盡而意無窮了,接下來的話要等老祭司親口夸贊他。 扶卿太久沒出結界,主持了五對新人的結契后,生出一些向外探索的欲望,這探索欲其實與傳統異族人的個性并不相符,異族向來不喜人類,祭司尤甚,概因早先年間主動救助瀕死的可憐人,反而被人類的貪婪與欲望所害。 但他畢竟年紀尚輕,雖大部分時候保持作為祭司的清寂與神秘,但那一份“少年出英雄”的觀想,難道還不足以顯示這一位清冷祭司心中殘存的活潑么? 他輕輕捏了捏細絨兔幼崽的耳根,“同我出去?” 小兔崽崽親昵地挨蹭兩下,耳朵害羞地卷起來,爪爪一伸從藤椅上跳下來,啪噠啪拉跟著扶卿穿越結界了。 但小祭司沒有想到從結界出來會遇到這樣的麻煩。他抿抿唇,腳步一頓,長袍衣擺勾勒一道溫柔的弧度,在這暈倒的男人身邊停住了。 人類,又是人類,重傷瀕死的人類。 他年齡不大,滿十八歲不足一月,但對生死已經看得很淡。 這里發生過太多次槍戰與械斗了。人類拿著足以匹敵異族異能的武器在叢林中自相殘殺,血rou化成妖冶的養分,滋養他們決計不會留意一分的植株,周而復始,從不疲倦。 扶卿不大喜歡人類。當然,異族的祭祀一向不喜歡人類的。相比以往每一任對人類深惡痛絕的祭司們,扶卿算得上溫和派了。 細絨兔崽崽蹦蹦噠噠,雪白的前爪拍拍那男人身旁的土地,沾了淋漓的血污。 “你并不害怕他身上的血么...”扶卿有些疑惑了,他躊躇一會,不知到底該不該救。 如若救,再發生從前那等事怎么辦?他的身份決定自己不可胡亂行事,人類的貪婪與背信棄義曾給異族上過刻骨銘心的課,難道他任下還要發生這種事么? 可如若不救,這一位通身正氣的軍人將無聲地死在此處,異族結界附近變異生物多,說不得僵冷的遺軀等不到明日太陽初升,就已分散四方了。 他畢竟是善良的,于是費力地將昏迷的軍人翻過來,預備將他傷勢止住——能活下去就是了,他實在沒必要將人帶回領地的,這樣,異族不會暴露在人前,他也救了這一位軍人。 兔崽蹦蹦跳跳,三瓣嘴往前拱,給扶卿省一點力。 一縷異能順著滿是血污的傷口散入血rou中,春水一般激發這副強健體魄中殘存的生機。治愈這件事并不難,扶卿仍有余力,伸了另一只手,向臨近的古樹借水,一滴滴樹頂暗葉上蓄的水珠聚攏在一塊,銀帶般環在扶卿手邊,被他引來細細地為傅庭深沖洗,兔崽的小舌頭也伸出來悄悄舔水。 療傷過程中,異能不斷反饋傅庭深身體的狀況,新傷舊傷不斷,扶卿不認為自己把這人身體全盤治好是好事,只是淺淺刺激了生機,叫他能在此絕境中活下去。 但突然,有那么一瞬,他在這人身體中感應到極熟悉的存在——少年祭司的臉一下繃緊了,顯出幾分嚴肅來。 異能,也是異能。 ……異族人?人類身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傷勢?除了老祭司與他,這一百年來從沒有異族踏足外界,他作為一名軍人,身上怎么會有被異能攻擊的痕跡? 扶卿的心微沉,視線至處小兔崽在男人身上挨挨蹭蹭,仿佛極為喜歡。這就更奇怪了......這位昏迷的男人,原來只被他認為是麻煩,現在全成了一片迷霧、一個謎團。 也罷,不同他說話,叫族人看不見他不引起驚慌……應當不算失職? 總而言之,無論是扶卿自己,還是扶卿作為祭司,都必須解開這環環相扣的謎團。 結界再次打開,扶卿踏入前頓了一頓,將地上的血跡連同遠處斷斷續續的腳印與血滴一并抹除了,轉身離開前,白袍依舊一塵不染,仿佛從未蹲坐在地面溫柔為沉睡男人療傷。